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了
尾笔却老辣厚重,
无以言喻的精妙呐!
梅新两手背后,微弯腰,不晓得几喜爱地看她——小新感慨,这次许营真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不是把逢缘东晨一伙勾来,叫他们能“扩张中都”;而是,把这样个宝贝给带到他面前来了呀……
梅新不吭声,甚至呼吸都轻,生怕打搅到她写字,
却,
忽立横一声咳——梅新大骇!
“立横!”
因为,竟几滴血滴在了竹简上!
立横循声抬头看他——她这一扬脸,算是叫梅新一辈子记住了她这副模样!——幼丽的立横啊,唇上艳红,染着鲜血,眼眸里却呆萌得一塌糊涂!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咳血了?
但接下来,梅新是真害怕了,忙蹲下来,“立横立横!”因为立横忽眉心紧蹙,开始剧烈咳嗽——梅新手捧住了她的嘴,全是血涌出来……
第72章
她是枪伤都能自愈的人,还真轻易毒不死她!
可,这个秘密谁又知道呢。于是,凶手间“误会大了”,买凶的和卖凶的发生了严重“分歧”!
买凶的说,你办事可一点不利索,不说“百分百无痕迹”,喝了就毙命吗!人,怎么还活着?!
卖凶的说,你想赖账?我可是冒着死全家的风险给你办这事儿,你他妈耍我?!
其实,卖凶的着实委屈,毒性那么强,在家试验毒死多少老鼠了,怎么到她那里,愣没死成?
加上,买凶的着实不地道,见事没办成,怕暴露她自己,女人真狠心,竟要杀人灭口,把他再干掉!于是,卖凶的反水了,想,你他妈叫我活不成,反正我总也是活不成,不如拉你一起下地狱!
要不,怎得如此短时间就能破案!
……
梅新坐在立横病床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捏着毛巾,神情阴沉得跟地狱的罗刹又有什么区别!
立横一翻身,梅新立即变脸,那阴狠驱散,柔怜漫上来,赶紧站起身,小声,“立横,醒了吗,”
立横没醒,就是一直这么睡着了都蹙着眉头,显示她的不满。当然了,她没死,可也遭罪了,洗胃,打针,吃药,哪样叫她好过?
好像她在喃什么……
梅新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哎,自出事,小新就寸步不离她,亲手照看呐……
俯身挨向立横脸庞,用心听,
“我有能穿透时间的文字,我问你,要不要死在花下……”
哦,这是她前段时间看得诗集,
你说这个时候叫梅新听到她喃这,啥感受?既多么心爱她,可爱的立横,这样了,浪漫的小脑袋瓜还在动,或许以此在驱逐痛苦吧;更多的,梅新是听不得这个“死”字!——他用手拨开立横耳畔的碎发,唇不住亲吻她的耳廓,“胡说胡说,什么死不死,你身上棒棒的,想看花了?好,咱们看足!”
不多会儿,立横这里就会成为花海……
……
梅新从立横的病房出来,再次戾色洪袭。
许营他们到他身侧,各个神色凝沉,
“都到位了,那小婊子不停喊着要给你大哥打电话。”
“打呀!怎么还不让她打!”梅新突然一怒喊!这漂亮的人啊发起火,震靓!但也同时能把残魔发挥得更淋漓尽致!
许营亲自往外走去,
梅新插着腰站那儿,领口全扯开了,看来心里憋着怎么着儿都灭不了的火!
“许营!”忽然又叫住他,
许营立即站住回头,
梅新指着他,“边抽那表子边叫她打电话,你告诉梅林,他今天不来,老子弄死她不给全尸。”
“是。”
注定今儿一场血雨腥风得来!
……
房间里,病床上,立横已经坐起来了。
她肯定听到外头的话儿了,这货眼睛横着,丝毫不觉解气。
忽,她捏手里的手机震动,第一时间她接起,接起就闷声吼,“你怎么不接电话!”
