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了
第220章
帝是不会跟她计较的。朝锡亭压压手,意思不管她。继续小声,“到时你好好休息几日,我也会着人去庆贺,送上心意,”锡亭一听,激动地,起身要弓腰感谢呀,天恩不是,他一个宫医的儿子结婚,能得到帝的庆贺心意!……
哪知,“布布”又发声了,“人家小儿子都成家了,你呢,老大弄出个私生子,没一个儿子有个像样的家,唯独正儿八经爱老婆的,你还给硬逼着离了!”讨不讨厌,就跟个缺德的小八婆一样!人哪儿伤口疼,她就尽往上撒盐!
听得锡亭一直就保持弓腰答谢的姿势,不敢动!这小主子哪儿来的,别说规矩了,吃了龙胆一样的不知死活,口无遮拦!……直到帝伸过一手来虚扶他起身,锡亭都不敢直视帝,生怕触圣怒。其实帝不生气,一来他眼里,她就是个小孩子,还是个正在翘气而且气到生病的小孩子,何必呢,跟她计较口舌。再,她多长时间没开口说这样完整的话了,说得也不完全错,话是难听,可何尝不是帝之忧,除了“老三与她这桩婚”,其他几个儿子是叫自己操心,难道真要用“逼迫”……
帝是大智慧的人,还是不理她,还朝锡亭轻压压手,叫他安坐,却是说,“我着实也羡慕你,几个儿子婚事上头不叫老人操心,找到的,首先自己喜欢,再,不自私,也能安慰老人的心。是的,或许老人一时也无法接受他们的想法,可总得给时间去了解,去想想两全其美的法子……”帝是真有智慧吧,瞧这番柔和由心之言,看似还是跟“老哥们儿”交心,其实,何尝不是敲打那个“布布”——当子女的,自己喜欢当然重要,可也不能太自私,且不顾父母的感受,也要给父母时间却了解,去接纳。能“两全其美”才是真的好!
嗯,立横这点好,她虽说是极致的“叛经离道”,宠养的最高级,但是,该听得进去的话儿还是听得进去。站在帝的角度,他这样说也没错,人都不能只看到自己这一面,未免是太自私,也偏颇……所以,你瞧她噘着嘴吧,可也不吭声了。
以为她还会继续“歪理力争”呢,却不想,“布布”就此沉默了,似乎“受教”……这样,多少还真叫帝内心有些欢喜,孩子还是好的,可能就是被俞青时那么“宠养”搞任性了。
帝再笑着揣起手到袖笼里,稍舒坦地前后轻晃,“说实话,我也是着急,几个儿子年纪也不小了,能‘建衙开府,起居八座’,也先得有个正经小家不是……”
这是他一个“宫医”能听能谈论的事!!说实话,锡亭一直就“如坐针毡”,可这些年“伴君身侧”也知道“面不改色”,只“低眉顺眼”面带微笑听着就是,内心也紧张得一塌糊涂,时刻提醒自己“不多话,更不能传话”!此刻,帝是在谈帝子们的婚事了呀!多敏感多重大!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否则,你看帝现在是“温和而言”,外头有一句跟今日相关言,他一族就是末日!
锡亭更明白,帝此时看着是跟自己“唠嗑”,真实对话的,是那边的“布布”;是,“布布”身后的小主人……
果然,
“布布”经历“理亏”似的沉默后,又开始“惊世骇俗”的发话了,
“反正我不管,你安排谁的婚事,秀儿和小兰,不行!”
末了,“布布”一晃动,小主人竟然爬起来,
站那儿直跺脚,多用力似的,“听见没有,他们不行!除非我死了!”
霸不霸道。
第221章
神秀都说了“他们连证都没领”,事实婚姻都算不上,为何帝还非要他们“分开”?帝自有他的用意,暂不表。只说这孩子身上有些邪乎劲儿,帝也略知一二,将她这次接到身边,要说完全“无目的”也不尽然,当属“且看且行”吧。
莫说,她此时这一闹,倒真给帝提供了一些“思路”——为君者,思虑深广,谋略随机应变,是本能。
帝指了指她那光着的脚,“你别急,有话好好说,跺伤了脚疼的也是你自己。是要过来坐着说,还是连‘布布’一起端来。”
帝就像高山,辽阔的天空,比任何人都容得下她“各种作”,看看短言几句,又有关爱,又治得住她。
立横往“布布”身上一骗赖,随侍的宫人都是最机敏的,立即连她与布布一同抬来了这边帝坐塌下。
锡亭也明白,接下来万不是他能听的了,起身告退。帝却抬起一手暂留了一下他,视线却是看着布布里窝着的懒家伙,“要不要锡亭给你也量量血压,你刚儿那激动。”一时都不晓得帝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呢——呵呵,这就是帝的风趣幽默。看,真能治她。立横噘嘴更甚,翘气古怪看一旁。是呀,帝就有这般“天授神权”的“高山仰止”气质,叫你觉得再怎么作闹,就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帝用他辽阔的胸怀以及智慧都能化解……帝再微笑摆摆手,锡亭颔首告退。
一大一小,一上一下,
都靠着,
她靠她的布布,是龙。
他靠着他的明黄背靠,纹的也是龙。
帝十指交握舒适地放身前,微歪首,瞧着她,问道,“你怎么看女人。”
拜托,他能生出这些混蛋儿子是有道理的!
