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梨
姜卿意思忖道,“指不定你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今日在哪儿坐着什么,中途找了个借口特意道这里来的,也就是说,今日这里不论发生什么,不会有人怀疑你。”
“同理,也不会有人怀疑我。”
姜卿意难得的,卸下全部的伪装,一双清澈幽黑的眼寒意湛湛,唇角弯起,笑容恶劣。
魏令感受到了一丝威胁,但面对这样一个小姑娘,一个女人,一个以色侍人的弱者,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表现出来!
他镇定起身,冷笑,“太子妃既然这样怀疑我,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这本书你不要,就扔了吧,我大梁没这么小气。”
说罢,扭头就走了。
走了一段,又停下脚步,想看看姜卿意拿了那本书没,就见她取出个火折子朝他晃了晃,在他震惊的目光里,点了那本书。
书被火舌吞下去的一瞬间,一股难闻的粉尘扑了出来。
姜卿意早有防备,掩住口鼻退到一旁,这才反应过来,这书里每一页都涂了一种有毒的粉,看那煞气,只怕是冤死之人骨头磨成的粉,若她沾上,少不得要中什么邪术!
姜卿意冷厉盯着魏令。
魏令看她如此,仿佛戳到了她的软肋,下次,他要想办法再抓几个姜卿意在乎的人,虐待到死,然后拿他们的骨头磨成粉洒在姜卿意的茶水里,那时候,一定非常有趣!
魏令被自己惊艳的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走着走着,空气里隐隐有嗡鸣声响起。
他皱了下眉,脚步快些了。
可这些嗡鸣却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直到他回头,看到了一团如黑云般的马蜂直直朝着他飞来。
魏令愣住,他又没捅蜂窝,应该不会被攻击吧。
他试图后腿避开,就是这么一眨眼,那群马蜂哄得缠了上来!
不远处,姜卿意听着一声声惨叫,冷冷转身下山。
蝼蚁草芥的确弱小,可若是聚集起来,那同样是能撼动大树、挡住狂风,甚至掀翻高山的力量!
“这个时节要找个马蜂窝可不容易。”
西舟跟着越修离在山脚下等待。
姜卿意笑着提着裙子要小跑过去,就见苏袖和谢夫人也朝这儿来,立马放下裙子,端庄的走了下来。
越修离忍着笑,“解决了?”
“他自己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懂事的很,都不必我费心。”
魏令怕姜卿意出事后会牵连到他身上,所以他给自己安排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既如此,那自然是没人知道他在这里的,除了那个小道童,但也直接被越修离解决了。
“是挺懂事。”
越修离笑着牵过她的手。
苏袖见姜卿意离开这么久没有出事,松了口气,笑说,“庙里有斋饭,谢夫人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过去吧。”
“是。”
这里的斋饭的确不错,清淡又不失鲜嫩,再配上满山微黄的秋叶与秋季温热的阳光,桌上每个人都满意极了。
甚至还未下山,谢夫人就约好了下个月跟苏袖再来一次的时间。
午后小憩了会儿,一行人才下山回家。
苏袖本来要自己回去的,姜卿意非黏了上来,苏袖笑着问她原因,她也只含含糊糊的说想多跟娘亲待一会儿,哄得苏袖眼眶都热了。
马车在别院处停下,车帘掀开,姜卿意看到‘恰好’从对面走出来的郁闻,微眯起眼。
“太子,太子妃。”
郁闻怀里抱着两卷画,笑着行礼。
越修离幽幽看他一眼,并未说什么,毕竟郁闻对苏袖母女都没有恶意。
姜卿意却警惕起来,催促苏袖,“娘,我们先回别院吧,正好把斋点分一些给舒平姨母送去。”
苏袖也时常会去探望舒平郡主和王御史,只不过王家人明面不敢再做手脚,背地里一些小动作却也叫人膈应不已,苏袖为了不给舒平郡主添麻烦,总是快去快回,并不逗留。
但有太子妃夫妇去就不一样了,王家投鼠忌器,舒平郡主夫妇的日子会更好过一些。
“好。”
苏袖应下,只来得及跟郁闻点头示意就走了。
姜卿意打量郁闻,见他神色坦荡,到底随苏袖进去了。
“金国那边已经查到了晋王的下落,太子殿下可愿意一叙?”
郁闻问。
越修离看得出姜卿意的抗拒,没把郁闻往别院带,干脆带着他一道去王家探望王御史,顺路说话。
“宇文萱将晋王带回金国后,的确将他当成了她爱好的那种男宠豢养了起来,每日倒是吃饱穿暖,不过听闻他桀骜又狡猾,好几次差点逃走,还伤了宇文萱,被她重新打断了腿锁在了一座铁笼里。”
郁闻缓缓笑道,“金国不似大晋与大梁,民风彪悍,又素来喜好鲜血与暴力,晋王就算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越修离,“孤想要他死,或者说,你们可以试试,能不能杀死他。”
郁闻微讶,“难道他到处宣扬的死而复生,是真的?”
