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梨
抚南王妃没再多疑,敷衍了几句,连要掌家权的事儿都顾不上就离开了。
这明显是心虚了!
姜卿意望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叫来常贵让他去打探当年之事,只是过去二十年,只怕希望渺茫,关键还是在抚南王妃身上。
找机会,她得在试探一下。
不过这期间,还发生了另一场变故,那就是玄清子给已故镇国公算错风水宝地的事儿,终于发酵,传到了还没走的族老耳朵里。
族老揪着姜淮一顿骂!
“老国公是你亲爹,你旁的事糊涂也就罢了,怎么能在这样的事情上疏忽!”
“还有这老道士,没这个本事就别端这碗饭,招摇撞骗到姜家头上来了,真当我姜家没人了!”
暴躁老头一顿骂,这一次所有人都乖乖的没上去插嘴。
姜卿意默默看着戏,那暴躁老头话锋一转,指着她,“还有你,被人一句话送去边塞吃了十年苦头,而今回来了竟还由着这老老骗子住在国公府,你倒是立起来啊,将他轰出去,跟你爹撒娇求情装可怜将人赶出去,这也不会?”
“我……”
“行了,看你也蠢蠢笨笨的。”
暴躁老头嘀咕完,指着玄清子跟姜淮道,“你若还不将这老骗子轰出去,便是不敬不孝,我姜氏一族可容不下这样的子孙,就算你是镇国公,是太子未来的岳父,我姜家也不稀罕。”
这就是威胁要将姜淮逐出族谱了!
历来被逐出族谱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是断了根的孤家寡人,这是很严重的威胁了!
姜淮神色微凝,“五叔这话严重了,玄清子大师的确有错……”
“何止有错,还错得离谱,你听凭他一句话就将亲生女儿扔去边塞十年不管,我看何止是他有错,你也好不到那里去!”
暴躁五叔公哼了一声,姜淮顿时连表面脸色都维持不下去了。
族里的人都晓得五叔公的脾气,碍于辈分,谁也不敢劝。
眼看气氛就要闹僵,就听姜卿意道,“五叔公不愧是咱们姜氏一族的族长,敢说敢骂一身傲骨,姜家族人的确要向您学习。”
“不过气大伤身,五叔公放心,爹爹已有处置玄清子这骗子的想法,只是爹爹身居要职,家里的事也要他一手操持,他只是分身乏术这才耽搁了而已。”
这话倒是哄人开心。
五叔公依旧冷着老脸,见姜淮点头,到底没再咄咄相逼,甩着袖子回去招呼人收拾行李了。
强势如姜淮,此刻都松了口气,对姜卿意这个大方得体的女儿更多了几分满意。
“爹爹忙了一天,还未休息,女儿既掌着中馈,这件事不如就交给女儿来处置吧。”
“也好。”
姜淮也懒得管这样的小事。
桑榆看着姜淮离开的方向,哼了声,“去如意苑了。”
姜卿意充耳不闻,只回头看着道袍都被下人扯乱发冠也歪了的玄清子,挥退旁人,含着笑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大师是想被人扔出去,还是自己走出去?”
“是你做的?”
“我只是送了大师一程而已。”姜卿意冷笑,“还是大师贪恋国公府的荣华富贵,舍不得走了?”
“你无需这样激贫道,贫道自会离开。”
玄清子整理了下衣冠,“但姜小姐是煞星这一点,贫道绝不会改,你迟早给你的亲人带来巨大的灾祸,甚至镇国公坟墓的风水也是因你而变……”
桑榆想扇这个老东西,这一次,姜卿意没拦着。
啪——!
桑榆含着内力的一巴掌,直接扇得玄清子趔趄好几步才踉跄站稳,什么高人之姿全部消失殆尽。
姜卿意站在高处,俯视着玄清子,“现在你可以滚了,下次若再见到我,记得躲远一些,否则我这大煞星,指不定要煞了大师的命去。”
“你好自为之!”
“彼此彼此。”
姜卿意说罢,让人把玄清子扔了出去。
国公府外临着大街,人来人往,看到个道士被扔出来都好奇围了过来。
“国公府不是才请了有名的玄清子大师下山吗?”
“是啊,这位不会就是玄清子大师吧?”
“就是他!”
