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真是阴险!天道定然也知道她不能修道,却还是安排她必须修道的剧情,这分明是要她毫无退路,结局必死。
但转念想想,今世受点苦,永生逍遥快活,挺值的。
织愉问谢无镜:“我要吃龙肉到什么时候?”
谢无镜:“看情况。”
织愉心情复杂。
虽以龙肉称呼,但她清楚地知道那是谢无镜的血肉。
让他亲口喂她吃他的血肉,这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织愉无可奈何地抿了抿唇,口中仍有独属他的冷香。
她在床上躺下,想了想,还是对谢无镜道:“你也要保重身体。”
可别割肉喂她,把他自己割没了。
谢无镜眸光柔了下来,轻抚她的脸,“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出去逛逛。”
他没有与她同眠的意思,织愉问:“你不睡吗?”
谢无镜:“我有事要处理。”
魔族的事,寻龙角的事,寻钟莹尸体的事……
织愉脑海里冒出许多事,叹他真是忙。点点头,合眼休息。
谢无镜坐在床边陪了她一会儿,直至她沉睡过去才离开。
*
翌日清晨。
织愉醒来时,在谢无镜怀里。
她昨夜已感到他回来,在她身边睡下,将她抱入怀中。
但今日一早睁眼看到他近在咫尺的面容,还是会发愣。
既习惯,又有点不习惯。
实在是太久没睡在一起了。
织愉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伸手抱住他,再度把脸埋入他胸膛。
紧接着,她感到谢无镜抚了抚她的背。
他问:“想好今日去哪儿玩了吗?”
他温热的手掌将她带回到在尧光仙府的时候,有种安适在心间油然而生。
织愉懒声懒调:“去柳坊大街。”
话虽如此,她依偎在他怀里,还是懒得动。
谢无镜放任她赖床,自己起身,去屏风后换衣袍。
他换好后才来叫她,织愉趴在床上已经差点又睡过去了。
她迷迷糊糊地下床,从衣柜里选了一套栀子戏鹊春裙,站在衣柜前就脱了寝裙和小衣。
穿上嫩鹅黄花枝小衣,织愉稍微清醒了点,冷不丁想起谢无镜还在房里。
她回头偷瞄他,恰对上谢无镜注视着她的视线。
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半分旖旎,自然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虽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换衣裳,但织愉还是对他道:“转过去。”
让她穿到一半,自己挪到屏风后是不可能的。
以前他都是很自觉地不看的。
谢无镜默然,与她对视片刻,才垂下眼帘。
织愉慢悠悠地换好衣裙,到梳妆台前坐下。
伸手要拿木梳,谢无镜先她一步拿起。
织愉抬眸,从镜里看到他无声无息站在自己身后,为她梳长发。
她没叫他转过来,想来是他听到声音便过来了。
织愉放松下来,让谢无镜给她梳头。
谢无镜盘发髻的手艺不错,选首饰的品味也好。
发髻梳好,织愉摸摸发上的簪钗,心想自己这种人,还是比较适合有人伺候。
今日阳光正盛,她挑伞又费了番时间。
待走到柳坊大街,已近午时。
谢无镜为她打着伞,她逛得兴致勃勃。
今日也有那卖糖葫芦的,这会儿稻草杆上还有很多串。
织愉一口气全包圆了,灵石自然是谢无镜付。
小贩还记得她,热情搭话:“今日阳光这样好,夫人为何打伞?”
织愉让谢无镜帮她把多余的糖葫芦放进储物戒,吃着糖葫芦道:“怕晒。”
小贩笑:“夫人真是娇客。对了,夫人腹中孩儿可还好,还是那样闹腾夫人,让夫人没有胃口吗?”
织愉瞄了眼谢无镜,对小贩笑笑,让小贩自行领会。
却听谢无镜道:“很好,没闹腾了。”
小贩笑逐颜开,转念又面露惆怅:“最近不知怎的,山楂果越结越少。按照这个情况,以后夫人恐怕吃不到糖葫芦了。”
织愉拧眉,诧异地“啊”了声。
她问谢无镜:“今年长不出,难道以后就不会长了吗?荔枝也是吗。”
谢无镜:“没见到树,说不准。”
织愉眸光黯淡,颇为怅然。
小贩:“若长不出山楂果,那树我打算卖掉,拿些灵石转行干别的。我看夫人富贵,上回还有城主带侍女特意来为夫人买糖葫芦。夫人可要去看看我的树,考虑考虑将树买回去留个纪念?”
织愉思量道:“也可。”
她今日来柳坊大街,主要就是为山楂而来。
小贩扛着已经光棍的稻草杆,领他们往家走,“我看夫人一次性买这么多,是打算回家去了吗?正好我家里还有些山楂果,也可以一并卖给夫人,夫人回去后,可以留着慢慢吃。”
织愉点点头,和谢无镜并肩走在小贩身后。
穿过最热闹的街市,房屋渐平,颇像凡界山间村落。
一眼便可看到不远处的梦神山,宛若世外闲居,是另一番风景,
织愉瞥见梦神山上的隔世梦花林,目光倏然顿住。
那些在去年中秋因战损毁的隔世梦花树,竟生出了新绿。
谢无镜:“是梦神山里神气外泄所致。”
织愉闻声看向谢无镜,突然很想问问他:
再见这座山、这片林,他就不会联想到她心狠的背叛、绝情的话语,不会再生怨恨吗?
但她不是傻子,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稳了稳心绪,“哦”了声,“原来如此。”
谢无镜注视她:“绝无可能复生的树都已重焕生机,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永不可解的呢?”
织愉怀疑他说的不是树,是别的。
但她没有证据。
她弯了弯嘴角:“那你能让今年的荔枝和山楂长出来吗?”
谢无镜:“可以试试。”
织愉眼眸笑弯,眸光流转,瞧他发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莲冠,忽然道:“你待会儿为我把山楂树买下来,我——”
她顿住。
谢无镜看着她,等她接着说。
织愉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个发冠,“我将此物送你。”
这发冠通体银黑,清雅大气,冠上蓝黑魔英宝石在日光下泛出星蓝流光,与他今日花青银丝袍甚配。
这发冠是当初在魔界,她想拿神冠换的那个。
那时骨环跟随,还在他耳边嘲讽:“这女人拿神冠换普通男人东西,真是暴殄天物!不知道又要拿这个去哄骗哪个男人。”
谢无镜望着发冠,冠上流光映入他眼里,仿佛星落入了他眼中。
小贩“哎哟”一声,佯装苦恼:“夫人都这么说了,看来今日我这树不卖也得卖了。”
织愉笑盈盈的:“既然如此,此物就是你的了。”
她将发冠递给谢无镜,谢无镜抬手去接,她又收回,“我为你戴上。”
他们走至村落小林中,寻了一块大石。
织愉叫谢无镜在石上坐下,走到他身后,解他发上莲冠。
手指触上他微凉的发丝,织愉轻抚了抚。
她很少刻意去碰他的头发,手感果然如看上去的一样好。
若非知道这是他天生的,她都想问问他是怎么保养头发的了。
织愉将他的莲冠收起,将银黑发冠为他戴上。
小贩在一旁等他们,“夫人与公子感情真好。”
织愉笑而不语,为谢无镜戴完发冠,恶作剧般,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拍拍他的头,“好了。”
要是能把他脸上的面具摘下,就更好了。
可惜他现在还没恢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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