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梨
“逃了?”
“是啊。”而且还更加往里去了,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逍遥王察觉不对劲,但看着副将们跃跃欲试的脸,他们失败太多次,心气早被磨平了,要是此刻他下令退兵,他们的心气就要彻底打散了。
战场上,一颗必胜之心是绝不可少的,否则士气一散,不等敌军打来就会溃散四逃。
逍遥王不由轻叹一声。
或许,他也只能赌这最后一把。
“即刻召集所有人追上去,务必击杀越修离!”
“遵命!”
众人斗志昂扬离去。
暗处,谢景确定逍遥王的人追上去后,朝身后的小兵道,“通知蓝溯,上套了!”
“是!”
逍遥王带人紧追上去,他们都抱了必死的决心,冲上来就是为了拖着大晋的队伍一起死,所以一时间悍勇无匹,杀的晋军嗷嗷叫。
但这群晋军也不知是不是被吓破了胆子,居然一个劲儿的往前跑,丝毫不停下跟他们打。
大梁士气大增,大骂大晋的兵是胆小鬼。
但任凭他们怎么羞辱挑衅,大晋的兵就是一刻不停的跑。
跑到最后,一开始的副将都察觉出问题了。
逍遥王早早就喊停了,可战意上头,他根本喊不住,即便砍了两个更加上头的副将,也依旧没止住。
等到他们都反应过来,才发现已经被带入了一片更大的峡谷,而峡谷四周,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没多久,举着火把的骑兵立满山头。
姜乘风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上战场,带的还是金国的骑兵,但这不妨碍他为国尽忠!
“杀!”
“杀啊!”
金国善骑,铁蹄踏下来,而越修离也带着晋兵折返绞杀。
逍遥王拖着病体,被几个心腹护住往山林内逃。
“王爷快走,只要您活着,大梁就还有希望灭晋,一统天下!”
逍遥王身上带着伤,大病未愈,往前跑着,没跑几步,身后的心腹就被箭支射中扑倒在地。
不知何时,吝啬的天际漏进来几缕阳光,穿过重重树影,落在这落满枯叶的林子里。
能不死,逍遥王当然不会选择死。
可就在快到山林边缘,进入他早就备好的密道时,提着染血长剑的越修离已经驾着一匹高大俊美的马儿,等在了那里。
“保护王爷!”
“不必了。”
事到如今,逍遥王并不似下属那般惶恐与不安。
他理理衣襟与发髻,优雅的笑看着越修离,“想不到我们师徒,最后还是落得这样下场。”
“逍遥王想要算尽天下人心,却拿我大晋做试炼场,不该早想到会有今日么?”
从逍遥王入大晋开始,他就开始算计。
越修离、德妃、宋雪、姜淮等……那些被他盯上的人,都在他的算计中,像一枚被他掌握生死的棋子,由他随意拨弄。
大梁的扶尘聪明绝顶,一开始,也是他与大梁陛下一起,布下了针对先帝、针对大晋龙脉与十万大军的局。
但逍遥王,绝对是青出于蓝,不但接下了扶尘的局,还做得更加残酷!
“那些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啊。”
逍遥王仍旧噙着笑,“是她们自己嫉妒、怨憎、爱不得、求不到,又短视,愚昧,落得那般下场,都是他们罪有应得不是么?”
第五百四十三章 永别
越修离看着他仍旧以睥睨俯瞰这人世间的模样,薄凉的唇角漫起丝冷笑。
“人心是有很多缺憾。”
越修离淡声,“可仍有数不清的人会看清自己的缺憾,成为驱动自己向前的动力。短视也罢,愚昧也无妨,只要他们没有主动选择作恶,那他们就仍是好人,而不该被你判了死罪,让你诱导他们去作恶,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逍遥王,你太自傲了。为何,是因为你是天阉吗?”
越修离问。
这仿佛逍遥王的死穴,他脸上的笑容崩散,阴冷的看着越修离,随之一笑,“你是怕我也诱导出你的劣根,让你做出后悔终生的事吗?这应该很容易,只要你那好皇后母子双亡,你一定会是这世上最大的疯子,大晋最大的毒瘤。”
越修离握紧手里的剑,“你做了什么?”