此时,帝问出这个问题“很男人”,可以“熟”而深刻。关键仪态既有威严又魅力十足。不是任何人都扛得住他此时的眼神,无论男人或女人,男人惧怕他的威严,怕一字之差就堕入地狱;女人,惧怕,也易被迷惑而致使思路混乱,已经在地狱……
好在立横是个怪物,她又在生病,更显不耐,吓不了她,也迷惑不住她,她尽管想什么就说什么,
所以立横精狡,反问他,“你怎么看女人。”
帝微笑,“我自是希望能‘真’‘善’‘美’三者兼具,可惜世间大多女子宁愿不取‘真’与‘善’,只要‘美’。她们宁愿做假女人,坏女人,也要做个美人。可见,本质是唯美的,却实在不适合求真、择善。把感觉当作证据,如何求真;善恶不分,怎么择善……”眼见立横像捉住小辫子要狡辩了,帝一抬手,抢说,“我知道这么说难免偏颇,好女子大有人在,所以我希望你来帮我挑,我要真正的好姑娘嫁给我的儿子。”说着,拍拍自己身前。
好哇!帝这“灵机一动”简直不要太妙!
看看不立即就将了小怪物一军吗!
什么?立横自己都不信听到的!他,让我给他挑儿媳妇?!
第222章
立横接着又皱眉头,“我说了,秀儿和小兰不行!”
帝也跟着蹙眉头,像学她的,“我说了给他们么,”睨她一眼,轻轻沉口气,“是烟儿,他虽然最小,其实也叫我最操心,毕竟有口疾,虽说有这么个顶了天的出身,也是把双刃剑,更容易叫人贪图些什么而忽略了要真心对他好……”
哎,帝这会儿说得是真心话啊。小儿子心眼也不少,可毕竟口不能言,到底“可怜天下父母心”,本来又是幼子,更护爱。还有个原因,帝不会对她提起,神烟的母族是如今最厉害的外戚,一旦他的婚姻被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既然立横闹到这个话题,帝干脆“顺水推舟”,用她的眼睛看看这些个“合适人家”又如何?不见得真叫她“选”,至少通过她“甄选的过程”,帝也能从旁看清某些真相和本质;能为烟儿真正择出良人当然最好。
立横一听,又沉默了,小心思再次盘算。
首先,这次秀儿“逼离”她,是叫她伤心了,但,跟俞青时比,还不至绝望,毕竟秀儿又没死!人没死,立横更不得死心!离了又如何,还能再结不是!他别想不是我的人!
这就是立横这些时想通的一件事:只要人不死,她就能再霸占过来!
至于小兰,经过这么多轮“考验”,她离得开这死忠的傲娇鬼么?早认定是她的人了,谁也甭想抢走!
所以,你猜这小混蛋刚儿听到帝叫她来“择媳”时首先想到滴啥:选个屁呀!这两个,我都选我自己!
不过,现在再一听,原来是为最小的那个选啊,心里还撇嘴,我才不管他呢,最好找个“最毒妇人”毒死他,哼,还想杀我——看看,神烟“狠戾绝情毒辣”过那么多人,独独一开始那么对她就是个错!被她“记仇很”了吧,似乎根本就没缓解的可能……哎,该他“心苦”阵儿。
接着再听他父皇这么忧心他……立横望着帝发呆,帝还不知为何呢,“嘿,想什么呢。”帝大气,像逗小兵的,冲她一扬下巴。
立横个鬼,懒懒又赖进“布布”里,“好吧,我试试。”貌似她经过“多激烈的思想斗争”“勉为其难”答应“这个差事”了。
其实呀,她是几次“欲言又止”,真想问问帝,“你是真不晓得?他其实才不是个哑巴!”——还是忍住了。别看她面上还是“懒洋洋”,其实斗志已经燃起,是呀,她要用好这次“帮帝做事”的机会,一定把秀儿捞回来!
哼,她才不信秀儿真不要自己了咧,我这么好,他上哪儿找比我更好的!姑且先冷他这些时,叫他尝尝“没有我”的滋味儿,等着吧,他铁定后悔!——不后悔,我也会叫他后悔滴!这就是立横打定的主意,这次她得主动出击,誓把秀儿再夺回来!当然这是个“艰苦战”,眼前这个帝,就是“最大的拦路虎”,不过不着急,我且先与他“化敌为友”,毕竟我还不了解他,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嚒。不急不急,我得一步步来……
看吧,立横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哪儿那么容易熄火!
