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梨
“什么东西这么香。”
门帘打起,冷风裹着雪落在炭盆里,迅速消融。
几人赶紧起身行礼,“给皇上请安。”
“不必多礼,朕只是恰好路过,闻到了香气。”
皇帝笑得和蔼,一点也没有一国之君的架子,但在场已经没有谁会真的把他当成好亲近的长辈了。
“只是我们嘴馋,埋了两只番薯在里头。”
“朕多年不曾尝过番薯的味道了。”
谢景会意,正欲去翻一只出来,便听越修离道,“父皇最近胃气不足,还是少食番薯较好。这里可有清茶,端一杯上来。”
张婉如立即倒了杯茶,捧到了皇帝跟前。
“太子很关心朕。”
“为子为臣,都当如此。”
皇帝笑了声,接过茶,朝站在后头的姜卿意走过去。
越修离,“暖阁二楼景致好,儿臣随父皇一道上去看看,这皇家别院,自母后离世,父皇也有十多年不曾来过了。”
屋子里霎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半晌,皇帝才感慨一声,“是啊,好多年了。”
说罢,放下茶,往二楼去了,只是走到一半仍是道,“栖霞也一道上来吧,今日既是论功行赏,你虽未女子,却也功不可没。”
“太子殿下一定也很高兴。”
皇帝身边的公公生怕越修离拒绝,忙朝姜卿意使眼色。
姜卿意望着越修离清寒下来的眉眼,应声答道,“番薯快烤好了,臣女吃过就上来,也免得肚子饿出声响,叫圣上瞧了笑话。”
“听闻县主医术极好,不知烤番薯的手艺是不是一样精妙,我也想尝一尝了。”
关明月也配合道。
皇帝负手轻笑,感叹着‘年轻真好’便上楼去了,全然不见方才父子间剑拔弩张的状态。
越修离挺拔修长的身影凭栏而立,半束乌发散落身后,若刀斧裁的眉鬓覆着寒霜望向姜卿意的方向,“姜卿意,你过来。”
“臣女番薯快烤好了,殿下若不急,还是先去陪伴圣驾吧。”
姜卿意知道他生气了,她才不过挨训。
越修离虽看不清,却也看得到她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去翻番薯的意思,她是在欺负他现在眼睛不好?
越修离都要气笑了。
这个小东西,胆子愈发大了!
罢,自己惯成这样的,怪谁。
在太监小心翼翼的催促下,越修离到底是迈步离去。
待人全上了二楼,张婉如才捂着心口脱力的跌在座位上,铛铛连忙上前帮她顺气。
饶是谢景,也狠狠拧起了眉头,悄声道,“方才圣上是不是要给我设什么陷阱啊?”
“如果今日你父亲要搞事的话,那多半是。”
姜卿意道,“而且这处暖阁分明不在主路上,圣上的御驾却这么巧合的驾临了这里,连谢贵妃都没带来。”
他就是冲着谢景这纨绔子来的。
谢景终于没有了吊儿郎当的样,“我去找我爹……”
“别去了,太子殿下只怕早将消息送去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吃番薯。”姜卿意将番薯拨出来,分给二人,“看戏。”
几人分吃完番薯,洗洗手漱漱口,才慢吞吞的上了楼。
只有关明月,恍惚的回想着殿下方才的昙花一现的笑容。
若云销雨霁,如沐春风。
原来这轮清寒的月不是高不可攀,而是不肯落到她怀里。
楼上已经有不少朝廷官员过来,姜卿意几人便打算找个小角落坐着,还没坐下,就听宋真故意大声嚷着,“卿意姐姐可是大功臣,怎么坐在后头呀。”
目光霎时集中到姜卿意身上来。
“姐姐这次劳苦功高,既能号召族人群策群力,帮扶太子殿下救灾,又能不顾生死去寻太子下落,就是中途故意炸伤关将军的人,跟晋王殿下动手,有点儿不把皇命放在眼里。”
“不过姐姐也是一时情急,想必皇上也能理解的。”
违抗皇命可不是小事。
尤其还敢伤了超一品的将军和亲王。
先前还对姜卿意十分热情的那些人,霎时小心翼翼的从她身边挪远了些。
谢景黑着脸就要起身,便听姜卿意道,“臣女只是替父亲做了一些为人臣子的本分,都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女父亲既受着朝廷的俸禄,臣女当然应该竭尽全力为朝廷安定奉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谦虚、恭谨,但半句不提她违抗皇命的事。
她主动认错,在她这么大的功劳面前,谁敢腆着脸来指责一句?
