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梨
越修离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角轻勾,“回去吧,孤自有分寸。”
姜卿意一步三回头,太子殿下都站在原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折了一支红梅在手,姜卿意就连走路的脚步都是雀跃欢喜的,就像是情窦初开时一般。
“阿意。”
快走出大门,从头至尾都没什么存在感的赵嘉禧从暗门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姜卿意瞧他,距离在况善县那一巴掌,也才过去半个月,可赵嘉禧却瘦了一大圈,命火昭示着病痛,身上也有药草和血腥混杂的气味。
“看来晋王殿下最近过得不太好?”
赵嘉禧总觉得她这话有点儿幸灾乐祸。
不过这一身伤……
赵嘉禧神色阴沉了几分,“我有话想跟你说,你过来……”
“王爷有话不妨就在这儿说罢,臣女听得到。”
“你就这么不想与本王私下相处吗!”
她分明是他的女人,是满心满眼只有他,会因为他一点点温柔便雀跃欢欣的女子,现在却连与他多说一句话也不愿意!
赵嘉禧愤怒,却不知心中疯涨的情绪名叫嫉妒。
他伸手便要去抓姜卿意的胳膊,北风已经闪身挡在了姜卿意跟前,“还请晋王殿下自重,听闻殿下回京时从船上落水,历经千辛万苦才侥幸活着回京,想必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吧。”
“本王与她说话,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来插嘴!”
“殿下要耍威风,不如回晋王府?”
姜卿意冷声,“或者去镇国公府,也可顺便定下你与玉惜妹妹的婚事,为她撑撑腰呢。”
赵嘉禧盯着姜卿意。
姜卿意实在不想再理会这个男人,叫上北风便走。
“苏毅父子的下落,你也不想知道了吗?”
姜卿意脚步一滞。
赵嘉禧就知道她会在意,毕竟那可是她的亲舅舅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 慈母心
“你若是想知道,就随本王……”
“臣女舅兄已去世多年,就不劳晋王殿下操心了。”
“姜卿意!”
姜卿意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的确在意舅舅,但更清楚赵嘉禧的品性,她就算妥协,他也不会告诉她舅舅的下落,只会得寸进尺一步步逼她放低底线!
赵嘉禧气恨的想要追上去,却只能捞到一片虚无的影子和残留的车痕。
“王爷,娘娘说了,您的婚事不能再耽搁了,德妃那边已经在物色给您赐婚的女子了。”
赵嘉禧当然知道,所以才来找姜卿意,想将正妃之位许给她,可她全然被太子迷惑了心智,连私下与他说话都不愿意了!
“那镇国公府那边……”
“本王的王妃绝不可能是姜玉惜!”
……
姜卿意已经将赵嘉禧抛诸脑后。
国公府的花厅中,她看抚南王妃这个虚荣傲慢的妇人抱着宋真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有些疑惑想,原来她也不是个心硬如铁的人,那怎么不能明白,别人家的女儿也是女儿这个道理呢?
姜玉惜也诧异抚南王妃会伤心成这样,下意识的想逃,转身就被王御史给拦住了。
“是谁害了我的真真,姜玉惜,是不是你!”
“姑姑,不是我,真真是被逼死的,她还留着遗书……”
宋固接过来,“母妃,是真真的字迹,真真是被……”
“不是卿意害的。”
一侧,病恹恹裹着厚厚大氅的宋睢虚弱却坚定的道,“真真今日本不该去赴宴的,卿意也绝对不会邀请她一起去。”
只有姜玉惜!
她已经杀过真真一次,不怕杀第二次!
只是这一次,姜卿意没有救下真真。
“大表哥误会了,这段时间,只有真真对玉惜不计前嫌,玉惜怎么会害她?”
姜玉惜泪如雨下,诉说着宋真与她的情谊。
宋固有些动容,“大哥,会不会真的……”
“我的妹妹什么德行,我难道不清楚吗?”宋睢冷笑一声,“她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又蠢又毒,她是绝不可能不计前嫌的,姜玉惜,你在撒谎了,是心虚了吗?”
姜玉惜指甲掐进掌心,她不明白这宋睢怎么连证据都不看,就偏帮起了姜卿意来,但她计划了这么久,没在太子和皇上面前毁了姜卿意,至少也要拉上抚南王妃做同盟!
