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枕山河
一前一后,一快一慢!
“汪汪汪——!”
“死胖胖!你这个叛徒,你等一下我啊!等下看我不薅光你的毛!”
这两道影子,自然是跑在前面的白胖胖和追上来的云妍,只是云妍怎么都追不上前面跑着的那只狗子!
累得呼哧带喘的。
“二姐姐,你怎么来啦?”
小奶包回过头,对不远处的云妍笑着问道:“不是说不来陪橙橙吗?”
“哼,谁来陪你啊,是这只叛徒,它早饭少了一根胡萝卜,然后在院子里嗅了老半天,一路嗅到了这里!”
云妍端起小肩膀道:“我还不是怕它闯出什么祸事,所以才跟着它。”
小奶包一愣,她倒没有听清二姐姐后面的话,只是想到那根胡萝卜。
小脑袋往旁边一歪,偷偷的瞄了一眼雪人上的鼻子,小身子挪了挪。
正好挪到了雪人的正前方。
白胖胖甩了甩身上的毛毛。
低着大脑袋不停的在雪地里嗅来嗅去,最后嗅到了小宝宝的面前。
“汪~”
狗子双眸泛光,因为它能闻到胡萝卜的味道了,就是在这里没错!
嗷嗷嗷——!
好像还有其它糕点的味道!
“哎呀,胖胖不要拱我吖!”
小奶包望着面前的狗子,将她轻轻地往旁边拱了拱,让她身形一侧。
随后那张雪人的脸露了出来。
“汪汪汪汪——!”
白胖胖看着那插在上面的胡萝卜还有糕点,大爪子朝雪地里拍了拍。
嗷——
小宝宝居然偷它胡萝卜!
嗷——
丢了一根胡萝卜,它没吃饱!
小奶包望着这一幕,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小脸蛋:“胖胖,你听橙橙跟你说嘛,今天去采办的小太监还没回来,厨房里就剩这一根胡萝卜啦。”
所以她就临时借用了……
“胖胖别气,我还你就是啦。”
说着,小奶包抬手指了指。
收到小宝宝的指令后,白胖胖这才在原地转了好几圈,随后张开嘴。
一口咬下了那根胡萝卜!
雪人的鼻子瞬间就没有了。
而小奶包有些惆怅的望着雪人的那张脸,突然就想到了叶清瑶。
这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鼻子。
可就在云橙叹息时,一旁的白胖胖似乎又发现到了雪人脸上的糕点。
也就是那两个黑黑的芝麻团。
再次张开嘴!
“胖胖!你,你——”
小奶包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狗子不仅吃了那根鼻子,就连雪人脸上的那双眼睛都没放过,一口一个吞了。
“汪汪!”
吃了糕点的白胖胖开心到飞起。
顿时撒欢跑到雪地里开始打滚。
而在不远处的云妍看到后,更是掐着腰捧腹大笑起来:“哈哈……”
茗月在一旁也无奈的笑了。
在场似乎就只有小奶包一人很郁闷,她望着雪人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这简直比当初叶清瑶还要惨。
但她望着二姐姐和胖胖,虽然脸上是郁闷的小表情,可心中却觉得非常温暖,她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每日周而复始,开心而纯粹。
整个竹林间。
充斥着欢声笑语,偶尔还传来几声抱怨,还有几声狗子撒欢的叫声。
……
与此同时。
皇宫北苑,一处偏僻的宫苑。
凛冽的寒风阵阵吹拂而过。
掀起地面一片纯白的雪晶。
院内没有任何人影,只坐落着几棵光秃秃的树,上面还挂着零星的枯叶碎片,时不时被风吹得旋转而落。
似乎只有极致的寒冷。
其中夹杂着一丝瑟瑟的荒凉。
而这时,院中突然有一道影子突兀的闪过,随后出现在院中央位置。
那是一名老仆,看着年逾六旬的样子,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灰袄。
整个人形同枯槁,面上皮肤仿佛失了水分一样,就跟院中那干枯的树皮极为相像,看着有一丝丝的渗人。
老仆的左腿似乎已经瘸了,有些踉跄的迈上台阶,随后推开房门。
“吱呀——”
房门也好似年久未修一般,发出很重的摩擦声,连窗纸也有些残败。
“冯叔,你回来了。”
一道沙哑而温和的声音响起。
此时,就在屋中的一个角落里。
摆放着一张木质轮椅。
一名素衣男子端坐其中,只是那张俊逸的轮廓早已布满憔悴,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无力,唯有那双略微褪色的双瞳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倦意。
“回来了……”
唤做冯叔的老仆将房门关好。
随后他抬起步伐,朝着那名男子走去,边走边道:“殿下,小主子的定名之事很顺利,只是不知瑾小姐用了什么办法,那暴君可不好说话。”
冯叔口中的瑾小姐。
自然指的是瑾妃。
只不过……
瑾妃却只是个掩藏的身份,瑾小姐无论是身心都未与那暴君接触过,可以说相隔甚远,这些年靠着些手段来瞒天过海,也是不容易。
遥想那时。
瑾小姐与殿下在两国边界初遇时,还是个单纯无助的寻亲少女。
自家殿下刚满十六岁,那是何等的少年意气,可如今,却被那暴君囚禁在此九年,身躯残败,满面憔悴。
“这些年,她比我苦。”
墨浔语气透着丝淡然,可脑海中却不禁浮现出那道倩影,那张曾经单纯的笑脸,如今却覆上了层层面具。
他低着头,双手捧着一瓮茶坛,此刻仿佛正在认真地贴着封条。
听到自家殿下这话,老仆的眉目间满是浓浓的愤怒,不忿的说道:
“哼,若非那暴君将您囚禁至此,您和瑾小姐本就该是一段良缘。”
不至于被分隔多年!
冯叔说着,那可怕的面容出现一丝戾气,要知道当初瑾小姐只是洛家一个无关紧要的私生女,流养在两国边境之地!
若非自家殿下被困于此,瑾小姐也不会冒险进宫陪衬相救,每日都如履薄冰,毕竟这瞒天过海的秘密一旦被那暴君发现,也是危险!
似乎是感受到了老仆的情绪。
墨浔并未抬头,而是有条不紊的贴好封条,不留一丝缝隙,轻声道:
“事已至此,不必再多说了。”
在他看来,事到如今的抱怨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只会徒增感伤罢了。
就好比他明知道她就在不远的地方,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也没有办法带她一起离开这个虎穴之地。
只能痛苦的等下去。
等那个获得新生的机会。
“殿下,若我大墨真的交战输给了天云国,遣您到此为质,这是真正的成王败寇,那属下也并无二话。”
冯叔说着,双目之中带着浓浓的怨怒:“可那暴君分明是背信弃义!全然不顾两国节礼,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将您扣押至此,以令我大墨投鼠忌器,年年岁贡,真是卑鄙至极!”
听到这话,墨浔抱着茶坛的手微微一顿,眸中似乎划过一抹情绪。
只是这抹情绪却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