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悠莲
如此行事,也是为着让容枫能甘愿坐上皇位。
只因云霁和苏娆皆清楚,以容枫仁孝秉性,非到如此地步,他绝不可能取而代之他的父皇成为澹梁新皇。
“岳父要让寡人给岳父一个解释,谁又该给寡人一个解释,寡人此刻实属不明,岳父为何竟信着一个前朝余孽,如此质疑了自己女儿真假。”
本以为至此刻,澹梁皇他们如何也要出手了,却不曾想,他将帝王名声看重之甚,完全超乎苏娆他们所想,都到此时,还做出此等伪善模样,因云老王爷怀疑而无比伤痛,也就唯有那稍眯的眼角,才能观之一分其内心底处此刻是何等阴暗。
假云皇后亦如此,本就弱柳扶风姿态,此刻伤心至极的唯有依靠着澹梁皇,才能让自己保持安稳站立姿势。
一双惹人怜惜的秋眸含出着滢滢泪花,就望着云老王爷,无声胜有声。
女儿自产下小儿后羸弱,难归国探望父王与母妃二老,日日月月无不思念,年年岁岁叮嘱着长子替母在二老膝下敬孝,以全不孝之女谆谆之心。
今父王至,女儿欢喜至极,日日夜夜盼与父王和母后能团聚,再承欢膝下,可不曾想来,女儿千盼万盼见着的父王,竟怀疑女儿是假的。
父王若觉女儿乃假,大可以寻了医官来瞧瞧,只是过后,父王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就当女儿早早没了。
咳…咳咳咳…
再如此咳喘,假云皇后一手按住自己心口,按压的她的手指指尖瞧来都泛白,可见得她是有多么的伤痛。
“云老王爷,微臣曾听闻,云琅八皇子与苏家这位五公子,他们交情好的几乎是同穿着一条裤长大的。”
御史大夫这位言官再插话,且在他说这话之时,他的视线更是扫过去云穆越和苏五以及苏娆三人身上,话里暗含意思又如何能听不明白着。
苏五和八皇子关系要好,前朝余孽又做苏家女儿多年,那么她以八皇子来构陷污蔑着他澹梁国,轻而易举,其目的就为离间澹梁与云琅。
“御史大人所言在理。”
其他的各部大臣,能说得上话的,也在这一时再多言。
陛下自来仁善,与云琅一直交好,吾国皇后更乃云琅郡主,陛下有何理由抓云琅八皇子,为吾国平添了这场纷乱,给前朝余孽如此挑拨时机。
就连只因着容枫这储君荒唐而恼过一语的王丞相,此时也再开口一句:
“本相也不多言,一句,云琅苏家五公子为何从此处出来,今夜这场夜宴苏家五公子未参宴,他理应在主客司中,何时潜入了皇宫之内。”
王丞相的一句,可谓是一针见血,且在这一句话之下,他瞧去着了忠嘉殿外那些反水的禁军,前朝余孽。
身在主客司的苏家五公子出现在宫内,那自暗道中出现的云琅八皇子又如何不能是从宫外被带入宫中。
第513章 鸿门宴上谋中谋(十五)
“王相所言不错。”
丁老,最后发声,又摸一把嘴角稀疏胡须,眼瞳突出的眸子瞧向王丞相,作辑,以示对澹梁大家的敬重。
有王丞相这么一句话,澹梁皇这边就不会输着,澹梁世家大族都相信澹梁皇,支持澹梁皇,其他臣子就只会更极力支持,即便心中有那么几个生了摇摆的,也会再次坚定。
比如说,本觉时机已成熟准备开口的裴良,悄然间又闭上他微张的口,继续做他的裴侍郎,毕竟在殿中他的品级最低,轻易不可插话着。
“旁人被情爱所蛊惑,不辨是非,可老王爷若也被蒙蔽,皇后娘娘就真伤透着心了,您可乃娘娘的亲父。”
再言。
丁老所说旁人乃何人,不多言也知是毅亲王,被情爱所迷,蛊惑在心,色令智昏至此,枉为诸暹国亲王。
今前朝余孽已成功挑拨澹梁与诸暹关系,之后自然就是澹梁与云琅。
前朝余孽之目的,就为让诸暹与云琅皆与澹梁交恶,从而孤立澹梁,然后,他们就可一举拿下澹梁国。
否则,云琅八皇子怎会如此及时被救,未曾早一刻,亦未曾迟一刻,偏生就在小玉和那名鹰冀军改口,编造出那等荒缪说辞后那么出现。
丁老这一番诡辩,如此为澹梁皇夫妇‘抱不平,鸣蒙冤’,此等可耻程度,凭着什么,就凭着自信他的易容手段在场无人可知,自信他们如何也无法揭下假云皇后那张假面。
是吗?
