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达达
耿清宁接过水一饮而尽,随着她的清醒,院子里好?像活了过来,一旁的小阿哥也打了个呵欠,外面则是传来了甯楚格的声音。
“额娘”,甯楚格从外面蹬蹬跑进来,手里还?拿着风筝,现下初春本就是当风筝的季节,她在院子里放了半天风筝,听见额娘醒来才肯歇息,即便这样,风筝也没舍得松手,她兴冲冲的问道,“弟弟在哪?”
耿清宁笑眯眯的指了指一旁的摇床,这个床像是现代婴儿床般大小,只是最下面的支撑是圆弧形,能够整个床摇晃起来,“诺,那?个就是”。
甯楚格上?前?一看,脸上?就带了点失望,“这么小,怎么陪我玩?”
葡萄、徐嬷嬷等人平时都?是哄着她,说额娘肚子里有一个弟弟,等小阿哥出生了就能陪她一道玩儿了,如?今见这弟弟太小不能陪玩,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耿清宁忙把她搂在怀里哄,“等他再长大一点就能喊你姐姐,也能陪你玩了”。
甯楚格如?今已经?三岁了,随着年龄的逐渐长大,她不再满足于这些天天哄着她的大人,而是开始希望有同龄的玩伴陪着她。
甯楚格小嘴撅得能挂上?油壶,“那?他什么时候能长大?”
满屋子的人都?笑起来,“小孩子见风就长,快着呢”。
甯楚格听不懂大人说的这些话,不如?放风筝好?玩,她扭扭身?子从炕上?跳下来,小孩子怕热,这屋子对她来说还?是热了些,“额娘,我去找百福放风筝去了”。
她像一阵风一样吹进来,耿清宁还?没来得及问她今日过得如?何,又像一阵风般跑了出去。
耿清宁寂寞的握了一把空气,只能将摇床里那?个刚睡醒就要哭的小阿哥抱在怀里,她看着他咕噜咕噜大口喝奶的模样,开始思索这个小阿哥的序齿。
李侧福晋那?里是三阿哥,宋格格那?里的是四阿哥,那?怀里这个应该就是五阿哥。
兜兜转转还?是五阿哥。
耿清宁用指尖轻点五阿哥的额头,“若是你以后天天办丧事,额娘非揍你的小屁股不可”。
还?在吃奶的五阿哥皱了皱小眉毛,也不知晓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孩子吃奶能促进排恶露,等五阿哥吃饱,耿清宁换了个细棉布做的垫子,这个是接恶露的,又将汗湿的衣裳换下,才清清爽爽的躺回去。
屋子里的血腥味已经?完全散去,还?熏了果?子香,等四爷来的时候,屋子里不仅干净清爽还?有淡淡的香味。
四爷绕过屏风,先看了睡着的五阿哥,见他小脸肉乎乎的,握着小拳头睡得正香,屋子里也是处处都?好?的模样,才有些满意的微微点头。
只是,他刚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脸上?便勃然变色,她的脸色未免也太红了些,一团红晕虚浮的飘在脸上?,红的很不自然,让人担忧。
他伸手覆住她额头,手下也在微微发烫,急忙道,“怎么这么热?把大夫叫进来”。
耿清宁摸了摸额头,又背着手摸了摸后背,有微微的湿意,可见是热的,她伸手拿下额头处的大手,“于进忠跟你说了没,昨夜里我叫他搭梯子请的那?个大夫,如?今孩子已经?生下来,我便让人走了”。
四爷压了压心中的担忧,昨夜里他突发腹痛,福晋做主封了各处的门,这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只是没想到碰巧遇见宁宁生产,不用多想便知她肯定受了不少委屈,是以搭梯子出去虽说有些出格,可也算事急从权。
耿清宁伸手抓住四爷的袖子,“我这不要紧,只是,出府之事可不能再怪我了”。
她执拗着说这件事不是没有原因的,这种出格的事情若是在宫斗文和宅斗文里,绝对是被人攻坚的地方,她自己就能说出好?多诬陷人的法子,什么勾连外人,或者红杏出墙等等诸如?此类的脏水。
但?若是重来一回,她还?是得这般做,毕竟生产之事危险重重,天大地大都?没有她的命重要。
不过,人与人最重要相?处最重要的就是通沟,她提前?将这一切报备给四爷,以后无论谁拿昨夜之事扯皮,他心中清楚缘由,对方就难以达成目的。
“不怪你”,四爷扶着她躺下,心中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昨夜里前?院出了点事,确实让你受委屈了”。
一个人怎么想的要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对她来说,他干说这些没用,还?不如?搞点实在的。
耿清宁心中想着,口中却道,“不委屈,别因此治我的罪就行”。
四爷没再说话,回到了京中,宁宁不再像热河行宫那?边肆意,如?今竟为?了这点小事战战兢兢,可见是吓得狠了。
