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达达
耿清宁见他有兴趣,却不由得犯了难,原身家庭如何,她实在是不知晓,只得挑些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说。
“爸····阿玛很疼我,经常回来的路上给我带些零食点心,虽被额娘骂浪费银钱,但下次阿玛还是会带好吃的”
“额娘其实只是嘴上厉害,每次新衣都是先紧着我买,便是家中弟兄也要靠后”
“若是在外受了委屈欺负,家中之人皆会替我出头出气,久而久之,左右无一人敢惹,竟成了巷中一霸”
耿清宁说着只觉得鼻头发酸,但四阿哥在这,她却只能强忍着,甚至还要露出一个微笑。
四阿哥联想她话中情景一时间竟怔住了,他实不敢想汗阿玛或者太子二哥替他出头的场景,也未曾得到德妃娘娘的笑骂,而平民百姓之家只有碎银几两,反倒比宫中还多了些人情味。
他回过神来,见她笑中带泪,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摩挲她的头顶,叹息道,“寻个机会,让你院子里的太监送个赏,也算是念着他们”
清朝嫁入皇室的人,无论是福晋还是侍妾格格,都没有再回家探亲的道理。若是想家人了,地位高些的,还可以蒙恩将家人召来见上一见,而地位低下的侍妾只能让领头的太监或者宫女捎句话,连东西都不能带。
是以,四阿哥说允她送赏,已是开恩了。
耿清宁眨眨眼睛,憋回了所有的情绪,无论如何她都见不到现代的亲人了,但小命还在清朝,四阿哥的恩,她肯定是要接着的。
耿清宁佯装出一个略带惊喜的笑容,“这····会不会不太好?”
四阿哥握住她的手,眼睛里黑沉沉的,只有烛火跳动的光,“在我府里,你不必怕”
第15章
这下耿清宁是真的有些感动了,无论以后如何,最起码这一刻的四阿哥应当对她是有些例外的,因此晚膳的时候她格外殷勤,下午没吃上的火锅自然要来一份,怕四阿哥吃不习惯,又要了一个菊花清水锅涮羊肉。
因叫的是主子爷的膳食,大厨房的人全都忙活了起来,刘太监不仅准备了主子点的两样,还额外准备了几道凉菜,还用鹅蛋混上细细的面粉,擀出了极为筋道两指宽面。
张二宝对师父更服气了,耿格格折腾来折腾去,偏偏主子爷又去了她那里,还是吃这个麻辣锅子。
他凑到刘太监身边讨好的捏肩敲背,“师父,教教徒弟呐”
刘太监得意的笑道,“你呀,且学着罢”
装满红油的铜锅里烫了牛肉卷、羊肉卷,各种各样的肚丝,四阿哥一样尝了一点,吃了三盘子下去,竟肚内还有余量,在清汤锅子里下了宽面,放上嫩嫩的豆苗,又痛快的吃了一整碗。
苏培盛看得是目瞪口呆,主子爷向来无甚表情,让人摸不透他的所思所想,包括用膳也是如此,可今日竟在耿格格这里肆意了一回。
他撮着牙花子,心中暗暗思量,看来耿格格的福气,还在后头呐。
饭后,两个人在帐内消食,耿清宁只能随着四阿哥起起伏伏,实在受不住了便细细的哼唧几声,最后干脆倒在他的怀里。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偷偷扯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的盖住。
被子一动,四阿哥便发觉了,他整个人也跟着进去,鸳鸯锦被摆弄成了不同的形状,耿清宁只觉得喘不上气来,把头伸到外面吸几口新鲜空气,却又被四阿哥拉进去。
耿清宁连什么时候叫的热水都不知,只觉得合上眼没多久,身边就有起床的动静,她伸手去摸身侧,却得到了安抚的轻拍,心下一松,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外面天还是黑沉沉的,不过寅时初,大约是现代的凌晨3点而已,四阿哥张开双臂任由宫女们服侍,瞥见床上睡熟的耿氏,想到昨夜里她颤动的睫毛,“把内务府新送来的那个流苏簪子拿过来”。
流苏晃动间的点点碎光和耿氏眼睛很像,想来应该很配她。
等到葡萄温柔的叫醒服务时,耿清宁才再次睁开双眼,只是腰酸的厉害,几乎直不起来,葡萄先拿药油细细的搓了,再拿热乎乎的汤婆子捂上,这才觉得好受些。
小宫女流水似的端来青盐、热水等,葡萄一边服侍她穿上衣裳,一边细细的解释,“主子爷寅时初便起了,还特意嘱咐不让吵醒格格”
旁边的小桃梳着头也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主子爷真是体贴格格”
葡萄拿出脖子上挂的钥匙开了箱笼,从里头掏出一个檀木匣子,小心翼翼的打开让她看,“不仅如此呢,主子爷还送来了这个”
