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 第55章

作者:一夏南北 标签: 穿越重生

  虽然她才进入广播部一年,但是已经有过一巴掌数的参观学习经历!

  每个地方的播音都是中规中矩,播音员声音洪亮带着振奋人心的力量,稿子风格、用词都很统一庄严肃穆,只有内容发生变动。

  夏昭芸呢,声音清甜柔美,还带着她个人十分鲜明的娇气,一字一词一句犹欢快跳跃的音符,自成天籁……

  贺青冉还是第一次听见如此耳目一新的播音。

  像是一根羽毛在耳边轻轻扫动,又如整个人乘船荡漾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整个人跟新生般,觉得世间当真美好,不努力工作和生活,真是一种浪费光阴的可耻行为!

  不一样的表达手法,却能达到相同,甚至更加可喜的效果。

  贺青冉觉得有些人,当真生来就是站在高山,受人膜拜的。

  半个小时的播报结束,贺青冉直接俩手伸出来,同时比了个大拇哥,“芸芸,你这水平,就是去咱们市电台都能当台柱子的!”

  “你拿第一名,稳了,稳了!等拿了奖金,一定要请我去宾客楼呐!”

  夏昭芸冷笑:“我现在是被宋家扫地出门,就指望二百块置办家业呢,你狠心一顿饭给我吃出来?”

  贺青冉笑着蹭蹭跑出门,探头左右瞧瞧,见没人又退回来,十分谨慎地查看设备关好没有。

  等一切妥当,她揽着夏昭芸的肩膀,跟她低声咬耳朵,“我憋了个把小时了,就问问你在食堂怎么跟霍同志攀上对象关系了?”

  “那可是咱们厂所有人拥护的英雄,不到万不得已,你碰瓷他干嘛?”

  “万一以后你遇上喜欢的人,怎么脱身?”

  “就今天那些人被你忽悠得恨不能掏心掏肺的架势,等他们知道你是假的,或者没替霍同志守住,等待你的将会是狂风骤雨!”

  “大妹子,你不会这么蠢没想到吧?”

  夏昭芸挑眉,疑惑地问道:“我在食堂都那样表演了,你为什么不觉得,我对霍天颢同志是真心的?”

  贺青冉哼哼着:“我还不知道你啊,整颗心都铺在跳舞上,平时眼睛长在头顶,谁都入不了您的眼。”

  “众人皆醉,就您老独自芬芳清醒!要不是看见你吃饭,还真像是不食人间烟火、没心没肺的仙女儿。”

  “为了情郎悲痛欲绝、要死要活?这是你宋,不对,夏昭芸能做的事情?哦,让我想想,两年前霍同志为保护厂里财产洒热血的时候,你在干嘛?”

  “你跟我不打不相识,在滑冰场炫技呢,笑得牙齿反光,让一群小伙子频频在冰面上摔跟头。”

  “我都怀疑你当时,到底知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夏昭芸轻笑着撑住下巴,左手慢悠悠地点着自己的脸颊,昨晚还火辣辣地疼,那耳神经更疼得像是要将脑仁掀飞般,如今已经没了一点余威。

  她是有着十来年丰富的负伤经验,也清楚自己记忆东西的能力,所以不过一晚上,她能够确认,自己身体愈合能力增强了,连医生都下了诊断书的耳聋手残都无视,还真拥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

  “嗯,你说的不错,刚才确实是我临时想到的解困法子。”

  见贺青冉立马急了,她赶忙小声地解释:“冉冉,虽然我是临时想到的法子,但是我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我现在处境真得是太糟糕了。以前我孤傲,却不知给自己招了很多小人。我要是没有行动,还不定往后怎样被人捉弄!”

  “没有宋家保护伞,我又跟童元彬退了亲,光是男女关系上,我就能被流言蜚语给埋没。”

  “你也知道,我们文工团的袁师太,最在乎名声了。她万一偏听偏信,往后我的前程可就没了。”

  “更何况,”她微抿着唇瓣,“宋家若是举着养育之恩的棋子,逼迫我牺牲自己的婚姻,我该怎么办?哪怕我抗争胜利,也会背负着白眼狼、不孝的恶名,最终结果不也是没人敢娶吗?”

  “与其随便拉个人挡掉这些麻烦,又牵扯出其他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是霍天颢同志?”

