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达达
这个可真是稀奇了,要知?道京城里通常吃的都是发面包子,虽暄软喷香,但吃多了总想换个花样。
为了不浪费灌汤包内的汁水,夹的时候就需得格外的小心,而且吃灌汤包有个口诀:先开窗,后喝汤,一口吞,满口香。
耿清宁严格遵守吃货准则,先是小心的咬了一口皮,轻轻的吸允里面的汤汁,一瞬间,满满的鲜美汤汁直冲喉咙。
舌尖立刻被鲜美的滋味征服,耿清宁觉得一场蟹黄雷阵雨直接在她脑子里炸开,蟹的香味混着汤汁直击她的灵魂深处。
鲜,实在是太鲜美了,哪怕娇软的舌尖被烫到,也舍不得吐出来一分一毫。
原来不是普通的灌汤包,而是蟹黄汤包。
耿清宁从咬开的小口往里看,里面金黄发红的应当是蟹黄,那白嫩嫩的应当是蟹肉,将二者混在一起制成的馅料,满满的塞了一整个包子。
怪不得旁边还配有姜丝和醋,不过,耿清宁不爱那股生姜的味儿,只倒了些?醋进去,再?将包子整个放进嘴里,香醋对蟹黄汤包进行了再?一次的提升,吃起来只觉鲜味,不见?一丝一毫的腥味。
一口气吃了整整一屉的蟹黄汤包,耿清宁才有空停下来细想,京城怎么会有这个,这应当是江南那边的特色才对,况且,现在才刚进五月,虽说今年是闰四月,但远远未到中?秋还不是吃螃蟹的时候,哪来的蟹粉汤包?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甜酒蛋吸引了,原是膳房怕蟹太寒,专门进上这用?米酒、红枣、桂圆、鸡蛋煮成的甜汤,既能驱寒,又能补气养血,若是不爱用?生姜的,喝点这个最好不过了。
耿清宁热乎乎的喝了一碗甜滋滋的甜酒蛋,全身上下被逼出一身热汗,吃蟹带来的那丝微弱寒气全部被排出体?外,她满足的摸了摸肚子,只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就连昨夜里耗尽的能量也已全数补了回来。
不得不说,这贝勒府的伙食真的是一日好过一日。
只是她刚放下碗筷,还没来得及感慨几句,就见?于进忠来禀,说是陈大夫奉主子爷之?命,已在门口候着了。
陈大夫?他不是府医吗,耿清宁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命陈大夫过来,四阿哥葫芦里卖的这是什?么药?
只是人已经到门口了,还是奉命前?来,便是没病也得让人家瞧上一瞧,再?说了,古代许多富贵人家,还有那宫里不是经常有诊平安脉的嘛,说不定陈大夫只是过来走个过场,不用?想太多。
片刻功夫,葡萄已经引着陈大夫进来了,屋子里都是伺候的人,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屋中?人脸色嫣红,肌肤雪白莹润,就连放在脉枕上的那截手腕都素白好看,陈大夫不敢多看只仔仔细细的摸着脉,只是指下脉搏沉稳平和有力,乃是最好不过的脉象,主子爷怎么还让他来看。
不怕中?医笑嘻嘻,只怕中?医眉眼低,见?陈大夫摸上脉之?后面色沉着,半响都未曾说话,耿清宁不由自?主的慌了,网上有一句话很能够表达她现在的心情,‘她可以一天说八百遍不想活了,但是她的体?检报告一点问题都不能有’。
“陈大夫,我,我这很严重吗?”耿清宁紧张兮兮的问道。
嘶·····陈大夫倒吸一口凉气,贵主儿都发话了,看来没问题也得找出一些?问题,碎银几两?压弯了腰,但又有谁能不为五斗米折腰,他只能仔仔细细的再?探一会脉搏,还看了舌苔,问了饮食,才摸着胡须严肃道,“贵脉沉而有力,只舌质红干少津,略有些?肾阴不足罢了,当补益肾阴,滋养精血”。
陈大夫虽然吊书袋说了一大堆,但耿清宁来清朝久了,这样半古半白的话她也能听个差不多,并且还可以为他做一个总结。
两?个字——肾虚。
·······她竟然肾虚了。
想到昨夜里发生的事儿,耿清宁脸色爆红,只觉得自?己?面上可能刻了‘纵/欲/过度’四个大字,她眼神?游弋,左右各看了一眼,见?身边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在嘲笑她的,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竟然一点隐私都没有,这陈大夫也是,多少也要委婉一点嘛,考虑到病人的就医体?验才对。
还有最关键的,只听说有累死的牛,没听说有犁坏的地儿,四阿哥都没肾虚,她凭什?么肾虚,要是肾虚也该是他才对。
耿清宁恨恨的想到,身体?却非常诚实的拿了陈大夫开的药方,让于进忠跟着陈大夫抓药去了。
反正她的体?检单上不能有任何问题,不就是补药而已,她喝!
