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圆月柚子
一行人背着东西送铁柱来到了元宝村。
因为提前商量过日子,韦十八已经在村里等着他们来了。
这会儿两方一碰面,韦十八很快就注意到了村人们篓中的黄桃罐头。
“这是……?”他表情疑惑地开口。
心中浮起猜想。
莫非是对方忘记了,他已定制过装枫油的罐子,才特意送了这些过来?
枣儿她们见状,都默契地没接茬,只等着铁柱开口。
铁柱很快就从篓子里拿出一个罐头,笑着解释道:“韦叔,这是我们给咱商队准备的惊喜。为了等它到一个最好的状态再呈上来,一直忍着没告诉你呢,快来瞧瞧看吧!”
说完,就将拿在手里的这罐,主动敲开封口递过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耳提面命,恶补学习。
铁柱在说话时,也稍微机灵了几分。
他没说这罐头是村里人为了他才拿出来的,而是说,这是特意为商队准备的惊喜。
韦十八听了,果然很高兴,又有些好奇,很快接过对方手中打开的罐子,拿到跟前细看。
还没看清里面的东西,他的鼻尖就敏锐地嗅到了一股果味甜香,令人口舌生津。
这会儿光线很好,低头从罐口望进去,很容易就能瞧见里面水汪汪的亮光。
水光之间,一块块橙黄的果肉参差交叠。
仔细一看,果实应是对半切开的,个头硕大,圆溜溜的形状,叫人一见就心生喜爱。并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种果子。
韦十八行商多年,见多识广,倒也知道有用封口罐子长期储存吃食的法子,对罐装的食物并不感到稀奇。
像是之前在南边,他就尝过一种腌鱼,也是类似的制法,能存放许久。
他们还采买了不少,在路上吃。
但是,像眼前这种罐藏的水果,他确实从未见过,甚至在见到此物之前,他都没有想过,水果也能用罐保存。
不是果干,品相简直如同鲜果。
能保存得如此水润可人,实在令人惊叹至极!
想到枣儿她们久居山中,进县城采买一趟不容易,的确需要掌握一些特殊的储食方法才好过日子。
韦十八就忍不住在心中感慨,真是什么样的条件,造就什么样的人,枣儿她们真的很有自己的生活智慧。
希望平安与她们来往久了,也能吸收到一些精华吧。
收起杂乱的思绪,韦十八又将注意力转回罐头里,认真估起这宝贝的价值。
南边的冬日暖和许多,但也不到吃水润鲜果的季节,这种罐装的果子拿过去,绝对会是抢手货!
还不知道这种果实的真实称呼,韦十八就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它售卖时的叫法——黄金果。
鲜果罐一开,黄金万两来。
区别于兰竹露的风雅寓意,这是一种类型截然不同的商品,应该能助他们结交许多不同的买家。
只是想想,韦十八脸上都要笑开花了。
他忍不住拍了拍铁柱的肩膀:“好,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把果子分了,大伙一块儿吃些!”
手头开了的这罐,肯定是要吃的。
既然要卖,他总得自己先了解味道,心里才更有底。
枣儿她们一听,很快推拒道:“不了韦叔,你快尝尝看,我们就不吃了。”
“等你尝完,剩下的就带走吧,也好给商队里的其他亲朋尝尝鲜!”
大家都有的吃,这样才好帮铁柱顺利打入商队呀。
被这么一提,韦十八也想到了其他人,点头应道:“那韦叔就厚颜占下这个便宜了,不过你们放心,这些果罐都是好宝贝,定会卖个好价钱的!”
说完,再看回罐头。
虽然他还没吃,但也做足了准备。
就算这黄果子寡淡无味,但它也是鲜果模样的,这就十分可贵。
只要不太难吃,口感能有肉眼看到的一半润泽,那它就能卖出高价来!
这般想着,韦十八就将罐子交给韦老根了,让他帮忙舀两大块果肉出来,切分一下,他尝一小块,剩下的就让家里人一起尝鲜。
韦老根接过罐子,手都有点抖。
他活了半辈子,还从未在这个季节见过这么鲜的果子呢!
心里忐忑,但他动作却很快,没多会儿就捧着一个大木盘出来了,盘上摆着几个木碗,里面各盛了一小块果子,旁边还搭着几双筷子。
将果盘送到枣儿等人面前,见她们不吃的态度十分坚决,韦老根这才无奈放下韦十八那份,将剩下的端进屋里去了。
韦十八捧起木碗,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起果肉,送入口中。
这一口下去,眼眶就彻底睁圆了,放亮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果子吃起来,口感竟然比眼睛看到的还要水润百倍!
