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梨
“罢了,饿了吗,摆膳吧。”
宫中的御膳比外面吃的精巧多了。
桑榆吃了不少,姜卿意却只略略动了筷子就放下了。
入夜后,天上又淅淅沥沥下了一场雨。
快入春了。
春日多雨,潮湿润泽,又充满了勃勃生机。
在一个小草发芽的日子,徐阁老以谋杀罪,扒去官服投入大牢,等待秋后问斩。
徐家墙倒众人推,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很快散了个干净,徐夫人也一身素衣带着幼子仓皇出京了。
这仿佛是皇后给想要闹事的官员一个狠狠的巴掌。
想来质疑她,就要先准备好落得跟徐家一个下场!
此举吓退了不少人,却也激起一帮自认为耿直的官员们的愤怒,觉得后宫干政,皇后不仁,开始成群结队的跪在宫外,要求皇后认错,并交出锦衣卫,不再参与前朝任何事,并削发为尼,永居寺庙,再不可出现人前!
“跪了几天了?”
廊下,姜卿意侍弄着桑榆新带来的几盆兰草,问道。
桑榆咬着一串糖葫芦,“三天了,听说今早晕了两个,不过娘娘放心,我哥很快就把人拖走了,绝不会让他们死在宫门口脏了地方的。”
姜卿意笑笑,“他们喜欢跪就跪吧,让太医候着,随时给他们开方煎药,等他们病好了,想跪可以继续来跪。”
桑榆一想到那群老顽固们梗着脖子跪在大雨里,而一侧是一群熬药随时准备灌他们嘴里的太医,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但姜卿意也知道,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果然,次日夜里,宫中哗变。
愤怒的宫人叫嚷着‘皇后无德’,开始带人杀入内宫。
因为入夜后,宫门落锁,禁卫军都来不及赶来,更别提宫外的救援了!
喊打喊杀的声音伴随着大火,照亮夜空!
宫外被吵醒的人吓得魂都快没了,这群小太监真是发了疯了!
“哪里是小太监发了疯?”
谢敏披衣起身,急急赶往皇城,路遇摄政王的车架,不得不停下行礼。
“摄政王真是好算计,可皇后娘娘乃是皇上挚爱,您对她下手,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如何是本王下的手,分明是那群宫人看不惯皇后无德,欺辱大臣,毁我大晋江山,才动的手啊。”
宁王靠在马车内,神情阴郁的盯着那亮着火光的地方。
他就不信,皇后将死,皇弟还不出现。
谢敏看着他眼底涌动的疯狂,不想跟他废话,提步就要赶去皇宫,却被一侧涌出来的官兵拦住,“谢大人不必白费心思了,今夜不止你,还有蓝溯、王御史等人,谁也进不了皇宫。”
除非越修离自己出现。
“摄政王殿下为何非要如此!”
谢敏满心愤怒,却不得不耐住性子劝他,“皇后娘娘是有目共睹的仁德,你为何非要将她逼上死路不可!”
“本王倒也不是非要杀她。”
宁王淡淡说,“只是她非死不可而已。”
谢敏还要再劝,宁王突然神情痛苦的捂着头,他的头疾又犯了,每次疼痛难耐,便会疯狂的想杀人!
“微臣看,不是皇后非死不可,是摄政王偏执入魔,想要完全掌控皇上,掌控朝堂而已吧!”
宁王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
他早不是当年蜷缩在先皇后身后那个懦弱的小王爷,他的出生就是个耻辱,后来又被视为亲扶的先帝虐待,宫人更加不把他当回事,欺凌,辱骂,各种 不堪入耳的话伴随着他成长。
又亲眼目睹先皇后的死,后来他误会越修离,几次差点害死他,更让宁王产生了巨大的愧疚。
如此多极端而强烈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无人疏导,于是渐渐扭曲,成了如今的模样!
“杀了他!”
宁王留下一句,便让马车立即入宫。
他要亲眼去盯着姜卿意,他要看皇弟会不会出现,看他是不是恨他!
第五百二十九章 彻查
马车长驱直入。
而此时栖凰宫中,大火燃烧。
姜卿意却并不意外,等宁王赶来时,她正坐在偏殿里喝茶,不过大火仍旧没有被扑灭,可动手的宫人已经全部被拿下,卸了下巴,只等待被下诏狱审问。
“看来还是本王低估了你。”
宁王看一眼守在姜卿意身侧的北风,已经在救火的满身血煞之气的官兵,轻笑。
姜卿意正欲说什么,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影逆着光阴站在门口。
姜卿意手指一抖,站起来想要过去,谁也没料到,宁王会在这时候动手!
