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悠莲
“他到底哪里好,好的可以让母后毁了我们的家,母后,你告诉我为什么?”
泪花滑落脸颊,暹木亚玲声声质问。
明知她母后是什么性子,可暹木亚玲终还是难忍耐的质问了‘为什么?’
将暹毅迟韶多年来所教皆抛诸了脑后,更将暹毅迟韶这些时日来的掩护抛之。
她要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好好的家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为什么恩爱的父皇母后更变了,变的彼此仇视着彼此,变得陌生的让她好恐惧。
“诸暹国是你诸暹家的,不是我容玉儿的,暹木亚玲,你问本宫为什么?若非你乃本宫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觉得你有如此质问本宫的能耐。”
容皇后抬起的手臂放落,眉目之间完全冰凉,那股痛色也被遮掩消失。
完全冷艳声色。
“很好,暹木亚玲,既然你选择了你的父皇,你的小皇叔,那从即日起,你将再不是我容玉儿的女儿。”
起身,被转过身,容皇后广袖狠狠一甩。
“容姑,把她带下去看好,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得踏出她公主殿半步。”
容皇后已恢复了她的高傲,她的冷艳,面对背叛她的女儿,亦如此狠绝。
“母…后…”
暹木亚玲一时瞪大目光,难以置信。
容姑走前,躬身作请,未开口说什么。
只是暹木亚玲却不肯走,不肯离开,她不相信她的母后会对她如此狠。
容姑方才摆了手,当即上前了两个大力婆子,将暹木亚玲强行带下去。
直到远离了容皇后的寝殿,容姑才一言:
“公主殿下,娘娘如今在气头上,过些时就没事了,殿下现在还是莫要再气着娘娘了,大人之间的事,殿下别掺和,好好做这公主殿下即可。”
“容姑…”
暹木亚玲沉声。
那是她的父皇和母后,她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相杀,看着母后杀了父皇。
“公主殿下,娘娘什么脾性你是清楚的,今日只是将公主殿下拘禁,那是因娘娘爱殿下,可殿下是怎么对娘娘的。
殿下在毅亲王和娘娘之间选择毅亲王,你这是在挖娘娘的心,倘若真被你找到丹药配方,你觉得娘娘可还有活路。”
容姑也对暹木亚玲的行为很是失望。
“毅亲王是殿下的小皇叔,这没有错,皇上是殿下的父皇,这更没有错,可娘娘她更是殿下的母后啊!她是十月怀胎生下殿下的亲生母亲。
难道殿下就想娘娘落入万劫不复吗?殿下就那么相信毅亲王不会动娘娘吗?殿下,这里是皇宫,是杀人都不见血的皇宫啊!不是普通的府宅。”
摇头叹息,容姑留下最后一番言:
“嬷嬷知道,殿下一时难以接受,接受自己的母后与父皇之间的一切皆是假的,可是殿下也不该如此…”
如此什么,没有再言,回去复命。
暹木亚玲一时怔滞。
杀人不见血的皇宫…
“公主殿下,请,别让奴婢们难做。”
比起容姑的失望回去,那两个大力婆子对暹木亚玲却很是恭敬有加,一点不敢因为容皇后将暹木亚玲如此拘禁,便因此对暹木亚玲懈怠。
暹木亚玲看着中宫,眼睛发红红肿,眼下青色更厚重,垂落且死死蜷捏的双手,突兀松了,好像失魂落魄,须臾,才转身回去她的公主殿。
暹木亚玲被这么拘禁,暹毅迟韶尚不知,容皇后昨日的那等做法已彻底激怒暹毅迟韶,送完苏娆回去之后,一番准备,暹毅迟韶便大步入宫。
直逼中宫而来。
“娘娘莫要气恼,公主殿下只是被毅亲王所哄骗,才会做出…殿下她是很爱娘娘的,她必定不是有心…”
容姑回来,见容皇后还是那么姿势站着,背对着殿门,容姑上前宽慰。
“昨日事,虽代价不小,却也达成了目的,毅亲王怕是已经在来本宫这中宫的路上了,容姑,你吩咐交代下去,务必把玲儿给本宫看好了。”
此番之言,容皇后这才转身又坐好,双手至于膝间,再次恢复她的高贵姿态,就这么等暹毅迟韶前来。
对暹木亚玲的那等行为,也再未有一点心伤表现。
而她的这番话,再次交代容姑一定看好暹木亚玲,好似是又准备拿暹木亚玲做什么,以此对付暹毅迟韶。
对自己的女儿,也可以如此无情的利用,虽爱她,却也可以一再拿她来威胁诸暹国那对兄弟,让他们投石却无路,完全束缚住他们的手脚。
“至于萧沐白,容姑,知会嫂嫂一声,这么多年了,想必嫂嫂若是知与她作对的神秘人竟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冷艳目光内,一抹笑。
满目算计。
容姑本还想再开口的,话到嘴边,见容皇后如此反应,只得不再多言。
下去做事。
而容皇后的话落下不过短短片刻时,暹毅迟韶也上了门,寒凉杀意毫不遮掩。
“恨不得本宫死,准备将账本之事公之于众,阿韶想要与本宫鱼死网破…”
暹毅迟韶满目杀意,容皇后却稳如泰山。
“阿韶回来,看来那位荣华郡主也安全了,阿韶当真是铁树开了花啊!”
