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灵书
贺兰珏刚要?开口,郑雪吟捂眼,背过身去:“算了,好丢人啊,你不要?说。”
贺兰珏果真没声了。
郑雪吟想到什么?,又别?别?扭扭回身望他?:“去洗手。”
贺兰珏指尖蜷了蜷,脑海里那些好不容易平息的杂念,又如夏日的野草肆无?忌惮地疯长?起来。
郑雪吟为他?拂掉指尖水痕的那些小动作,其实他?看到了。
两人浑身都是汗涔涔的,贺兰珏抱起郑雪吟虚软的身体,朝着山溪走去。
妖藤除了大半,密不透风的林子,重新露出久违的月色。
月下泉水潺潺,汇成蜿蜒的溪流,郑雪吟双手不便动作,贺兰珏便抱着她踏入流水的深处。
水流冲刷着二人身上的污迹。
丝丝血迹在水中散开。
郑雪吟禁不住深夜清溪的寒凉,试探着伏进贺兰珏的怀中,汲取他?身上的暖意。
贺兰珏再未像从前?那般冷漠避让。
两人衣衫都湿了,胸膛抵着胸膛,冰冷流水下紧贴的肌肤格外滚烫。
“除了最后一步,你对我?什么?都做了,我?不管,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休想赖账。”郑雪吟的声音在流水叮咚声的掩盖下,听不大真切。
“我?未曾想过赖账。”贺兰珏能做到这一步,是已决心要?对她负责到底了。
“口说无?凭。”
“你要?怎样?”
“给我?个定情信物?。”郑雪吟点了点他?的心口,“我?要?一滴你的心头血。”
贺兰珏剜出一滴心头血,交于郑雪吟:“待此间事?一了,我?与你结契。”
心头血何其珍贵,便是挚爱之人,都不一定舍得交付,这滴血来得如此容易,叫郑雪吟有些措手不及。
【恭喜作者获得关键道具:贺兰珏的心头血,奖励剧情碎片一枚。】
【情人蛊已炼制成功,请查收。】
一颗圆润的金色丹丸出现在郑雪吟系统界面上,郑雪吟轻触,那枚情人蛊便落在了她的掌中。
“情人蛊怎么?用?”
【种在对方的心脏里即可。】
郑雪吟将情人蛊收入储物?袋。
打开系统界面时,时间的流速是静止的,关掉系统界面,时间恢复流动,潺潺的水流声再次入耳,晃碎了水中的月影。
“贺兰珏,我?饿了。”郑雪吟趴在贺兰珏的肩头,吞了吞口水。
贺兰珏目光攥住从两人身边游曳而过的一尾鱼。
“想都别?想。”郑雪吟想起贺兰珏的厨艺直倒胃口,食欲登时消失大半,“去给我?砍甘蔗吃。”
这谷中处在同?一天地,却有四时不同?的景致,方才那山谷春夏交替,前?面大片的土地上竟生着秋冬才能吃到的甘蔗。
两人从水中起来,用灵力烘干衣物?,便去了甘蔗地。
贺兰珏用剑将甘蔗砍下来,递给郑雪吟,郑雪吟懒骨头发作:“你帮我?削皮。”
贺兰珏几乎称得上百依百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接下来,两个人一个削皮,一个啃甘蔗,地上很快堆满甘蔗的残渣。
折腾大半天,郑雪吟吃完甘蔗就累了,她身下垫着贺兰珏的衣服,躺在草地上,仰头望着满天的星月。
“我?见到王子楚了,他?被万象宝鉴护佑着,没什么?危险,倒是他?身边那个叫荷娘的女?修,是最大的危险,我?们得先找到简言之,再想想怎么?对付她。”
简言之先他?们一步进入天墟,照荷娘所说,应同?在这片崖底。这片云崖深约万丈,密林成片,暗河无?数,想找到他?们不容易。
贺兰珏盘腿打坐,双眸阖起,不知?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郑雪吟也闭上了眼。
不管简言之他?们在哪里,当下最重要?的是养精蓄锐,恢复体力。
郑雪吟睡着后,贺兰珏睁开了眼,腕间红玉菩提的封印解除,凤灵终于重见天日。
“主人,你的心情很好。”结契的灵器一般都能感知?到主人的情绪变化。
“有吗?”
