作者:周鸢
他微微蹙眉:“怎又哭了?”
姜姒泪眼婆娑,手?指颤抖着:“妾高兴王上无事。”
无论如何,都未曾有人因她而死,否则她怕是生生世世都会想到此?事。
商阙目光微愣,随即勾唇一笑,将她揽入怀内:“姒姒如今这般,孤十分愉悦。”
日升月落,苍狗白云,历经无数日夜,才等来今日这番话。
商阙心?口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饱胀感。
他怎又说这种?话,姜姒娇嗔道:“王上……”
过?了片刻,她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的脸颊刚好贴在他的胸口。
姜姒
双颊绯红,撑着床榻想要直起身,却被他的双臂禁锢,无法出?逃,只好小声解释:“王上身上还有伤,妾就在一旁守着,不会离开。”
她已经做好了彻夜照顾商阙的准备。
商阙声音沙哑:“再陪孤一会儿。”
姜姒没?敢再动,只是把重量收回了一些。
长乐进来便看到这一幕,识趣的将煎好的药放在床头:“王上,药已经好了。”
说完,便退了出?去。
姜姒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端起黑漆漆的药汁:“妾喂您喝药。”
药味很浓,一闻便知?很苦。
“王上且等一等,妾去拿些糖块。”
商阙还未来得及开口,姜姒已经往殿门跑,发髻上的步摇晃的他的心?都乱了。
他深舒了一口气,眉眼带着笑,手?落在伤口处,又使力按了几下?,直到鲜血染红了手?掌才满意停手?。
他在沙场之上受过?许多?诸如此?类的伤,这点小伤并不被他看在眼里,只是变成姜姒心?疼他的手?段罢了。
姜姒要来了几块方糖,眉眼带笑:“王上,有糖的话,药便不苦了。”
“孤不怕苦。”
怎么能?有人不怕苦呢?
姜姒只当他在说谎,拿起软枕垫在他身下?,轻吹着药,慢慢喂到他口中。
一碗药很快见底,姜姒将方糖凑到他面前?:“含一会。”
商阙从不噬甜之物,也只有与姜姒在一起后?,才强忍着吃一些。
他故意露出?伤口:“疼。”
方才还没?有这么多?血,怎又出?现这么多?,姜姒慌了神:“妾立即去唤孔医师……”
“不必唤人。”商阙轻咳一声:“刺客的匕首中有毒,这些皆正常。”
随着他轻咳,伤口的血也慢慢溢出?。
姜姒连忙找来手?帕按住伤口:“怎会如此??”
以往在赵宫都有止血的良药,怎孔医师在此?,都未止住血,难道毒性太大,无法一时解开?
商阙终于?停止轻咳,轻拍着身侧:“赵姬陪孤安睡一会儿。”
都到了这个时候,姜姒怎么可?能?睡的着。
“闻着赵姬身上的味道,孤才能?安睡。”
姜姒这才缓慢的爬上床,却没?注意到那?双狡黠的眼。
第五十七章
商阙身上隐约伴随着药的苦涩味与血腥味, 让人平添了几分?不?安。
姜姒靠在他的手臂上,小?心翼翼抬眼看他,只见他双眸低垂, 呼吸轻缓, 便小声喊道:“王上……”
“不?睡?”
“妾睡不?着。”
斟酌了片刻又道:“不如拿些话本读给王上,可好?”
商阙揽着她的腰微微收紧,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不?必,这般便好。”
只要嗅到?她的气?息,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所有?的焦灼不?安皆会消散。
姜姒早已融进他的骨血中, 成为他身体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如此便好。
哪怕一切都是他骗来的。
哪怕有?朝一日她知?道了所有?真相。
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便好。
商阙那双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悲痛, 很快被其他情绪代替。
如今有?翁孟为她送信,只需在齐宫内等待消息便好, 眼下最?重?要的是照料王上,恐怕王上受伤一事,已闹得天下皆知?,也不?知?那些大臣们知?道后, 会不?会弹劾她。
那么那些宫妃呢?
