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封不封府,还真没什么区别。
“但魔族凭什么封咱们!他们也配?”
香梅冷哼,“待仙尊回来,我定将此事回报仙尊,灭了这群魔族的气焰!当初魔太祖与夫人出门,却伤了夫人的事,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仙尊和魔太祖是一个人,灭什么气焰,算什么账?让他自己打自己?
织愉差点笑出来。
见香梅一脸狂傲,织愉把笑憋回去,严肃点头:“好!你现在先去给我做午膳,我继续回去睡。天塌下来也不许吵我,咱们就这样等谢无镜回来。”
香梅颔首应是,目送织愉脚步轻快地离开,后知后觉感到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算了,她本来就不够聪明,不想了。
香梅赶紧去为织愉准备吃的。
*
南海国。
不知为何,近来钟莹总做梦,梦到自己回到七岁那年。
虽非出生之年,但她一直觉得,她这一生仿佛是从七岁才开始的。
那年,她遇到了那个人。
他告诉她,被接回的仙族遗脉谢无镜,未来将成神,护佑三界。
他问她:“谢无镜天性淡漠矜傲,无情无亲。你可愿做他的神使,日后伴他左右,代他感悟世间冷暖,代他接触苍生民情,借他之力行走世间、护佑苍生?”
在南海国宫中成长的七年,让她比旁的孩子早熟许多。
她问:“你怎么知道未来的事?你是天道吗?既然他不爱苍生,换个人做神不行吗?”
他道:“我并非天道,只是知晓了天命。谢无镜成神,会有比护佑苍生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问:“那为何选中我做神使?”
他道:“你与他如今的年龄相仿,与一人境遇相似,或许会比其他人更容易接近他。”
她问:“境遇相似?谁?”
他道:“一个对谢无镜来说很重要的人,那人同样是位公主。”
她问:“她是哪个海国的?为何你不去找她?”
他道:“她尚未出世。”
……
她问了很多很多,对他的身份半信半疑。
他没有半分不耐烦,用对她的教导让她相信,他确实是有本事感知天命的人。
她所知神族与谢无镜之事,所学神族之术,皆从他身上习得。
他教导了她不到两年,她便被送去乾元宗,他也因不能长留世间而离去。
刚到乾元宗,她对谢无镜其实是反感的。
她厌恶谢无镜拥有太多,或者说,嫉妒。
直到八岁末的一场乾元宗弟子试炼中,他从魔焰兽口中救了她。
她以为他对她有所关注,向他道谢。直到看见他同样救了其他人,才知他根本不在乎他救了谁。
救,于他而言,只是入世的一种体验,身为仙尊的一份职责。
九岁那年,南海国派人来杀她。
那时大皇兄也跟了来。
可大皇兄不知道,在他提醒她之前,谢无镜就已经将南海国的人拦了下来。
在那个黄昏,南海国的人以父皇交代私事为由,要将她带离。
她知若去了,便再难活着回来,因而向赵觉庭求救。
但赵觉庭冷眼旁观。
是谢无镜——那年同样九岁,才初显少年模样的谢无镜道:“听闻南海国主与公主不合,相信两位使者前来带话是为解除误会。虎毒尚不食子,公主不必害怕。”
两句话,字字深意。
听得两名使者心神一凛,揣摩不透他的心思,不敢将她带走。
那一刻她心绪万千。
她知道那救了她的两句话,对他来说,只是随口一言。
她也知,那时的他,已然知晓她在弟子试炼中,抢了他对冠南思的救命之恩。
可他依然救她,不曾对她问责。
看着他站在白玉阶上,俯视众人,步踏夕光,身披霞曜。
她想:那人说的是真的。
谢无镜将成神,他应该成神。
便是从那时起,她真正将他放在心底,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她开始不断回想,那人告诉她的有关谢无镜的一些事。开始好奇,那位让谢无镜看重的公主,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时她甚至会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我与那位公主很像吗?她也长我这样吗?
但是慢慢的,她的想法开始变了。
她也忘了是从哪一天开始。
只记得那是一个听他讲道的时刻。
她仰望高台上的他,突然想:
他这样目下无尘的人,对一个人用情的样子,会是怎样的呢?
她深陷幻想之中,想到他给予一女子最特殊的亲近,给予一女子最温柔的笑意,给予一个女子苍生都不能得到的感情……
待她回过神来,心像是被攥紧了一样,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那感觉就像是看着山巅雪、云间月,不再平等的俯瞰世人,而为一人落入尘世,落入那人怀里。
她绝不允许!
她想,被俗世所染必定绝非他所愿。
就是从那一刻起,她决心要助他斩情,助他渡劫成神。
数百年来,她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他。
她不想恬不知耻、毫无底线地纠缠他,她只是力所能及地陪伴他。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说她倾慕他。
但她从不在意。
那些人怎么会懂她的心思?
她又怎么可能像那位公主一样,爱上一个绝无可能落入凡尘的神呢?
这不仅是在骂她愚蠢,更是在玷污他!
她想,他应当也是明白,她对他是没有那样的俗情的。
她奉天命助他为神,以天谕为名行事。
可教导她做谢无镜神使的人,却好似因此舍弃了她。
他们都说她做的那些事恶毒。
可她有什么错?
她会失态,该怪李织愉才是!
她只是想让神永不堕落,只是想做那个仰望高空之月,又最近月的人而已。
是李织愉成了她最大的阻碍,是李织愉勾起了她的恶念……
李织愉让谢无镜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下底线,本就该死。
而她杀的人,能为了她与神而牺牲,是他们的荣幸!
……
钟莹渐渐从梦中转醒,失神片刻,恢复常态。
她走到窗边,俯视宫楼下。
最近她寝宫周围巡逻的魔军多了起来,且都换成了精锐,今日亦是如此。
战云霄与战银环兄妹,这几天在不经意地将她掌控的事务移交给李随风。
李随风与她议事时,盯着她的眼里,亦总是不经意流露出敌意。
或许李随风以为他自己藏得很好。
但他还是太年轻了。
她被杀机包围过,对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再敏感不过。
灵云界没有钟隐是天谕的消息传开,她也感受不到钟隐的血咒。
想来,是她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是她失算,没想到钟隐那能与她装作相安无事,在她身边苟且偷生数百年的孬种,竟还有玉碎瓦全的魄力。
事已至此,她该趁谢无镜尚未出关离开吗?
倘若他出关后知道这些事,他会如何对她?
纵使神不在乎蝼蚁,却也会杀死冒犯他的蝼蚁。
谢无镜尤其如此,从不会放过任何冒犯他的人。
除了李织愉……
他会像包容李织愉那样包容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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