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悠莲
云霁感觉到寒漠尘其实已再次醒过来了,只是他已无法轻而易举再夺得这具身躯的主导权,轻易出现。
两个清醒的意识,清醒的共存了,不见彼此,却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不再只是意识互换的那一刹那共存。
“云穆皓,放我出来,杀了他们,杀光他们。”
无法占据身躯,寒漠尘只能在黑暗里这么歇斯底里,这一刻的他好像忘记了苏娆所希望,希望他能理智,不要被仇恨继续困在黑暗之中。
“寒漠尘,娆娆就在我们的身旁,别让娆娆失望,别让她觉得她在你这心中终抵不过你的仇恨,她救不了你。”
云霁没有答应,只是他扭头看着了一眼没有发觉他此刻这份异样的苏娆,就这么一眼,黑暗中的寒漠尘,透过云霁的双眸透亮了他的心,心中叫嚣着的嗜血杀戮一息消没下来。
云霁心有所感,嘴角,含出淡淡一潋芳华,却就一刹,与祖父快速一瞥的目光对上,就这一下旁人不察的对视,云老王爷他便转头看去一脸担忧着了他的‘爱女’身上一眼。
随后,视线又落苏娆身上,竟蹙起了眉头,又见着殿中现在的情形,跪着的那名鹰冀军,看着一息之后,云老王爷竟默不作声,未曾再如那日之时那么毫无怀疑的就相护苏娆,只是让云皇后回去她的凤位上。
珺儿身子本不好,何须她护着他这个父王。
“难道这云琅荣华郡主竟当真乃前朝余孽。”
云老王爷这如此反应,让澹梁的各部大臣,无论何人,心间一时竟皆升起了怀疑来,更生出了警惕神色。
毕竟连云老王爷都怀疑了。
就连忠嘉殿外,也在这么一刹那里,已有禁军统领带兵先围了阁殿四周,未曾进殿内,只是防苏娆逃离。
四角亭阁里的笙箫歌舞,也皆停了下来。
没有了箜篌管弦,更无了谈笑风生。
忠嘉殿的气氛,就这么紧凑起来。
“呵,呵呵呵呵…”
瞧着殿内就这么一息之间如此变动,苏娆忍不住的再次发笑,只是她的目光,并未曾有多眼在那些自以为是一切尽在他们掌握中的自诩之徒身上,而是看向因那名鹰冀军言后,才看过来她这边的暹毅迟韶。
暹毅迟韶就这一眼目光,苏娆已心明,他的心动摇了,即便只是刹那的动摇,但苏娆可以肯定,暹毅迟韶疑心了她,非疑苏娆,而是疑了为着报仇可以不择手段的前朝公主。
只因小玉或许会因受不住折磨而扯谎,可鹰冀军绝不会说谎,他自己亲手带出来的鹰冀军,就像爷爷带出来的云琅军,是绝无可能背叛的,非乃信任自己的下属,而是他们身为一军统帅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这也是云老王爷为何会故意生出了那般反应的原因,为何选择默不作声。
“苏家人皆正直磊落,本郡主行事亦敢作敢当,毅亲王,我相信鹰冀军绝不会撒谎,可你觉得是我吗。”
目光坦荡,苏娆一点未曾因被推至风口浪尖而慌着心,而是如此道及,且坦言,她了解军.人,因身在苏家,所以她也相信鹰冀军未说谎。
可鹰冀军未说谎,并不代表就是她所为,这么个意思,何人又能听不明,暹毅迟韶自然也听得明白着。
瞧着苏娆的寒眸,内里本流而不动的流光,在这须臾也终是又闪动一下。
虽只是这么刹那,可一直看着暹毅迟韶的苏娆,早已对暹毅迟韶了解至深的苏娆,一眼之间就察觉着。
嘴角,蓦而勾起一道弧度,随即,她便直逼了稳坐殿上的澹梁皇和自信满满的丁老,在这一时,苏娆方才好好回敬了丁老此前那几番话。
“本郡主乃云琅荣华郡主,何人不知,何人不识,为何澹梁一再将‘前朝’冠与本郡主身上,本郡主刚至澹梁几日就遇见刺杀,现在更是明目张胆的构陷本郡主,究竟是本郡主别有居心,还是澹梁图谋不轨,何人心里鬼祟,走着瞧来便是。”
极具挑衅的嚣张目光,苏娆就这么张狂的直言不讳,如此不惧的彻底挑明。
