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梨
来时,卢姨娘正在姜老夫人身边服侍着,姜安安也在,但她一点不受姜家气氛影响,把自己打扮的跟个首饰架子似的跟两个小丫鬟在一旁翻花绳玩,却不见姜玉惜。
姜老夫人也兴致缺缺,给了个红包就准备打发她回去。
“听闻昨夜宴会上,阿意也受委屈了吧。”
姜卿意要走时,卢姨娘笑着开口,“你放心,你既不想嫁给晋王,姨娘会再为你挑一位门当户对的夫婿的。”
姜卿意看向卢姨娘,她想借‘亲事’这个把柄拉拢还是威胁她?
“婚嫁之事,由父母做主便是。”
姜卿意道。
卢姨娘见她这样听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挑不出刺来,客套几句便放她走了。
从姜老夫人院里出来,姜卿意眸色迅速冷了下去,门当户对的夫婿?
她不才信姜老夫人和卢姨娘会有这样的好心。
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毕竟晋王还不会轻易放弃这桩联姻,所以至少在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有除姜卿意以外的另一个目标前,卢姨娘多半定不下她的婚事。
想通这一点,姜卿意才收拾了些最近做的药丸,去范府拜年了。
“姜小姐来啦,不过不巧,老夫人一早跟大人领着小公子出城祭拜了,一会儿才回,不过侯爷在府上,姜小姐可要过去请安?”
“那就去吧。”
越修离只是暂居范府,所以住的是范家的客房。
姜卿意来时,他正临窗而立,提着墨笔写着什么。
轩窗大开,一支开得正娇艳的梅花斜斜探入窗内,与他黑锦衣袍上绣得暗纹碰撞出水墨山水画般的美来,冰冷而克制,凛然不可亵渎。
“侯爷。”
“拜年?”
越修离依旧专注于笔下。
姜卿意看了眼,他在抄往生经。
“愿侯爷春祺夏安,秋绥冬宁,占得欢娱。”
越修离笔下一停,淡淡睨她一眼,“下次让本侯捂脚时,你再说这话。”
姜卿意只觉得自己好像一壶立马烧开的水,耳朵咕嘟咕嘟冒着泡,脸颊热得厉害,“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越修离未置可否,继续抄写着。
姜卿意想到来此的目的,好歹让自己这壶开水冷却了下去,轻声道,“侯爷,这枚龙凤佩佩对你来说,是不是很特殊?”
“你知道是本侯给你的?”
“嗯。”
“算出来的?”
这龙凤佩在民间并不算罕见,而且越修离确定他并未让姜卿意看到过。
姜卿意抿抿唇瓣。
越修离正好抄完一页,放下笔,“从初次见面开始,你就在跟本侯讨要信物,如今得到了还能一眼认出是本侯的,姜卿意,你知道你暴露的越来越多了么?”
姜卿意往后退了一步,越修离太聪明了,说不准他真的能猜出她的‘重生’,到那时,他能容得下她这样的异类吗?
看出她的退却,越修转身去洗手,“那玉佩是很重要的人留给本王的。”
水声轻响。
姜卿意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真相。
“那侯爷在什么情况下,明知这块玉佩是被他人拿走,还会对那人青睐有加,呵护备至?”
越修离眼尾微动,“青睐有加,呵护备至,你确定你在说本侯?”
姜卿意点点头。
“那‘他人’是女子?”
“是。”
“玉佩原来的主人也是女子?”
姜卿意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越修离正好用柔软的细绢擦干手,无甚所谓的轻笑,“本侯没那么闲,除非本侯恋慕上了那玉佩的主人,所以才会爱屋及乌,稍施援手。”
姜卿意还是头一回见他这样笑,那一刹那仿若暴雨后云销雨霁,月华溶溶。
可更让她心颤的,是他说的话。
所以前世,他是因为她,才对姜玉惜另眼相待的吗?
