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奇猫猫看古人
胤禛叹一口气:“俩孩子吓着了,躲外头不敢进来。”
胤祐皱眉,转身出了屋子,不管是真吓着还是装的,他都得去看看。
胤禛淡定地坐在椅子上,他已经派人看过了,虎宝没事儿,弘晫也还好,就让孩子们在外边儿待着吧!
胤祉恼火极了,就是弘皙和弘昱不消停,他儿子才被坑进了宫,结果他俩还直接打起来了,真是不受教!
胤禩微微蹙眉,这帮孩子折腾什么啊,十阿哥都还在宫里住着呢,他们安安分分地念书就是,尽帮倒忙儿!
胤禩看向太医:“好了没?”
太医们不敢磨蹭,忙活完迅速离开。
胤禩目光严厉:“弘昱,你怒火上头也该有分寸,这么多堂弟在场,怎么敢直接大打出手?还不向你兄长道歉!”
胤禩是想把事情平下来,但是他低估了弘昱这些年积攒的愤懑,也高看了自己在弘昱心中的分量。
弘昱梗着脖子:“谁对谁错总得问过之后才能见分晓!我句句实话,几位叔叔且问弘皙认不认!”
弘皙脸色涨红:“实话?你无端辱及我额娘,我打你名正言顺!”
弘昱直接笑了:“我说李佳侧福晋是汉人就是侮辱了?这朝堂那么多的汉官,你要不要去告诉他们你的这句话!”
胤禩厉声呵斥:“够了!枉你们都是读过圣贤书的,就学了些这个?不会说话就闭嘴!”
弘皙绝不肯忍下,看向胤禩:“八叔,我额娘出身正白旗包衣,她家祖上一直都在长白山!地地道道的满人,弘昱却这样空口污蔑,难道不该惩罚他以正视听吗?”
弘昱立马道:“什么叫一直都在长白山?你要不要我给你翻翻卷宗?她家是从河北迁居到那儿的,这可是人家吹嘘的资本,原是中原大族啊!你这就矢口否认了?”
弘皙咬牙切齿:“在那地方还叫赵郡的时候,我额娘他们家就去到长白山了,这都多少年了?沧海桑田,代代通婚,如何不算是满人?”
弘昱嗤笑:“你说是就是吧,你要这么愤怒,何不干脆去查查族谱?把证据摆到我们面前,真要那样我就勉强把李佳侧福晋算成是汉人吧!”
胤禩要气死了,揪着这个不放要做什么?两个蠢货,没看到三贝勒他们拿这当笑话看吗?
“闭嘴!”
看到胤禩彻底发怒了,弘昱咽咽唾沫,把弘皙踩到脚底的快感终于减退了些,这可怎么办啊?汗玛法会生气吧?
弘皙攥紧拳头,坐回椅子里一言不发,直郡王一系如此挑战他毓庆宫,这次干脆质疑了他的血统,汗玛法难道还要一意包庇吗?
胤禩咬咬牙,看向胤祉:“三哥,您说这俩小子得如何惩罚?”
胤祉连忙道:“可别!八弟啊,三哥得与你说实话,人家一个是太子殿下的长子,一个是直郡王的嫡长子,咱们几个贝勒何来的权力责罚?虽然是叔侄不错,但是在这皇宫,尊卑最重要,一切交由汗阿玛处理吧!”
弘昱急了:“三叔,我与弘皙不过是玩闹而已,何必劳烦汗玛法?您要是觉得我不逊,任打任罚啊!”
胤祉挑挑眉,只是摇头,如此精彩的一场戏怎么能不让汗阿玛知道呢?弘皙和弘昱失了圣心,他儿子在宫里就能自在些,省得他和董鄂氏提心吊胆的,再说了,真以为汗阿玛只和他们通信吗?看到上书房打群架的侍卫太监可不少啊!
胤禩看了看摇头的胤祉、低头的胤禛和靠在桌子旁面无表情的胤祺,又想到根本没再进来的胤祐,艰涩道:“皇孙之事总不能由外臣随便议论吧?”
胤祉没说话,胤禛抬头:“八弟放心,我和三哥已经下了封口令,没人敢肆意妄言。”这俩小子运气也不错,他们都领着监国任务,是不可能容许这种消息满城风雨的,太子和直郡王麾下自然也不会生事。
胤禩叹了口气:“让孩子们都回去歇歇吧,吃一锲长一智,想必他们也再不敢了,咱们总得禀告汗阿玛此事。”
弘昱还想说话,被胤禩瞪回去了,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安分守己!
四位贝勒离开,跪在地上的徐元梦绝望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皇上八成会把罪责归于他,他怎么这么倒霉?为什么会当皇子皇孙的师傅?
徐元梦的猜测没错,康熙在南巡途中接到众贝勒联名书信后大怒,传令回京要求胤祉等五人监刑,就在宫里,徐元梦被当众鞭打了三十下。
第112章
康熙回京的大概时间已经有了,胤祉看向胤禛:“咱们得定下迎接圣驾的流程,钦天监说那几天很有可能会下雨,要不就在城门口恭迎?”
