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谢无镜安抚:“不必惊慌。”
透过他的战甲,织愉能感觉到,他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脸上。
不用他再说什么,她对他点头:“你快去吧。”
谢无镜颔首,返身一步,披风翻飞间,织愉看见了他缩地成寸的本事。
“敢问,您就是仙尊夫人?”
村长上前对织愉行礼。
织愉眺望谢无镜背影的目光转回来。
村长命人抬来座椅,奉上茶水:“夫人请在此休息,仙尊定能凯旋。”
“多谢。”
织愉坐下,没喝村长的茶,继续眺望丘庭山。
她相信谢无镜不会输。
他从没输过。
不过,她真的好怕。心脏还为方才千钧一发的生死危机而砰砰直跳。
她手掌按在胸前顺了顺。
丘庭山上。
魔气使得发狂鸟兽修为暴涨,宛若一生的功力都在这一刻燃烧。
为了避免被魔气侵蚀,众修士不敢让鸟兽近身,打得束手束脚。
越来越多的弟子受伤,长老们只能带着弟子们且战且退。
直退到大阵外,由长老们亲自重布大阵,将堕魔鸟兽困在其中,等待谢无镜前来。
须臾后,穿绀宇描金麒麟战甲的身影,持剑踏风飞入大阵之中。
众人高悬的心不约而同安下来。
只见谢无镜手中九霄太上剑幻化出数道剑影,犹如日轮落入掌中。
耀光流转,万千剑影在结界中铺天盖地落下。
霎时所有魔兽逃无可逃,在剑雨中被斩杀殆尽。
见谢无镜收剑,褪去一身战甲,稳步走来,众长老皆松了口气,崇敬地行礼:“仙尊。”
“今日若无仙尊,我等必定命丧于此。”
“原以为陵华秘境内是灵气复苏,如今看来,更可能是魔气肆虐,唉!”
谢无镜抬手让众人起身,“未进秘境,秘境内情况如何尚不能知晓,不必如此悲观。”
他走向受伤的弟子们,手中凝聚仙华,祛除他们身上的魔气。
众弟子拜谢。
谢无镜:“诸位辛苦,回去歇息吧。稍后我会派人来此地清理。”
一长老道:“不能让仙尊一人辛劳,我等愿尽绵薄之力。”
谢无镜没有和他们推诿拉扯,“那便如此。”
他拂袖而去,取出两只九阶凶兽的兽丹,到山下去找织愉。
织愉看到他回来,终于彻底安心。
*
回到客栈房间,将门关上,放好屏风帘幔。
织愉走进小间,泡进香梅备好的热水中,轻轻喟叹一声,身心都舒缓许多。
“那两只九阶凶兽是不是都算你杀的了?”
她如今刚入炼气,其实可以学净尘诀。
但她还不习惯,谢无镜也说在她没有找到合适功法之前,最好什么都不要学。
谢无镜:“有一只仍算你杀的。”
“也就是说,我杀的那只是在死后化作魔兽攻击我?”
织愉不懂那些兽的转变,但她在后宫长大,懂一些计谋,“它和那些伴生兽,真的都是因魔气而成魔兽的吗?”
谢无镜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喝着织愉一口喝不下去的苦茶,“你认为呢?”
屋内清晰地响着织愉用腿或是手臂撩拨水的声音,“我觉得,也许是有人想杀我,在凶兽身上做了手脚,致使其死后来攻击我。”
“他让凶兽与其伴生兽变成魔兽的样子,让人误以为这场变故并非人为,来掩盖他的真实目的。”
谢无镜:“那群鸟兽的转变确实反常。”
也确实有它们本是普通凶兽,但体内藏了魔气,没有爆发出来,在受到刺激后转化成了魔兽的可能。
可若真藏有魔气,就算修士察觉不出来,谢无镜也绝不会毫无感知。
织愉在浴桶里猛地起身,猜疑:“幕后之人该不会是在为卓清非报复我吧?”
