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山沧澜
【不知道很正常吧,上一次国际法庭开庭都是30年前的事了。】
从楼听确认上国际法庭到开庭的时间很短,这也是属于国际法庭的国际惯例了,和普通的庭审不同,国际法庭讲究的是一次裁断,裁决结果出来后就当场执行,不会有什么后续补充的证据、证人改口和暂时休庭下次再审等事情去拖延个三年五载。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它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后的产物,当时引发这场世界大战的原因就是对返祖人的争夺,当一个返祖人的能力强到挥手就可让粮食大丰收,养活一个国家,当一个返祖人的能力强到可以制造海啸或者地震,甚至让科技大爆发,那么抢夺他们的价值,就跟侵略他国领土是一样的。
当时成为导火索的那个返祖人,强大而邪恶,玩弄着两个国家的感情,促使两国最终为了争夺他而点燃战火,后来一些国家纷纷下场,第三次世界大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战争太过惨烈,于是后来联合国设立国际法庭,作为国与国之间调解的渠道,专门用来处理类似的涉及返祖人的争端,由其他国家的法官充当中间人来裁决,避免再次引发战争。
但是初衷再好,人人都有私心,自己得不到的返祖人,还是死了好,于是就导致每个上了国际法庭的返祖人都只有死刑这个下场。不过制造问题的人死了,确实也就没问题了。
这也是之前华兰不让楼听上国际法庭的原因,那是公认的屠宰场,即便无罪,也会有罪。
【不管怎么样这可是全球直播,再怎么样也得按照基本法来吧?】
【法庭嘛,终究是讲究证据的地方。】
在楼听进入笼中后,十位法官中,一个黄色卷发的法官忽然出声问:“已经给他补了麻醉剂了吗?”
“补了。”一个工作人员愣了一下,回答道。药剂的补充每小时就会一次,全部是在直播和国际法庭的监控下进行的,为什么要多此一问呢?
“唔……”他托着下巴状若思考,“事关重大,我想我们需要确保犯人处于可控范围内,各位怎么看?”
他边上的一个红发法官笑道:“你有什么高见?”
“那位法警,请向犯人开一枪吧。”黄毛法官指着笼子外的一位法警说。
全场一静。
直播屏幕上,弹幕短暂消失了两秒后,出现了很多问号。
项华公这边的华兰律师团队席位上,错愕出现在一张张脸上,一名律师立即站起身,“反对!法官阁下,首先被告并不是罪犯!其次在法庭上无故攻击被告,触犯了……”
“反对无效。这里是国际法庭,审判的是超高危险级别的返祖人,我们需要确保法庭内所有成员的安全。”律师话还没说完,就被法官粗暴打断,“各位有反对的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楼听倒霉,抽签抽出来的这十个联合国成员国中,只有两个国家与华兰交好,所以这两个国家派来的法官虽然发出了反对意见,但是因为人数太少,没能起到作用。
那个法警举起了枪。
【我靠??真的要打!】
【这是在羞辱人吧?!】
【一开始就这么刺激吗??】
【这是法庭吗?真是开了眼了!】
华兰律师团的脸色都很难看,他们早就知道这一趟来只有失败的结果,全是白费功夫,但是他们没想到场面会这么难堪,令人愤怒又沮丧。这何止是在羞辱楼听,也是在羞辱华兰。这些人因为近年来自己国家被华兰全面反超心里酸得要死了吧。
只有项华公脸色还好,他施施然起身,还拂了拂这身第一次穿的返祖律师袍上的灰尘,说:“尊敬的法官阁下,我完全理解并支持你们的想法和做法,我觉得开两枪才是最保险的,建议开两枪。”
同行律师:???
“但是请在开枪前,允许我们暂时离场,等测验结束后再回来。”
其他华兰律师懵逼,但马上跟着起身。
眼见着项华公真的要带人离场的样子,黄毛法官发出了疑问。
项华公说:“啊?当然是为了以防万一了,被告是魔法系返祖人,据说以前的能力还是被动触发的,万一返祖麻醉剂真的没多大用呢?我还年轻啊!这位法警,请等我们撤离后再开枪。”
说着他就跑了,就好像真的生怕慢了一步就被牵连其中似的,其他华兰律师也反应迅速跟上。
这一下,现场所有人马上就脑补出了子弹撞击到楼听的身体之时,他的身体里反弹出审判光圈的画面,顿时汗流浃背了,法警握着枪的手开始冒汗。拜托,他们也还年轻,有钱有仕途,也还有大把好日子要过呢!