第223章
“奇声不作,则耳不易听;淫色不显,则目不改视。耳目不相易改,则无以乱其神矣。此先世之所至止也。”
小兰来时,立横正在内侍的侍候下在帝的书桌旁书写这幅字。
这里到底是帝的内寝宫,小兰不敢放肆,两手背后,貌似专心看她写字,稍近,低声,“你什么时候搬出来。”是呀,这也太不方便了,哪个又能随时进来这个地儿?所以,瞧,小兰一从“禁闭自省”出来,就往这边赶,得了旨意,才进得来。小兰当然着急,立横圈这儿跟关“金丝笼子”里有什么区别!
哪知,她不急。
立横收了笔锋,起身,一旁内侍夜茉戴着白手套,弯腰,双手小心将锦纸往上挪一挪。养思神殿里的内侍都是“夜”+草头字,大圣侍、大侍最多,普通内侍也是优中选优,必须筠籍,学历高,且出身士族。
“搬哪儿去,这里有布布。”她嘟嘴一说。
小兰眯起眼,睨了她会儿——看来是她“不想走”。
“可以带布布一起出去呀,”小兰音沉了许多,
“布布是龙,肯定待这儿是最好的呀。”她又俯下去写字。
小兰的心呐——搅得一塌糊涂!本来心眼儿就多,敏感,想法多,这下,真不知道往哪头想她!她,什么意思啊?
“看来这几天,你是又做出了一番取舍,怎么,又不想要我了?你说你在这儿待着,我能见你几面!”小兰烦了。说到底,还是太害怕,现在他什么都能豁出去,立横的态度,立横的心,不行!全靠这撑着了,没有她,小兰怎么办!
哪知,更揪心的还在后头——立横的“无情无义”尽显……
“你也见不了我几面了,”她说,
小兰再也受不了,管它这是哪里,忽后面一把抱起她就往内廊去!
立横因他这突然一抱,写着的字一滑好长一笔哟!——小兰是气死,根本没留意,个狗东西她还在笑,还跟夜茉打手势,就这样留着,等她回来接着写!
为什么到内廊,
帝的养思神殿右阁九阳小殿外,是整幕整幕由天至地的书墙!内廊沿廊蜿蜒至上。
小兰将她放在最高的沿廊上站着,自己也站在下一级,仰头望着她,
小兰眼色沉疯的,
“你说清楚,什么叫见不了你几面。”
相当危险!小兰那意思,她要敢说“断离”的任何意思,小兰就从这儿跳下去!!
也有三四层楼高了吧,不摔死也是个残。小兰没办法了,傲娇在她面前一文不值,是不是跟俞青时一样死了,才能在她心里划一道痕迹——小兰是没办法了,他如今心就是一根易折的芦苇,轻重就在她手上,我是得彻底毁她手上……哎,或许先爱上的那个,而且还爱得这惨的,是更“活该”些,且没了自我,太容易被摆布……
立横却慢慢蹲了下去,又变成仰头望着他,
多纯情地两手撑着下巴望着他,
“小兰,你父皇叫我给你选媳妇呢,你想要什么样儿的?”
别忘了,立横有多拐!
第224章
小兰明显一滞,接着,竟笑起来,可真够虐。
他居高临下垂首望着她,
“你是看出来我败了就有恃无恐,我但凡有点骨气就再也不见你,”弯腰两手拽起裤腿,慢慢蹲下,与她平视,叫她看得清清楚楚,自己此时有多伤心,“可又着实做不到,我是真他妈没用了。立横,你要真那么干,不如现在就一脚把我踹下去,残或死,叫父皇死了这条心,叫我也死了这条心。”
立横早已变成跨坐在沿廊上,她身子往前倾,两手抓住了他衣襟,一时,真像要把他往下推!却,忽死死往自己跟前一拽,垂眸望着他唇,喃,“你是没用,就想着残或死,怎么不说你就想我这样的,就找我这样的……”小兰一只手突然紧紧环抱住她腰,眼底疯狂,另一手向后扶着沿廊也跨坐下来,
小兰仰着头似挨不挨她唇的,声音沙哑,眯起的迷蒙眸子里都是她,都是他的一切,“你逗我的是不是,立横,这么很好玩儿么,看我为你生不如死很好玩儿是么……”立横抱住他的头深深地吻住,满脸亲,呢喃,“是很好玩儿,可是小兰你知道么,你现在是唯一会为我生不如死的人了,我能逗的,只有你,只有你了。”如何没有浓浓的情感,与深深的悲戚……小兰啊,这样的立横,她就算此时真把你推下去,你也会笑着带着深深的爱恋为她去死的吧。
一时真是情浓烫炽……
“咳咳,”
苦了内侍呀。
多好的小伙子们,择一个出去外头都是绝色!
可现下,都脑袋提哩在裤腰带上,嗓子都要咳哑,生怕四爷真在帝的大养思殿里弄出出格的事儿!!——他们有几个胆!!
好在小兰还没完全失疯,抱着立横低低痴痴地笑,“赶明儿我们去树上。”慢慢挪动从沿廊上下来,阴影里,靠着,整理好她的衣裳,又与她耳语好久,这时,拐东西才告诉他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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