他坐在炕上?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手里摩挲着她的手臂,“别怕”。
他温柔但?又不容拒绝的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在我府里,你不必怕”。
第105章
得了这句话, 耿清宁心中算是放心下?来,她放松的将整个人依偎进去,手指揪着四爷领口处的盘扣绕圈玩。
他伸手按住她的, 低声哄道, “乖一点,头还热着呢”。
他不会以为她在暗示什?么吧?耿清宁急忙抽开手, 将身体稍稍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装傻笑了两声。
四爷捉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亲了一下, “爷刚得了一个园子,等你养好?身子, 带你跟孩子们出去住些日子”。
耿清宁为刚才小肚鸡肠的自己感到羞愧,不愧是未来的雍正帝,不仅嘴上说,还真愿意做, 她乐的回握住他的手, 一口气亲了好?几下?。
四爷被她这前倨后恭的样?子逗得胸膛震动, 笑声穿过屏风,外间葡萄与陈大夫不由得面?面?相觑,立在原地不敢入内。
等了好?一会儿, 里面?的说话声才低下?来, 见主?子们说完了话, 葡萄才瞅了个机会, 带着陈大夫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四爷掖了掖被角,亲手将耿清宁的手腕从被子挪出来, 却被睡着之人嫌弃的挣脱,还一脚踢翻了半个被子。
陈大夫一眼就明白了, 他就说耿主?子先天体壮,身子怎会出问题,原来是热的,可他也没缺心眼到直接指出四爷好?心办了坏事。
“耿主?子这是心火所致”,陈大夫摸了脉,声音压的极低,“换些薄的被褥便可”。
耿清宁既然无事,四爷又去看了甯楚格,与她说了一会子的话,才回了前院。
刚到书房,他叫来苏培盛与陈嬷嬷,吩咐道,“这次前院与兰院的事,细查”。
他总感觉有些不对,这次事情的时机太过巧合,让他觉得应当是有人在背后谋划所致,目的也并不单纯,或许是一石二鸟之计。
苏培盛早在主?子爷腹痛之时,就把前院给守住了,最近这段时间进出的人、吃的用?的物品单子全都捏在手里,可无论怎么看,横竖只?有两个字——无事。
现下?主?子爷让此事与兰院之事牵扯在一块查,苏培盛心里苦,但也只?能把兰院彻查一遍,又将里面?的人提溜过来挨个问一遭,结果还是没事。
苏培盛正发愁怎么交代?,就见正院的人过来,说是福晋有事找四爷相商。
四爷略一思量,起身去了正院,福晋迎了几步,二人分主?宾坐下?,又有小丫头上茶,片刻后,满屋子的人退的一干二净,唯独留下?她身边的康嬷嬷。
福晋先开口道,“恭喜爷又得了一个小阿哥”。
想到睡着后还举着两个小拳头的胖小子,四爷嘴角忍不住就带了点笑意。
想到昨夜的腹痛与刘太医的无稽之谈,若是刘太医还在府上,说不定还会说这小子是他生?的。
不过,他看这小子,确实心中爱的不得了。
福晋拿帕子挡住抿着的唇角,又道,“只?是这耿氏有些蹊跷”。
福晋一挥手,康嬷嬷就解释上了,“昨夜里您明明有疾在身,但兰院的于?进忠却拿着前院的腰牌要去前院,没得逞的情况下?竟然还搭梯子爬了围墙”。
她身为奴婢不能直接指责主?子,是以?只?说了于?进忠的不是,但一个太监哪来的胆子做这种?事,是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耿清宁。
四爷面?色沉静,不见有一丝变化,也未有任何言语。
康嬷嬷还在说着,就在她差点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之时,却见福晋挥手示意,才住嘴告退。
福晋解释道,“爷是贝勒府的天,您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我并非针对兰院,只?是此事太过巧合,若是被居心叵测之人钻了空子,只?怕府内动荡”。
福晋膝下?无子,只?有依附他,昨夜又镇守前院,此刻虽第一个跳出来,但应当不是幕后之人,但她这般说法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四爷微微点头像是认可她的话,“依你之见?”
这是在问她的意思了,可这一切若是说出口反倒是落了下?层,福晋微微摇头,“一切全凭爷做主?”。
四爷没留下?来,乘着月色回了前院,正院内,康嬷嬷伺候在福晋身边,“福晋,成了吗?”