短匕映着未熄灭的火光,锐利的朝姜卿意的脖颈刺去。
事发太突然,就连北风都没反应过来,姜卿意已经感受到了匕首那锋锐冷厉的刃,而后,刺痛传来,伴随着血珠飞溅!
可,就在宁王试图更进一步,割断她的喉咙时,一抹黑锦掠来,挡住他的脖颈。
噗呲!
宁王不曾收手,那削铁如泥的匕首自然也就狠狠刺进了来人的胸口。
姜卿意被飞溅出来的鲜血打湿裙边,眼眶霎时红了。
“皇上!”
宁王也看到了挡住他这一刀的人,先是惊喜,而后看着自己的手,马上变成了慌乱。
“不,皇弟,我不想杀你的,我不想的……”
宁王仿佛受了巨大的刺激,整个人都不受控的疯癫起来。
他用力的锤着自己的头,“好疼,好疼啊,拿刀来,将本王头打开,快,快啊!”
越修离整个人都很虚弱,却在看着一双红红的浸满泪意的眼时,薄唇微微弯起,“阿意,朕回来了。”
“嗯!”
“别怕,凌霄道长说朕命大,死不了。”
欣喜和悲痛交织在一起,姜卿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直到太医院院正亲自过来为越修离拔了刀,包扎好伤口,她才终于冷静一些。
越修离刚苏醒,又挡了这一刀,很快再次昏睡过去。
姜卿意不敢睡,时不时便要怀疑他是不是再醒不过来了。
中途听闻宁王吐血昏迷、被北风带人强行镇压圈禁府中的事,也没心思再管,只随意打发了人去查今日哗变之事。
外面流言鼎沸,姜卿意原本是打算借这次哗变,揪出‘幕后’,再公之于众,好彻底堵住外面悠悠众口的。
她若是知道越修离今夜会醒来,她一定会把这件事按死在萌芽状态!
就这样,一直熬到第二天的下午,越修离才终于醒来。
醒来,就看到守在床边的姜卿意。
“阿意。”
越修离声音还有些嘶哑,“你没休息?”
“我不累。”
姜卿意说。
越修离定定看着她,比之魂魄状态看她时,更加真切,他可以感受到她眼泪的冰凉,肌肤的温热细腻。
他昏睡前,想过很多。
他想,阿意或许会离开皇宫去游历山川,然后在这个过程中渐渐忘却他,甚至再遇上一个更加优秀的男子,他们抛却世俗偏见走在一起,共度美满幸福的余生。
却独独没有她千里迢迢,历经千难万险,去大梁为他求来一线生机。
“睡吧。”
越修离轻轻抚住她的脸,在她倔强的摇头说不困时,按下她的睡穴,看她软倒在怀中,才轻轻才去她眼角的泪,一双凤眸难掩阴郁,“接下来的事,有朕来解决。”
他起身,小心将她抱进被窝,盖好被子,才叫了宫人进来。
暮雨进来,“奴婢会照顾好娘娘。”
“但愿你能照顾好。”
越修离语气冷淡。
暮雨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立即跪下。
好在越修离此刻并没有功夫与她们计较,洗漱更衣后,也不顾伤重,立即传召群臣上殿。
陆庭过来,交给他一本名册,“这是这一年来,私下里勾结大梁、撺掇宁王、诋毁皇后娘娘之人的名单。”
越修离翻了一遍,勾起唇角,却比不笑时更加寒凉。
“看来只是一年不见,他们就忘了朕的脾性。”
这一句看似温和,却充满了杀机。
陆庭躬身,不敢言语。
宫中的宫人已经以飞快的速度清查了一遍,但凡收受过宫外之人贿赂,亦或是谈及宋玉柔在时‘皇后’那些荒诞事的宫人,全部以雷霆手段处置了个干净。
消息一出,但凡贿赂过宫里,或者在最近的‘皇后失德’流言中,推波助澜,妄图逼死过皇后的人,皆是惶惶不可终日。
但他们又觉得,现在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且法不责众,皇上怎么也不能一下子把他们都处置了吧?
于是又安心下来,想着上朝时,哭一哭,认个错,大不了挨几个板子罚点钱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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