微风轻拂野草,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贺兰珏的目光浸染着月色,落在郑雪吟的身上。
“有。哪怕掉进天渊的第一日,主人就突破境界,悟出涅槃火,主人的心境都未曾这样畅快过。”凤灵不禁好奇,“主人对那妖女?做了什么??”
贺兰珏垂在袖中的右手指尖微动,并未答凤灵的话。
*
天已透亮。
郑雪吟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
贺兰珏衣摆上沾着露水的痕迹,掌中握着把新鲜的果子,递给郑雪吟。
郑雪吟一口咬下去,唇间汁水四溅。
那一抹清亮绯红的水痕,不自?觉牵引着贺兰珏的目光,让他?想起了它?柔软的触感。
昨夜的经历印刻脑海,深入骨髓,闭上眼,脑海中全是她情动的模样,挥之不去,叫他?彻夜未眠。
在此之前?,他?从不知?一个女?子竟可以?软到那种地步。那种柔软炽热,这世间,唯他?一人触及。
“我?想了下,不如我?们先回到崖顶,擒住荷娘再说。”郑雪吟并未察觉到贺兰珏纷杂的思绪,咔吱咔吱咬着果子说道。
“好。”贺兰珏同?意了郑雪吟的提议。
*
万象宝鉴撑开的幻境内,荷娘正在和人斗法?。
男子一袭淡蓝色的长?衫,掌中剑光如虹,只因有万象宝鉴的刻意压制,始终落了荷娘下风。
“简言之,是简言之!”郑雪吟认出剑光中的人影,大喜过望。
这一出声,两人俱是回头看了她一眼,荷娘心神不稳,被简言之抢占先机,掌中长?剑挑向她的手腕。
荷娘步步后退,长?剑砰地掉落,身体被剑气穿透,渗出大片血痕。
简言之的剑抵到她喉间,眼神锐利,语气笃定:“你是邪修。”
名门正派的修士功力十分精纯,即便是魔修,灵气浊气皆可吸纳,有自?己的一套体系,不像邪修,游走在这两种流派之外,功法?阴邪毒辣,修行随心所欲,常以?自?损寿命或吸取他?人精气为代价。
战局外的王子楚虽不能视物?,双耳始终高度敏锐地听着周遭的动静。
荷娘的呻|吟传入耳中时,他?脸色微变,冲了过去,险些撞到简言之的剑上:“仙长?,手下留情,不要?伤我?妻子性命。”
简言之一掌将王子楚拂开,剑尖往前?递了一寸,刺破荷娘颈侧的皮肉:“你师父陆真人是你所杀。数月前?,她死在邪修手中,身上法?宝财物?尽数不见,因是一介散修,无?师门为她主持公道,叫你逍遥法?外至今。”
王子楚毫无?灵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简言之那一掌叫他?重重摔在地上,手掌被石子磨出血痕。
他?忍着剧痛爬起来,探出双手摸索着,抓住简言之的剑:“荷娘怎会是邪修,仙长?,是不是你弄错了?”
“王公子,当初劫持你的那几个魔宗妖人,的确是伤在邪修的手中,伤口做不得假。”郑雪吟道。
据那几人临死前?供认,他?们是被邪修偷袭,王子楚趁机逃脱,他?们再找到王子楚时,王子楚双眼已瞎,身边跟着个女?修。他?们当那女?修与邪修是一伙的,追杀他?们二人,直至他?们不慎跌下天渊。
“那也不能说明荷娘就是那邪修。”王子楚咬牙道。
他?的双眼就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被伤的,那几个魔宗弟子对他?穷追不舍,他?当时只看到一抹剑影就倒下了,再次醒来,双目一片漆黑,是荷娘背着他?在拼命地跑。
“荷娘方才所使功法?,与那邪修一模一样。”简言之道。
王子楚面色白了白,脑袋转向荷娘的方向,颊边的肌肉抽动着:“荷娘,你当真是他?们口中的邪修?”