你澹梁能污蔑了本郡主,本郡主又如何不能还施彼身,既想要本郡主的命,本郡主奉陪到底,鱼死网破。
“女流狂悖,吾澹梁何来的图谋不轨,分明乃你前朝余孽意欲挑起祸乱。”
御史大夫,再次被苏娆激起怒火,手直指向苏娆,竟直接从他的席位处走出,显然一副要教训苏娆的模样。
“爱卿,莫失了礼数。”
殿堂之上,又是夜宴中,且云老王爷又在此着,即便苏娆乃前朝余孽,也还轮不到澹梁言官先予教训。
殿上高坐的澹梁皇,适时的制止了御史大夫的行径,又见云老王爷依旧默不作声,他也就继续当做局外人。
只是提醒了丁老一句:
“丁公今夜之举,只凭着长乐身旁这两个仆从所道,就如此的前来,有些过甚了,既丁公已来,还是尽快查清楚着为好,莫要真的扰了夜宴,也莫要无故冤着了云琅荣华郡主。”
宽和话语,仁义的澹梁皇又如何能不表现出他的仁爱之心,博着好名声。
既然是丁老说云琅荣华郡主乃前朝余孽,那么就得他自己拿出绝对能证明苏娆就是前朝余孽的证据出来。
只暹木亚玲身旁的侍女和护卫所言也就只能说明暹木亚玲是被苏娆所抓,而苏娆是否乃前朝余孽无法直接证明,除非他能再拿出其他的证据。
否则现在闹事,也仅限于诸暹国与苏娆这个人之间的一场个人恩怨,与云琅无关,云琅未曾牵涉其中。
第504章 鸿门宴上谋中谋(六)
你来我往之间的嘴上扯皮,无有半分扰了暹毅迟韶,在苏娆坦荡之言下,暹毅迟韶内心波动后,他便垂眸再看向跪地的小玉和那名鹰冀军。
他面上神色不明,一时不知他想着了什么,就那么看着小玉和那名鹰冀军,直看的两人额间本就有的汗渍愈发的密集起,而殿内的口齿较量也暂歇,他才开口,只问着一句:
“本王就只问一遍,当真是前朝余孽抓走的你们,当真是苏娆抓了长乐。”
低寒声色,透露着浓浓的威压之感,在如此气势压迫之下,小玉霎时浑身一抖,那名鹰冀军也轻微颤栗一下身躯,可两人却异口同声回答,毫无片刻犹豫,确乃苏娆所为,他们绝不敢欺瞒王爷,更随意污蔑。
寒眸晦暗难明,依旧瞧不清暹毅迟韶此刻内心所思所想,只是暹毅迟韶的视线在问及那句话时,掠过去了那名鹰冀军的耳后根位置处一眼。
此人耳后有着一个展翅翱翔的雄鹰,烙铁烙印出的痕迹,是属于鹰冀军的标志特征,每一名入伍鹰冀军的将士,都会给他们烙下如此一个标志特征,以防外人混入鹰冀军中。
且这名鹰冀军,他乃最早跟随暹毅迟韶身边的鹰影暗卫,所以他耳后的烙印已有多年时,绝非能造假出来。
确定这名鹰冀军就乃鹰冀军中的鹰影暗卫,暹毅迟韶方将目光转向丁老。
“既是丁老救的二人,那不知丁老是从何处所救。”
清寒神色,寒眸又直投殿上的澹梁皇和已回去自己凤位上的云皇后二人身上。
澹梁皇既言,早已着人暗中保护着长乐安危,那长乐在澹梁境内被前朝余孽抓走,二位为何却一无所知。
暹毅迟韶如此反应,更如此再质疑澹梁皇夫妇,自是他亦怀疑澹梁。
这,让刚一脸宽和提醒丁老的澹梁皇一下再阴霭目光,再次快速投至苏娆身上一眼,扶去龙椅扶手上的左手因此捏出力道,五指愈发出力。
果然,暹毅迟韶必是已见着暹木亚玲的,暹木亚玲现在定已被其转移到了安全之地,否则他不可能有着心思先质疑,而不过问丁老长乐现在人在何处,安危与否,可有恙。
“毅亲王,前朝余孽向来手段残忍,又怎会留有活口让他们回来通风报信,陛下与娘娘又如何能知晓。”
丁老也粗沉一下气息。
好一个逍遥楼楼主,好一个前朝余孽,在如此不利局面下,她竟还是令暹毅迟韶不肯多疑她,果然是不可小觑的,好在他所准备万无一失。
突出的眸子,也极速瞥过去苏娆一眼,随后便与澹梁皇极快一眼对视。
再开口:
“花街柳城内风雅小居乃前朝余孽暗桩所在,老叟丁家有一名弟子,他训有一只灵鼠,可通活人气息,乃灵鼠寻着活人气息发现的他们。”
对暹毅迟韶的这一番解释,就像事实便是如此,苏娆着人抓走暹木亚玲之后,就将人关在风雅小居中。