那头老毛温吞吞,“我在配药,手机没电了……”
“你赶紧过来!总有人想谋害我!”她这是怪谁呢,说得好像老毛能控制一样。不过这次,接着她又吼得加了句,“你也告诉神秀,我差点死了!”嘿嘿,立横迫不及待想见他呢!
第73章
梅林来时,笼子里的姑娘基本已经废了。
手筋脚筋都被挑断,脸上、身上黑黢的烙印,人早已晕死过去,估计也就剩一口气了。
梅新狂戾地坐在椅子上靠着,身旁还蹲着一只张着嘴的比特犬,眼睛盯着笼子里的血腥,仿佛一放开链子它就能扑过去把人撕咬不成型!
这就是个活地狱。
梅林无疑是心震的,
常听外人说他弟弟小新就是个恶魔,笼络人心有一套,可凶残起来哪个不怕!——听归听,毕竟小新在爷爷和他面前从来都是沉静、乖巧,挑不出错儿。爷爷尽管也时常听说他在外头的“劣迹”,有时候就是摇摇头,“这也是小新的生存之道,至少他从没有惹出过大乱子来,这就是他的掌控力和分寸感,他比你能剑走偏锋。”或许,爷爷这就是“有意为之”,要不梅家在满都的震慑力光靠政治手段哪够!
梅林望着座上看向自己一脸痛恨的弟弟,心下又何不感慨:小新还是不够理解爷爷和他这个大哥,总觉爷爷偏心,不够重视他。其实,他们是亲兄弟啊,对他,爷爷也好,他这个大哥也好,哪里会有二心!
爷爷那边,除了出于梅家的发展考虑,对两个孙子培养方向不同,放纵着小新的个性,也是为将来他往“筠事”上发展做准备——要知道,爷爷这么多年看下来,天朝多少虎将哪个心性不狠,小新需要这样的历练。再也是因为他小,爷爷面上不摆明,内心里还是不舍得像对自己这样处处箍着、严厉着……
就不提自己了,爷爷不知道,小新更不知道,这些年他如此张狂,真就掌控得“这么好”,如此有“分寸感”?自己背地里为他解决了多少……
“你这是动私刑……”梅林开口,却根本不叫他说完,小新似乎就等着他说话,但也根本等不了他讲完,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动了又怎样!我还想看她死!”
“你是想看我死。”梅林忽然说,
小新似怔那儿,不过,渐渐眼色也愈发沉,“她下毒害立横,要不是发现及时,现在入了土的就是立横。这笔血债,我总得找人讨吧。”
“行。”梅林很沉定,他左右看了下,目光如炬,向那边放着的一把尖刀走去,
拿起,手握刀柄,转向小新那头——那里,光线暗,望不见他的神情;同样,从他那边看来,也看不清,立在座前梅新的表情……
“乙离已经被你折磨成这样,看样子下半辈子是毁了。我这一刀下去也是见了血的。那个立横毕竟没死不是,这样的结果你该满意了吧。”说着,落手,一刀就要扎向自己腹部!
却,正这时,“住手!”
梅见行被赵英搀扶着走进来,
喊出口的正是他们的爷爷,只不过,这时看去,梅家这位真正的主宰似乎身体状况极不佳,脸色苍白,虽说喊出的这个“住手”依旧气有虹中之势,却显然,喊出后急喘,上气不接下气……
“爷爷!”两个孙子同时走来,
梅见行首先看一眼大孙子手里还握着的尖刀,再看向小孙子,“怎么,一个女人的事儿,还非要你大哥的命?”
小新垂下了眸。
梅见行再看向大孙子,“你就是这样解决问题的?简直胡闹!”
“是。”梅林把刀交给走向他的程明。
梅见行看来身体确实强撑,喘得更明显了,“爷爷,”梅林担忧地走向他,小新也重新抬起了眼,
梅见行似憋紧一口气,再慢慢沉,转身走了。梅林上前扶住了他这边。
最后,留小新恶狠狠地站原处望着门,许营他们这才敢靠近他,
小新咬牙说,“看见没有,这就是梅林的手段,他来,势必算好了爷爷的归程。真该死!”
