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织愉不自在地抿了口茶。
巫花接着道:“我与城主没有半分可能。我知道就算没有夫人,最后留在他身边的,也不会是我。”
“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抓着他不放呢?既让他痛苦,也让我自己痛苦。”
织愉侧目看她。
她低垂眼帘,笑得释然。
可织愉知道,苦涩,是藏在了心里的。
巫花用手指抵了下眼底,拭去还没掉出的眼泪,抬眸对织愉笑道:
“我离开后,也会一直将他放在心底,直到我无法记得他为止……”
“或许有时候,在一起不一定就是圆满。我的离开,才能让我们两个人都幸福。”
织愉望着巫花,久久不语。
半晌后,她似神游天外刚回来,一口饮尽杯盏中的茉莉茶:“好,我会搬进城主府。”
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巫花有些诧异。
凝视织愉一会儿,她似了然:“看来夫人是因为我而答应帮忙了。”
织愉不接话,叫香梅送客。
巫花亦知趣,没再多言,对织愉深深道谢,随香梅离开。
待香梅回来后,织愉便叫香梅回无尘院收拾东西。
织愉在无尘院廊下等。
谢无镜已经喝完了茶,正在菩提树下看道经,一派悠闲世外的姿态。
听香梅道:“夫人,东西收拾好了。”
他才抬眸看织愉。
织愉从香梅手里接过行李放进储物戒,吩咐:“去通知城主府的人来接我。”
香梅瞥了眼谢无镜,欲言又止,终是面无表情地应“是”,奉命而去。
谢无镜继续翻阅道经。
就在织愉犹豫要如何开口时,他冷不丁地问:“你收拾东西去城主府?”
“我要去城主府住几日。”
谢无镜翻书的手一顿,唇微启,又抿上。
无话可说。
他说过,若不想见柳别鸿,可住仙府。
但倘若她想见呢?
第81章 为他谋划
“这几日,你与钟隐、香梅仍住仙府。我一个人去城主府便可。”
明明谢无镜没有看她,织愉却觉如芒在背。
织愉侧过身对他道:“这段时间你可以自由行动。但是你也别忘了,你体内的缔命丝未解,你跑不了多远。若胆敢背叛我,你就是在自找苦吃。”
谢无镜:“你对我,倒是放心。”
织愉故作高傲:“我不是对你放心,我是对我自己有自信。”
谢无镜静默。
两声翻书声后,他道:“八月十五快到了。”
[十五月圆夜,诸位成仙时。]
这十个字在织愉脑海中浮现。
对于灵云界来说,八月十五不过是个普通的月圆夜。
但对于她来说,八月十五是个特别的日子,是中秋,是团圆的日子。
自母妃去世后,中秋佳节,她都是在宫宴上过。
看似与父皇、兄弟姊妹聚在一处。实际上,如她这般失去了依仗的皇子与公主都心知肚明,他们不过是来充场面的。
所谓团圆,不过是看着自己的父皇,与他人和和美美,相亲相爱。
离开皇宫后的两年中秋,她都是和谢无镜一起过的。
没了宫宴,没了华服,没了月饼、桂花糕以及宫中各式中秋茶点。
她那两年过中秋的时候,总会回想在宫里好吃好喝好穿的日子,和谢无镜抱怨:“我来年要吃月饼。”
可此刻想起来,那两年她一无所有,身边只有一个谢无镜,却好似体会到了母妃还在时的过佳节之感。
重要的人陪在身边,即便身无一物,心却是满的。
织愉失神地合上双眼。
今年的中秋,是他们的离别日。
不过无妨。
她记得,幼时母妃思乡时,写过一首家乡的诗。其中有一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幼时她还不明白其中深意。
现在懂了,还能从其中得到慰藉。
织愉睁开眼,对谢无镜道:“我毒发之日和八月十五都会回来。”
谢无镜不再言语。
织愉在长廊坐下,静静凝望他。
她想吃荔枝了。
她记得,还有很多荔枝放在了谢无镜那儿。
可想着想着,香梅就回来了,禀报:“城主府的人已到。”
于是织愉想:
算了,那些荔枝就留给他吃吧。
反正明年,她还有满园的荔枝可以吃。
织愉理理衣裙,大步离开。
香梅欲跟上。
织愉吩咐:“你留下。有事去城主府向我禀报。”
香梅不敢置信:“夫人要独自住城主府吗?仙尊……慈琅公子还在,夫人就、就……”
她说不出污秽之词,咬牙切齿。
织愉冷淡道:“这是你伺候人的态度吗?我想怎么做,需要向你报备?”
说罢,她让城主府的人抬辇离开。
香梅怔怔地站在原地。心里替谢无镜涌起一阵怒火,一阵委屈。
她跑回主院,向谢无镜禀报。
谢无镜老神在在地继续翻道经。
香梅呆了好一会儿,问:“仙尊不在乎了吗?”
她连改口的称呼都忘了。
谢无镜置若罔闻,一言不发。
院中除了风吹动菩提树叶的声音,便只剩他的翻经书声。
*
柳别鸿得到织愉要来的消息,得以暂时摆脱石露。
他亲自出来迎接。
原以为织愉是要找他商谈天谕发信之事,却听织愉说打算在城主府住下,一时怔了。
织愉径直步入院中:“怎么,柳城主不愿招待我?”
柳别鸿跟上,与她调笑:“怎会,是在下受宠若惊了。”
织愉嘴角抽了抽。一想到接下来几天,都要面对这人的油嘴滑舌,就有点后悔答应帮巫花。
不过巫花是个聪明又清醒的可怜人。
她既然答应帮忙,就不会半途而废。
织愉:“你若真的愿意我在这儿住下去,就别再这样和我说话。”
柳别鸿笑而不语,请织愉往客院去。
织愉:“不急,在去客院之前,我想先见见两次暗杀我的人。”
柳别鸿脸上的笑一僵。
织愉咄咄逼人地问:“怎么?该不会柳城主想要包庇她吧?”
柳别鸿眸光微暗,须臾间,心思千回百转:“她现在状况不太好,等她清醒些,我再安排夫人见她。”
“无妨。我是去教训她的,不是和她说话的。就算她状况再差,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心软。”
织愉笑盈盈地问,“还是说,是柳城主心软了?”
柳别鸿与她笑眸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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