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半时
康王便一一讲解:“我们当今的这位皇上,膝下一共有六位皇子……”
陈秉江:“!”
他都惊了。
一直只知道原剧情中太子和二皇子相争,两败俱伤后是皇弟上位,他还以为皇上总共就这两个孩子。没想到后面还有四个?!那这继承顺序是怎么算的?什么绝境情况才能轮到宗室选人继承皇位啊!
“十年前的那段动荡年岁中,还是一个普通皇子的当今皇上迫切的需要稳定人心,所以他忍痛立了自己的嫡子为世子,而没有选当时最喜欢的,只差两岁的第五子。”康王说到这里瞥了满脸有疑问的儿子一眼,堵住了他的问题,“别问世子之位为什么能随意选人了,身为皇子和身为臣子还是不同的。”
“但是……‘嫡子’和‘第五子’?”陈秉江觉得这个称呼不对劲。如今的太子和二皇子,当年不是该称呼为‘嫡长子’和‘第二子’吗?
“因为当年皇上还有几个年纪大的庶出子嗣,后来都病的病,意外的意外,全夭折了。”康王对这件事了解也不多,但他的态度讳莫如深,不愿多猜想,“等皇上登基后,就重新排了序齿。还活着的嫡子为长,是东宫太子。疼爱的第五子为二皇子。”
陈秉江:“……”
他不用脑子想都能嗅到其中的阴谋气息。
“到了皇上皇位稳固后,他就对太子不满意了,越发惦念着当初不得立二皇子的遗憾心情。所以近来越发宠爱二皇子了,明里暗里赏赐不断,隐隐有些对太子之位反悔的意思。但碍于支持太子的百官众多,暂时作罢。事到如今才闹得……”
后面的话康王满腹牢骚也不敢说出口,只能摇摇头。说大了,他就是在不敬皇上,指责皇上年老昏庸了。
康王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讲皇子序齿:“然后就是三皇子,也在年少因病夭折了。四皇子从前骑马的时候不慎摔到过脑袋,静养许久才挣回了一条命,但常年缠绵病榻,一直闭门少出,没什么存在感。五皇子从小就脾性暴虐,在过年宫宴上就敢打骂下人,还干出过命太监下水寻物供他取乐的荒诞之事,近来他年岁大了,听闻又添了个荒淫好色的毛病……”
陈秉江听的震撼,却觉得这几个皇子里,最聪明的恐怕就是五皇子。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脾性暴虐,至少性命保住了,完好无损的长大活到了今天啊。
“六皇子呢?”他忍不住追问。这里还有最小的一个皇子没说呢。
“六皇子今年才满周岁,只母亲是四妃之一,其他还看不出来什么。”康王想了想,差点遗忘一个人,恍然的又补充道,“哦,其实我还有一个最小的弟弟,是皇上登基那年、先皇重病去世同年所诞。当今怜悯幼弟无依无靠,破例让他一直在宫中长大,如今也该有十岁了。”
陈秉江精神一振,知道这就是原男主皇幼弟了。现在还是皇幼弟的蛰伏期,谁都没把他看在眼里。等到五年后,太子二皇子两败俱伤,又不知道为什么只能由宗室推选新皇时……十五岁的皇幼弟也有资格登台亮相了。
他若有所思。
如此听来,当前站在明面上互相抗衡的人只有太子和二皇子而已。那么他借力来复仇的对象……便是太子了。
他迅速定下人选,再没了疑问,现在终于可以再次重来了:
——陈秉江干脆利落的选择了读档。
第十章 目的达成
这一次重来,陈秉江前面的发展按兵不动。
他还像前两次那样,看着周阳入府,追过去与假世子交谈,请府医诊断对方的病情并不致命,然后叮嘱有安半夜找护院悄悄待命……
这次,他得以安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大早上。
“世子爷。”听到屋内传出响动后,大丫鬟春橘打帘进来,又说出了熟悉的话语,“今天穿那件月白色的外袍吗?外面再罩一件——雪青色的褙子?”