这也就和日前花街柳城内风雅小居之乱事对应上,当日苏娆为何那么闯进去风雅小居,说是因他五哥被关风雅小居中,可苏娆出现的太过于凑巧及时,世间又哪有多的巧合,所谓的巧合,不过乃筹谋而已。
在药鼠追踪着前朝残留余孽到风雅小居,风雅小居暴露令前朝余孽来不及迅速撤离,所以苏娆才以苏五为由闯进去救了其余余孽,而被关在隐秘密室中的暹木亚玲未曾有时刻被转移,直到刚不久才被发现。
“毅亲王,此女刁钻促狭,贯会诡谲多辩,毅亲王还是切莫被其所骗。”
话毕,又对暹毅迟韶如此一语好心提醒话,前朝余孽最是奸同鬼蜮,行若狐鼠,她为着能复国,何事做不出,诸暹与云琅之战究竟为何起,内里究竟有何不为外人所知之事,想必也没有谁会比毅亲王清楚吧。
“本郡主瞧着你尖嘴猴腮、贼眉鼠眼,长得便是一副阴险狡诈嘴脸。”
听着丁老编这故事,这等无中生有本事,且言她刁钻促狭,苏娆内心只冷笑,毫不客气这么回怼回去。
桃花明眸再次微眯起一下,眼尾的桃色愈发绚烂,整个人嚣张无比。
“前朝余孽,一再狂悖…”
怒急厉呵。
苏家丑女的纨绔乖张,最是能气煞他人,丁老自也不会例外,整个人,一下子如一条毒蛇似的盯住苏娆,可苏娆却视若无睹,继续张狂。
“本郡主生来就高人一等,狂又如何,有本事你咬我,想污蔑本郡主,可以,给本郡主拿出实在的证据来,否则这事本郡主还不善罢甘休了。”
桃花明眸,此时方才看去一眼安静的云老王爷,随即,便挑向澹梁皇。
今夜,她还就要狂到底,若是忍不住了,那就出手,早解决早完事。
“澹梁不把本郡主放眼底,看来也不怎么把云爷爷放在眼底,云爷爷,你就这么继续看着娆儿被陷害啊!”
“丁神医,不知你可有其他证据。”
事闹至此时,默不作声的云老王爷这才如此一句插话,就像是瞧着这么些许时刻,也在苏娆一番表现之下,云老王爷也瞧着明白,只鹰冀军之言,也着实不能说明苏娆就乃前朝余孽,那么,他自然再相护。
“若丁神医有证明这娆丫头乃前朝余孽的其他证据,那就请拿出来,让本王也瞧瞧,若娆丫头真乃前朝余孽,自有本王秉公处理,无须累及神医,可若无其他证据,就请丁神医对自己现在一番所做所为担责,给吾云琅国的郡主给一个说法。”
“父王所言甚是,丁公,你可有其他的证据,切莫要真冤着了荣华郡主。”
澹梁皇也当即如此一声,仁善的澹梁皇,自望着这事能快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莫因此坏了两国交情。
云皇后也道及:
还有长乐呢,既长乐的侍女和护卫皆已救回,那么长乐是否亦安然。
嗡…
云皇后这么问及暹木亚玲,让脑子已完全空洞的容枫才溘然间回神。
在那名鹰冀军说出暹木亚玲被迫害那句话时,容枫就霎时觉他整个人被抽走了灵魂,他的四周再无了半句声音,有的只是暹木亚玲的身影。
他们在十里长亭间阔别,他那么狠心的只是看着,看着他最爱的玲儿伤心离开,他却未曾留下,到最后却是将玲儿推向了死亡的深渊下。
她就躺在林间的血泊中,失望的注视着他。
为什么让她走,为什么只为着一个苏家,就抛弃了她,难道他们那么多年的情意,竟抵不过苏家覆灭。
表哥,玲儿很失望,对表哥很失望,心好疼,玲儿再也不要见到表哥了。
第505章 鸿门宴上谋中谋(七)
“玲儿…”
这么一声惊醒了神魂的喃呢之言,容枫回过了神来,视线,直落小玉和那名鹰冀军身上,此时殿中的一切似乎与他皆无关了,就要再次失了做为澹梁储君的体统大步过去。
他要询问小玉,玲儿在哪?
完全没有想着,丁老就在他身旁只两步的距离,询问丁老不是比问小玉更能知道暹木亚玲现在的安危。
“殿下是要作何?”
低声之言,只二人可听见的声音。
上一篇:带着签到系统穿八零
下一篇:穿越九零:成了三个反派的全能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