谢无镜:“让那么多凶兽在短时间内突然堕魔并非易事,卓清非不值这么大手笔,不可能是为他。”
织愉低声咒骂,“灵云界的人心可真黑。”
当年皇后对她下的最狠的手,也不过是逼她代皇后女儿去和亲,没有这般残忍地想要她的命。
转念深思,她更为鄙夷,“不过,这群人如果想得到用魔气来掩盖真实目的,怎么会有这么冲动的行动?明明私下暗杀更神不知鬼不觉,也不容易让你起疑。”
“他们是没聪明到那个地步,还是已经暗杀过我,但是失败了,所以放手一搏?”
织愉半开玩笑地猜想。
谢无镜波澜不惊,“他们暗杀过你,就在昨晚。”
织愉惊讶地把头探出屏风看谢无镜,震颤的瞳孔里写满害怕,骂道:“他们有病吧!”
他们该来找她合作,跟她狼狈为奸啊!
她赤裸的肩颈从屏风里露出来,细碎的水珠顺着往下的曲线滑动,滴落。
谢无镜递给她一个平静的眼神,“不必忧心,有我。”
织愉没心思再泡澡。
她在浴桶里站起身,屋内水声作响。
擦干身上水渍,织愉准备穿衣,发现储物戒随着她的外袍丢在了长桌上。
她向屏风外伸手,要谢无镜把她的衣裙拿给他,还特意关照,“我不打算出门了,拿套轻便的。”
谢无镜顺手将给她的兽珠放进储物戒,再从中取出山矾色小衣亵裤和藕色薄裙,站在屏风另一侧递给她。
二人隔着屏风,互相背对。
织愉接过,边穿边打量自己的身体,颇为困惑,“不是说会有纹印吗?我身上好像没有。会不会是因为凶兽被做了手脚,所以杀了它也不会有进秘境的资格了?”
她有一点担心会影响剧情,但更多的是庆幸。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她想在家吃了睡、睡了吃。
谢无镜:“穿好了吗?”
“快了,在穿裙子。”
“先别穿,我看看。”
若是换个人这么说,织愉定会大呼“登徒子,你去死吧”。
但是谢无镜这么说,她:“哦。”
她随意拢着裙子走出屏风。
谢无镜亦向她走去。
藕裙松垮的挂在她身上,露出锁骨到胸口的一大片白中透粉的细嫩肌肤。
遮住胸前与臀胯的山矾色小衣、亵裤,在裙下隐约可见。
她两条白皙纤细的腿上水没擦干净,正有水珠顺着腿滴到脚踝微凸的踝骨上,宛若晶莹的琉璃珠。
裙下,是小巧的脚。有一点恰到好处的肉感,白嫩的脚趾如同珍珠般莹润。
谢无镜在她身上扫视,又让她转过身去。
从她身后看,膝窝淡粉,臀翘腰细。
他将她湿漉漉的长发撩到她身前去,目光在这些地方一扫而过,最终停在她莹白的背上。
织愉感到温热的手指在她蝴蝶骨间轻点。
她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身子。
谢无镜:“在这。”
织愉往后瞥,看不见。
走到妆台前,背对镜子回头查看。
被水打湿而显得半透的裙下,细长的红色鸟兽纹在脊骨之上朦胧隐现。
织愉惊喜:“还挺好看的。”
谢无镜坐回去喝茶,“进秘境就没了。”
“没了正好。我也就现在觉得好看,它若是消不掉我才要着急呢。”
织愉对着镜子,用手往后去摸纹印,很是新奇。
欣赏够了纹印,她在谢无镜身边坐下,让他用法术帮她把头发弄干。叫来香梅给她准备午膳。
香梅将午膳送来时,有乾元宗弟子受长老之命跟来,请谢无镜去处理丘庭山收尾事务。
谢无镜刚好喝完茶。
织愉给他递了颗清香的灵果,故意委屈地抱怨,让外面等待的弟子听见,“我早上差点丢命,仙尊还要去为公事奔波,连吃饭都没法儿陪我。”
谢无镜接了灵果睨她一眼,开门侧身,让织愉如愿瞧见门外弟子的表情从“生气仙尊夫人现在还在享受”,变为窘迫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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