“不。”陈秉江一口否定,他懒洋洋的扫了一眼未留头的小丫头们举起的衣服们,挑了一件全新的,“穿那件红藤杖色罩袍。”
听起来这么鲜艳的一个名字,其实那是一种肉眼看上去很低调华贵的暗灰色,正好能和上次的绛红色褙子区分开。
而那件红藤杖色的罩袍上绣有‘落花流水纹’,先不说花样好不好看,这个名字陈秉江觉得很好,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要去对二皇子报仇,最终目标是把敌人势力打的满地找头——别说那是前几次存档时发生的事情、与现在无关之类的话。他前几次被坑害被打板子可是实打实的。
春橘便亲自去打开衣橱,将那件罩袍配套的靴子也取来了,为抬手的陈秉江细心换上外衣。
陈秉江低头注视着这个颜色,心中很满意。
他是特地每次选不同的颜色的。存档读档虽然好用,但是很容易混淆人的记忆,陈秉江也不知道自己会在第一个时间点读档几次,以后万一经历多了,分不清就糟糕了,所以他才未雨绸缪提前找了一个参照物——比如每次早上都要穿的外衣。
陈秉江就默默把第一次的挨打记为“雪青色档”,第二次的死士自杀记为“绛红色档”,至于这一次,就是“红藤杖色档”了。
陈秉江穿戴得当,正要洗漱的这短短半盏茶里,门外传来了轻微骚动声,有人在低声说什么话,四处走动着,隐约还有兵器与盔甲摩擦碰撞的叮叮啷啷响声。
“是谁?进来。”他心里还惦记着这次的事情进度,扬声问。
二等丫鬟月桃连忙打起帘子,有安带着一阵清冷的晨风迈进了门槛,身后跟着上次引路的清秀小厮,两人大步走过来,有安低声汇报:“世子爷,昨晚丰荷院出事了。”
“哦?”陈秉江不动声色的抛过去一个疑问眼神。
有安回了一个打包票的肯定眼神,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嘴上却内疚说着:“丰荷院昨晚有贼人闯入,小的们无能……最终让他给溜了!还请世子爷惩罚。”
那个清秀小厮也跟着应声回答:“今早报给王爷后,王爷命人严加搜查此事,并加派护院们到府中各处组建巡逻队伍,以及各院门前留守,保护大家的安全。”
陈秉江心下了然,人却猛地站了起来,风风火火的就往外走,担忧说道:“竟然有这种事?我得去看看周兄怎么样了。”
有安连忙跟上,那个清秀小厮也跟上了,一左一右随在旁边。陈秉江赶路的时候,回头注意了一眼,心中疑虑。他从上次就疑惑了,每每都有这个小厮的身影,办事也挺周全的,难道这也是自己院子里的人?
随着他的疑惑眼神往后一扫,那清秀小厮也知情会意,上前两步,恭敬垂手等待问话。
“……你昨晚也一直守在那里?”想了半天,陈秉江挑了个不出错的话题开口。
“回世子爷,小的娘亲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有安说这边有……要事要急办,小的就被娘催着回来了。”清秀小厮感激的说,他说“要事”那句话的时候眼神机敏的往两边一扫,声音也压得极低,模糊的混了过去,可见昨晚的布置他也是知情的。
陈秉江不动声色的又看了有安一眼。
果然。
尽管有安糊涂的一愣,还是条件反射的揣摩他的心思,回答道:“小的前两天去探望过嬷嬷了,天气一冷她的腿就痛得厉害,无法下床。但世子爷送的药酒很有效,有怀哥这两天也轻松了些,确实不用侍病。”
有安看着陈秉江的神色逐渐和缓下来,仿佛受到了鼓励,凑趣的又说:“说不定过两天嬷嬷就能来给世子请安了呢!”
除了禀告事情其他时候都一声不吭的清秀小厮有怀,这时候也多说了两句:“我娘确实在家里挂念着世子爷,她动不了,只能给您做靴子。”
陈秉江听得有点糊涂,又有些猜测。
有怀果然也是自己的小厮,名字和有安都是配套的。但是他娘……那个老嬷嬷为什么听起来和自己关系这么亲近?嬷嬷也是自己的人?是康王妃给的,还是奶娘之类的角色?
不管怎么想,看来这个“有怀”在世子身边的地位不低。
陈秉江暗暗记了下来,赶到了丰荷院。
出事的东厢房已经被封了起来,可以看到窗户上破了一个大洞,房间里凌乱一片,有打斗过的痕迹。桌上被一方干净的手帕包着一根长针当做物证。失魂落魄的周阳就坐在正房椅子上,心事重重的想着什么,连陈秉江来都没发现。
一切仿佛都和上次存档相似又不同。
陈秉江满意的四处查看了一下,听有安讲着昨晚的详细情况:“小的们按照吩咐,一早埋伏在周围。果然刚过丑时,就有一个贼人翻窗进去,想要谋害周……世子。”
圆脸小厮掩住了口型,机灵的低声说后面的事情:“我在门口就大喊一声,假装是夜间巡逻的人,又呼喊让大家冲进去查看情况。那贼人见事情败露,转身就逃,和我们打斗了几下后就顺利‘逃走’了,没让他起疑心。”
“看模样似乎是哪家特地豢养的死士,很专业啊。”有安说到这句的时候很凝重,还有些不安,“世子爷,我们就这样把他放走……可以吗?”
虽然这样问着,但有安心里其实很佩服世子爷,居然能提前猜到会有一场针对丰荷院的袭击。
“不必担心,我自有决断。”陈秉江满意的说。
他是特地把死士放走的。
这样的话……至少靖勇伯府不敢撕破脸了,只会在暗中来回猜疑康王府到底知不知情,猜到了多少,从而行事变得隐晦一些,心有顾忌而不是直接硬碰硬的威胁敌对。同时靖勇伯府会知道他们的暗算失败了,打草惊蛇之下肯定会安静几天,不会再导致康王府落入第一次存档时的圈套里。
这样,就可以从明面上把康王府给摘出去了。
……唯有达到这个重要的前提,陈秉江才能后顾无忧的着手后面的报复计划和捞假世子计划!所以他不惜再次读档了一回。
那么,二皇子你准备好接招了吗?
