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仙尊男主后 第310章

作者:扶梦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女配 穿越重生

  她扁起嘴,觉得生疏:“我娘叫我小荔枝。你知道荔枝吗,南边的一种果子,可金贵了。甜甜的,很好吃。”

  他唤她:“李织。”

  织愉闻言眨眨眼,认真思索:“好怪啊。”转瞬又笑着依偎在他肩头,“不过你就这么叫吧。”

  “在这世上,只有你会这么叫我。以后有人叫我李织,我便知道是你。”

  此刻,在幽暗的山洞里。

  他又唤她:“李织。”

  但她仍不回应他。

  她分明说过,听人这么唤她,就知道是他了。

  为什么不理他,因为他惹她生气了吗?

  他轻抚着她的背,向她认错:“是我错了。”

  以前他这么说,她总会嗔他:“知道错就好!”

  可现在,她还是不回答他。

  或许她是睡着了。

  谢无镜将她抱起,“这里太冷,不是你该睡的地方。”

  他走出山洞,往归一观去。

  从山林深处往外走,树木越发稀疏。

  天光乍破,暖金的晨曦洒落。

  谢无镜走出树林,走到归一观前,询问她:“你先在此歇一歇,待会儿我们下山,好吗?”

  她不语。

  他低下头看她。

  清晨的阳光落在她脸上,明晃晃地映照着她脸上发黑的血肉白骨。

  一身雪肤,一张漂亮的芙蓉面,都成了被撕咬烂后的面无全非。

  谢无镜将她用力抱在怀里。

  不让阳光照到她的脸,不让晨曦惊醒他的梦。

  他倏然没了力气,跪倒在观门前。喉间一口腥甜上涌,喷出一口血,与她一同倒在了观前。

  黑暗侵吞他的意识,山中的晨寒浸透魂魄,仿佛再也不会暖了。

  他紧紧抱着她,感受她还在怀中。

  好似,这不过还是从前他与她共眠的寻常一日。

  暮时,知州收到京城帝令,上山来寻他,见他睡在观门口,欲叫醒他下山。

  然他睁眼,抱起怀中女子。

  那女子腐败的模样吓得知州踉跄后退,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知州也曾听闻织愉的美貌,更是与织愉父母交好。

  如今见状,不由叹惋。

  更加悲叹的是,孙衡要治谢无镜违抗帝令、不告而辞的罪。

  但世人皆知,若无谢无镜,何来大禹境内的安稳?

  边关战事未平,孙衡却因私心而卸磨杀驴,实在令人心寒。

  故而知州阳奉阴违,没有派人捉拿谢无镜。即便被吓到,爬起来扶了扶乌纱帽,也还是叫人护送谢无镜下山,邀他暂住知州府,一路上,将现状讲于他听。

  谢无镜抱着织愉,眼神叫人想起黑夜中的冰面,冷而瘆人。也不知有没有将知州的话听进去。

  到了知州府,谢无镜还不愿放下织愉。

  知州屏退下人:“皇帝派的人马估计很快就会到,到时我可保不了道长。道长该做些准备才是。斯人已逝——”

  他话未说完,谢无镜抬眸看他,黑沉沉的眼让他一怔。

  谢无镜嗓音嘶哑:“多谢大人提醒,我自有打算。”

  他垂眸看向怀中的织愉,气息倏然柔了,将织愉抱进屋里,而后离开。

  他去街市买了他需要的药,再回到知州府,将织愉带走。

  知州问他可需要备马车。

  他道谢拒绝,抱着织愉又上了山。

  回到归一观中,谢无镜为她净身换衣,将她安置在冰窖中。

  用药粉为她尸体上药,保她尸身不再腐烂。

  他同她道:“此地寒冷,劳你受苦。三年内我必回来接你,将你带回我身边。”

  她双目轻阖,无言。

  谢无镜却好似听到她回答般,叮嘱她:“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他离开,封上冰窖,骑上马一路往边关去。