想到?此,姜姒心中隐隐惴惴不?安。
总担心宫妃们昔日针对他人的手段,会用在她身上, 后宫之中多?的是龌龊, 防不?胜防,届时她能依靠的也只有?眼前这位了。
想到?此,姜姒将脸颊贴的更紧。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 姜姒侧头望去?, 有?屏风和门窗遮挡,并?不?知?晓发生何事。
长乐面无表情立在殿门口:“各位贵人勿惊扰了圣驾。”
以张芷嫣为首的宫妃们有?拿补药, 有?拿羹汤,一个个伸直了脖子往寝殿看。
可惜前方重?重?遮挡,她们什?么都未曾看到?。
张芷嫣上前一步,放柔了声音:“内官,王上遭遇伏击,也不?知?受伤严重?与否,若见不?到?王上,我等寝食难安,内官不?如通报一声,我等看一眼也是好的。”
前些日子因着云渺所犯之事,宫妃们终于安静了会儿,关于季春之赛也不?敢做他想,怎料今日却听到?王上受袭的消息,一群人便彻底坐不?住,纷纷将压箱底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若是能得到?照料王上的机会,怕日后皆是数不?尽的荣宠。
众人心思各异,穿着也比往常素雅许多?。
长乐拧着眉,冷声道:“殿内有?孔医师侍奉左右,诸位还是莫要打扰。”
今日闹出的所有?阵仗皆为了王姬,与其他人并?无干系。
方才他去?殿内,察觉二人之间的旖旎之色便匆匆退了出来,唯恐惹王上不?快,这些人倒好,已经劝阻过还这般没有?分?寸,万一惹怒了王上,怕她们不?知?怎么死的。
见他始终无动于衷,张芷嫣等人只好原路折返。
“芷嫣姐姐,我怎么听说王上这几日与一女?子去?观赛,难道王上……”
又在外觅得佳人,亦或者对哪个宫妃有?意?
这才带人前去?季春之赛这般重?要场合。
张芷嫣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消息从何而来?”
楚筝抿唇一笑,不?愿道出:“我也是听旁人所说。”
张芷嫣淡然一笑:“不?过是些道听途说的消息,诸位姐妹还是勿要当真。”
话是这样说,她目光却扫过来的宫妃们,暗暗记下还有?哪些人未来。
众人心怀鬼胎散了场,到?了殿内锁上大门才开始声张。
张芷嫣问道:“可记得哪些人不?在?”
曼香思忖片刻才道:“蓬莱宫的燕八子和燕美人、清影宫的韩七子……对了,还有?朝华宫的赵王姬。”
提起赵王姬,宫妃们背地里不?知?道耻笑了多?少?次,入宫第二日,贴身的嬷嬷便被王上赐死,还是这么多?宫妃中独一份。
到?了如今,入宫已将近二月,还是没有?位份,更未曾得过王上召见。
如此晾着,怕是故意为之。
毕竟明珠王姬在六国里的名声并?不?好听,王上乃天子,怎会要一个人尽可夫的放/□□子。
张芷嫣欣赏着铜镜中的自己?,不?以为意道:“赵王姬便算了,去?查查何人与王上同出宫。”
一旁的文心为她拆卸发饰:“会不?会是宫外女?子?奴婢听闻司宁异常美貌又在暮春之赛时一舞惊人,若她得王上宠爱……”
如此有?才华又貌美的尤物,怕是哪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司宁若入宫,其他宫妃哪还有?出头之日。
张芷嫣不?知?不?觉竟扯断几根发丝,“嘶”了一声,将木梳扔在桌案之上,目光阴沉:“司宁一向清高,又有?无数文人墨客追捧,怎会想着入宫?”
文心忍不?住感慨:“八子别忘了,王上可是天子!”
王上丰功伟绩,必将千秋万代受世人敬仰,司宁在民间有?再多?人追捧又有?何用,站在天子身侧,接受万民敬仰,才是人心所向。
张芷嫣阴恻恻的扫了她一眼:“那便找人去?宫外打听,我就不?信如此清高的司宁也会为名声所累。”
话到?最?后,其实?她心中也没底。
她揉捏着太阳穴:“曼香,今日务必打听到?楚筝到?底从何处听到?的消息。”
不?过是楚国送来的弃子,竟比她还先得到?消息。
文心忍不?住提醒:“八子,隔壁那位再过不?久便要出来,王上再禁足也未曾降其位份,如今燕二王姬和其他宫妃不?足为惧,倒
是这位……”
司徒钰一向笑里藏刀,心狠手辣,斤斤计较,春日宴,有?位贵女?不?过是穿了和她相同颜色的衣衫,便被其杀害。
此事虽被遮掩成那位贵女?失足落水,其他人却都知?道实?情,不?敢明说而已。
前不?久知?道司徒钰被关后,她得意忘形了不?少?,时常在殿内与乐人作乐,司徒钰在主殿内不?可能听不?到?。
想到?这,张芷嫣忍不?住多?了几分?胆怯,随后又一想,距司徒钰放出还有?月余,只要她把?握好时机得到?王上的宠爱,只要她的位份比司徒钰高,日后必不?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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