第十一章 布局
——二皇子大概是没准备好接招的。
因为这一次的早晨,暗中惊疑不定的靖勇伯再次上门拜访试探了,话里话外都在绕圈子。
昨晚的事情没有被彻底捅穿,又没有弄清底细,靖勇伯的态度不敢不客气。没有撕破脸的康王自然也没有闭门不见,而是全程笑呵呵的,装糊涂打圆场过去了,态度不软不硬。
靖勇伯只能稀里糊涂的离开,整件事没了下文。
等到他走了,康王的脸色才迅速阴沉下来,把二管家叫进来快速吩咐道:“找个不起眼的人,收拾点旧衣服和碎银子给他包上。快马加鞭,赶在那家农户上京之前偷偷提醒他们,一早接上了人就快些去避祸吧。不然……”
康王虽然贵为王爷,却无法随着想法将周阳留在府上庇佑,只能窝囊的看着事态发展,最多去保自己的一家老小。但周阳好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只是农户之子,也不能眼睁睁等着对方无辜的被害去一条性命。不!这次闹起来很有可能不止一条性命……
“快些避难吧。不然……恐有大难啊。”康王表情凝重的喃喃出了后半句话。他的脸色难看得让二管家不敢多问两句,只能低头称是,匆匆离去。
这边。
陈秉江也在书房里吩咐事情。
虽然他说了要报复靖勇伯府和二皇子,想去借力太子来悄悄打倒他们。但具体行为要怎么做,还得好好琢磨。毕竟他初来乍到,对一切局势还不了解,不能这么贸然出手。而他最大的底气就是自己清楚后面的剧情发展,可以以此为基础布局。
……所以陈秉江让有怀借着回家探望嬷嬷的机会,出去打探了一些消息。不多时,有怀的爹:在王府中负责管理打杂跑腿一流的赵大也悄悄从后边的角门离开了。
以前赵大一家没有和王府签上契约的时候,曾经专门在码头给商船做工。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所接触。陈秉江一听有怀说过后,敏锐的意识到这就是他要派去干活的合适人选。
等到半下午,范夫人带着儿女都来府上吃罢了午饭,小弟弟陈秉洹闹着要大家去看他院子里捉的蛐蛐大将军时,有怀和他爹才陆续回府。父子俩碰了一下头,由有怀把消息带了回来。
“……大致就是这些情况了,世子爷。”有怀花了半天工夫才有条不紊的解说完了。
陈秉江听得若有所思,确认的问:“今年的秋闱是不是刚过?”
“是的。”就连不喜欢多嘴的有怀都忍不住想到了坊间的火爆闲谈,“小的走在外面,听到都在说今科新出的探花郎,好像沾染了很多非议。”
“那时间点就没错了。”陈秉江精神一振的喃喃,他马上去写了几封书信,再度交给有怀,然后附耳过去细细交待,“你再出去一次,先这样做,再这样……”
“……世子爷?”有怀听得有些惊异,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脸上的不解神色就变了,变成了十分的郑重,额上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有怀意识到了这件事的轻重。
他跪下清脆的磕了三个响头,指天发誓的一字一句说道:“小的一定把这件事情漂漂亮亮的办好!如果消息在外面走漏,小的不会再劳烦世子爷为此事的后续操心,日后就由娘亲来带上小的这份继续孝敬世子爷了!”
“不必,你正常去做即可。”陈秉江从容的说,没有多说什么。他的存档就是他最大的底气,哪怕他不可能每次什么事都去读档,但这个能力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陈秉江的淡定也感染到了有怀,清秀小厮微怔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敬的告辞出去办事了。
……
既然报复计划已经提上日程了,陈秉江没有忘记周阳那边。
他找了个机会到丰荷院,屏退下人后重新提了提昨晚死士袭击的事情,再用一些话语技巧打开周阳的心扉,导致两人重复了一遍上次存档时的机密对话,得知了周阳在府中的离奇遭遇。
“我可以帮你暗中离开,周兄。”话题到了这里,陈秉江终于可以顺水推舟的提出他后续的话。那是他这段时间唯一能想到的救人办法,“你愿意吗?”
“什么意思?”周阳没有反应过来。
“就算跟着你的亲生父母回去,你也无法摆脱靖勇伯府的暗杀,甚至他们也可能受你拖累。”陈秉江干脆挑明了,“我以后才能找机会让你堂堂正正的回来,不再担心这件事。在那之前,你要先隐姓埋名的出去避一避吗?”
他这话,等于把“我要搞垮靖勇伯府”拿出来明说了,而且这是迟早要达成的目标,所以改变假世子的必死危机也是理所当然的。
周阳动容了。
他沉默了片刻,睫毛一直在轻颤着,可见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半晌,周阳还是轻声的不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喃喃:“……为什么?”
“为什么陈弟要这般努力的救下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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