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春鸢
二姐姐将要和温表哥定亲,她说一声想嫁,太太就直接给换了去。
与她一比,二姐姐受的那点疼爱,简直不算什么!
可再是好强、再是出众、再是嫁了最想嫁的人,又怎么样?
理国公府一败,她上哪再去做国公府风光的大奶奶?便是和离回家,再嫁的人更比不上初嫁的人家。说不定,还没有她这柴家好!
梳妆结束,纪明德心情已是大好。
“今日只怕我回来得晚,”她侧过身,摸了摸其蓁的脸,“等三爷回家,你——好生伺候。”
舅舅家没了,父亲又遭禁足,也是时候给柴敏些甜头了。
其蓁跪在了姑娘面前。
“我——”她不愿意,“姑娘,我——”
“怎么?”纪明德笑问,“有福气伺候爷们,你还不愿意?还怕我亏待你?你又知道,我不是那拈酸吃醋的人,三爷也早喜欢上你了,我成全你们。还是你有什么顾虑?说来我听听?”
这丫头不情愿才好。
柴敏最喜欢女人为他上心。其蓁空有姿色,却不喜欢他,过了新鲜劲儿,柴敏早晚会腻。有这个人放在房里,也显她贤惠。其蓁又没根基,是外头买来的,更不怕养大了心,反来对付她,正是两全其美。
其蓁……不敢有顾虑。
她磕头,右眼掉下一滴泪,低声说:“多谢奶奶恩典。”
纪明德满意出门。
其蓁呆坐在地。
不一时,有人将她拽了起来。
“呦!”桃夭难掩酸意,“有了这么大的福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洗澡换身鲜亮衣服,等三爷回来?”
“福气?”其蓁苦笑,“我倒宁愿,没这福气。”
桃夭盯了她一会。
“你……真不喜欢?”她把其蓁拽到自己房里,“不是矫情的?”
“我知道你喜欢三爷!”烦闷、憋屈、委屈一齐挤在心间,其蓁索性撕开脸面,“你若愿意,这福气给你好不好?等三爷回来,就你伺候!”
两人又互相看了片时。
“你这话,不是玩笑?”桃夭抿唇。
“只要、只要能瞒过奶奶……”其蓁心里有什么在动。
“奶奶不在家,还能看见是谁伺候的三爷吗?”桃夭把手一拍,“只要三爷也不说漏嘴——”
“还有!”其蓁忙说,“奶奶还没孩子,伺候了三爷,必要吃药的!”
“叫我娘看着‘你’吃药不就行了?”桃夭也有主意!
“那常嬷嬷愿意你做三爷的人吗?”其蓁忙问。
“我娘疼我,只要我高兴,她有什么不愿意的?”桃夭便笑,“走,咱们快去找我娘说,怎么让这法子万无一失才好!”
-
崔宅。
送沈相清两人下车,纪明遥并未回家。
她独自去拜望了邹太医。
皇后决心推广产钳,不但在太医院、宫中尚食局和民间培养产婆熟练使用,去年年末,还定下邹太医、王吏目、于吏目、张吏目四人,分别到江南、中原、南疆和西陲教导当地产婆。
元宵假期之后,正月二十一日,便是四位女官赴任之日。
邹太医正在家中收拾行李、打理家事、叮嘱儿女。
听得纪淑人竟亲自上门,她忙弃了手中的事,赶着到门外来接。
“有什么吩咐,淑人叫姑娘们来就是了,怎么劳动亲自过来!”她忙扶住淑人的手,玩笑说,“我这家里的地,这辈子都不再擦了!”
不是淑人一念选中了她们五个一起做事,她们哪儿来的今天做官的日子?她们没告诉淑人,都在庙里给淑人点着长明灯呢!
各庙里替淑人点灯、上供的人也多了,真是数也数不清。淑人不收礼,更不爱看众人破费,众人都只好悄悄的,也不敢花太多钱,反损了淑人的功德,只当是个心意。
左右供奉的人多。一人有些心意,全聚起来,那也是成千上万!
“是我有事想求你,才第一次扰上你家来。”纪明遥有些赧然,“真是不该。”
“淑人,这说的是哪里的话!”邹太医叹气,“您有事能想着我,那就是我的福分!”