“纵使她不是邪修,诓骗我?和糖糖,害得糖糖昏迷不醒,也罪该万死。”一向慈悲为怀的青年,两丸漆黑的眼珠子淬满杀意。
前?一日,简言之背着重伤的苏解铃爬出血藤林,遇见出门打猎的荷娘,得知?王子楚是荷娘的夫君,便跟着她回到这方小幻境。
荷娘以?见过郑雪吟为由,诓骗他?和苏解铃饮下热汤,致使苏解铃陷入昏迷,他?功力深厚,勉强保持清醒,与荷娘斗了个昏天暗地。
简言之很少动杀心,第一次有杀心是发现自?己的挚交好友死在邪修手中,第二次则是苏解铃被荷娘所伤。
他?出太墟境不久,所识者不多,陆真人是他?下山以?来交的第一个朋友,而苏解铃是他?唯一的徒弟,两桩罪名,纵是千刀万剐亦不为过。
“还有一点,以?荷娘的功力,那几个魔宗弟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郑雪吟开口,点到为止,个中因果,无?需她多说。
王子楚一点就通,身子不禁颤了下。
“所以?,荷娘,是你故意将我?推下天渊?”
面对王子楚的质问,荷娘始终保持着缄默。
王子楚似是遭受重大打击,脚下趔趄一步,险些跌倒在地。
“楚郎,此事?的确是我?存了私心,你我?云泥之别?,若非如此,你怎会轻易答应与我?成亲。”荷娘终是启唇,“只有在这里,你不是家世显赫的王公子,我?不是十里荷花坞那毫不起眼的卖花女?;只有在这里,我?才有机会站到你面前?,成为你的妻子。楚郎,虽然我?对不起你,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
“我?对你从未有过这样的偏见。”
“可世人有!王家有!”荷娘悲愤,“我?相?貌丑陋,出身卑微,所有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你!”
“也包括你自?己吗?”郑雪吟慢悠悠开口,“当初的七夕灯会上,灯会老?板为拉生意,让年轻男女?戴上面具,以?诗画会友。你对王公子一见钟情,那时,你们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你在灯上画了一朵荷花,王公子作了首咏荷的诗,你们心意相?通,你迫不及待地推开门,揭下他?的面具,惊鸿一眼,再也忘不掉。而当王公子想要?揭下你的面具时,你想到自?己不堪的容貌,仓皇逃离现场,只将那盏绘着荷花的灯留给了王公子。”
“你怎会知?道?”荷娘讶然。
“你不用管我?为什么?会知?道。”
郑雪吟柔和的嗓音将那段回忆娓娓道来,让所有人都仿佛亲身经历。
“从那以?后,他?就住在了你的心里,你诸番打听到他?的名姓,每每借着卖花为由,偷摸跟在他?身后,只为多看他?一眼。你知?道他?最喜欢望江楼的芙蓉酥,最爱去聚贤阁淘字画,每月十五都要?去慈安寺为已故的母亲上一炷香,你对他?了如指掌,自?认为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知?己,但你从来不敢光明正大走到他?面前?。”
“王家广纳修士,你便去拜师入道,可惜你资质浅陋,没有门派愿意收留你,你只好拜了散修陆真人做师父。师父也说,你不是修仙的料,即便你刻苦万分,也始终入不了王家的门。”
王家财大气粗,供养的都是筑基以?上的修士,师父为荷娘测过根骨,断言她的修为瓶颈是筑基巅峰。
“你索性动起歪心思,做了邪修,结果被你师父发现,要?清理门户。你苦苦哀求,愿自?废一身功力,你师父心软,答应你所求,你却趁你师父不备,将她杀死,拿走她的全部家当。”接话的是简言之。
简言之掌中剑嗡嗡作响,心中的杀意已达至巅峰:“可怜你师父漂泊一生,即便看不上你的资质,仍想过身故后,将所有身家传于你。”
“我?只是想进入王家,离楚郎更进一步,你们生来就有好根骨,怎能体会到普通人挣扎过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我?的努力在你们眼里是邪门歪道,我?不甘心,这世上有那么?多路,凭什么?你们觉得对的才是对的!”
“无?可救药。”简言之眼神逐渐冰冷,“今日我?就代替你师父清理门户,斩了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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