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敏先生殷勤夹菜,“酒咱就不喝了,你这身上有伤,多吃肉。”
郭先生自顾自地吃着,自从进了蜀王府,就没吃过一顿安乐饭,吃饭就寝都在筹谋,他鬓边都已经生了白发。
“怎么这会儿来呢?是不是……”
郭先生吃着肉,含糊地道:“刚从宫里出来,跪了一个半时辰,又饿又冷,头晕脚疼的,就近方便过来吃一顿。”
敏先生眼底一亮,“跪了一个半时辰啊?真可怜,多吃点,多吃点……那,都说妥了么?没降罪?”
郭先生放下筷子,望着他,“没降罪,但我有跟他保证,要在一年之内,让萧王对云靳风改观,以我家人性命作保的,甚至愿把我家人接到京城来。”
敏先生一怔,“你还有家人么?”
郭先生不满地道:“谁没家人的?你没家人吗?”
敏先生诧异,“但你家人不是都死了么?”
郭先生也诧异,“死了那也是家人啊,死了就不认了?”
敏先生捏着下巴,“那你多少是有些欺君了,人都没了,怎么接到京城来?”
“可把牌位请来,算不得欺君的,我并未对陛下说我的家人还活着。”
敏先生觉得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确实陛下是没问,他上赶着交代自己家人死了确实不礼貌。
敏先生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送过去,“话说,蜀王府给你多少?”
“年俸三万。”
红烧肉没到碗里就噗地掉了,敏先生吃惊,“年俸三万,你还舍得走啊?”
“钱财于我如浮云。”郭先生把掉到桌子上的红烧肉夹起来放到嘴里吃着,嗯,嘎嘎香。
敏先生一听就很放心,“那如果你到萧王府来,打算开什么价格?”
“一万两年俸。”
敏先生嘶了一声,“不是说钱财于你如浮云么?”
郭先生抬眸,“但浮云于我如命一根。”
“原先问你,你说三千两。”
“不,原先比的是三万两,现在收一万,便宜了。”
敏先生问道:“你知道年俸一万两,是什么概念吗?”
郭先生狂傲一笑,“你知道陛下为什么会给我三万两年俸吗?”
敏先生往后缩了缩,当然知道,他值得,“打个折。”
郭先生淡淡道:“一万两年俸没得商量。”
敏先生托着腮帮子,“行,一万……两年俸。”
郭先生望着他,“一万两……年俸。”
四目对视,心跳随着价格在飞。
“成交!”敏先生最终是一锤定音,一万两就一万两。
贵是贵点,但好过让他去别的地方。
回头若是叫魏国公府请了去,那就麻烦了。
郭先生是一本武功秘籍,落在云靳风这样的废物手中,自然没用处。
但若是落在魏国公府,大大的害处。
所以哪怕郭先生到了萧王府什么都不做,一万两买断这个隐患,也还是值得的。
“你打算住哪里?你京中也有宅子的,要回去宅子住,还是住在萧王府?”
郭先生道:“那宅子是租的,退了便是,我住在府里吧。”
敏先生道:“你与我住一个院子吧,我住争鸣居,争鸣居有几个房间的。”
郭先生无所谓,能住就行,“明日我收拾东西过来。”
“你随身的侍人呢?”
“都遣走,以后只用萧王府的人。”
敏先生笑了笑,“其实无所谓,不必避嫌。”
“你疑心重,我主动避嫌比较好。”郭先生再拿起筷子继续吃,“今晚殿下大婚,你不好总在这里,出去招待宾客吧。”
“行,你自便。”敏先生吹着口哨脚步轻快地出去了。
终于得偿所愿了,他心头盘算着,什么事情该交给郭先生去负责。
郭先生有倾世之才,可惜一直郁郁不得志,萧王府可以让他发挥所长。
那他就安逸了。
少渊出去又喝了几杯,然后就借故“醉倒”,由青鞘搀扶着回了新房。
锦书沐浴之后,叫辛夷进了新房,一顿严厉批评之后,才叫她启动吹风机吹头发。
吹着头发还要说她,就她能耐,就她了不得会播歌曲,若不是有鞭炮声和仪仗队的声音掩盖,大家会觉得奇怪吗?