而且,完全不是寡淡无味的,反倒尽是清爽与甘甜,简直符合他的所有期待与想象。
“这,这种果子可有名字?”韦十八激动地问道。
枣儿咳嗽一声,用手掩着唇说:“我们一般就喊它酸黄果。”
这是她们之前商量好的说辞。
“酸黄果?”韦十八闻言十分疑惑,“它这般甘甜,为何会取这样的名字?”
枣儿道:“韦叔有所不知,这果子本是山中一种野果,摘下果实是不能直接吃的,因为口感又酸又苦涩,也没这么多水。但经过我们祖辈数年来的琢磨,就发现它用特殊法子腌制后再罐藏,就能浸出一种甜来,变得甘甜水润。”
会这样说,主要是她们拿不出黄桃鲜果,只有罐头。
眼下已经把罐头呈到对方面前了,双方又是这样紧密的关系,那等黄桃成熟的季节,不给对方拎上两斤鲜果的话,就说不过去了吧?
所以,这套说辞也是想和对方透个信。
她们日后只拿罐头,不拿难吃的果子过来,都是深思熟虑过的,别让双方因此生了嫌隙。
唉,其实说这些谎也并非她们本意。
毕竟每说一个谎,就有可能要用万个谎来圆。
但情况就是这样,只能如此。
韦十八听了解释,果然没起疑心。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连元宝果都能榨油吃呢,山里会有这种古怪的酸黄果也不是啥怪事。
他道:“这样也好,有如此繁杂的制法,外人就是尝了也摸不透其中的关键,咱们这个果罐,日后或许比枫油还有前途呢!”
枣儿她们点头应是。
黄桃罐头已经品尝过,铁柱也送过来了,看了眼天色,大伙准备离开。
临行前,韦十八郑重向众人保证道:“你们放心,既然把铁柱侄儿交到我手中了,我就定会好好照护他的!”
村人们自然是信他的。
双方正式告别,各自离开了元宝村。
铁柱这边即将随商队一起踏上征途。
而枣儿她们回去之后,则是要准备种麦子的事情。
忙活起来不知时日,转眼就到了月中。
大牛和刘二山匆匆出山一趟,去与石叔他们碰头。
在去的路上,两人聊天时还说,年已经过去了,也不知他们那边的情况如何。
等到了地方,却没能见到人。
这下看着是真的严重了。
“是已经走了,还是县里有啥变故了?”刘二山皱着眉道。
“若是要走,他们应当会留个信给我们吧……”说到这里,大牛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二山叔,咱们可以去埋东西的地方看看!”
两人飞快走到之前埋饼干的地方,一看,记号果然变了。
这说明石叔他们来过,已经顺利取走了东西,说不准还留了新的口信。
这地方荒凉,但保险起见,大牛还是在四周望了望风,确定没有人了,才和刘二山一起蹲下刨土。
很快,他俩就从地里翻出一个刻满字的木片。
对方知道他们那里有个秀才。
在留信时就不怕他们看不懂字,将城里的情况如实写了上去。
之前城中缺粮,闹出过不少乱子,后来被富户豪商施粥粮暂且压下去了。
但富户也不可能一直发善心,年还没过完,就把粥棚撤掉了。
这下,城里再次浮躁起来,隐隐又有生乱的迹象。
县衙只有二十多个衙役,没有兵,如果真让百姓们闹出乱子,一时很难解决。
他们兴和县本身鸟不拉屎,不算什么政治要地,也没有驻兵。
临近其它县好一些,有驻兵地,但县令土皇帝当惯了,自己的作派都见不得光,绝不可能请驻兵过来帮忙,免得乱子没平,先给自己招祸。
眼看着就要闹起来。
兴和县令情急之下,忽然想到一个恶心人的好办法。
他将城里的泼皮无赖召集起来,暂时征成衙役,邀富户管这些人的吃喝,又一人给发了点武器,让他们去对付其他手无寸铁的百姓。
这伙人三教九流,啥人都有,成了县里的走狗帮后,就用了许多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但是确实也有效果,很快就把乱子的苗头掐灭了。
只是,因为有这群人在,石叔他们做事也不得不谨慎许多,地道都开得少了。
只能见缝插针地派人出来悄悄取饼干,但短期内,很难按时与大牛他们接头。
而且那伙二流子夜里都不安生,真当自己是体面的军队了,夜里还跑出来四处巡逻找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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