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梨
“况且娘亲这些年被姜淮关在后院,就算有证据,也早就被拿走了。”
姜卿意也道。
越修离手指轻敲在桌面,“如今重点不是证据是否存在,而是勋王的招供。”
姜卿意反应过来,心头一冷,“他要拖我娘、拖镇国公府和东宫下水!”
“孤有此怀疑,所以今夜让你来,是想让你安排兵甲去别院。”
不过对面就是郁闻,越修离并不太担心苏袖的安危。
姜卿意应下。
商谈好出来,天色已晚。
谢夫人应该是又哭过,但状态比之以前好了不少,可桑榆一见她出来,立即飞身到了她身后,明显不想再跟谢家人闲聊。
谢夫人眼底闪过些失落,想起曾经,却又觉得欣慰。
她的女儿,遇到了很好的人,才能变成今日这般小骄纵的模样。
“辛苦太子妃了。”
谢夫人郑重的道谢过后,才道,“我家老二平日里游手好闲,却极擅长算科,听闻悬壶正缺一位账房先生,太子妃若不嫌弃,以后就让他去为您分忧吧。”
谢二哥丝毫没有被卖的怨愤,笑嘻嘻的上前行礼。
有谢家公子这样的人物镇在里头,不说本事,就是当个吉祥物也好啊!
姜卿意高兴的应下。
谢景几次想插话,都被谢梧给瞪了回去。
哎,谢景哀叹,大哥合该上辈子是个瞪眼天王。
送走谢家人,姜卿意洗漱罢,裹在被子里等越修离,顺带理一理这几日的事。
她知道,梁楚华的话不能尽信,可一想到身为帝王,拿一腔热血报价为骨的十万将士,去做虚无缥缈的所谓龙脉的生祭血肉,便难掩愤慨!
“眉头都要打结了,在想什么?”
越修离进来,熟练的将人捞到怀里。
姜卿意摇摇头,“皇上身体怎么样?”
“太医说还在恢复,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
“噢。”
姜卿意小心翼翼的说,“那殿下说,什么情况下,陛下会突然暴毙呢?”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
越修离看她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眼睛忽闪忽闪的模样,怕她闷坏,笑着将人捞出来,“没有这个可能,父皇身边的煞羽卫不是吃素的,郎院正更是正直之人,如今他既已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就不存在突然暴毙这个可能。”
“我是说如果。”
“如果的话……”
越修离猜到,或许是她的上辈子,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便是他选择了自尽。”
可什么情况下,一个野心勃勃的帝王会选择自尽?
姜卿意知道,在明知赢不了越修离这个儿子,又恨欲其死时,他会自尽,以求给自己儿子盖下一个弑君谋逆的污名!
说着说着,姜卿意便沉沉睡去。
越修离起身,叫来司徒东,“通知谢贵妃,慢慢撤换父皇身边的宫人,常伴左右,如若那一日君王暴毙,即刻动手斩除他身边所有人,并隐瞒消息。”
司徒东瞪大眼,皇帝自尽,这怎么可能!
“莫非是太子妃她说的?”
“是。”
司徒东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不得不为之震撼,这位帝王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啊!
“我这就去安排。”
这场大雨一连下了好几天。
这天,大雨刚停,就见常贵踩着积水飞快的跑了进来,“小姐,明四娘夫妇出事了!”
姜卿意跟随府兵赶到安置明四娘夫妇的别院时,才看到他们的留信,说不想连累她,所以夫妻两选择不告而别,让她不要担心,也不要责怪看守的士兵,他们不知道她们说是出门散步,却一去不返。
“走了多久了?”
“昨夜出的门,一个晚上了!”
姜卿意抿起唇瓣,“快追!”
府兵不敢犹豫,带着姜卿意就飞快追了出去,终于在距离别院二十多公里的地方,发现了明四娘夫妇的尸体。
明四娘的丈夫被砍了好几道,干瘦的男人血肉模糊,蜷缩成一团,发髻散乱的沾着血水和污泥,卑微又可怜。
明四娘则是一剑穿心,朝丈夫的方向爬去,后背还有几个脏污的脚印。
姜卿意心里好像烧起了一团火!
该死!该死!!