桃花明眸,一刹闪现出一股沉压之色。
都已是死到临头,还想要垂死挣扎…
“澹梁国中有座雾霭山,此山常年萦绕瘴气,毒雾弥漫,活人难居。”
再一次清凉之声,与殿内这般响起,云霁与苏娆再次彼此相视去一眼,他说出这么一句与此刻殿内情形似乎毫无关联之事,他这又何意?
不等众人心中波澜再起,也不等丁老反应,云霁迈前一步来,银黑面具之下那双细长凤眸,此刻内里皆乃深邃。
望去丁老那张褶皱的脸,尤其他那双眼瞳似都要爆出眼眶的阴邪眸子,眼珠突出的已是过甚。
瞧着这一眼,再道:
“这样一座活人难居的雾霭山间,山谷中却生存一氏隐世医毒世家。”
宁家世代生存在雾霭山中,他们不通外界,一心只在钻研医毒之道,历经三代,著出一本‘宁氏药典’。
此药典分有上下两册,上册记载精密医术,各种疑难杂症的医治之法,下册记载各类毒虫毒物,以及令世人听之只觉惊骇万分的诡谲毒术。
在四十年前,宁家有一名旁支子弟心生贪念盗走宁氏药典,被宁家发现后,只追回上册医典,下册毒典随着那名旁支子弟滚落山崖而失踪。
此毒典记载之毒术,炼制控制人身体的傀儡丹,摄人心魂的摄魂之术,最为厉害一种毒术,唤‘推骨易容’之术,此术可将自己面貌推换作旁人容颜,不留任何易容痕迹。
哐…
医毒世家宁家被云霁那么说出来,丁老已刹然变着一息面色,再当随后之事字字句句出口,丁老已几乎控制不住了他面上表情,尤其是‘推骨易容’此等奇术,让他拄着拐杖的干瘪右手,五指指尖泛白之色之浓,让手背控制不住颤栗一下,从而使手中的拐杖发出一声响来。
眼瞳突出的阴邪眸子,死死盯住了云霁。
此人是谁?为何会将他的事亦知晓的如此一清二楚,难道宁竹并未死,带回来的那具尸体难道不是宁竹。
呼吸因此而粗沉。
难道此人才是宁竹。
丁老拄着拐杖的干瘪右手再次发力,让五指指尖的泛白一直蔓延至指根,手背上的皮肤也由此化为青中带红,更有一条条青筋蔓延其上。
杀念由心起。
站在高台上的澹梁皇夫妇更是变着面色,尤其是云皇后,再次慌张,从而做出来一个举动,本挽着澹梁皇的手背,左手悄然背在了身后。
这个举动,她自以为她做的隐秘不留痕迹,可早已落入一直用眼角盯着她的苏娆的那双桃花明眸之内。
亦落入在银黑面具之下的那双细长凤眸之内,眼尾本就上翘,加之乃双眼皮,放大眼角间距,这让眼瞳所观之的范围更广阔,眼观八方。
“‘推骨易容’之术,神奇且不留易容痕迹,但它却有一致命弱点,每月初一,须以七彩花斑蛇毒麻痹周身,抑制面骨重生带来的蚀骨之痛,再次塑骨,否则生骨重生长,五官渐渐变形,到最后彻底扭曲。”
云霁再言,‘推骨易容’的后遗之症,在丁老面上已是愈发的明显,这也是为何云霁在开口后那么望去了丁老一眼,改头换面的后遗症。
‘推骨易容’此等奇术,是以独特手法加之内力,击碎换容者的面骨,再如捏泥人般重新捏出新的面骨,此过程耗时少则半年,多则一年,而年岁越小者,成功几率越大,耗时也越短,其后遗之症也越小。
如云皇后,如假暹木亚玲,比之丁老已显现的后遗之症,她们两个可谓浑然天成,毫无半点的后遗痕迹。
唯一能证明她们的证据,乃每月初一被七彩花斑毒蛇所咬过后留在手臂臂弯之内的一对又大又深的齿痕。
云霁此话间,暹毅迟韶的一名贴身暗卫,已蹲在已死假暹木亚玲身旁掀起她的双袖,赫然,她左臂臂弯处的齿痕一目了然,深而大的毒蛇齿痕,令四周肤色发青发紫的可怕。
如此明显特征,落入在场所有人眼中,纷纷倒吸一口气,更让王丞相这个世家大族代表幽沉下来目光。
看着假暹木亚玲的臂弯处好片刻,又转眸向苏娆他们那边去,将视线停留在愈发相信苏娆的云老王爷身上。
须臾,才望向澹梁皇,见他终究未曾维持住心中的惊慌,流露于表面上一息时刻,王丞相沉定了声色:
“吾澹梁,祖宗留下的治世之道,以仁义大善治理国家,恩泽天下,澹梁之皇更该以身作则,还请陛下掀起皇后娘娘衣袖,以证其真假与否,还吾澹梁安宁,陛下亦可自证清白,令诸暹与云琅两国使臣瞧清,前朝余孽诡计多端,不可放任。”
“事到如今,人证物证都已摆在了面前,难道澹梁世家大族还看不清,还是说,其实皆不过一丘之貉,那么继续惺惺作态,也不过就是把自己扮作小丑,倒是愉了本公主。”
此言讥讽,苏娆在王相之言刚落后便如此一语,澹梁的世家大族难道也只是徒有虚名,与其同流合污。
“隐世医毒世家,宁家,这个姓氏‘宁’只比姓氏‘丁’多出来‘宀’,而这多出来的‘宀’正巧乃‘家’的上方,这可不就是舍弃了家族叛逃出山,澹梁敬仰的丁神医既然都已改容换貌,那改名换姓怎不彻底点,难不成还想着荣归故里?”