刚把头发吹干,少渊就被青鞘扶着回来了。
辛夷耷拉着脑袋出去,没见过这样的新娘子,自己的大好日子还这么凶。
那会儿难道不是气氛更重要吗?放曲子就是为了助兴,不是为了助火气的。
而且,她看到云少进来,就跟变脸似的,怒气没了,愠色也没了,眉梢眼底,都是娇羞的笑意。
青鞘很懂事,送进去之后便立马关门退下。
房中,良宵值千金呢。
第282章 你母后都说了什么
萧乾居外有一个小花园,垂花拱门外站着一道身影,她站立的位置,视线角度刚好能看到新房窗棱上发出的烛光。
照得甚是灼眼。
是紫菱,她今晚忙里忙外,却没顾得上吃一口饭。
这是属于别人的热闹,却要她来忙碌,真讽刺。
脚步声悄然响起,她没转身也知道是谁。
她抬起头,逼退眼底的泪水,“蓝寂,你觉得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
蓝寂只说了两个字,“洞房。”
紫菱惨然一笑,“你如今说话,净捡刀子捅我心窝。”
蓝寂道:“这是事实。”
紫菱眸色发狠,冷冷道:“脏!”
蓝寂面容半隐,“是啊,你这样想是挺脏的。”
“你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吗?因为我拒绝和你成亲,所以你表面与我和解,但心里一直想报复,对吗?”
蓝寂笑了,“犯不着,我曾喜欢过你,但你不喜欢我,我也就放弃了,一厢情愿从来都没好下场,为了你,我连指挥使的职位都没了,我若再不及时回头,在王府也待不下去。”
紫菱冷笑,“计较了?看来你也不是真心喜欢我,否则怎么会计较你失去的?”
“不计较,为喜欢的人付出再多,我都觉得值得,”蓝寂缓缓地靠在围墙边上,望着远处忙碌的小身影,“但首先是那个人要值得。”
她望着蓝寂,却见他眸色依旧是含情脉脉的样子,遂哼了一声转了头去,“你是说我不值得吗?那你就不要惦记我,蓝寂,我永远不会爱上你。”
男人是贱骨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这是紫菱领略到的道理。
蓝寂嗯了一声,慢慢地收回眸光,望着她,“走吧,别在这里站着。”
“你走你的,管我作甚?”
蓝寂还真走了,大步走到落临儿的身边,“需要帮忙吗?”
落临儿把散乱的头发撩起,她额头渗出细碎的汗珠,伸手一抹抬头看着蓝寂,便是明艳的笑容,“难得有人自投罗网,来,帮我把这桑树移走。”
“你管这做什么?明日叫花王弄就是了,而且,这是殿下叫人从青州移植过来的,看看在京城能否生长。”
“今晚就要挪走,原先我没来,不知道这里头种了一株桑树,但我来了,见着就不行,我们北州有个风俗,门前不种桑。”
她指挥着,“挪到靠湖边的地方去。”
她娇小的身子,却仿佛蕴含着威严,蓝寂觉得无法反驳,便动起手来了。
紫菱大步上前去,一手拉开蓝寂,“你做什么?这是殿下种的,而且就算要移,也有别的人做。”
紫菱没想到蓝寂竟然真的会走开,一回头就见他跟落锦书的妹妹在这里说话。
那个落临儿,跟她姐姐一般的叫人讨厌。
蓝寂甩开,“我没那么矜贵,不就是移一株小桑树吗?”
紫菱气得要死,“今日我已经自降身份,到处跑腿,你也要这么卑贱吗?”
落临儿道:“这位姑姑,活儿哪里有卑贱一说的?这眼见的功夫,也没多艰难,见了就做了,有什么问题吗?”
落临儿不知道紫菱以前的身份,便以为是府中的小管事姑姑。
“你叫我姑姑?”紫菱猛地转头去看着她。
新房里,八卦夫妻偷偷听了一会儿外头的对话之后,觉得甚是无趣,便也不听了。
“临儿会不会吃亏呢?”锦书有点担心,紫菱那么凶残。
“不担心,影子卫盯着紫菱,关键的时候,是暗疾亲自出马盯着。”
他抱起锦书往床边走去,帐幔缓缓落下。
这是漫长的探索之旅,两人都曾有过纸上理论,但还没有实践过。
火焰随着亲吻逐渐地升高,一寸一寸沿着肌肤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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