他不是自诩明君,勤政爱民吗,那十万将士不是他的百姓,明四娘夫妇不是他的百姓吗,他们只是想蜷缩着没有尊严、甚至贫苦的苟活着,为何连这一点希望也要掐灭!
“找个地方将人埋了。”
姜卿意不想他们再曝尸荒野,“夫妻两埋在一处。”
桑榆看她神色很差,“人各有命,小姐别自责,他们若是不跑出来,也不会有此一劫。”
姜卿意摇摇头,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归根结底,还是下杀手的人太过狠毒。
帝王啊,人命在他眼里,真真犹如草芥,却不想那也是人生父母养,是有人疼爱,有人挂念,有人视之如命的亲朋。
“太子妃!”
忽的,那几个去埋人的府兵大叫着跑来,“您快来瞧瞧,他们、他们好像还有一口气!”
姜卿意微怔,想起之前给过他们的药丸,转身扣住二人的脉搏,再看他们头顶的命火,浅淡的几乎没有,可脉搏确实还有细微的动静。
还吊着一口气!
“立即将人带回去。”
姜卿意再次给二人喂下药丸,顿了顿,“将此处掩埋立坟,明四娘夫妇已死,不可再提!”
皇帝急吼吼的要杀这二人,说明她们身上一定还有她、或者她们自己都没察觉的线索,她非要找出来不可!
第三百七十九章 共沉沦
重新安置好明四娘夫妇后,楚明萝回到东宫,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东宫的人陡然见太子妃这样消沉,都担心坏了,去问桑榆,桑榆也只是摇头叹息,什么也不说。
宁王府。
“确定死了?”
梁楚华抚着怀中的猫儿问道。
“看她那般消沉,明四娘夫妇肯定是死了。”
“两个无关紧要的平民罢了,呵。”梁楚华没什么表情的笑了笑,“这就让她如此难过了,看来接下来的计划,我们会变得非常顺利。”
怀里的猫儿或许察觉到了她的杀气,毛都竖了起来,喵了一声从她怀里挣脱出去,钻进墙边的洞跑了。
“孽畜。”
“属下去给公主抓回来。”
“不用了。”梁楚华还是那般冷冷清清不染尘埃的模样,眼眸也同样的冰冷,“打死吧,本宫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是。”
“准备马车。”
梁楚华顿了顿,浮起丝笑,“叫上慕容白,我们去东宫拜会。”
姜卿意得知梁楚华要来时,略有些意外。
桑榆一听到梁楚华的名字就觉得不舒服,“这女人阴险。”
姜卿意眼珠轻轻一转,“倒也不能这么说。”
桑榆撅起嘴,因为小姐被梁楚华那清冷的皮子给迷惑住了,就听她道,“殿下是不是还在宫里没回来?”
“是啊。”
“你去宫门口候着。”
桑榆正不解,就听她继续道,“若是有人问起,你便抱怨抱怨明四娘之事,没道理那龙脉与十万冤魂只有咱们知道是吧,铭记十万冤魂的宁王妃,怎么能没有姓名呢?”
桑榆恍然大悟,尤其今儿宁王妃还特地找上门来,那宫里那群心眼子比筛子还多的人,肯定能七弯八绕的想到宁王妃才是那挑起旧案的人。
太子妃今儿被明四娘夫妇之死打击成这样,十足的被利用的可怜小白菜啊。
那宫里再要捅刀子,也不能光朝东宫捅了吧,宁王府起码也得公平的挨一刀。
桑榆一脸高深和赞赏的点点头,飞速去了。
姜卿意也不耽搁,梁楚华利用了她,她岂能白白吃亏?
“跟咱厨子说一声,他腰肌劳损,太子殿下允他歇息一天。”
“啊?他不曾……”
姜卿意意味深长的看过去,长史立马明白,安排厨子‘腰肌劳损’去了。
厨子熄火儿了,为了不慢待客人,这晚膳只能去外头吃了吧?
梁楚华和慕容白在花厅左等右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等来了面容苍白,形容消瘦,衣着单薄犹如随时会被风吹散去的姜卿意,和她外出一起吃饭的邀请。
“倒也不必。”
“要的,要的。”姜卿意喉咙嘶哑,勉强扯出一个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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