耿清宁伸头去看,只见一支通体碧玉的簪子躺于匣中,簪头的翡翠雕琢成了一个芙蓉花苞儿的模样,花瓣层次分明、饱满圆润,栩栩如生,花蕊是一颗红宝石,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而整支簪子上还挂着五条细长的流苏,窗外的阳光透进来照在上面,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满屋子人围看着半天没说话,无他,实在是看傻了眼,包括已经见识过一次的葡萄。
耿清宁也在盯着绿得留油的簪子,默默的咽了下口水,这般品相的簪子若是放到现代社会,高低也是进拍卖会的水准,至于她这等屁民,只能从网上见识一二。
当年她还在网上说过一些混话,说什么如果重新投胎她十个手指头戴不一样的,如今倒是真的实现了。
耿清宁没让小桃服侍,亲自拿起簪子插入发髻之中,五根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摇晃起来,娇俏的闪着细碎光芒。
略微用了些早膳,耿清宁顶着腰酸去了福晋的正院,昨日她第一次侍寝,今日无论如何应当去给福晋敬碗茶。
或许福晋已得了消息,耿清宁在偏厅不过坐了一柱香的时间,便有小宫女引着她去了正厅。
这是耿清宁第一次见四阿哥的福晋,未来雍正帝的皇后。
她并不想在清朝,这个封建集权极为鼎盛的王朝挑战上位者的耐心,是以老老实实的跪下,奉上热茶碗。
福晋上下扫视了片刻,只在耿清宁面容上停留了片刻,接过茶碗略沾了唇便放她走了。
康嬷嬷扶着福晋去书房,只是心中有些不解,像耿氏这般年轻鲜活的侍妾,刚进府正是应该敲打的时候,为何福晋浅描淡写的放她走了。
福晋拿起案桌上弘晖阿哥的功课,打算和前一段时间的功课做个比较,帮他减轻些负担,“嬷嬷,一个无品级的侍妾格格而已,不值得为她分神”
在这府里,四阿哥是头一个主子,她和弘晖排在第二个,旁的人即便是侧福晋也都是伺候他们的人。
只要弘晖自己立得住,以四阿哥对他的重视,这个府早晚都是弘晖的,至于其他人,她们生的小奴才秧子若能活下来,老老实实的给弘晖当个帮手也不是不行。
至于耿氏一个汉女而已,长得确实讨喜,人看着也老实,便是她见了心中也难免产生怜爱之感,若是真的乖巧懂事,留着给四阿哥解闷逗趣也是甚好。
耿清宁不知自己魅力+1起了作用,她回到兰院,即便知道这个院子像个筛子一样,也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
葡萄见了她立刻迎了上来,一边伺候着她换衣裳,一边交代刚才院子里的事,“钮祜禄格格刚来了,见您不在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回的,说是想邀您去她院子里坐坐”
钮祜禄格格?她找来做什么?
第16章
其实二人院子相临,若是放在现代,最起码是一个小区的邻居,虽说现代人邻里关系冷漠,但对方已经主动邀约,去拜访一下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
况且,这可是未来大名鼎鼎的熹妃娘娘,逆风翻盘成为太后的人物,谁不想认识一下。
正好刚从福晋那里回来,家常的衣服还没上身,就像只洗了一次头却可以一次性见两个重要人物,赚大了好吗?
耿清宁本欲伸手制止葡萄的动作,却听见脑海中传来熟悉的提示音,【滴,恭喜您触发咸鱼任务,拉帮结派和咸鱼有什么关系呢?】
拉帮结派?耿清宁顿住了,咸鱼系统没有虚言,既然触发了这个任务,就把钮祜禄格格来的目的交代的很清楚了,想一起抱团取暖。
认识一下厉害的人物没问题,可是要和她报团取暖,那就涉及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同事之间真的有真友谊吗?
即使在现代社会的时候,耿清宁被人从背后捅刀子的次数也不少。
还记得她刚工作的时候,刚面对甲方的时候,总是被甲方的各种要求搞得很无奈,再加上年纪小不够谨慎,就在办公室吐槽了一句“这可怎么办啊”。
不知怎的,等传到老板耳朵里的时候话就变了味,变成了“小耿说反正她也不知道怎么办,破罐子破摔吧”。
当然,永远也找不到那个跟老板告状的人。
而且当时同事间几乎没有竞争,就闹成了这样,而这贝勒府里四阿哥只有一个,她和钮祜禄格格甚至不能对外开展业务,必须内部竞争的情况下,真的可以毫无芥蒂吗?
但话说回来,钮祜禄格格毕竟是雍正后宫的真正赢家,不去的话,得罪了未来的太后娘娘,她以后的太妃生活会不会受到影响?