胤禛沉吟道:“还是出迎十里吧!汗阿玛奔波操劳,我等只能借此聊表孝心。”
胤祉抿唇,万一圣驾抵京当天真是瓢泼大雨,又出迎那么远,他们难道淋着雨骑马回来?总不能提前准备马车吧?不是那么个迎法儿!
胤祺轻咳一声:“四哥,我觉得三哥说得对,我们总得思虑周全,汗阿玛回京是普天同庆,可许多官员又真的年老体衰,受了风寒就不妙,若是只择年轻力壮之人,同样不合情理。我们干脆就在京城门口搞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这就是两全其美啊!”
胤祐是一贯的沉默,汗阿玛不发话,其实怎么做都会有问题,换而言之就是都能被挑刺儿,他是不会在这种场合随意附和四哥的,无伤大雅的事情无所谓。
胤禩有些拿不定主意,其实出迎更能体现他们的恭敬,但是五哥说得确实有道理,就怕老天爷不给面子,然后结怨于老臣,毕竟谁乐意雨天跑那么远的路?
胤禛低头看着一份文书,不过是个面子活儿,怎么样都可以,只不过他们不能太过和谐,在这种事情上有分歧最好。
胤祉淡淡道:“七弟,你认为呢?”
胤祐干脆利落:“都行。”
胤祉挑唇:“八弟应该没意见吧?”
胤禩点头。
胤祉挑眉:“四弟,那就在城门口迎接吧,我们联名上个折子。”
胤禛扯了扯唇:“就听三哥的。”
胤禩嘴角微扬:“人都说隔辈儿亲,汗阿玛在外忙碌这么久,大约也很想见到孙儿,不如让侄儿们都去迎驾?”
胤祉抬了抬眼皮:“八弟说得有理,你最是心细,这差事就交给你,到时候你去上书房领着孩子们出宫。”
胤禩抿紧唇,这可真是个烫手山芋,他只是想把弘昱带出去而已,没想到老三会如此回话。
没听到胤禩吱声,胤祉也不在意,老八话说得太满,但凡他说是弘昱想念汗阿玛了,胤祉都不会与他打别。反正老大与太子早就是生死仇敌,老八爱帮着弘昱出头随他去,可既然他提到了孙儿们,那干脆把皇孙都带上好了,求仁得仁嘛!
胤禛微微蹙眉,胤祐看向胤祉:“三哥,得给孩子们准备马车吧?”
胤祉摸了摸下巴:“一事不烦二主,这事儿就让八弟决定吧!汗阿玛肯定是盼着见到孙儿迎接的,但是汗阿玛向来慈爱,绝对也不忍心让孩子们受凉,八弟自行拿捏其中分寸。”
胤禩面无表情,缓缓地点了个头。
胤祉直接聊起了旁的,没人再理会此事,老八最好仁爱,他绝对会劝服弘皙和弘昱也坐马车,至于汗阿玛如何想,会不会认为儿郎娇弱,胤祉等人就不管了。
今儿的议事结束,胤禛直接往阿哥所去,他打算在那儿和虎宝用个午膳。
胤禛在屋子里坐着喝茶,虎宝笑眯眯地走进来,在门口他就知道阿玛又来看他了。
胤禛莞尔,招手让虎宝坐下。
虎宝扬起笑容:“阿玛,您饿了吧?咱们去吃饭。”
胤禛弯唇:“好,让他们准备吧!”
等着饭菜摆上桌,胤禛问道:“徐元梦回到上书房后表现如何?”
虎宝皱皱脸:“很平静,但是与我们说话更少了。阿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徐元梦对广善要更亲切些。”
胤禛淡淡道:“由他去吧,他宦海沉浮几十年,无须你来操心。”
虎宝咬唇,胤禛叹了口气:“你之前不都放下这事了吗?怎么又纠结上了?虎宝,这些无用的心软趁早舍弃。”
虎宝靠到胤禛身边,低声道:“阿玛,我只是觉得徐元梦如果真的投靠了八叔,好像也情有可原。”
胤禛搂住虎宝,斟酌了下言辞:“你不需要琢磨他的想法,他身为师傅,没能制止皇孙大打出手,你汗玛法罚他理所应当,至于他是否有所怨怼,你难道要替他考虑、站在他那一边吗?”
虎宝认真道:“可人心如此,我总不能忽视这些,然后真的认为徐元梦甘心领罚,此事已然了结吧?”
胤禛抿紧唇,皇权巍峨下,臣子各有私心,怨望之心不是没有,只是不敢有。但如今皇子皇孙全部深陷夺嫡之中,汗阿玛默许众人各自站队,那么如徐元梦这种人,积极参与其中,利用胤禩之手发泄心中的不满,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虎宝眨眨眼:“阿玛放心,我只是想想而已,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当然是维护您。”
胤禛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能拎得清,徐元梦只是一条被殃及的池鱼,弘皙与弘昱之争,还有他们背后的太子和直郡王才是这事儿的根由,弘昇老实了没?”