  “反正我心里只装着跳舞,对男人不抱任何期待,没打算结婚生子糟蹋自己的身子。”

  “当然了,作为回报,就像是我说得那样,养个孩子让他姓霍,子子孙孙都记得、感恩这位英雄,不枉费霍同志来世一遭。”

  “再者,我不会让童家厚着脸皮继续沾他好名声的便宜!”

  “我还能每年给他扫墓、送花送酒呢,绝对比霍家任何一个人还要周到……”

  贺青冉微微张大嘴巴,一脸疼惜地摸摸她的脸,“芸芸,我知道你在宋家受了很多苦,但是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你别跟刺猬似的,将自己给团缩起来,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你还年轻,一辈子很长,怎么就知道不会遇上你的另一半呢?”

  她们这个年纪,正是对爱情充满各种美好期盼,为什么眼前好友能够很平淡地说对男人不抱任何期待呢?

  夏昭芸耸耸肩,自己曾经从鬼门关回来,所有的凄惨都因为男人们爱慕的这一张脸。

  她能再跟小姑娘似的对男人有憧憬,那才是脑袋被驴踢了!

  “没办法,我已经将自己的一生现身给舞蹈,有哪些男人愿意跟我结婚不要孩子的?”

  “你也知道,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生了孩子身体变形,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贺青冉叹口气,“你呀,有时候很洒脱,但多数时,为人处事太过偏激。”

  夏昭芸点点她的额头:“好了啦,快点跟我说说金话筒比赛的事情。我还等着写稿子参赛拿奖,改善生活呢。”

  贺青冉翻腾出宣传画报,又拿了往年比赛的范文来。

  不等她开口,隔壁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

  贺青冉赶忙去接,晕晕乎乎地挂了后,冲夏昭芸说:“你完了,你刚上任的公公要找你谈话!”

  厂里真正的一把手呐,平常只有极为重大厂里活动,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她们这些普通小员工,才得以瞻仰的大人物。

  夏昭芸笑容一僵,挎着肩膀:“这么快呀?我还以为怎么也能拖个三五天,或者干脆就当没听见。他老人家日理万机……”

  “天真,”贺青冉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刚才整得那个架势,注定有这一劫。你好好想想怎么圆谎吧,成了如你所愿,不成,呵呵,你可以切腹谢罪了!”

第68章 六十年代文工团一姐(7)

  夏昭芸背上藏蓝色带五星的挎包,里面不过是金话筒的宣传单页、历年获奖稿子、一块手帕、一只钢笔、一沓稿纸、一串钥匙以及一个军绿色水壶,可以说现在她除了自个儿和钥匙外,浑身上下都是好友赞助的!

  以及她现在两腿蹬着的自行车……

  霍厂长是昭阳制衣厂的一把手,瞎管着小九千名的员工,将厂子经营得蒸蒸日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据说他为人处事一丝不苟从不含糊,对自己、下属以及各项工作指标要求都到了严苛的地步。

  但是同样的,他又不是墨守成规,相反作为一名年轻时喝过洋墨水的先进知识分子,霍厂长懂得如何调动人的学习和工作积极性。

  每个行业里的拔尖人员,每季度都会有去其他单位交流学习的机会,这是一项殊荣,是人人都力争上游想要抢夺的名额。

  提高工作效率的同时,又让员工自觉努力学习,真真是让人被卖了而不自知。

  再者,原来平淡无奇波动不大的工资,被他也玩出了花样,面对别人的质疑他就一句话回过去,响应组织和领导的号召,严苛执行实事求是、多劳多得的理念,是以什么出勤奖、绩效奖、加班津贴等等,都成为全方位鞭策员工的手段。

  平时他也以身作则,极少坐在办公室里,霍厂长时刻奔赴在工作岗位第一线,硬生生将自己打造成全能。

  不仅如此,他对待自己的孩子也严肃严苛,不然也教导不出霍天颢如此优秀的英雄。

  夏昭芸唇角溢出淡淡地讥讽。

  男人事业心强了,就没那么多精力放在家庭上。

  在她的记忆中,这位厂长操劳太多,加上家里的子孙不争气,硬生生拖着一口气,折断脊梁骨低声下气求童元彬接过整个厂子,一生辛劳拱手让人呐!