  边关将士虽未见过他,但都受到过他的传信指导。真当是决胜千里之外,令人敬佩。

  他一来便见了陈将军,坦白现状。

  孙衡的刚愎自用、不敬先帝,无能却又不听劝导、为私利而不顾大局,早已令陈将军心寒。

  陈将军无视京城帝令,请谢无镜为军师。

  而谢无镜的本事,不只是做军师。他不仅会排兵布阵,亦能上阵杀敌。

  战功传回京城,便是孙衡再想除了谢无镜,在这朝堂不稳的局势下,也只能道一句功过相抵。

  他想召回谢无镜,又被朝臣反驳,说边关还需要他。

  孙衡政权被架空,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无镜在边疆立功,威名越来越响亮。

  短短时间,谢无镜不仅收复失地,还打入狄戎。

  他的手段比旁人想象的还要狠绝,两年内便打得狄戎归降大禹,凯旋回京。

  百姓夹道欢迎,万般赞颂敬仰。

  但当谢无镜骑着战马,一身战甲,威风凛凛地入城。

  对上他漆黑双眸的刹那,孙衡就知道,谢无镜不会放过他。

  有一瞬间,他想跑。

  可他是天子,他能往哪儿跑?

  而谢无镜手握重权后便不再顾忌。

  什么百姓、名声,都不在他考虑之中。

  他以兵变逼宫,登上帝位。

  一夕之间从大禹功臣沦为逆贼,民间对他褒贬不一、大禹朝臣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他也毫不在意。

  他以雷霆手腕镇压,待局势稳定,亲自回了陵安,将冰窖里的织愉接回来。

  那一日,他说他是去接他的发妻。

  多日后,京中宫人却看见他抱着一具覆满寒霜的尸体下了马车。

  宫人皆悚然,但此事被一部分朝臣压下。

  好不容易平息战乱,大禹经受不起连番的风波。

  只要谢无镜能理政治国,能强盛大禹。有些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不过,这选择性的忽视,也是有限的。

  谢无镜接回织愉后,在宫中大行道术,说是为皇后治病。

  同时,又将旧帝孙衡与前国师弟子班若抓入宫中。

  每日将二人与一饿狼放入笼中,在后花园里不许旁人靠近,带着皇后观赏饿狼撕咬二人。

  二人受伤,便请太医为二人医治。

  待伤愈,再丢进笼中,乐此不疲。

  班若遭受百般折磨,已难以忍受,只求死得痛快,对谢无镜叫嚣:“她会死,皆是天意,是天要她死!”

  “我与孙衡原本只是想借她控制你,故而回京前将她带上菩提山,想借地气对她施以魂术。”

  “你也修道,你必定知晓,凡尘的魂术不过是操控凡身,根本不是真正的控魂之术。但那天在菩提山施以魂术之时,却有天雷逆阵,以至她魂散而亡。”

  谢无镜瞳眸一窒。

  班若在笼里对他嘲讽:“我知道,你行道术,是察觉到她身上还有一缕魂丝未散,觉得她的魂魄因故还留在人世,想把她找回来是吗?不可能了。其实是她已经魂飞魄散,所以才会有那缕魂丝存在。”

  “这缕魂丝,本也早该随魂魄一起散了。只不过她死于菩提山,菩提山地气养魂,才残存下来。”

  “是你为她背道弃修,逆天而行,惹怒了上苍,才致她亡故!”

  “杀了她的根本不是我,是天,是你!”

  班若如同发狂的野兽对谢无镜嘶吼。

  谢无镜耳边却逐渐静了。

  他仰头望天。

  碧蓝苍穹,晴空万里,红日亮得刺痛他双眼。

  他注视着太阳,双目渐充血泛红,世界也泛出血色。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浓云蔽日,雷云滚滚。

  仿佛在回应他执拗的凝视、无声的质问。

  班若喊完,冷静下来,心惊胆战地在笼子里等谢无镜发落。

  却见谢无镜突然笑了起来,对着天,笑得越发癫狂,双目血红,犹如修罗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