福晋摆摆手,只?觉得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刚才四爷最后的眼神让人觉得可怕,“他很信赖兰院”。
她话说得还是晚了些,或许四爷已?经知晓兰院之事,这就有些难办了,他越看重?兰院,她得到这个小阿哥的机会就小。
不过,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
*
或许是心中有盼头,坐月子的时光也变得快了,期间青杏还带来了一个大新闻,说是贝勒府已?经变成了雍亲王府,还统管镶白旗,成了镶白旗的旗主?。
耿清宁惊呆了,她每日都呆在内院里,有种?不知天下?事的感觉,不过按照历史来说,确实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废了太子,又在四十八年?复立太子,就在这段时间,四爷从贝勒一跃成为了雍亲王。
后世都说,四爷之所以?能成为雍亲王完全是因为他上折子复立太子,只?是这种?外面?的事,四爷是不会与她说的,是真是假耿清宁自然不得而知。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他明明成了亲王,理论上应当极忙才对,却每日里待在府上,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先是看着换了牌匾,又亲自看堪舆图,贝勒府开始一步步的扩建,听青杏说,亲王府比之前大了一整条街,眼下?方方正正,更气派了。
青杏的自豪都快溢出来了,“这处只?有咱们府上是亲王府,隔壁还是个贝勒府”。
自从张明德替八爷相面?,得了一个“贵极”的评价之后,八爷便得了不少训斥,门前也是冷落鞍马稀。
不过这一切和坐月子的耿清宁都没有关系,她每日里不是在喝汤,就是在喝汤的路上,成日成日的不见太阳,整个人喝得白白嫩嫩,又因为喂着五阿哥,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奶香味。
可能是因为补的有点厉害,她开始堵奶,白天有五阿哥吸着倒也还好?,只?是夜里五阿哥被奶娘带着的时候,过度丰盈的奶水就堵在胸口,变成一个个的硬疙瘩,痛得要命。
本来想着夜里不喂奶可以?睡个好?觉,这下?疼得,白天夜里都睡不着觉。
五阿哥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只?是他年?岁小,力气不够,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幸好?四爷最近不太忙,每天夜里都能得上忙。
只?是两人躺在一处,又这般细致帮忙,四爷忍不住有些动心。
身边人的变化耿清宁感受的最直接,她伸手捋开额头上汗湿的头发,又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艰难的道,“要,要不,让徐嬷嬷来帮忙?”
徐嬷嬷简直就是妇科全能,不仅人形B超,还会通奶、疏堵,只?是四爷非要自己亲自来罢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奶腥子味,他翻身下?去狠狠地喘了两口气,说起别的事情来分神,“爷给甯楚格找了几个玩伴,回头将她挪到前院那头去”。
耿家的出身还是差了些,这次给甯楚格找的玩伴只?能从京中的镶白旗人家中寻。
耿清宁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哪来的?”
四爷将人搂在怀里,细细说道,“一个是镇安将军纳喇家的,一个是富察家的,这两个都是跟着爷多年?的老人,最是妥帖不过的”。
纳喇这个姓氏耿清宁没怎么听说过,但是富察氏还是极为出名的,毕竟是乾隆皇帝未来的妻族。
“会不会不太好??”耿清宁有些犹豫,虽说她也期盼有同龄人陪着甯楚格,但一来不知这些人是否可信,二来让别人家的孩子这般年?岁就远离父母,未免太过可怜。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此乃人之常情。
四爷摩挲着怀中人细嫩的皮肤,还是没忍住低头深深地亲了一口,直到将她肺腑中的空气吸干才停下?,“你家爷现下?已?是镶白旗的旗主?”。
太祖努尔哈赤留下?的分封制让八旗旗主?共同治国,太宗皇太极武力制服了八旗,并把八旗的旗主?换成了儿子和亲信,虽世袭制被打破,但祖制的惯例依旧,在满族旗人的潜意识里,旗主?便是主?子。
也就是说,四爷做了镶白旗的旗主?,整个镶白旗的人都是他的奴才。
“能伺候甯楚格是他们的福气”,床帐内,四爷的眼睛比长明灯还要亮,“况且,每日都可接回,每六日还能休一回”。
若是这样?说耿清宁就能理解了,就是单休的幼儿园嘛,没想到卷王皇帝还是个幼儿园园长。
四爷还在说着,“甯楚格也大了,也该学?些东西了”。
只?要不要她领孩子什?么都好?说,耿清宁十分爽快的答应了,甚至还要提前预约,她道,“那这个小的你也不能厚此薄彼,等他三岁也去上幼……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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