  霍厂长是巨人,童元彬就是踩踏他肩膀的幸运儿……

  这不一清早,厂长已经带着一班人马去了成品三车间,电话就是从那里拨打出,人也是从那里召唤她的。

  回宿舍换了裤子和衬衣,顶着看热闹的烈阳,骑了将近二十分钟,夏昭芸微微喘着气,抵达成品三车间的时候,却被告知厂长刚离开,坐着老爷车去了第五仓库。

  她又马不停蹄赶过去,刚好人在上车继续辗转之前,把人给截住。

  “霍厂长,”她嗓子里都要冒烟儿了,头发也被薄汗浸染贴合在额头上,“您好,我是文工团的夏昭芸,您寻我?”

  霍厂长脚步一顿,冲其他人摆摆手,就引着夏昭芸去一旁说话。

  他微敛着眸子上下打量了下她。

  一心扑在工作上,有着几十年丰富阅历的他,也不得不说眼前的小姑娘漂亮得不像话,那是一种让人眼睛看过去就不舍得挪开的美丽,犹如鬼斧神功而成,又像是有人将所有的美好拼凑在一起,筛选去千万疵品,才得此一份的惊为天人!

  他蹙着眉,声音带着些沧桑疲惫,“小同志,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夏昭芸轻笑着摇头:“霍厂长,我很好,并不需要额外的帮助。”

  “你清早在食堂的事情,我听人说了。”他脸上带着丝沉痛和不悦,“你还年轻,有着大好的人生,不需要将自己跟天颢捆绑在一起。”

  “你有所求,倒不如直接了当说出来,或许我能替你完成一二,如果你拿着天颢的名声耍心眼,你也别怪我不客气!”

  夏昭芸眉眼淡淡,“这是我跟天颢哥的事情,现在咱们夏华男女恋爱结婚都是自由的,不需要经过父母的同意。更何况我只是守着天颢哥这个念想。”

  “霍厂长,好像你是最没资格跟我谈这话的人。”

  “你但凡心里有这么个儿子,他也绝对不会冷冰冰躺在那里,让你白发人先一步送走黑发人!”

  “所以,您觉得我这时候跳出来跟天颢哥扯在一起,是图了您什么吗?”

  “自己被权力冲昏了头脑,赔上个儿子不算,还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脸可真大!”

  霍厂长猛地看向她,那股多年来上位者的威压,丝毫不掩地释放出来。

  他一辈子顺风顺水,自认为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唯一曾经亏欠的就是天颢母子俩。但是如果重来一次,他仍旧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这还是除了老爷子之外,他第一次被别人,还是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

  “夏昭芸,呵,”霍厂长冷笑声:“小丫头你到底是年轻,打得什么主意,我还能猜不到七八?说起来咱们倒是有些相像,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呐!”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光明正大跟我谈条件,我也许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是你以为将自己跟天颢捆绑在一起,能谋求更大的利益,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霍迅昌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贪心不足蛇吞象,小丫头,见好就收,于谁都好。”

  夏昭芸也扯着唇角,淡淡挑眉说:“您是在害怕什么?”

  “我一个小姑娘能图谋什么呢?我有手有脚,能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养活自己,有宽敞的职工宿舍住着,长得漂亮有才华,已经站在许多人艳羡的位置上。”

  “不过呢,往后怕是每个人看到我,都会想起已经被人渐渐忘在脑后的天颢哥来。不知道霍厂长,多久才能想起他来呢?”

  “哦,对了,我忘了呢,您现在还有三个儿子,不差他一个因为包办婚姻这种糟粕留下来的小可怜。”

  霍厂长的老脸火辣辣的,很久没破功了,看着笑得跟小狐狸似的小姑娘,忍不住低声咬牙切齿:“条件!”

  夏昭芸眸子里闪过伤痛和悔恨:“霍厂长,我不是您,每做一件事情都目的性很强。我说过,天颢哥没人爱和疼惜,我来!”

  “往后谁要是打着他亲戚的名义,侵占别人和公家的利益,我第一个不同意。”

  “既然霍厂长没什么大事,那我还得回去工作了……”

  说完她扭身骑车子离开。

  夏昭芸长长吐口浊气,手脚还有些发软,没办法她就是个普通的小职员,仰仗着厂里给口饭吃。

  她如今先发制人怼了衣食父母,利用的就是霍迅昌对儿子还有那么些愧疚,以及注重面子。

  他能够屈就喊她到跟前来一次,却不会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