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豆煮水
柳文昌眉脚抽搐,他闺女又立功?别说了,肯定是外孙女帮的。
他立刻明白,脸上惭愧,“皇上谬赞,若非臣女在宫中,此生恐怕也无法立什么功。”
萧云州龙躯一震。
他才知道,柳文昌的技能点,还有拍龙屁这件事!
这屁拍的比满朝文武都要有水平。
听听,不进宫就立不了功劳。
这是在夸柳嫔的聪明都是他这个夫君教的啊!
“柳大人不用谦虚了,”萧云州强忍住嘴角的笑意,“柳嫔兰质蕙心,为万民又为边关军士操心谋福,乃是她本真纯善至美,与朕关系不大。”
“哈哈,”萧云州说到这儿终究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朕顶多只是给柳嫔提供一点施展的条件。”
“朕不似其他男人那般小气,”萧云州扫射满朝文武,“不让妻女出头的事,朕是不屑做的。”
“其他的,朕没帮柳嫔什么。柳大人切勿再推脱柳嫔的功劳给朕了。”
柳老听得险些老脸抽筋。
天地良心,他没夸皇帝的意思,他是在夸自己宝贝外孙女呢。
皇帝咋这么厚脸皮呢?
“咳,”柳老怕自己再听皇帝胡说八道,他要大不敬了,赶紧打断皇帝的自谦,“皇上,您刚说,臣女还为军士谋福?”
“不敢当啊,她也就是用义卖所得,补足了军饷窟窿,但那还是靠富察阁老几个状元的笔墨砚台。”
“臣女也不是凭空造钱,还是靠大家。”
富察阁老听得老脸一僵。
这件事,凭他们几个状元,没一个做得成,根本没想到。
这么说,柳嫔确实不简单。
可是,就凭这一件事封女官,皇帝是疯了。
“不止这一件。”他刚这么想,萧云州就打断了他的嗤之以鼻。
富察阁老深吸一口气,站出来,“皇上,臣昨日也听蒋励说了,柳嫔研制出一种新款冬衣。”
“可冬衣到底是商人布坊之作,难道皇上还要封布坊老板做官吗?”
定国公闻言也是点头,“没错。”
但说完,萧云州就眯起眼。
“如果朕说,这不是普通冬衣呢?”
满朝文武一怔。
咋了?
能吃的冬衣?
“嗬,除非这冬衣堪比万石军饷,否则就算是金子做的,又如何?”定国公哼一声。
“棉衣、布衣有何区别?除非这冬衣能比做万千军饷之用,助我边关儿郎沙场点兵,那今日别说一个女官,皇帝今日就算封百个女官都无妨!”
站在后面、早就听儿子说过羽绒服的柳文昌,不忍地闭眼。
果然,下一刻萧云州目光闪烁,啪地拍桌。
“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定国公,一语中的。”
“!?”
“柳嫔新研制出来的绒服,乃是能让边关将士轻松上阵、杀敌不受阻、却又能御寒的轻薄冬衣!”
“它并非军饷,但风霜之时却不输军饷!腊月沙场能救将士的命!”
定国公猛然抬头。
第97章 这新式绒服像狗熊?错!
景国前朝,抵御外敌,遇到的两个行军时节问题,一是酷暑时进入瘴林,高温容易引发士兵恶疾;二就是酷寒时边塞作战,冰天雪地中,光是冻死的兵就不少。
“皇上,你刚说什么冬日行军?”
定国公听了皇帝的话,就惊愕抬头。
“柳嫔做的衣服,能干啥?!”
不仅是定国公,早朝上的武将都忘记嚷嚷了,就连兵部尚书马瑞,此刻都目不转睛看向皇帝萧云州。
萧云州一脸‘朕刚才让你们别急吧’的表情,当场从龙椅上站起来。
“既然定国公好奇,那就与朕一同,去校场看看。”
定国公一怔,其他留京武将、兵部的大臣,顿时好奇,跟着萧云州往外走。
一众文臣嘴角抽搐,也只能跟在后面。
“柳大人,娘娘研制的绒服,你没听说?”户部蒋励好奇地挤到柳文昌身旁。
“我不知道。”柳文昌摆手,坚决闭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很吃惊。”
文臣:“……”他们真是服了这个老头!
早朝才刚起始不久,天刚蒙蒙亮,文武百官跟着萧云州走出拙政大殿,就几乎全一哆嗦。
北风呼啸,官袍不挡风。
大臣们进宫时还披着裘毛、或貂皮、鼠毛披风,但因为刚才早朝面圣,早就在进拙政大殿时就脱下交给了小太监们。
现在早朝未完,小太监都不敢出现,苦了他们身无披风、大裘,一个个冻地瑟瑟发抖,还要忍着!
“嘶——”瘦弱的文臣已经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一开口,那冷风直灌喉咙。
武将倒是还好,毕竟习惯了苦日子,忍饥扛冻都经历过。
“皇上,我们走快些吧,别冻死阁老了。”定国公还有闲心关切文臣。
但说完这句话,定国公也是倒抽一口冷气。
他后颈被突然来到室外的低温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四肢僵硬,行动变慢了。
哎,他老了。
光是京城的冷,就承受不住了。
想想边关,少树低墙,结的冰都是京城的三四倍厚。
先皇时,景楚两军对垒,他带兵在冰地里一蹲守就是一整夜,第二日清晨不少兵都硬了。
他当年身体强壮,才活下来。但当晚也是被人抬到帐子里去,缓了半天才能动。
哎。
现在老了,彻底老了……
定国公目中忧虑,望向这西北方向。
今年京城的风,更凌冽了。
边关肯定更冷。
不知道又有多少驻守边关的军士,落下暗疾或是活活冻死。
“皇上,您知道的。老臣不喜欢拿打仗的事开玩笑。”
定国公僵着国字脸,白须上都是呼出来的热气遇寒化水。
他第一个跟在皇帝身后,走入校场,就沉声道,“您今日要是忽悠老臣,老臣立刻请辞!”
萧云州嘴角抽搐。
看看,一个两个,都是他长辈,全是先皇的臣子!
他们忠心是有,但不是对他萧云州这个皇帝,而是对先帝留下的景国!
他们从始至终,都不对他这个继任皇位的人死心塌地。
萧云州深呼吸,转头看到站在角落里的一脸茫然柳文昌,心里的挫败感顿时消散。
他要向柳嫔学习,向柳嫔学习。
朕不生气。
柳嫔连被自己亲爹抢了糖葫芦的钱,都不气。
他气什么?
他不过就是被自家老子,抢了臣子的忠心罢了。
迟早有一日,他会自己获取这些老臣的信任!
萧云州平复心情,朝魏正挥手,“选两组侍卫,一组穿柳嫔的羽绒服,一组穿正常棉衣。”
“分组比斗!”
校场内,排排刀枪架子矗立。
侍卫听令,就当场放下手中刀器,脱下本来棉服,当场冻得喷出的呼吸都成了白雾,但他们还是一声不吭。
定国公的眼中闪过满意神色,叫了声好。
转眼,他就见五个小太监端着五只盛放着新式冬衣的托盘来了。
这一看,定国公都顾不上自己冷,瞪眼吹了吹胡子,“皇上,这就是你口中千好万好的新式冬衣?”
“狗屎!”
萧云州眉角一跳。
那边定国公见到这托盘上——厚实得几乎是旧衣两倍的冬衣,就急得喷上了,“这新衣比旧式还厚四五寸!后宫娘娘没打仗不知道情况,战场保暖固然重要,可腾挪不开,像只狗熊有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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