不等暹毅迟韶有什么反应,又言:
“不过本宫的玲儿也真傻,从小到大本宫就一再告诉她,皇家无情,她必须学会如何残忍,对任何人残忍。
本宫教了她这么多年,可她却还是辜负了本宫的教导啊!而今她所信任的小皇叔,不知会不会去顾及她…”
“容…玉…儿…,你拿长乐威胁本王…”
一声寒沉,暹毅迟韶长剑直指了容皇后面前,利剑出鞘,带出犀利。
一阵剑气动,带起了容皇后的鬓角发丝拂起飞扬,发间配饰也摇晃一下。
如此浓烈的杀意,可容皇后却依旧稳如泰山。
起身,迈步走下脚踏,更直接让剑尖抵在了自己的咽喉处。
“本宫一命,有丈夫和女儿来陪着,我们一家在黄泉路上必不会寂寞,再有云琅荣华郡主作陪,极好…”
第279章 第二场风暴前夕事(三)
暴雨过后的星夜,整个夜空被满天繁星霸占,那已经变得弯了的月牙,闪耀而现的月华之色上也蒙上着一层淡纱,不似圆月时那般的透亮,而是月华中又染着一层淡黄之色。
清风榭内,阁楼中,醉酒的苏娆已睡多时,至此刻,她尚未曾醒来。
酒气弥漫,酒壶倒地乱扔,那个红衣女子,她就趴在圆凳上醉酒睡着。
额间渗出一层细密汗珠,不知是饮酒太多的的缘故,还是苏娆她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境,被困在了睡梦中。
脑海之内,那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清晰的浮现,停留在脑中的身影也不只是寒漠尘与暹毅迟韶彼此转换了,还有云霁与寒漠尘之间的转化。
苏娆难以看清,看清到底是谁变成了寒漠尘,亦或者是寒漠尘变成了谁…
“你,到底是谁?谁,又才是真正的你?”
苏娆问话,却没有人回答,她大步上前想要抓住寒漠尘,只要抓住他,揭下他的面具,就能看见他藏匿在那玄黑斗篷之下最为真实的身份。
可苏娆走前,寒漠尘却后退了。
“你是第一个为寒漠尘遮蔽狂风暴雨之人,你永远是寒漠尘的破例…”
“你哭了,像我们这种人,不该有眼泪这种东西,它只会让你变的脆弱又无能…”
“我终究是看错了,你与我并非同一类人,往后,我再不会出现了…”
留下这么三句话,寒漠尘消失不见,脑海内的暹毅迟韶也消失不见,而那本来变得模糊的云霁又清晰了。
云霁就站在苏娆的三步外,眼上蒙缎遮挡,嘴角总是带着霁月世子该有的那一抹淡淡含笑,却在看见她后,笑意变得温润了,更真实了。
“娆娆,过来。”
温声细语,伸出他那修长的玉手,带着极致的溺爱。
苏娆面上发笑,桃花明眸弯出了月牙。
很甜很纯的笑,没有一点异样心思。
“好。”
应声,脚步起,却在最后一步之际,苏娆蓦地僵滞,面上笑意消失了。
“云霁,我不爱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只是利用,一切都是利用…”
脑中的月华身影也不见了,化作虚影消失。
苏娆睁开了眼,内里皆是薄凉无情。
毫无一点迷离醉意。
“小姐醒了。”
苏粲听到楼内动静,方一声发问。
“嗯…”
苏娆揉了揉她酒醒后鼓胀的太阳穴,梦境之中发生了什么,她只记住了那道驻立的月华身影,再无其他。
一番洗漱,一碗解酒汤,方用晚膳。
也过问依影。
依影可回。
午后,依影便又离开,他去做什么,不用言说。
苏粲刚要开口,依影回来了。
带来消息…
暹毅迟韶于午后入宫后,至此时还未离宫,宫中没有任何异事传出,京畿内也没有流传出关于那账本上面的任何内容,没有传出一点与容皇后有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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