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梨
“殿下觉得他是个好人?”
“他当然算不上好人。”越修离道,“但他是个忠臣。”
对大梁来说。
姜卿意也觉得这人复杂,轻轻叹了一声,便听越修离慢声问,“还不高兴?”
“只是觉得心中有一口郁气。”
“孤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姜卿意很快就清楚,他知道什么了,他试图一点一点衔走她的郁气呐!
雾气的温度上升。
这一夜,郁气散的干干净净。
翌日醒来,姜卿意先一拳头砸在越修离胸口,虽然软绵绵的,但必须表达她抗议的决心!
越修离抱着她的脸轻轻亲了口,“好好睡一觉。”
姜卿意迷迷糊糊的在他胸腹的肌肉上流连了一圈,蒙着头嘿嘿傻笑了两声,再次陷入昏睡。
睡得昏天暗地起来,已经日上三竿。
“太子妃,刘公公已经恭候多时。”
侍女进来道。
姜卿意还没回过神,“谁?”
“刘公公。”侍女重复。
“恭候多时?”
“早上就来了。”
侍女看她要崩溃,忍着笑,“奴婢说您昨夜忙着整理编纂医典的笔迹,忙到很晚。”
姜卿意想起这个侍女就是之前那个善解人意的,感动不已,“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暮雨。”
“很好,赏!”
“多谢太子妃。”暮雨笑着扶她起身,招呼外面候着的侍女进来伺候,桑榆也咬着个果子蹦蹦跳跳进来了,“小姐,你脖子上红红的是什么?”
姜卿意幽幽看她,还好有暮雨,要不然她一点儿老脸要被桑榆给丢光。
很快收拾好,简单吃了些,就请了刘公公过来。
“太子妃。”刘公公行礼,“皇上宣召,请您入宫。”
姜卿意猜到了,正好,她也有事要问问皇帝,点点头,随他一起入宫面圣。
皇帝的寝宫还是门窗禁闭着,中间点着一炉香,味道很重。
烟雾缭绕,视线都受了阻碍。
姜卿意飞快掠过珠帘后的龙床,皇帝靠坐在床头,看不清脸色,辨不出情况。
“代柔即将出嫁了。”
他说了句。
姜卿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回答,“是,就在月初,只有几天了。”
皇帝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说,“朕昨夜梦到年轻的时候了,那时候,武安侯还是朕的好兄弟,我们一起去皇家猎场后的那片瘴林附近,他信誓旦旦说,会替朕杀了叛王,让朕做一个好皇帝。”
姜卿意斟酌道,“对大部分百姓来说,您是个好皇帝。”
比之先帝在时,吏治清明了不少,律法也更加完善。
皇帝呵呵笑了声,又沉默了下来。
姜卿意本来想问一问当年皇帝为何会中断龙脉计划,刚张嘴,皇帝就咳嗽起来,刘公公也来请她离开。
姜卿意看了眼那朦胧的人影头顶越来越弱的命火,提步出来。
“公公,皇上身体怎么样了?”
“尚好。”
刘公公笑着躬身,显然在他这儿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姜卿意干脆转道去了太医院。
因为悬壶,现在太医院的绝大多数人都偏向于她,就算不偏向她的,对她也没有恶意,毕竟悬壶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她很顺利就拿到了皇帝的脉案。
“伤口一直没有痊愈,皇上的身子就是一个漏斗,不管多少好药灌进去,都会慢慢漏了。”
郎院正过来,试探道,“不知太子妃可有办法?”
姜卿意的确有不同的看法,“烂疮不除,恶疾难愈。”
那根胳膊其实当时就被斩断了筋骨,只剩一些皮肉连着,皇帝不肯狠心除去,迟早被拖死。
郎院正愣了下,旋即闭紧嘴,靠近,低声,“这话太子妃千万不可再说。”
“我清楚,我只跟信得过人说。”
她看了眼伸长脖子想偷听的陶谦,浅浅一笑,“若没事,我就先走了。”
姜卿意去下朝的路口等越修离。
越修离过来,问她皇帝今日说了什么,姜卿意想了想,回答,“他应该是想说,他已经后悔杀了武安侯了吧。”
那样过命的交情,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朋友,他亲手葬送了。
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武安侯了,也再不会有第二个为他命也不要的人了。
悔之晚矣。
第四百零九章 讽刺
越修离表现的很平淡,并不为皇帝的后悔而感到雀跃或释然。
毕竟皇帝的后悔,已经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了,他也永远不会原谅!
