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手下前来传令,钟隐闻言错愕不已。
钟渺却是从容接令,让钟隐换身法衣随她去执行公务。
钟隐愣了愣,“阿姐,是你向父亲请令?”
钟渺:“大约是仙尊下令。”
“仙尊?”
“你不听劝诫,我只能在你出事前,请仙尊多多关照夫人安危。”
钟隐怔在原地片刻,摔袖回房换衣。
钟渺轻声叹息。
洪王妃拍拍她的肩:“跟他说清楚,昨日你们都没机会见到仙尊,你为了他在冉生殿外守了许久,才有机会向仙尊谏言。”
钟渺:“时也命也……知自身劫数越多,劫数反会越重,我只能尽力。今日父亲回来恐会发怒,还请母亲帮忙。”
洪王妃应下。
谈话间,钟隐换好鲛族法衣出来,随钟渺离开。
织愉那边慢悠悠挑选好衣裙首饰,到达洪武殿时,钟渺与钟隐已离开许久。
听闻他们是去迎接使者,这两日都没空回来陪她玩。
织愉略感失望地往回走:“看来是上天不让我去找钟渺算卦。”
清澈池水,倒映出她的模样。
到了一个新地方,她就想试试此地的漂亮衣裙。是以她今天是南海国打扮。
一身轻薄皦玉珠贝长裙,裙摆随着脚步踢动漾出水波般的花纹。外披天缥薄纱披帛,似水中绫波般轻逸。
发上贝母流苏簪摇摇晃晃,碧水玉冠在阳光下泛出辉芒。
走在宫城之中,分外引人侧目。
还有人询问织愉是南海国的哪位公主。
打发走那些人,香梅跟在她身侧,难掩笑意:“夫人若实在想算卦,我们去宫外找人算吧?”
织愉:“算了,今日走的路已经够多了。”
而且月藻宫外没有谢无镜的阵法,很热。
织愉想起,她的《与道眠》还没看。
或许,这是上天暗示她要敬业地看《与道眠》,少想着玩。
织愉立刻兴冲冲地回月藻宫,舒舒服服地睡在廊下,吹着清风,认真学习话本。
香梅则去小厨房,为她准备南海国的清凉奶糕和清凉饮。
这般悠闲自在,是织愉最喜欢的生活了。
*
谢无镜入夜回来。
寝殿内烛火还亮着。
“仙尊,昨日的宫侍已全部交由南海国内务司处置,司长说定会严惩。今日派了新的宫侍来,都还算恪尽职守。”
香梅向他汇报完此事,接着说今日织愉去找钟渺姐弟,结果那对姐弟不在的事,“……回来后,夫人就一直在看话本,现在还在看呢。”
谢无镜想到什么,“看的是与道眠?”
香梅回忆片刻,点头。
她给织愉端茶点时,瞥见的确实是这个名字。
谢无镜打发她下去,无声地步入寝殿。
织愉正靠在床上看的入神。
他静静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她也没发现。
他伸出手,曲指弹了下与道眠的书封。
织愉没拿稳,惊呼一声,手中书翻落在床上,恰摊开带图的一幕。
——深夜,诵经殿,衣衫半褪,两人交缠。
织愉愣了下,留意到谢无镜的目光,“啪”得一巴掌盖住书。
但手小,盖不全,还能书页上看到女子翘起分开的腿。
织愉耳上发烫,动作极快地把书合起来,收进储物戒,“你想看?等我看完了给你看。”
第48章 故人前尘
谢无镜:“不看。”
织愉:“你不看是你的事,不能不让我看。”
“没不让你看。”谢无镜道,“只是奇怪,你为何对这本书这么执着。”
往常不管是什么话本,她没时间看,过段时间便会抛之脑后看新的。
唯独这本《与道眠》,是第一本被他阻挠了这么久,还锲而不舍要看的。
织愉支支吾吾。
总不能说自己在学习吧?
谢无镜脱了外袍,在床外侧躺下。
织愉在里侧躺下,让他吹烛。
谢无镜问:“不看了?”
他们再是至交,她也不好意思当着他面看这种书啊。
织愉:“今日要睡了,明天看。”
谢无镜默然,拂袖灭了烛火。
黑暗中,她的呼吸略凌乱,迟迟不睡。
安静良久。
谢无镜问:“书里讲的什么?”
织愉含糊其辞:“就……你看到的那些呗。”
谢无镜:“我是说故事情节。”
织愉:“就是落难女子和受伤道长互救以后,无家可归的她被道长带回他的观里继续医治。她对道长萌生爱意,道长也对她动了心。可是道长不愿违背世俗,不承认对她的爱,又对她十分关照。这让她觉得很痛苦,认为他不爱她,又仍因他的好对他抱有期望。”
“恰好有其他弟子喜欢上了她,她一方面缓解痛苦,一方面想报复,于是渐渐在其他弟子间沉沦。”
“他们的事,被前来道观烧香的人发现。道长为了遮掩他们犯下的错事,默默承受那些人的威胁,付出了很多银钱,到最后被逼无奈开始杀人。而女主和弟子们对此毫不知情。”
“后来道长的弟子们决定打破世俗,带着女主一起去深山隐居。临行前的夜晚,在道长的见证下,他们举办了一场惊世骇俗的婚礼。”
“婚礼结束后,女主单独去找道长,说她放下了,感谢道长这么多年来的照顾与纵容。道长为她祈福,在清晨送她与弟子们离开。”
“她在深山里和弟子们过上了快乐无边的日子。这一年除夕,她进城逛灯节,打算买节礼去看道长,却听闻在她离开后,道长向官府袒露了杀人罪行,并一力承担了所有罪过,在道观中自焚而亡,至今仍遭众人唾骂。”
“众弟子惊骇,愧疚难当。一回头发现女主登上高楼眺望着道观方向,然后从楼上跳了下去。”
“她被及时救起,未能摔死。之后她与众弟子分道扬镳,寻处道观做了女冠,终生以道长名义积德行善。”
“至年迈时……”
织愉说罢,兀自愣了一下。
发现撇去那些占了许多篇幅的香艳情节不看,原来这是个悲剧。
谢无镜:“至年迈时?”
织愉叹:“回到了道长那已成残垣断壁的道观,自焚而亡。”
与道眠。
一生却不曾与道眠。
织愉突然没兴趣再看这书了。
书中那些香艳,都成了男女主的剜心之痛。
烦死了,可恶的谢无镜,非要她回忆故事情节!
织愉不悦地伸脚过去踢他,“你害得我不想看这书了。”
谢无镜握住她绵软的脚,推回去。心中再次念起净心经:“那很好。”
他故意的!
织愉难受得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直到一个翻身不小心踹到他,一脚差点从他腿间蹭过去。
多亏他反应迅速地挡住她,把她推开。
织愉讪讪,安分下来,不好意思道:“你没事吧。”
谢无镜嗓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隐忍:“睡吧。”
织愉立刻闭嘴闭眼,睡觉。
许是因为睡前和谢无镜说了《与道眠》的故事,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成了《与道眠》的女主,谢无镜是男主。
但却是截然不同的故事。
在两人互生情意后,谢无镜宁肯违背世俗,忤逆道规也要和她在一起。
然而他们刚成亲不久,观中弟子就对她生了贼心。趁谢无镜不在,逼得她因逃跑而失足坠落山崖。
谢无镜一气之下屠尽道观上下,保存好她的尸体,踏上江湖路,寻求传闻中的起死回生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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