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梨
从今往后,她便再不是镇国公夫人苏氏了,而是凝霜公主,苏袖。
“阿袖……”
姜淮眼底闪过丝痛苦,呢喃出声。
苏袖背脊轻轻一颤,没有回头。
宋雪扶住姜淮,跟越修离和姜卿意告辞离开,走时,宋雪笑着问姜卿意,“不知何时,妾身能有幸来拜访太子妃?”
她要那碗血。
她丝毫不怕姜卿意会反悔,毕竟苏袖对姜淮的爱,就是她最好的把柄。
和离又何如?
再娶回来便是,她不信苏袖会拒绝。
姜卿意和宋雪对视,怒极了,反而笑了出来,“好啊,再有几日,东宫要举办一场小宴,届时我会给宋姨娘下一张帖子。”
新妇进门,便要办宴,一为答谢娘家亲眷,二来也明正身份,叫所有人知道,这府邸,有女主人了。
宋雪笑着应下,柔柔福身而去。
她一走,就听车嬷嬷一声惊呼,再看去,竟是苏袖晕过去了!
越修离早有安排。
“先去王家旁边的别院。”
那本是他买下送给姜卿意的,如今苏袖去住正好,僻静,又有舒平郡主在侧。
几人迅速上了马车。
走时,姜卿意怕耽误越修离的正事,坚持让他回了宫,才跟车嬷嬷一辆马车直奔别院。
路上,车嬷嬷的眼泪就没停过。
“这几日,夫人一直在问我,她是不是个特别坏的娘亲,日日夜夜的流泪啊,眼泪都要流干了,眼睛也快哭瞎了。”
“夫人……公主她愧疚极了,又不知如何面对小姐,小姐,您可千万别怨怪公主。”
“我知道。”
姜卿意喉咙发堵,心口也想塞了一把尖锐的石头,让她呼吸也好像带着血腥的味道。
将苏袖安置在房间后,姜卿意就出来了。
她又一次怀疑,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了。
或许有人,宁可在虚妄的美梦里活着,而不是在残酷到近乎割肉剜心的现实里清醒呢?
能在虚妄的美梦里活一辈子,不也很好吗?
天空不知何时累了阴云,细细密密的雨落下来。
小院不大,姜卿意不想回房,就干脆在门口的房檐下站着,看雨。
“咦,栖霞县主?”
怪腔怪掉的惊讶声传来,姜卿意定睛一瞧,对面原来空着的别院居然住进了人,还是熟人,郁闻!
姜卿意瞧见郁闻身后的仆人搬桌子拿椅子带着满车行李,讶异,“你们刚搬来这里?”
“是啊,没想到栖霞县主也住在这里。”
郁闻笑起来,他的病养得差不多了,气色养起来,整个人好像又年轻了十岁,但成熟儒雅的气质却没变,言谈间也春风和雨,叫人很舒坦。
“原来是太子妃的母亲搬来了这里,以后便是邻居了,若是有事,也可照应一二。”
他没有说互相照应,毕竟苏袖刚和离,跟哪个男人来往密切都会被人来说闲话。
姜卿意想到舒平郡主生产在即,王家也是一团污糟,虽与郁闻不熟,却也勉强算个能打招呼的人,他又很知道分寸,有这样一个邻居不算坏事,便笑着应下。
“对了。”
郁闻又拿出一个匣子来,这次匣子只有巴掌大小,“太子妃与太子大婚时,在下还在进京的路上,没有亲自上门恭贺,还请太子妃别嫌弃。”
第三百六十三章 和解
姜卿意知晓他豪横的做派,此刻见他只是拿了个小匣子,心下稍安,且他走的也是太子的人情,她不便拒绝,便接下了,顺便邀请他几日后来赴宴。
郁闻笑着答应了。
雨也停了,芙蕖来说苏袖醒了,姜卿意便跟郁闻告辞了。
“老爷,咱们也回去吧。”那大晋话不标准的小厮用他们那边的话说,“在城外等了那么久,总算等到了今日,时间还长,老爷可以慢慢来,不用再自找苦吃了。”
在城外等待的那段时间,老爷怕被人发现,几乎闭门不出,饭菜简单,还努力学习京城官话,老爷以前哪里吃过这种苦呀!