虎宝点头:“他这段时间都甚少说话,离开上书房就直奔阿哥所,不再像以前那样招猫逗狗的。”
胤禛失笑:“你这是把你和弘晫说成猫狗了?”
虎宝叹道:“或许在他的眼里,就是如此吧。阿玛,弘昇自幼入宫,他真的是失了管教,他其实没个主意,就知道喜弘皙所喜,恶弘皙所恶,弘晋都不太喜欢他。”
胤禛沉吟道:“据我所知,你五叔是管教过他的,只是他一头扎了进去,无法自拔而已。”
虎宝无奈地摇头:“他那么小就住到了宫里,不跟着弘皙又能怎么样呢?他胆子不大,有了倚靠才能安心过日子,五叔大约就是告诫他不要离弘皙太近,可这个分寸根本就拿捏不住,上书房一直都是弘皙的地盘儿,弘昇也得有那个搞欲拒还迎的余地啊!”
胤禛打量着虎宝,有些感慨:“你倒是心胸豁达,还能去想想他的难处,他对你可没个哥哥样子。”
虎宝笑嘻嘻地说:“那是因为阿玛疼爱我,我过得有底气,才会去体谅弘昇,要是我的日子也是苦大仇深,我可怜自己都不够呢,哪还有功夫琢磨他?”
胤禛嘱咐道:“体谅归体谅,但是绝不要和他亲近,弘昇回不了头。”
虎宝认真点头:“我明白的,弘昇如今不过是避风头,他可是一心向着弘皙。”
胤禛满意道:“这就对了,踏进宫里,不管愿不愿意,责任只能自己来担,弘昇押注弘皙,输赢都归他。只是他不想着多结善缘,一双眼睛只能看到弘皙的长孙身份,和别人连面子情都维持不住,这就是他的问题了。”
虎宝深以为然。
钦天监的预计没错儿,康熙抵京当天就是绵绵细雨,胤祉摆弄着身上的油绸雨衣,汗阿玛什么时候到啊!雨水倒是渗不进去,但凉意可挡不住啊!
胤禛抹了把脸,这会儿又刮起了风,雨点儿直往脸上砸。
胤祺再一次吩咐侍卫:“快再去探,看看圣驾到哪里了?”
侍卫应下,赶忙翻身上马而去。
胤禩扭头扫了眼马车,心里对大哥升起浓浓的怨望,他未免也太自信了吧?凭什么认为汗阿玛见到弘昱迎驾就会欣喜若狂,然后把上书房的事儿一笔勾销?老大简直是白日做梦!
胤禩再三犹豫要不要这会儿把那些侄儿们叫下来,他带着他们过来后,这几个混账兄长就当没看见一样,但他也确实害怕把三个小侄子弄病,那可就真是结仇了!
胤禩抬头看了眼天,深吸一口气,他决定了,就这样吧!汗阿玛愤怒的事情多着呢,皇孙们坐马车里怎么了?常言道法不责众,年长的孙辈都在这儿,汗阿玛不高兴就不高兴吧!何况胤禩觉得汗阿玛就算见到弘昱也不会动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迎驾根本就不伦不类,胤俄他们都没来,早就是一团糟了。
终于,队伍过来了,众人跪迎,康熙的御驾没做停留,直接就进城了。
胤祉爬起来,咬了咬牙,转过身心平气和道:“大家都回吧,圣驾回京,安心当差就是。”
说完话,胤祉抬脚就往马车那儿走,官员可以自行散去,他们还得去宫中请求觐见,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一场风波呢!
胤禩做事儿的确周到,他给侄子们一人安排了一架马车,胤禛再次叮嘱虎宝要安静,真说不好汗阿玛会如何发作。
康熙进了宫,马不停蹄地就召见了众人,来传话的侍卫还特意说明皇孙也要一同去。
到了乾清宫,脱掉雨衣,进殿就发现太子和直郡王在地上跪着,却只敢恭敬地行礼。
康熙不叫起,冷冷看着弘皙:“你长本事了,一言不合就要对兄弟动手,没人有资格反驳你是不是?”
弘皙咬紧牙关,赫舍里家派了当侍卫的族人劝说他向皇上服软,说终究是他先动的手,弘皙也答应了,各打五十大板还是能接受的,但是照汗玛法这话的意思,上书房的纷争完全由他气量狭窄容不得人引起,要是认下这个,他不就完了吗?
康熙厉声喝道:“朕问你话呢!连如何回话也忘了吗?”
胤礽抬头:“汗阿玛,何必为难弘皙一个孩子?他进上书房学的第一个字就是孝,为他的额娘正名有何错处?”
康熙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朕说错了?”
胤礽姿态从容:“汗阿玛英明神武,只可惜被爱子之情蒙了眼,您的疼爱在有些人看来就是犯上的资本,不究根源只问罪一个孩子,实在有失公允。更何况打架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儿臣的孩子从来彬彬有礼,却不知是谁把好斗之风引进了上书房。汗阿玛,儿臣以为您得再思量下谁是谁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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