见耿清宁面色严肃又蹙着眉头,葡萄不敢说话了,木鸡一般的站在那里,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
无论耿清宁心中思绪万千,但咸鱼任务已出,今日这邻居之间的拜访必是黄了,既如此,不若安心过自己的日子罢。
耿清宁吩咐葡萄去拿牛乳和茶,昨夜胡闹得厉害,没睡好,喝点奶茶提提神。
清朝皇室自关外而来,从小长在马背上,本就有饮奶茶的习惯,宫中的奶茶甚至有专人负责熬制,都是从蒙古找来的熬茶好手。
不过不同时代熬茶配方不同,现下熬制一小桶奶茶需牛奶三斤半,黄茶或安化茶或黑茶二两,奶皮子二钱,青盐一两还有适量的水,喝起来浓香馥郁,口感偏咸。
不过耿清宁适应起来挺好的,现代的时候她就经常喝加了咸芝士奶盖的饮品,甜咸均可,反而在网上被甜党和咸党骂做墙头草。
可现下她在兰院,可没人能穿越时空来骂她,所以这次,甜的咸的她全部都要。
小炉子里放入通红的炭火,把上面的陶罐烧得热热的,放入砂糖和茶叶,小心的翻炒,等砂糖烤化成焦糖色,冲入牛乳,耐心的等待陶罐边缘冒出鱼眼大小的泡泡,甜蜜的罐罐烤奶就完成了。
若是喜欢纯粹一点的奶茶,这便可以喝了,若是身子骨寒凉,还可以加入红枣、枸杞、玫瑰花瓣增香添味。
至于咸奶茶,直接加水和茶叶煮到颜色发红,再适量的加入一些青盐,最后加入牛乳煮开即可。喝的时候还可以在碗底加入一些炒米和奶皮子。
耿清宁没要炒米,只要了切成薄片的奶豆腐和干干的奶皮子放入碗底,滚烫的奶茶泡着劲道的奶豆腐,吃起来浓郁咸香,醇香味美。
葡萄还端来一盘子杏仁酥,一盘子核桃酥配着吃,以至于午膳时,她只吃了一碗野鸡子汤下的银丝面。
耿清宁摸摸自己的肚子,照这样吃下去,只怕魅力加的再多,这小肚子也该吃出来了。
是以下午她让葡萄把所有的点心都收起来,用清淡的六安茶泡了满满一壶,没事就倒上一杯,也算是哄哄嘴巴。
耿清宁正抱着阅读器歪在榻上,就听葡萄来禀,钮祜禄格格来了。
她怎么又来了,耿清宁忙去看咸鱼面板,自从上午她没去钮祜禄格格的院子,任务进度就直接跳到了50%,现下一动不动停在那里,想必后文就在这里了。
耿清宁把阅读器塞进大迎枕下面,这才从榻上下来,出去迎了几步。
耿清宁曾看过一段野史,说是康熙皇帝一见钮祜禄氏便赞她是有福之人,一见还是四阿哥的弘历,也赞他聪明不俗。
当时她还笑言这定是乾隆皇帝,为自己和太后娘娘脸上贴金所做,如今见了钮祜禄格格倒觉得传言未必空穴来风。
钮祜禄格格鼻头生得圆润,脸型方中带圆,天庭饱满,耳朵有肉,但看着并不觉得胖,倒是有些珠圆玉润之感,而且她眼神沉稳温柔,明亮有神,是所有人一见便会赞叹的旺家旺夫之像。
考虑到未来的太妃生活,耿清宁头一次说了违心的话,“本说着下午得闲便去看望妹妹,结果忙东忙的不知道做些什么,竟到了这个时辰”
钮祜禄格格先瞥了一眼还未收拾妥当的榻,又听见耿清宁对她的称呼。
这耿氏好大的脸面!出身汉军旗,竟敢自称姐姐呼她为妹。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钮祜禄格格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是我打扰耿姐姐,还望姐姐勿怪”
“不见怪,不见怪”,耿清宁一边应付钮祜禄氏,一边去看咸鱼面板,见任务进度没有变化,才放心引她入座。
…………
一室尴尬。
想来也是,两个人虽同一天嫁于同一个人当小妾,但以前又从未见过,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二人索然无味的说了一些天气,衣裳,首饰之类的话,耿清宁撑不住了,“葡萄,把煮牛乳茶的东西搬过来,再把膳房新进上的点心拿两盘过来”
手头有事,有吃有喝,两个人不至于太尴尬。
看着耿清宁说话间闪动的簪子,又听她显摆膳房的奉承,钮祜禄格格暗暗的咬了咬后槽牙,且忍忍吧,这般出头又不懂规矩的椽子,烂得更快。
只是现在,还得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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