第60章
前院书房, 四阿哥听着陈大夫的回禀,微微点头?后又问道,“你可知什么东西?会让人心中发急, 有燥热之感??”
陈大夫瞠目结舌, 怪不?得耿主子?肾虚呢,原来源头竟在主子爷这里, 还是他?们当主子?的花样多, 只是心中腹诽,口中却不?忘回道, “春药虽有此效,但时日久了免不得会毁伤身子?, 四爷若是需要,亦可点香助兴。”
香……
见四阿哥摆摆手,知晓应当无事后陈大夫便弓着腰退下了,只是刚走出?门口的时候, 见四阿哥吩咐了苏公?公?几?句。
陈大夫肩膀微缩, 只见四阿哥带着寒意的脸, 想必府中又要起风了。
四阿哥心中不?止是怒意,这种东西?既然敢用在他?身上,这府里还有什么是那人不?敢做的。
这回是春药, 下回若是毒药, 且用在仅存的两个孩子?身上, 又当如何。
或许这府中有些人的真?面目本就和表面大有不?同?, 而他?未曾发觉罢了。
府中暗波涌动?,许多看似平常之人都悄无声息的动?了起来, 而耿清宁对此一无所知,她正为了解决肾虚问题而努力奋斗。
于是, 兰院里开始时常飘着药香,说起来中药的味道当真?是十分?霸道,便是路过兰院,也能闻到那一股子?药味儿。
不?过只喝了两回,耿清宁就不?愿再喝了,说实话,中药的味道如果仅仅只有苦也就算了,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去就行,但是这药苦涩中带着点酸味跟咸味,还有些辛辣,偏偏又透着些腥气?,喝完之后,漱口吃蜜饯都压不?下去那股子?味道,关?键是,喝完药之后她甚至没有胃口吃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反正肾虚也不?是大毛病,只要四阿哥多多节制,想必她就不?药而愈了。
但耿清宁忘了现在她身边都是伺候的人,她一日不?喝药,葡萄等人便巴巴的看着她,既不?敢多劝,又不?敢完全听主子?的将药倒掉,只能在小炉子?上热了一遍又一遍。
药味弥漫,闻着就令人犯恶心,耿清宁更不?愿意喝了。
四阿哥来的时候,见的正是这个场景,耿清宁背着身子?坐在榻上,旁边的葡萄正端着药碗。
他?扫来一眼,见药碗中还是满满当当的,皱着眉问道,“怎么不?喝药?”
见主子?爷来了,旁边的人都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只留下二人在屋内。
虽说不?喝药也不?算什么错事,但耿清宁还是不?由得有些心虚。
“我不?喝了行不?行”,她拽着四阿哥的衣袖,轻轻的晃悠着,“那药苦死个人,好不?好嘛~”
四阿哥的脸顿时就黑了,宫里的人最是避讳说死啊活啊之类的,不?吉利。
但见耿清宁被吓得咬着下嘴唇,也不?敢说话了,只闷闷的揪着他?的袖口研究衣裳花纹,他?只能语重心长的劝道,“宁宁,良药苦口利于病”。
宁宁?
四阿哥唤她宁宁欸。
耿清宁突然就想到前两日醉酒后,她没骨头?一般赖在四阿哥怀里,当时四阿哥就这样一声接着一声的唤她宁宁,甚至还这般、那般,一时间脸色爆红。
真?不?是她矫情?,主要是自去年后,他?们太久没有这般亲密了。
四阿哥见她只不?过被说了一句,脸便红的能滴血,眼中波光粼粼似乎要流下泪来,只能叹了一句,将她搂入怀中温言劝道,“只喝这最后一回,明日便叫陈大夫给你制一些膏方来用,可好?”