郁闻没说话,深深看着对面,还能还道对面院子里被暴雨击打后有些残破可怜的鲜花,垂着一滴滴水珠,叫人心也跟着揉碎了。
“嗯。”
他轻轻一笑,“不急这一时半刻。”
苏袖醒来后,状态急转直下,竟是发起了高烧,水米不进。
姜卿意想替她针灸,却被她牢牢抓住了手。
“阿意,娘的阿意。”
苏袖迷迷糊糊,却也看清了姜卿意的脸,泪如雨下。
车嬷嬷知道苏袖的身子再经不起这么耗了,“小姐,不如您先回东宫吧,奴婢们会照看好夫人的。”
车嬷嬷知道她心里也难受,“公主本就是一座纸糊的城墙,当初离开国公府还养好了些,可现在记忆一恢复,城墙便塌了,您让她自己想想清楚,公主不是个蠢笨的人,她会想明白的。”
只是这段时间,不要再刺激她了。
姜卿意知道应该如此,只是走时,苏袖一直抓着她的手不肯放,最后还是车嬷嬷狠下心掰开了。
姜卿意浑浑噩噩走出别院,有心想去看看舒平郡主,可刚下台阶就无力的差点跌了下去。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是越修离又来接她了。
“殿下……”
越修离轻叹一声,打横将人抱在怀里,上了马车。
姜卿意脑子里乱糟糟的,只下意识的说,“殿下不要总是为了我耽搁朝政,我没事的,我只是……”
“夫妻本来就是相互依靠的,不是吗?”
越修离问。
姜卿意颤颤抬眼,便见他冷峻的眉眼里全盛着温柔,“不必强撑着,阿意可以依靠我。”
姜卿意心上挣扎出的各种尖刺霎时被抚平了下去,像是荡漾在温热的水里,柔柔的,不知不觉,竟就这样倚靠在他怀中沉沉睡了去。
事情没有变得更坏。
因为翌日,芙蕖就送来消息,说苏袖退了烧,大哭一场后,精神竟好了起来,开始主动要吃东西,而且花了一早上的时间,给姜卿意绣了一只小荷包。
荷包上绣着一对憨态可掬的小鸭子,是哄小姑娘的样式。
“公主让奴婢问问小姐可喜欢?若是不喜欢,她再换其他的样式。”
“喜欢。”
姜卿意讲这两个字说出口,才察觉出声音的哽咽。
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努力,娘亲也在努力,也在坚强,也在试着从过去的伤痛里走出来,朝她奔来。
芙蕖高兴起来,“公主好忐忑呢,样式改了又改,就怕多年没跟你在一起,摸不准您的喜好,您喜欢就好。那奴婢赶紧=- 去告诉公主,公主一定高兴!”
芙蕖走时,太阳也从云层里探出了头来。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窗台,叫窗台那盆刚开出花苞的小花儿也摇曳起来。
“小姐为何一下又高兴起来了?就因为这个小荷包?”
桑榆不明白。
姜卿意知道她自小关于家人的感情缺失,但这阵子其实逮着机会就会悄悄溜去谢家看一眼谢夫人,“等你愿意回谢家那日,你就明白了。”
桑榆摇摇头,她现在还不想回去。
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姜卿意想起郁闻给的匣子,顺手打开来,看到里面厚厚一沓的银票,沉默了。
“小姐,这是……”
“罢了。”
不想了,他可能就是这样挥金如土惯了吧,“走,我们去好好尝尝东宫厨子的厨艺。”
这几日一直忙忙碌碌,如今闲下来,才发现东宫其实并不算很大,晃悠一会儿就晃悠完了,但因为连着皇宫,虽不通,但树木成荫,还划过来了一大片湖,也算视野开阔了。
主仆两吃饱了,又溜达消消食,再问问长史有没有需要她处理的事,得知没有后,便准备找张婉如来打发时间,也享受享受婚后惬意的日子。
结果惬意日子没享受到,先有张请帖送上了门。
是张大红烫金的请帖,打开来,里面是宁王与梁楚华成婚的请帖,婚期居然就距离她办宴的时间不是太远。
“因为大婚将近,宁王殿下也出宫开了王府,离东宫只隔着一条街。”
知情的侍女说。
“说起来,自回京到现在,好像都不见大梁的人。”
就连婚礼,也只听说逍遥王使人送了礼,并未登门,梁楚华就更别说了。
侍女讶异姜卿意居然不知道,忙回禀道,“那位梁……赵小世子坠马了,伤得很严重,楚华公主和逍遥王带他出京找一位很擅长摔伤的大夫了。”
姜卿意心底咯噔一下。
“谁做的?”
“说是意外。”
怎么可能是意外,那梁念之一看就是个乖巧地近乎呆板的孩子,绝不会无缘无故去骑马。就算骑马,身边也必有侍卫看护,怎么就无端端坠马了?
侍女见她神色不愉,小声道,“不过外面有流言,都说是太子殿下所为……”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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