越修离盯着他的眼,确定他并不是掩藏,而是的确没有闪动那种疯狂的光后,才淡淡点头。
“此人犹如阴沟里的老鼠,但凡有一丝希望都会死死咬住,留他活着,迟早是个麻烦。”
郁闻稍稍沉思了下,点头,“我知道了。只是我与宇文萱兄妹关系并不亲近,想要从她手里杀个人,没那么容易。”
“辛苦了。”
“可有报酬?”
“没有。”越修离说,“你若是不愿意,孤也不勉强。”
郁闻看着这个年轻俊朗的大晋太子,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他没挑破自己的身份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郁闻无奈笑着摇摇头,又拿出一个方形的小匣子交给越修离。
“此物还请太子殿下转交给太子妃。”
“何物?”
“巫族人祖传的存放蛊王的器物!”
第四百零五章 至交好友
越修离打开,匣子里放着一根吊坠,缀着一个拇指盖大小的金色花朵,翻看底部,会发现下面刻着一个字——‘巫’。
“你如何知道阿意身上有蛊王?”
“不瞒太子,这些年走南闯北,我也养着一条蛊,这吊坠,也是当年游历大梁时,从一个潜逃的巫族人手里得到的,我想我可能比大梁那些皇室成员更了解这些小虫子。”
提到巫族人,越修离想起了一段不算愉快的回忆,他也能确定,这的确是巫族人的东西。
“你为何不亲自给她?”
“太子妃好像很不喜欢我。”
郁闻露出丝苦笑,他的确不太擅长讨小姑娘欢心,否则也不至于白白蹉跎这么多年。
越修离觉得他在这方面,的确迟钝。
苏袖才在一个男人身上吃了那么多苦,刚刚脱离苦海,阿意当然要提防她在最脆弱之时,不小心跌入另一个苦海。
不过他没说,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会好好珍惜,非得千回百转、刻骨铭心才行。
姜卿意和苏袖看望舒平郡主和孩子们后,确定她们母子三人都得到了还算不错的照顾,才去敲打了王家两房的人一番,离开了。
苏袖有些累了,姜卿意没打搅她,跟越修离回东宫。
马蹄哒哒的踩着青石板往前走,姜卿意有些懒的倚在他身上,没骨头似的打着哈欠。
“郁闻给你的。”
越修离把东西给她。
姜卿意皱眉,抗拒得很明显。
“孤知道你担心母亲,但你可曾想过,她或许并不是什么都没察觉?”
“殿下是说……”
“一个男人爱慕一个女人,眼神是藏不住的,那女人就算再迟钝,也会有所察觉,只是早晚和深浅而已。”
姜卿意不甘心,“娘亲多半没察觉,不然她肯定不会跟郁闻往来了。”
“有这个可能,但也从侧面说明一件事。”
“什么?”
“母亲并不排斥郁闻的接近。十几年的疯癫,不堪的记忆和耻辱的痛苦,会让人身心俱疲的。”
这个时候,苏袖还愿意让郁闻靠近,说明郁闻能为她提供一种让她不排斥、甚至纾解痛苦的情绪。
或许只是简单的让她看看跟姜淮截然相反的男人是什么样?
或许只是当做信赖的朋友。
也或许只是一个友善的邻居。
总而言之,苏袖不想再一个人呆在孤岛上,她自己努力的想要变得正常,想要融入,所以她没有抗拒十分友善又有分寸的郁闻。
姜卿意沉默了,她光想着将娘亲救出来,却没想过怎么真正让她熬过心上的难关。
“放心吧,母亲远比想象的坚韧,她会慢慢好起来的。”
越修离握住她的手,“等她好起来了,自然就能分辨出郁闻对她的不同,到那时,拒绝或者接受便只是一句话的事,孤跟你保证,郁闻绝不会纠缠不休。”
掌心的温度涌入心底,姜卿意轻轻松了口气。
郁闻送来的坠子对她有用,但她也不想再平白接受他的东西,翌日便搜罗出了一大堆嫁妆里的名人字画,让常贵给他送了过去。
与此同时,魏令被马蜂叮咬,摔落山谷,被山地一根斜插的兽骨刺瞎了一只眼,如今奄奄一息的消息也传了来。
“真是报应。”
桑榆说。
姜卿意,“去,收拾下,我们去探望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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