“算、算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别耽误时间了,开庭吧。”黄毛法官改口。光顾着下马威了,居然忘了这个,真是后怕,后面行刑的时候一定得等他们离开联合国后再执行。
“啊?不确认了吗?我觉得还是确认一下吧?不然打一枪就好了。”项华公真诚建议。身体仍然摆出了想要逃走的架势,这在无形中让人感到了压力。
“请回到位置上去!”黄毛法官恼火道。
“好吧。”项华公一脸失望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原本一路上对项华公心里都十分不服气的其他律师们表情一言难尽。这家伙居然这么吊儿郎当玩一样解决了这个下马威,行事作风完全不像个律师,就像这两天在飞船上的种种行为一样令人火大。
可是虽然这一趟的失败仍然高悬眼前,但是这小小的扳回一城,居然让他们心里有了一些战斗的力量。
就算已知结果是失败的,但如果直接放弃就真的除了失败之外什么都得不到了,为了改变失败的结局而奋斗的过程,也能收获到很多珍贵的东西吧。
他们神色一肃,刚刚只是开始,后面才是硬仗。
第197章
华兰,云锦州。
在经过数天的调查,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问题后,楼老太太和小儿子楼峥被允许离开调查部门。
刚一出来,楼老太太就被楼家的一群小朋友包围了,叽叽喳喳的关心童语从四面八方传来,如果是以往老太太肯定会弯下腰一个个摸头过去,只是此时她满心焦急,看向大人,“楼听怎么样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楼老太太是楼听法律上的监护人,他的衣食住行、所作所为等等相关的一切,在法律的角度上都由她来负责。而身为楼家家主的楼甯舟则在冰河世纪营救之时,就拿出了证据证明她是在不久前才意外知晓了楼听能力的事。
因此楼老太太隐瞒楼听能力的事,使她必须接受相关部门的调查。法律规定,返祖家族必须如实上报家族成员的能力,如果隐瞒,那么就要被怀疑隐瞒其能力的目的性了。
楼峥一直以来都和老太太一起,他没有办法洗清嫌疑,所以和老母亲一起接受调查。
调查是封闭性的,他们无法与外界联络,当调查告一段落,他们可以离开的时候,已经是眼下了。
也是这时,老太太才知道楼听上了国际法庭的事。她如遭雷劈,身体颓然后退了两步,看起来震惊又茫然。惊得楼家人一阵惊呼。
“老太太!”
“我、我没事。”老太太说握紧了楼峥扶住她的手,拒绝了让她回楼家老宅休息的建议,和楼峥一起登上了返回月湾山脉的飞船。
飞船的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国际法庭上的直播,老太太站在前面看着,楼峥像一条沉默而安静的大黑狗,守在她的身边。
“你说,龙锦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仿佛喃喃自语地说:“她应该没有理由要害楼听。”
“我想她是想让楼听通过国际法庭,得到完全的自由。”楼峥说。在以景姵不可能害楼听这个前提来推测,这个答案很容易就能推出来。
“也就是说,她有一定的把握,能让楼听在国际法庭上全身而退。”
“毕竟是那个情报贩子。”
“但是她似乎不知道我们的事。”
“如果知道我们现在不应该站在这里。”
“解密情报屋的老板,并没有那么全知全能。所以她的这次盘算,也未必会成功。”老太太又说。
楼峥:“那些国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楼听死了。”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屏幕,看着角落里被关在鸟笼里的楼听,“如果他真的回不来……我们的实验影响大吗?”
“储存的血液珍惜一点使用,够用了,本来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老太太点点头,眼中的茫然已经渐渐消失,她彻底接受了突如其来的变故,只剩下冷酷的理智,“那就好。事到如今,他要是活着回来反而是个累赘,我还得费心杀了他。我养育了他二十多年,人生围绕着他转了那么久,该是我领取报酬的时候了。”
……
在前往国际法庭的途中,华兰的律师团就根据这场仗怎么打开了几次会,每一次项华公都是一副没多大兴致的样子,瘫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偏偏他又是这次的负责人,让人十分不爽。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项律师,你说呢?”
项华公看起来已经无聊了很久了,闻言在座位上蠕动了几下,伸伸懒腰,“说什么?”
“你!当然是说这场辩护要怎么辩!”该律师气结。
“哦,怎么辩,都不是你们现在商讨的那样辩。”项华公说。这一下又把在场的人都气到了,你有想法你早说啊!