仔细回想,姜卿意发现她的确忽略了前世种种细节。
譬如姜玉惜十分在意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与她的姐妹情深。
譬如她为了帮赵嘉禧拉拢势力,次次遇到危机时都能十分巧合的转危为安,而附近一定有越修离的身影。
而赵嘉禧和姜玉惜选择动手杀她,也恰好是越修离去边境镇压叛乱的时间……
姜卿意愣在原地,对上越修离如今无波无澜的目光,心神一定,“侯爷,愿你此后事事如意。”
不如意的事,我来帮你平。
第四十六章 谢贵妃的第三卦
姜卿意下定了决心,所以她那张还带点儿婴儿肥的小脸显得尤为严肃,也尤为可爱。
越修离漫不经心的捏了下她的腮肉,“姜小姐好像下了特别大的决心?”
“嗯!”
越修离看她乖巧的样子,笑意慢慢就跑到了眼睛里,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虽然不知道为何身上会背了那么重的仇恨,但多半跟姜淮母子也脱不了干系。
他松开手,指尖捻了捻,竟有些舍不得那细腻软乎的手感。
“姜家的荣华富贵不会太久了,你早些做好打算。”
姜卿意想到了武安侯,见越修离并不多信任她,询问的心思慢慢压了下去,“我知道了。”
两人说话间,下人来传,说范老夫人已经回来了。
越修离提步出去,姜卿意也迅速跟上。
刚到门口,姜卿意就见到了还活着的范首辅——是个很清瘦的老人,白发一丝不苟的束起,面色也显得严肃,但看向她的目光却是温和的。
简单说了几句,就跟越修离去书房了。
范老夫人正奇怪范稷怎么没跟上,就见范稷小心翼翼的挪到姜卿意身边,仰着小脸问,“意姐姐,阿鸾呢?”
“小阿鸾这几日不得空。”
“那、那我能去找她吗?”
姜卿意惊讶,小阿鸾胆怯,这位范小公子却是懵懂安静的,没想到范稷会想找她玩。
“嗯,不过小公子只说来寻我就行了,不能提及小阿鸾,可以吗?”
“可以。”
范稷双眼晶亮。
姜卿意笑着揉揉他的头,待下人把范稷带走后,姜卿意才拿出一张药方给范老夫人。
“这是……”
“我见小公子身体有些弱,这是用来调养的方子,药性温和,而且主要是做成药膳,想来小公子不会排斥。”
其实情况比她说的严重些,但姜卿意怕吓到范老夫人夫妇,便没细说。
范老夫人闻言,却是眼圈一红,“你看出来了?”
“老夫人知道?”
“稷儿是胎里带来的弱,他娘怀他的时候他父亲便出了事,他娘便动了胎气早产了,结果生下他没多久,也撒手去了,太医还说稷儿活不过十八岁……”
世界上最令人心痛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唯一的儿子儿媳,然后慢慢等待着,再送走唯一的小孙儿……
“老夫人放心,小公子的病我能治好,等前期先调养好了,我再为他施针。”
“这……当真?”
范老夫人手都在抖,却被姜卿意温暖的小手握住,充满了坚定,“自然,就如同治好老夫人您一样。”
范老夫人喜极而泣,天知道她们夫妇这些年来的煎熬,老来失独,还是随时随地等着小孙儿的死,这比油锅还要煎熬。
“阿意哪里是什么煞星,我看分明是福星才是,吩咐下去,往后谁再敢这般污蔑阿意,就是跟我范家过不去!”
这样浓烈而明确的好意,叫姜卿意既觉得温暖又有些无措,毕竟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善意。
所幸她很快就戴上了帷纱帽,拿上了幌子,继续出摊了。
大年初一,街上的人很少。
但观音庙附近却有不少人在徘徊,远远见她走来,都欣喜的一窝蜂冲了过来。
姜卿意挑了两卦算了,然后安静的等第三卦上门。
“大师,还有一卦,给我算吧。”
“我比较惨,给我先算。”
人群挤挤攘攘,姜卿意都没松口,直到一道霸道的声音传来,“我家公子来了,还不赶紧闪一边儿去!”
谢景哼了声,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瞅着姜卿意,“小道姑,跟小爷走一趟。”
“好。”
姜卿意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众人一懵,谢景自己也有些懵,莫非这小道姑的第三卦就等着他不成?
就连谢景的小厮都悄咪咪道,“公子,您说她是不是看上你了,故意在这儿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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