宋真暗恨咬牙,“姐姐大义,不过听闻关将军麾下炸伤了不少人,姐姐违抗皇命也罢,怎么也该跟关将军和晋王殿下道个歉吧。”
“那是应当的。”
姜卿意从善如流的道歉。
宋真见她无力反击,有几分得意和示好的朝关定海看去,却只得了一个嫌恶的冷眼。
宋真有些不明白,这关定海难道是个傻子,看不出来自己在帮他么?
“关将军,你愿意原谅……”
“今日不是太子殿下的庆功宴么,到底是哪里来的跳梁小丑,也敢舞到圣上和太子殿下跟前,还不将人拉出去!”
她真以为只揭了姜卿意的短吗?
姜卿意那时是为了救太子才违抗的皇命,太子死了也罢,他还能扣个违抗皇命耽误太子入殓的罪名!
可现在呢?
太子好生生的坐这儿看戏,姜卿意违抗皇命是救了太子一命,那是大功,相反,当时阻拦的他才是差点误了太子性命,追究起来扣上个谋害东宫的罪名都可以!
这蠢货,一会儿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二百零八章 明目张胆
宋真彻底傻眼了,“我是郑国抚南王府的郡主宋真,我不是什么没有名姓的人……”
“郑国抚南王?”
“不会就是最近那个传得沸沸扬扬因为一封《讨父檄文》要休妻的那个吧?”
“就是她。”
“什么《讨父檄文》,你们在说什么。”
宋真今儿可是以池家未婚妻身份进来的,她还没出尽风头呢,如何甘心就走,“关将军,我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你好,我并无恶意啊!”
姜卿意瞧着还不知道哪里出错了的宋真,问道,“我违抗皇命时,妹妹已经被姜氏一族驱离汉南县了,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姜玉惜手心一紧,池则述已经出声,“皇上,宋郡主曾落水受惊,不如微臣将她领下去吧。”
皇帝宽宏抬手,“也可……”
“池公子与宋郡主的婚期定在哪一日?”
越修离状似随口问道。
宋真心头一喜,她与池公子的婚期至今还未定下呢,不如就趁这个机会……
“尚未定下。”
“五日后正是良道吉日,由孤为二位主持婚事如何?”
能让太子殿下亲自主持婚事,可是难得的荣耀!
在场不知内情的人都纷纷朝宋真投去了歆羡的目光,宋真更是扬眉吐气般下巴都抬高了些,完全忘了她才刚刚当着太子的面刁难过姜卿意,“多谢太子……”
“多谢太子殿下。”
池则述打断宋真的话,他原本想给宋真留一个体面,过几日再登门悄悄把婚事退了,但此刻太子显然是要杀鸡儆猴,拿宋真开刀了。
池则述垂眸,“但池家已经决定退婚,这两日已经在准备退婚的文书了。”
这个回答姜卿意不意外,但宋真明显不能接受。
“池公子,你在说什么!”
“宋郡主,是在下配不上郡主,还请郡主勿要多想……”
“池公子可是京城难得的才俊,你都不配,往后谁还敢自诩强过池公子来向真真提亲呢?”
姜卿意道。
池则述皱眉朝姜卿意看去,宋真的脑子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是不是已经跟姜玉惜滚在一起了!”
宋真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正确,“你去汉南县根本不是去看我的,我被姜玉惜推到水里差点淹死,你不但不维护我竟还要与我退婚来维护她!”
“甚至将玉惜病了,你依旧不离不弃,就差没到她床上去伺候了……”
“宋郡主!”
“真真……”
姜玉惜和池则述脸色均是大变,姜玉惜更是暗恨的呕血,“我与池公子并没有你说的那样,我更没有推你落水,我……”
“不用再狡辩了,你都干得出刚退婚就给晋王下药的事,给池则述下药不也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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