逍遥王冷笑,“你求本王,本王可以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然而她还没等到越修离低头,那柄杀了他无数将士的长剑,也同样穿透了他的。
“你是天阉,所以你嫉妒这世上所有人。”
“你怕人嘲讽,怕被人看不起,所以爱不得又求不到的人,从来都是你。”
“逍遥王,你才是那个最愚昧怨憎的人,从今以后,你便留在这寂静无人的荒野里,发烂发臭,变成一抹无人收容的孤魂野鬼吧。”
越修离拔出长剑,血珠溅出的一刻,逍遥王轰然倒地。
他听着雪水融化,看着曾经想要拉到地狱,让他如同自己一样发烂发臭的学生,迎着清晨最明亮的太阳,被赶来的大晋将士簇拥、欢呼,唇角不由浅浅勾起。
原来这世上,生来就在地狱的人,从来都只有他一个。
“皇上,逍遥王死了。”
有副将过来道。
越修离回头看了一眼,“不必管了。”
这林中野兽,想必也饿了许久了。
“是!”
将士们欢呼雀跃,终于打赢了这一仗,从此以后,别说周围蛮夷,就是大梁,至少三十年内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越修离回到营帐后,照例大行封赏,姜乘风也因为这最后一战,擢升为有品级的武将。
这对于身体已经耗空,以后根本无法再骑马的姜乘风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奖赏!
而夜里,越修离将北风蓝溯等人叫来,好好吩咐了他们接下来如何收尾,如何应对大梁的残兵等,便连夜启程,直奔京城。
他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大雪封路,今年冬天比往年都要冷。
但朝廷有序的开仓放粮,很好的解决了流民问题,没有再造成混乱,再加上边境逍遥王战死的消息,大晋上下一片欢腾,就连各地富户们也在悬壶院以及学院学子们的号召下,主动捐棉衣捐粮食,使路无遗骨。
大晋之像,欣欣向荣。
二月。
雪化后,姜卿意扶着苏袖的手,慢慢在花园散步。
战事稍歇,可郁闻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有半个字传回来,而前不久,小阿鸾也和流云剑离开了。
苏毅看苏袖一切安好,最近也打算回郑国一趟。
姜卿意不知怎么安慰苏袖,便只能时常叫她过来陪伴在一起,有范稷和赵念之围绕在侧,还有张婉如和桑榆等人,苏袖表面上看着一切都好。
“等到开春,娘亲可要去雾山观看看,那里……”
姜卿意话刚说完,一个小宫女不知怎么端着热茶匆匆走来,撞到了姜卿意身上。
姜卿意为了护住肚子,只能往后倒下去,当下便腹痛难忍!
“娘娘!”
暮雨大惊,立即让人将这小宫女拖了下去,“看起来!”
“先回宫!”
姜卿意本还想安慰苏袖几句,却实在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刚回到寝宫,就感觉要生产了。
“这可如何是好,还不到时辰啊!”
“都说不到时辰的孩子生下来也活不下来,娘娘怀的还是双胎,这可怎么办!”
宫人们焦急的团团乱转。
苏袖的指尖也发麻,但还是凭着一口气吩咐,“安排人去请太医,稳婆早就请好了的,直接叫来,准备接生。”
宫人们见有主事人在,好歹冷静下来,飞快的去做事。
暮雨也从巨大的恐惧里清醒过来,帮着苏袖迅速做安排。
好在这些都是提前预备好的,并不容易出差错。
没多久,谢太后也来了,帮忙掌控了全局,且为了避嫌,都是让苏袖在内殿,自己留在外殿坐镇。
姜卿意在一阵一阵涌来的疼痛中,也短暂失去了意识。
但这种昏迷很玄妙,就好像清晰的知道,自己进入了梦中。
梦里一片虚无,却有很是玄妙的乐声,安抚着她身上的疼痛与紧张,让她隐约觉得很熟悉,她细细看去,远远的,好似看到一道半透明的人影。
那是……
姜卿意心口狂跳,快步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与他之间仿若有一道天堑无法逾越。
姜卿意想叫他,却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自己流泪。
是他,一定是他!
或许是她哭得太悲伤,他终究不忍,回过头来,却仍旧只是遥遥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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