“大表哥不信我,我可以发誓,如若是我害了真真,我愿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样可以吗?”
姜玉惜哽咽,“况且玉惜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和本事,能在皇家别院杀人呢。”
抚南王妃睁大眼,“没错,那可是皇家别院,里面都是宫里的人,太子殿下还在,只有可能是姜卿意!”
“这个贱人,这个毒妇,当年我就该杀了你的!”
“你还我真真!”
她哭着厮打上来。
姜卿意沉了沉眼没有躲闪,什么叫‘当年就该杀了你’,当年是哪一年,她还做了什么?
“母妃!”
桑榆一把按住抚南王妃,“抚南王妃自重!”
“若真是太子殿下包庇,抚南王妃觉得送郡主这封情真意切的遗书还有可能被平安县主拿到么?”
王御史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原本还觉得抚南王妃至少是个慈母,现在看来,宋真会有今日下场,也与这母亲的教导脱不开关系!
说着,京兆府也送来了最好的仵作。
姜玉惜在仵作进来的那一刻,脚步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也猝然发现,宋睢在看到她心虚退的这一步后,看她的目光已经变得阴沉起来。
姜玉惜好不甘心!
她望着混乱中,依旧衣冠华丽整齐从容不乱的姜卿意,嫉妒的火焰快要将她吞噬。
直到下人来传,说姜淮回来了。
没人怀疑姜淮还在当值怎么会中途回来,只以为他是为宋真而来,姜玉惜也是如此。
在看到姜淮出现时,便哭着跑了过去,“爹爹,玉惜当真没有……”
“爹爹相信你。”
姜淮打断她的话。
姜玉惜觉得哪里不对,还想说话,姜淮已经撇开她走进了花厅。
仵作正好也验完了尸体,“回禀王御史,宋郡主并非被人勒杀。”
“自然,因为真真是被卿意姐姐逼得……”
“宋郡主只有少许的挣扎痕迹,府衙的案卷上曾记录过几起相似的案子,均是被害者被迷晕后,挂上了早已悬挂的白绫,且在将死之时恢复了些许神志本能的挣扎,只可惜挣扎不了多久便断气了。”
“姜玉惜,是你……”
“不。”
姜玉惜从未见过这样的抚南王妃,红着眼睛像是只发了狂的豹子,她心惊肉跳的躲在姜淮身后,“我没有理由要害真正,况且我也不擅长做药,身边更没有武功高强的护卫……”
“所以玉惜妹妹还是想指认,是我害死了真真,是么?”
姜卿意问。
姜玉惜当然是这个想法,只是不能明说,只柔柔弱弱的规劝道,“姐姐见姑姑这般伤心,若是还有点良心,也该早早认错,安抚姑姑,让真真妹妹能瞑目才是。”
“爹爹,你说是吧?”
姜卿意没急着反驳,而是同样看向姜淮,等他的回答。
姜淮神色很疲惫,或许他自己都未察觉他两鬓生出了好些白发,神态也再不如一年前那样怀着雄心壮志,握着权柄,藏着大计。
“卿意,到底是不是你?”
他问。
姜卿意讥嘲勾了勾唇,“本来我还想着维护姜氏的尊严,不想让太子殿下将此事交由大理寺去查,现在看来,还是交由大理寺妥当。”
“王大人,就劳烦你去大理寺走一趟了。”
“本官既接了这事,势必会管到底。”
王敏是谁,虽圆滑,却秉性刚直,他查出的结果,就算想栽赃是太子以权压人逼迫大理寺偏帮姜卿意,也没人会信。
姜玉惜紧张的抓住姜淮的衣袖,“爹爹……”
外面也有下人过来,“国公爷,雪夫人想见您。”
姜玉惜暗松口气,只要娘亲还在,爹爹就永远不会不管她!
“来人。”
姜淮不去看姜卿意,只难掩疲倦的捏捏眉心,“送王大人出府。”
“镇国公此话何意?”
“这是我姜家的家事,不需要王御史来操心。”
“但宋郡主是死在皇家别院,太子命下官负责此事,下官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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