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她缓缓走上岸,踩在谢无镜铺好的软垫上。
淋漓的水从她身上滴落,打湿一片。
天色青黑,月上枝头。
皎皎明月下,如镜泉面倒映着少女在池边擦拭白皙身体。
待擦拭干净,织愉习惯性地把布随手丢下。
然后换上干净的小衣,亵裤,一件件套上昌荣色宝相花裙。
明日她不走路,不用再穿轻便衣裙。
待回去,她不方便在别人面前换衣裳,只能现在就把明日要穿的先穿上。
织愉现在不高兴,换衣裳不顺心这点,她也要怪到谢无镜头上。
换好衣裙,头发还湿着,她穿好罗袜与搭配衣裙的绣鞋,叫谢无镜过来。
谢无镜走过来,用法术将她头发烘干,捡起她用过后扔在地上的湿布收起来。
织愉对着泉面,简单地把头发绑起来,方便待会儿睡觉。而后等谢无镜过来把她抱回去。
她现在差使他差使得毫不客气,理直气壮。
谢无镜一手托住她的臀,一手护住她的腰背。以抱小孩的姿势将她抱起。
然后,把她放在了泉边的石头上。
织愉仍旧板着脸,“怎么不回去,坐在这儿做什么?”
谢无镜在她身边坐下,将她右腿放到他腿上,褪去她的罗袜与鞋。
这次织愉没拦他。
先前拦他,是不想他知道她受伤,她担心他会自责。
但现在织愉觉得,他就该看看她的伤,就该自责。
看到脚上泛红的痕迹和扎眼的水泡,织愉自己都好心疼自己,苦着张脸踹了他一下。
她没掌握好方向和力度,差点踹到不该踹的地方。
织愉尴尬地睁大了下眼睛,乖乖不动了。
谢无镜理了理被她踹得在腰腹下堆在一起的衣袍,拿出一根金针,去刺她脚上血泡。
织愉倒吸口气,“等等!”
谢无镜停手,等她接着说。
织愉:“你就不会什么仙法,让它直接痊愈吗?”
谢无镜:“仙法能让你不痛,灵药能让你的伤以凡人无法想象的速度痊愈。但没有法术能让伤口立刻消失。”
织愉撇撇嘴,把脸埋在谢无镜肩头,不去看。
可想到有针要刺进自己身体,还是忍不住浑身发紧。
谢无镜的确没让她疼,还帮她缓解了不适。
她感到有清清凉凉的东西涂在伤处,还挺舒服的。
待谢无镜道:“好了。”
她从他肩上抬起头,他已为她穿好鞋袜。
他将她抱回驻地,进入修士们布下的防敌袭大阵之中。
香梅殷切地迎上来,在一处空地放下躺椅。
正要铺软垫,谢无镜扫她一眼。
她立刻会意退下,在一旁的地上铺好软垫。
谢无镜将织愉放到地上的软垫,亲自在躺椅上铺好软垫薄被,再将织愉抱到躺椅上。
织愉仍不给他好脸色。
香梅将修士们刚刚烤好的灵兽肉拿过来。
织愉自己吃,不和谢无镜说话。
只是刚吃了一口,织愉的小脸就皱在了一起,把肉吐了,“这是什么,没处理好的羊肉吗?”
这么腥膻!
香梅:“这灵兽确实近似羊肉。灵云界的人不爱调味,熟了就吃,所以有点味道。”
这肉其实比羊肉好多了。
给灵云界任何一个人吃,都不会觉得它有怪味。
只是织愉一向挑剔,受不了半点异味。
织愉舔舔嘴唇,尝到唇上残留的肉味,呸了几声,要香梅拿水给她漱口。
香梅给她递水,“我去单独给夫人烤些灵兽肉。”
织愉想起曾在凡界吃过的烤羊腿,有点馋,对香梅道:“你拿条腿过来,给谢无镜烤。”
香梅怔在原地,偷瞄仙尊的反应。
谢无镜没有拒绝。
香梅应声跑去要生肉。
谢无镜在附近清理出一块地方,生火。
织愉趴在躺椅上,看他动动手指,轻而易举地点起明亮的篝火。
眼前浮现的,却是凡界时的画面:
少年弯着腰拿树枝扫出空地。蹲下拿火折子点火,拎着燃起点点火星的干草轻吹。
待火星成了小小的火种,才把点燃的干草放进堆起的柴火堆里。
织愉一直觉得点火是很难的事,她完全学不会。
每次看他点起驱散黑暗的火。她都坐在他对面默默注视着他,心想:好厉害。
想到这些,织愉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她道:“我没有故意为难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吃你烤的肉。”
在凡界,她吃的就是他烤的野羊。
他们在西域那会儿,可买不起别人烤好的。
跳动的火焰给谢无镜清冷的面容镀上一层暖色,“嗯。”
他走过来,在躺椅上坐下。
织愉的小腿就在他大腿侧。
她时不时晃晃腿,脚尖就会碰到他。
第三次碰到他,她对他笑,眼眸弯如细月。
这代表她完全不生他的气了。
香梅很快拿肉回来。
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鲛族的人。
当着谢无镜的面,香梅都不是很能藏得住反感,眼底写满:烦死了!
织愉坐直,如临大敌地握住谢无镜的胳膊。
这鲛族不会是来和她抢烤肉吃的吧?
织愉语气不善地问:“你们来做什么?”
香梅将肉端给谢无镜,用身体隔开织愉与鲛族。
钟莹讶然:“仙尊要亲自烤肉?”
谢无镜将肉放到火堆边,捋起外袍袖子,露出内里剑锋紫武服的护腕,走回来,“嗯。”
织愉扯下头上的发带递给他绑袖子,对鲛族提防道:“我们没有多余的肉,你们想吃自己烤。”
谢无镜一边绑袖,一边走回火堆边,坐下烤肉。
全程织愉与谢无镜没眼神交流,也没说话。她的注意力全在钟莹身上。
可钟莹留意到:
织愉只是余光瞥见谢无镜,就知道他走过来要什么。
而他走过来不用开口,就知道她会给他所要的。
钟莹低垂眼帘,语气仍旧温和,“我不是来要肉的。”
她身边的鲛族道:“我看夫人沐浴过。我们鲛族对水有依赖,又已经快一整日没碰过水,所以想来问问,夫人沐浴的泉池在哪儿。”
织愉闻言放下防备,问谢无镜:“泉池在哪儿?”
她没记路,她不知道。
谢无镜:“那是个移动泉池,此刻已不在先前的位置。鲛族喜水,天生对水源有所感应,去西南方找找,应能找到。”
钟莹安静须臾,领众鲛族道谢后离去。
织愉听出谢无镜话里有话。
她打发香梅去休息,对谢无镜道:“鲛族若对水有感应,何必来问我?他们来找我有别的目的?”
谢无镜:“试探你我关系。”
哦,就这。
织愉不以为意,望向西南方,又觉得那边的树林有点陌生,“我们刚刚不是从西南回来的吧?”
“从东方。”
“那你告诉他们在西南?”
织愉惊讶,转瞬笑起来揶揄,“谢无镜,你好坏啊。他们既然在观察我们,肯定知道我们是从哪儿回来的,你还对他们睁着眼睛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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