“虽然国际法庭的庭审从来没有公开过,但是根据文字资料来看,历史上每一场国际法庭的庭审,原告的控诉理由都不充分,就像我们这次一样,那些国家控告楼听杀害他们的国家公民,可那些都是什么人?大部分都是偷渡入华兰的杀手和雇佣兵,且是在袭击我国公民,也就是龙锦之后逃走过程中被击杀的,真要追究,那些人各个都该死,楼听完全可以是保卫国家和公民不被侵害的英雄嘛。”
“所以我们往这方面抗辩,有什么不对?”一位律师很不服地说。
“我恐怕他们根本提都不会提一嘴这件事。”项华公耸肩道,“这可是全球直播,他们再怎么样也是要脸的。”
之前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因为气氛在那里,可以浑水摸鱼,但是眼下水没那么浑浊了,又是在全世界的眼皮子底下这么搞,不是要让全世界都可怜楼听,给自己找麻烦吗?
律师们愣了一下,“这场庭审的主题……”
“会变成楼听是否对世界有害呢。”项华公点点头肯定道:“然后,他们当然会让事情走向楼听有害,必须抹杀的结论。”
在项华公的口中,国际法庭哪里是一个法庭,根本就是一群阴谋家,卑鄙小人的聚集地,阴险狡诈地凑在一起算计着名为利益的东西,并且将为此不择手段。
而事实上,确实如此,战争打响之后,敌人或如黄毛法官那样直截了当,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恶毒卑劣,或道貌岸然,绵里藏针,不动声色的诱导。无耻,无所不用其极,好一场口蜜腹剑的大戏,全世界都看得目不转睛,群众的情绪被把玩在掌心,捏紧,抛起,扔下。
而且他们掌握着太多对楼听不利的东西。
“你们说楼听出生时杀死父亲这件事并不能怪他,因为他只是一个婴孩?确实,如果他在此之后没有再犯罪的话,现在我们要请上一位证人,来揭穿这位神圣的六翼天使的真面目。”
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控方证人上场了。
……
只比老太太更早一天得到外出自由的廖忆安,也正脸色阴沉地看着国际法庭直播,站在他办公桌前面的还有阿布。
廖忆安这段时间不好过,他不顾同僚和上司的阻拦,一意孤行的行为让总统阁下十分震怒,第一次当众斥责了他,还问责了江清的事。
江清曾经是双面间谍,准备着两部手机,一部跟组织联络,一部跟另一个上司联络,那个上司就是廖忆安。
江清是第九处的编外人员,是廖忆安亲自招进来的。廖忆安曾经以为是自己安排江清进的武家,让他监视返祖家族的行动,找找把柄,却没想到真相是他才是被江清利用的那一个。
这件事本来就很丢脸,还害死了武家主,被当着那么多同僚的面说穿,再加上想杀楼听却被当众审判的事,他感觉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因此,当禁闭结束,心态爆炸的廖忆安开始上上下下问责很多人,阿布作为他安排在月湾山脉监视楼听的第九处成员,自然也在被问责之中。
“我安排你在那里是为了什么?你的工作日志上写得清清楚楚,各种端倪,为什么你没有上报?什么?你怜悯楼听?哈哈!你忘了你以前为什么要加入第九处吗?你还是人吗?”
他骂得口沫横飞,直到楼听的庭审直播开始才消停了下来,但也没让阿布离开,阿布只能脸色苍白地继续站在那里。
阿布被上司骂得汗流浃背,心里其实还在焦急另一件事。他被带过来的时候正在找弟弟阿勒,那时阿勒已经失踪了两天了,电话也打不通,仔细想想从楼听破笼而出那天开始,阿勒的态度就变得很奇怪,他好像很亢奋,而且经常背着自己不知道打电话给谁,他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感。
这种不安感,猝不及防就得到了证实。他缓缓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弟弟阿勒——为、为什么?阿勒,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
阿布的弟弟阿勒,作为控方证人出现在了国际法庭上。
这是他的意愿,江清也允许了,因为他对组织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对于楼听来说,阿勒只是一个路人甲,一个不曾在人生中产生丝毫记忆的人,所以他完全不明白阿勒站到证人席后,对他露出的仇恨的目光。
“我叫阿勒,我哥哥阿布是华兰第九处的特工。”首先阿勒就抛出了一个很具有说服力的身份,华兰这边的人都惊得面面相觑。
“我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为了要揭穿这个人——楼听犯下的不为人知的罪行。他的杀戮从他出生后就开始,并且从未停止过!楼听,你还记得那个名字吗?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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