继续嘲讽,依旧张狂,狂悖至极,如此再添一把火,她就还不信了,他们还能继续伪善下去,矫言伪行,不主动褪了他们裹着的那层人.皮。
第514章 鸿门宴上谋中谋(十六)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放肆之笑,响彻殿内,澹梁皇再不伪装了,都到而今此等地步,他再继续伪装下去,诚如苏娆嘲讽着王相,把自己扮作小丑而愉了他人。
“王相,寡人乃澹梁之皇,何须自证清白与前朝余孽,你身为吾澹梁大家,竟与诸暹同云琅一般偏听偏信,是否,尔等其实早已勾结一起。”
虽不再继续伪装,却依旧将自己标榜在正义之道上,柔情的那双丹凤眼,一眼扫过去殿中所有的大官,其内里之阴霾,心间更杀意丛生。
就连澹梁世家大族都已与前朝余孽勾结了,那这些澹梁大臣当中又会有多少,今夜之事如何也不能传出去,他之帝王名声,又如何能毁之。
哐…
哐…
哐…
丁老与澹梁皇狼狈为奸,对澹梁皇的这份心思,斩尽杀绝,自然心领神会,那干瘪右手中拄着的拐杖,溘地连着在地面上这么敲击着三下,如此连贯的敲击,明显是某种暗号。
哗…
哗啦…
环绕忠嘉殿四周平静的流水湖面上突然泛起层层涟漪,只一刹功夫,便有流箭从四面八方的湖水中射出。
带着水渍的箭矢,在灯火下反射出锋利,嗖嗖射入四方开阔的殿内,将高悬殿檐上的灯笼射穿,射灭殿内一二盏烛,更射入了皮.肉之内。
“前朝余孽蛊惑人心,陛下宅心仁厚一再宽容,可老叟实难再忍着,今夜老叟便替陛下剿灭这些叛佞余孽,事后陛下如何惩处老叟皆可。”
丁老一把抓住呆着的容枫,在这一时闪身澹梁皇夫妇身旁,还不忘为自己的行为向澹梁皇道罪,以此维护好澹梁皇仁厚帝王名声未毁之。
只要杀光在场所有知情者,那么明日容恪依旧是厚德爱民的澹梁之皇,而他所做之事也不会为他人知,他依然还是澹梁诸人敬仰的神医,他一定要回去家族,趾高气昂回去。
噗…
砰…
殷红殷红的血,伴随着刺鼻的血腥味,一息席卷四周,弥漫忠嘉殿。
澹梁各部大臣各个面色变,无论是云老王爷安插者,还是本就忠心澹梁皇的臣子,以及何时都保持中立的世家大族,皆目光大瞪,难置信,可他们已无时刻质问他们的陛下。
他们对澹梁忠心耿耿,对陛下更是从无二心,陛下为何如此对他们,为何陛下竟要将他们也斩尽杀绝,竟一个不留,这是要毁了澹梁国。
有武艺傍身的官员,还快速反应的躲开,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儿,被流箭射中者,一个个倒在殿中,血色一息染红她们身.下方寸之地。
此等暴戾恣睢情形,苏娆与云霁是有设想过的,他们有设想过容恪若是被他们逼到绝境,是否会丧尽天良,但容恪他们竟然真丧心病狂到此等程度,这让苏娆内心再沉压。
为着自己所行所为腌臜之事不被传出去,不被世人所知,遗臭万年,便杀尽在场所有知晓者再沉封真相。
毕竟,只有死人不会多言。
桃花明眸四周自带的那股桃色在这一时愈发加深,渲染了苏娆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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