“殿下有空吗?”
“想去哪儿?”
“去看看德妃。”
吊死康嫔的人还没找到,康嫔说的那个奸夫十之八九就是逍遥王,但查了这么久都没证据,姜卿意快没耐心了。
她总觉得德妃是个悄声干大事的人,如今不声不响,指不定又在谋划什么。
她最近有些不安,越临近最终真相,越紧张。
德妃被禁足,宫人们也都看菜下碟,见皇上和东宫没有放她出来的意思,齐王又根本回不了京,对这位主子也就也就越来越敷衍了,以至于宫墙内落满的枯叶都没人清扫。
看到姜卿意来,德妃的嬷嬷很是委婉的提了几句。
“德妃娘娘的罪也没定,膝下还有齐王与公主,而且公主很快就要出嫁,这群贱婢,怎么能这么对待德妃娘娘?”
“不来清扫也就罢了,每日的饭菜都是等冷透了以后才拿来。奴婢不过说了他们几句,隔天居然连馊饭也拿来了,真是要造反了!”
“近来天气凉了,也没有送厚些的被褥来,茶叶是碎的,还得我们自己烧热水……”
她一路抱怨着,一路把人领到花厅。
德妃正在花厅里插瓶花,刚剪下来的花鲜嫩的很,听到姜卿意他们来,也没有第一时间转过来,而是问嬷嬷,“你知道本妃的那只蓝纹花瓶在哪儿吗?”
“好像在箱子里。”
“去找来。”
嬷嬷不得不停下嘴,转身离开,走之前,还期盼的朝越修离看去。
越修离并不想来见德妃,也没什么话好说,见这里没有危险,跟姜卿意道,“半个时辰后孤来接你。”
“好。”
姜卿意也不勉强,不是谁都能如太子殿下一般能耐着性子不大开杀戒的,否则这后宫和朝堂至少一半的人得死。
看他身影消失后,姜卿意也不必德妃招呼,自己在一旁坐下。
“听方才的嬷嬷说,德妃娘娘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德妃的手稍稍停顿了下,似乎想说什么,就听姜卿意轻笑,“可她不知道,这就是做错事要附加的代价,而且只是微乎其微的代价罢了。”
话语变得锐利,刚才还平静的气氛也荡然无存了。
“太子妃大老远来,就是为了来讽刺一句?”
“你还不配本妃这么辛苦一趟。”
姜卿意冷笑,“我来,只是想跟你聊聊,毕竟皇上都后悔了,我想看看你可曾有悔意?”
德妃回过身,温柔的笑容里夹杂着讥诮,“哦,是吗。不巧,本妃没有。”
“也难怪皇上后悔当年纳你入宫了。”
姜卿意对上她的眼睛,慢吞吞道,“能让他快死了还特意叫我和殿下过去,告诉我们他有多后悔当年纳你入宫,德妃娘娘,你得不到武安侯的爱,保护不了关定海,保护不了儿子女儿,现在连最后这点尊严也保护不住,你这一辈子,得有多失败呀!”
德妃知道她根本是故意挑些难听话刺激她,额头青筋跳了跳,没去接话。
但姜卿意却没这么轻易放过她!
“我差点忘了,你还有你的奸夫,可你的奸夫似乎也不爱你,否则他但凡有一分在意你,也不会让你陪在另一个男人身边!”
“你知道吗,在你死之前,齐王应该是回不来了,他一定恨你这个母妃没用,把他推挤到争嫡这条注定血本无归的路上,又不能护送他到达终点,让他本可以荣华富贵一辈子的皇子,沦落成丧家犬。”
“还有代柔公主啊,她也怨你,怨你作为母亲,却要拿她的一辈子去给齐王铺路!”
“德妃娘娘,武安侯当年不选你是正确的,你配不上他的喜欢!”
“够了!”
在姜卿意故意的刺激中,德妃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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