耿清宁只觉得浑身都软了,四阿哥道什么便是什么,一口气?喝干了碗中药液,还乖乖把碗递给他?看————瞧,一滴也没剩。
四阿哥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毕竟,乖巧的小猫咪想要蹭蹭,又有谁能忍心拒绝呢。
*
兰院里温馨一片,宋格格那里却是满腔的火气?无处宣泄。
自从?小格格去了之后,这还是她头?一回难以保持心境平和,说来也是,苦心筹谋了如此之久,又冒了如此大的风险,竟然被除了几?分?姿色之外,什么都没有的耿氏给摘了果子?,怎能不?让人上火生气?。
又急又气?之下,宋格格嘴里长了好几?个燎泡,便是什么都不?说不?做,也是时刻疼着。
如此这般好几?日,宋格格开始捡佛豆,她要磨下去这股子?火气?。
文秀看着格格这般自苦十分?心疼,一升的豆子?倒在地上,一个个的再给捡回去,每捡一个念一声佛,一天下来腿也不?是自己的,嗓子?也不?是自己的。
“格格,主子?爷心里还是有您的,归来的第一日就来看您,这两日只不?过是忙于差事,一时间忙忘了而已”,文秀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着,只是她也知道格格性子?执拗,一般的话也劝不?动?,只拿格格最在意的事情?入手,“您这是何苦呢,若是再坏了身子?,可怎么办才好”。
是啊,若是这般坏了身子?,要个小阿哥就更难了。
见格格终于愿意递出?手,文秀高兴的搀扶着她坐到榻上,又端了盏温水过来,才蹲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替她揉起了膝盖。
宋格格慢慢的啜着温水,方觉的自己这两日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几?乎魔怔了一般,现下最重要之事明明是继续筹谋才对,她竟在捡佛豆上浪费了这么些时光。
文秀一边揉着一边又将这两日府里的新鲜事儿说给主子?听,“福晋又训斥了李侧福晋的人呢,奴婢听说之前巴结李侧福晋的人现下可惨了,个个都撸到底儿。”
“兰院的耿格格好像是病了,每次经过兰院,奴婢都能闻到好大一股子?药味”。
“钮祜禄格格连正院的大门都叫不?开,也怪不?得旁人,谁叫之前福晋不?得意的时候她便不?去了,就是奴婢也看不?上她这样式的”。
宋格格一边侧耳听着,一边在心中盘算着,下次该用怎样的新法子?才能让四阿哥留下来,毕竟同?样的招数反复用,很容易被抓到把柄。
四阿哥不?同?于旁人,稍不?留神只怕便会被发现,还是小心些妥当。
药?宋格格突然反应过来,尖声问道,“什么?兰院在喝药?”
燎泡还没退下,这几?日捡佛豆还累着了嗓子?,宋格格的话似乎从?喉咙深处挤出?,又尖又利,带着一丝丝的寒意。
文秀被她吓了一跳,手上的揉捏也被吓的一顿,干脆停下来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应当是不?会错的,兰院在角门附近,进出?都要经过那里,奴婢上次去取分?例的时候,闻到了很重的药味,肯定兰院里有人在喝药。”
府里的下人生病了肯定是要挪出?去的,便是藏着躲着不?叫人看到,也是没有药可以吃的,这般大张旗鼓的熬着药,便只能是耿氏的药了。
算算日子?,离四阿哥回来将将好一个月了,难不?成耿氏这是怀上了?
一时间,握着茶盏的手因着太过用力,都失去了血色,宋格格咬牙切齿的想着,若是耿氏真?的怀上了,定是上次那一回。
若是上一回四阿哥留下来,那天晚上本来就应当是她与四阿哥的好事,这个孩儿自然就是她的孩儿。
既然是她的孩儿,托生到耿氏肚子?里算是怎么回事,还是应当重新投胎才好,宋格格露出?微笑来,她才是小阿哥最好的额娘,必会将小阿哥护得好好的,不?会像旁人那般无用。
文秀见主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不?知为何,心底竟产生了一丝畏惧,格格怕不?是疯了罢?
宋格格自然是没疯的,她甚至还让文秀去打探兰院用的何种药物,总得知道耿氏的情?况才能对症下药。
文秀有些不?敢,上次那个小太监打死的时候,她也在场,到现在还记得那血淋淋的样子?,有时候还能梦到那个小太监叫她姐姐的样子?,提心吊胆了一睁眼,眼见着福晋都走出?来了,想必不?会重提大阿哥之事,她才能睡个好觉。
若是这次没有佛祖保佑,拨出?萝卜带出?泥,只怕小命就要交代了。
宋格格抓住她的手,两滴泪就落在她的手背上,烫的文秀不?由得一缩。
“好文秀,我身边只你一个顶用的了,你也不?忍心见我这般凄苦一生是不?是?真?的,这真?的是最后一回了”。
主子?言辞恳切,又梨花带雨,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毕竟自小格格去了之后,再也没见过主子?掉过一滴泪。
“真?的是最后一回?”文秀有些犹豫。
宋格格终于破涕为笑,“当然”。
*
正院比宋格格那里知道的更多些,甚至还知晓耿清宁喝上了补身子?的药。
在这一点上正院与宋格格的想法不?谋而合,毕竟什么事儿都没有,怎会突然喝补药,定是有了身子?。
康嬷嬷犹豫了半日,还是开口提议道,“福晋,若是耿氏有孕,您要不?要将孩子?抱来……”
“嬷嬷!”福晋面色大变,连眼珠子?都黑沉沉的,“没有人能替代我儿弘晖,这件事,毋须再提”。
康嬷嬷急得说不?出?话来,便是养了耿氏的孩子?,也不?过像养个猫儿狗儿一般,闲来无事的时候逗趣罢了,怎配与大阿哥相提并论。
只是她见福晋面有恼意,还是暂时按下不?提。
福晋岂会不?知康嬷嬷对弘晖的心意,只是暂时还未找到那害了弘晖之人,若是替仇敌养了孩子?,哪怕只有一粒米一碗水,也让人难以承受。
现下的重中之重还是弘晖之事,只是往日伺候弘晖的人全数被殉,如今查起来很是有些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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