她便将纪淑人请到内室,喝令家里人都不许打扰。
“这事只怕你还不知,”纪明遥并不啰嗦,“我先从头讲给你。”
她用简洁的语言叙述了理国公府强买民女一事。
邹太医听得愣了半天。
纪淑人说得简单,可她自己一想,就觉得心疼起来。
原来,淑人竟这么不容易。
这高门大户家里,有那么多银钱,行事的手段也太下作!!
邹太医忍不住骂:“作孽的畜生!这不得好死的王八蛋!合该他下狱吃尿喝屎!怎不叫他遭这些罪?”
这气一时消不下去,她又想宽慰淑人。
只是关系不算太近,她也不知该从哪里宽慰起,便只好忙问:“不知淑人说的,能用上我的,是什么事?”
“我娘的二弟、三弟费尽周折来京寻找,她大哥却还在扬州安享富贵,没人知道他曾用亲妹妹换了三千两银子,还从此用亲妹妹的卖身钱安心过上了好日子,成家生子,做了老爷,还要嫁女给乡绅,只把受苦的妹妹全忘在脑后。”纪明遥平和说道,“这可不行。”
邹太医不由站了起来。
“邹太医。”纪明遥也起身。
握住她的双手,她恳求:“我想请你和护卫们到江南之后,将这桩事连同我的态度一起,多多提起,别叫人以为,沈家的长子、沈老爷、沈掌柜……真是个全然的可怜人。”
沈家就想这么清清白白、安乐快活地在扬州过下去?
她不允许。
她不会直接报复。她甚至没去找当地布政、按察、知府等各级官员来广传此事,只命自家人南下,又请了邹太医。但沈家也休想再隐瞒事实。
他们更别想借上“纪淑人”和崔家的名声权势再得好处。
是非,自会有人评说。
邹青领命,郑重允诺:“我必不辜负了淑人的信重!”
-
理国公府。
禁军关押的动作不算粗暴,何夫人与温从阳也没挣扎,都没受伤。
何夫人死不肯离了儿子,两人便被关在一处。
她呜呜咽咽地哭。哭自己命苦,哭孩子们的将来,哭下狱的丈夫,哭他竟和婆母小姑子都瞒着她,做下这样没王法没天理的事!
现在,小姑子还是安国公夫人,儿媳妇回了娘家,也是安国公府的大姑奶奶,凭什么只有温家倒了霉!
小姑子自己硬要嫁安国公,自己斗不过安国公的爱妾,就只找娘家给她买人,也只害苦了娘家!
“她怎没叫你姑父磋磨死?”何夫人小声骂道,“或是她叫姚氏害死,也就没人告了,好过咱们在这受苦!”
边骂,她边瞥了一眼儿子。
温从阳没有反应。
何夫人也不敢多问儿子,又骂:“还有你父亲的好外甥女!若不是她嫁进来,换了纪淑人,只怕要告……也没那么容易。”
这话太丧良心。
可她就是忍不住这么想!!
温从阳双手一撑。
他缓慢曲起腿,转动目光。
“从阳、从阳!”何夫人忙握住他,“你怎么了?”
顺着儿子的视线看了一圈,她又忙问:“你找什么?”
“纸、笔。”
温从阳看到了笔架。
“你要纸笔做什么!”何夫人匆匆追他。
“写休书……放妻书。”
随便取下一支笔,温从阳又找水磨墨。
“写休书做什么!”何夫人拦他,急得问,“你现在休她,不是便宜了她!”
“正是便宜了她才能休!”温从阳一手端起铜盆!
“我本来就不想娶她!”
他嘴唇抖动,双目通红看着母亲:“趁现在,和她一刀两断,随她再去高嫁谁,还能卖姑母家一个情分……这不好吗!”
第86章 她不下堂!
何夫人母子被关押之处,正在温从阳书房。
禁军听从圣命,没有毁坏理国公府一草一木,只将上下人等都拘禁在房中。
这五间正房内,只他母子二人,下人都被锁在下房。
但争执声一起,便惊动了院中禁军隔窗来问:“何事吵闹!”
“并无大事,只因小事说了两句!”何夫人忙说。
若在以前,这等粗笨军士根本不能同她说话,更别谈质问她。可现今是不得不低头了。解释一句,总比再惹麻烦的好。
老爷被关在牢里,还不知性命如何。
上一篇: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反派男配
下一篇:金手指是情绪头条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