第74章
一个星期过去了,立横“受毒害”的病情是在慢慢好转,都已经出院回到了梅宅。
显然这孩子不高兴。
虽然人前她还是懂事,谁来探望她,都沉定有节。即使是梅林亲自过来。
住一个院儿里,梅见行过来一趟看她也不容易,这个“纵横一世”的满都大佬,不知怎得近些时身子骨一落千丈。不过饶是如此,梅见行也隔个两三天来瞧瞧她。一来安抚,一个健健康康的好姑娘到了他家竟遇上“被下毒”这等事,实属梅宅几百年来“家教如此严苛”下的污点,对不起人家。再,立横虽还在休养中,可经常来和她聊聊经史杂典,也蛮有趣。这小姑娘这方面得老人家欢心,听她慢慢讲,知识渊博、思维活跃的孩子格外招人爱。
“汗血马胖得像企鹅不夸张。我看过唐画家韩幹的《照夜白图》画的就是它,真的很胖,一身是肉,像企鹅,更像眼睛都挤没了的加菲猫。”
她“病病弱弱”地还盘腿儿坐小塌子上喝苦药,但讲起“汗血马”眼睛有神。望着她,梅见行感觉精神也好些。
“你在哪儿见过《照夜白图》,它一直珍藏在黄金宫里吧。”梅见行笑着说,接过赵英递过来的茶。
瞧,一不留神就说秃噜嘴了吧。好在这货真有个极机灵的脑子,她一点不慌,自然而然,“肯定看得不是真迹呀,冒牌货古玩店里都是!”
梅见行那么问她肯定也是逗她,晓得她看得是“仿品”。黄金宫里藏得全是真迹,他活这么大把年纪了,去黄金宫拜谒也是屈指可数,哪里轻易见得到里头的“藏宝真容”!
“我觉得‘汗血马’这个名字就很扯,书上说它一跑起来脖子上就淌血,我估摸也就三种可能:一,视觉误差,马跑出了汗,刚巧马还是红色的,出汗后局部颜色会显得更鲜艳,感觉像流血。二,马脖子的皮肤比较脆弱,跑起来毛细血管膨胀破裂以至于出血,算是漏油现象。三,……”她掰着指甲一个接一个说,突然,不说话了!
梅见行听得正有趣呢,看老人家笑呵呵的样子——他旁边伺候的赵英也欣慰,他心里有数梅老爷的真实情况,看看,人心情一好,也能稍微吃好喝好,好久没见老爷这么舒心喝口茶了。咦,怎么停了?连笑着的赵英也回过头去,顺着她突然撅起嘴又垂下眸之前的视线看去……
“爷爷,”原来梅林来了,
人之常情,她肯定晓得自己被谁害的,对梅林自是有芥蒂,梅见行见她这样也能理解。不过,今儿还真是他叫梅林来的,总得解了这个结吧,再说,梅林确实也得给人家道个歉。
梅见行稍回头,见他来了,朝大孙子轻抬手招招,又再笑着去看立横,“接着说呀,三是什么,”
立横虽嘟着嘴,可也不完全是骄横,她还是“有点怕他的”,毕竟,除了这回“他的人”差点毒死自己,她刚入梅宅那会儿,这位大少爷可是“冷不秋秋”开口赶了她的。
“三是马脖子上可能有寄生虫,虫子刺穿马的表皮开始淌血……”立横还是乖巧,接着说了。不过视线是瞧着一边,不看他们。
“哦,那这是马中毒现象。那不该叫汗血马,叫‘木马’才正确。”哪知,梅林开了口。原来他一直站那儿听着呢!而且还接得这“冷幽默”……梅见行哈哈笑起来,直点孙子,“都是贫嘴!”
立横心里根本笑不出来,她本来就记仇,记恨一切害她的人,沾点边儿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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