嘴皮子利索的常贵站在门口,大声告知玄清子给老国公算的祖坟有问题,是个骗子。
一时间,曾经品德高尚道法精深的大师,刹那跌落云端,成了人人喊打的骗子,顶着一头臭鸡蛋离开了京城。
姜淮听闻此事,也只是皱皱眉并未多说什么,可见对姜卿意的满意,以至于抚南王妃过来说想要替代姜卿意暂掌国公府,本来有些动摇的姜淮都因今日之事,直接拒绝了。
夜里,姜卿意心情不错吃完了打包来的狮子头,趴在窗边赏月。
雨后的月亮格外清透,但姜卿意也记得,这场夏季的大雨断断续续下到了秋末,黄河下游将要死很多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掉价
姜卿意听当时过路的小贩说,黄河下游的野狗都很肥,因为只有它们有数不尽的食物,年幼的孩子失了父母的庇护,渐渐也成了他人锅炉中的羹。
但这场对百姓来说的大灾却成了政治斗争的砝码,其中获利最大的,便是晋王赵嘉禧姜淮等人。
“桑榆,你说人真的能胜天吗?”
她能救下自己,救下娘亲和小阿鸾,已是老天爷开恩,若她还奢想去救更多人呢?
一心只有狮子头的桑榆,此刻却说出了一句颇有哲理的话,“可事在人为,不是吗?”
姜卿意回头,望着正拿着本话本子如痴如醉的桑榆,再看她那一页的名字——“痴菱儿遭狠丈夫强买,恨不屈巧设相思局”,副标题‘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姜卿意:……
后半夜,雨水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翌日醒来,便听见落葵在担心汀兰苑地势不好,附近的水井都满了,水全积在院子里,出行很不方便。
“迟些叫人疏通一下……”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桑榆高兴不已的跑进来。
姜卿意起身更衣,“这么早殿下来做什么?”
“听说是为了黄河下游水患的事,咱们国公爷以前曾江南治过灾,有经验,便来取取经。”
收拾完,姜卿意直奔姜淮书房,结果在院外就被人拦下了,“小姐恕罪,国公爷吩咐了不可打搅,还请您稍候……”
小厮话未说完,就见里面的门被拉开,姜玉惜涨红着脸冲了出来。
隔着雨水,姜卿意也闻到了她身上那与自己常用的脂粉一模一样的香气,以及与她一模一样的海棠色长裙。
姜卿意眼神顿寒。
“玉惜妹妹好歹也曾是第一才女,真的一点傲气也没有吗?”
混淆身世,现在还故意模仿她,但凡有点骨气的女子都做不出这样的事。
姜玉惜呼吸急促,狠狠回瞪,“你很得意是吗?”
“我从嫡女变成庶女,从如意苑搬到汀兰苑,现在爹爹只怕还要我让出我的未婚夫,我有什么可得意的?”
可即便如此,姜玉惜仍旧是个手下败将,方才她那样刻意接近讨好,太子却连她碰过的茶盏都不接!
“姐姐说的没错。”
姜玉惜想到永远偏心她的姜淮,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爹爹的确想让我进入太子府,太子殿下若是不答应,只怕就娶不到姐姐了。”
“卿意姐姐,你我姐妹这般亲近,以后共事一夫,继续做姐妹,难道不好么?我想你一定也会劝劝太子殿下的,对吧。”
姜卿意看着自以为占了上风的姜玉惜,都不气了。
她笑望着她,“你是不是觉得刚被休,就嫁给前夫的堂兄,并与自己的姐妹共事一夫,是一件很光荣骄傲的事?”
“寻常人家早就骂破了天,你竟还得意洋洋?”
“这就是爹爹的掌中珠,这就是名动京城,引得青年才俊纷纷拜倒在她裙下的第一才女?”
太掉价!
姜玉惜脸一僵,慌忙朝四周看去,下人们赶紧低下头,可那一闪而过的讽刺可惋惜还是叫姜玉惜看了个清楚!
“不,我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玉惜,卿意,你们在门口做什么?”
姜淮从书房出来。
姜玉惜刚要掉泪,就听越修离道,“范老夫人最近染了暑热,茶饭进得少了,栖霞,你随孤一道去范府看看吧。”
“是。”
姜卿意痛快出了口气,待越修离走过,才在姜淮欲言又止中转身跟上了越修离。
雨还在下个不停。
姜卿意走在越修离后侧,忍不住去看他握伞的手,骨节分明且修长,与褐色的伞柄形成鲜明的对比,真好看!
但她一边走一边欣赏,殊不知越修离这样的习武之人,对他人的目光十分敏锐。
她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让他只觉得一道道温热擦过他的指节。
“殿下,走错了,要直走才能到范府。”
“你来带路。”
“哦。”
姜卿意有些可惜不能继续欣赏了,撑着伞提着裙子便绕过他要从他走错的转角绕回去,结果刚经过他身边,腰肢便被揽住,而后温软的唇瓣靠近,汲取温热,齿颊相缠。
她是温的,热的。
而他眼里压着一团火,渡过来的气息却是冷的,带着他独有的幽幽冷香,叫姜卿意快要无法呼吸,软倒在他臂弯才结束。
上一篇:穿书后我靠当情报贩子成神了
下一篇:团宠公主:暴君的小萌包甜又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