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锦书直起脖子,但很快又枕在他肩膀上,“我本来想等你的,但是实在太困了。”
少渊眉目浅笑,温柔说:“不用等,我还要与两位先生说点事,明日一早要上朝,没空暇说。”
锦书闻言,清醒了许多,坐直了起身,发丝从肩膀滑落,“那你还有时间睡觉吗?要通宵了?”
少渊托着她的脸,小小的脸颊竟然肉肉的弹弹的,手感极好,“熬几个通宵都不打紧,眼下是忙了点,等你生辰的时候就闲下来了。”
锦书主动地在他唇上琢了一下,“嗯,那你快去,早些说完早些睡,能睡一两个时辰也好。”
这主动的一吻让他眸色变暗,冰凉的唇压过来,“不着急……”
锦书双手抵住他的胸口,“不行,快些去。”
凶凶的锦书,让人好想征服啊。
不过,确实眼下也忙,便不眷恋床笫温柔,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便起身走了。
书房里,两位先生正在整理情报。
这些都是新回传的,需要分门别类,再做纪录。
两人挑灯夜战,已经习惯。
“与郎兴中有关的,全部抽出来放在盒子里头。”
郭先生头也不抬,“要你说。”
“别抬杠啊,像刺猬似的,我也没得罪你。”
“我听着你的声音,就会自动想抬杠,你声音不好听。”
敏先生不服气,“谁不说我声音像少年郎?清朗动听。”
郭先生呸了一声,抽出一份,“郎兴中上个月去了青州。”
敏先生接过来看了一眼,“青州这个地方啊,藏污纳垢。”
“也卧虎藏龙。”
少渊推门大步进来,问道:“可找到什么有用的?”
郭先生见他来,想起身行礼,却见敏先生安坐如泰山,便也不动,道:“有一些,还没整理齐。”
说完,始终觉得不起来行个礼,心里难受,便站起来拱手,“殿下。”
少渊压压手,“私下不必行礼,耽误功夫。”
“是!”郭先生真是爱极了这种没有架子的主子爷。
敏先生取出木盒的情报递给少渊,“这些是刚整理出来的,你先看着,我和老郭继续翻。”
少渊扬袍坐下,把木盒里的情报一一看了,蹙眉道:“多半是郎兴中与桑寇来往的证据,与徽国扯不上关系。”
“是的,但不着急,还有很多没看,加上以前应该也有一些与郎兴中有关的,暗疾叫人整理了。”
“他们往来会有书信,”郭先生把手撑在情报堆上,“如果能取到书信送到摄政王的手中,那就不一样了。”
敏先生起身去喝了一杯茶,走回来也没坐下,双手撑住椅子靠背,活动着老腰肢,“想过,但估计来往的重要书信,是在魏国公府,郎兴中只是个传声筒。”
魏国公是交不出去的,事太大。
郭先生淡淡地道:“那就去魏国公府找,只要找到往来书信,那印章与签名,模仿一下不就行了么?”
少渊和敏先生眼珠一定,模仿。
那就是伪造。
郎兴中与徽国往来,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徽国肯定要看证据的,没有,那就创造啊。
郭先生这思路好啊。
“但是,不好模仿。”少渊看着他。
郭先生笑逐颜开,“贫困也有贫困的好啊,当日穷,也曾做过一些下三滥的活儿,挑章与模仿笔迹,是我觅食求生的技能。”
他撑开五指,一转一收握成了拳头,眼睛一眯,“手到擒来的事。”
敏先生怔怔地看着他,“外头都说你品行高洁……”
郭先生正了正衣襟,“确实如此。”
“臭不要脸。”
第375章 伤着临儿了
生辰宴前一日,紫菱惹樊妈妈生气了。
在萧王府里头,惹谁生气都不要紧,惹到樊妈妈这位老北鼻,后果是比较严重的。
起因,是樊妈妈在筹办王妃生辰宴的事。
紫菱又恰好找敏先生要差事,敏先生便让她去帮樊妈妈。
冲这点,樊妈妈都想把敏先生的毛全拔光了。
不过,樊妈妈作为王府的核心成员,知道暂时不动紫菱,也总要给她派些任务,所以便叫她随着自己和落临儿一同办生辰宴的事。
开始两日也还好好的,到了今日,便要先彩排一次明日宾客临门的应对。
萧王府好些年没办过大事,之前大婚满姑姑在,且大长公主也派人过来帮忙。
大长公主的人手用,都是办大场面出身的,桩桩件件拿捏得妥妥当当。
所以大婚时候没有彩排。
这一次彩排紫菱就有怨言了,当着樊妈妈的面就说王妃的生辰宴没有那么重要,没必要如此隆重其事。
说了这句,樊妈妈也没生气,说王妃嫁过来之后,第一次宴请这么多的内外命妇和官眷。
女人堆,是非多,加上个个高门大户出身,十分讲究,如果有什么错漏或者得罪人的地方,连累王妃的名声。
紫菱这个时候便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原来樊妈妈是要巴结王妃啊?您这身份,还真没必要,您好歹名分上是殿下的奶娘,顶得半个娘亲,这般降了身份去当狗腿子,岂不是辱了您老人家的脸?”
若换作是一般大宅门里头,奶娘顶半个娘的说法纵然不妥,可很多人都会默认,谁不敬自己奶娘几分?到底是喝着人家的奶长大的,有这份养育之情在啊。
所以奶娘托大些,也并无不可。
可殿下的娘亲是谁啊?殿下的娘亲是当今太后。
若叫旁人听去了,只怕会以为樊妈妈往日便以这样的身份自居。
那就不是一个托大的事了。
那是想跟太后比个高低了。
樊妈妈两道眉毛一掀,眸子燃火,破口大骂:“我看萧王府的饭好吃,养得你脑子都黏满了猪糕油,不会说话就吃你的狗屎去,没人拦着你,满嘴放屁,说的什么浑话,跟个缺脑巴的玩意似的。”
樊妈妈这番话骂得难听,恰好后院有几个侍女看着,紫菱一时维持不了面子,厉声道:“你发什么疯啊?一把年纪说话难听得很,一点素养都没有。”
“你有素养吗?我看你是犯花痴犯到不可救药了,你心里头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当大家都不知道是吗?”
说到这事,几个侍女纷纷看过来,且私下窃窃私语。
这是紫菱心头的痛,她顿时恼羞成怒,一手推了樊妈妈,“闭嘴,给我滚,我不是你能管的人。”
樊妈妈老腰老骨头的,浑身都是有点毛病,加上伤势痊愈没多久,这一推纵然力气不大,也把樊妈妈推倒在地上。
落临儿刚端着东西过来,见樊妈妈被紫菱推倒,担心她伤了腰腿,急忙跑跑过来把托盘上的茶水和蜜饯全部泼向紫菱,怒道:“你做什么?”
说完,丢了托盘便与侍女们一同扶起了樊妈妈。
紫菱被泼了一身,又是她最讨厌的落临儿,想都没想,一脚便踢向她的胸口。
她是练武之人,这劲也用大了。
落临儿如残叶般被踢飞出去,落地之后连闷吭一声都没有,直接昏死过去。
樊妈妈见状,脸色大骇,顾不得自己腰疼,也顾不得骂紫菱,忙吼道:“还不赶紧扶起来,快,快去外院找男人们来。”
侍女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便跑了出去。
蓝寂和青鞘是最先到场的,王妃嫁进来之后,男子很少来内院里,除非是王妃和樊妈妈派人请。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落临儿倒在地上,一张脸浑然没了血色。
樊妈妈想抱她起来,但自己的腰伤到了,没能抱起,正急着哭了。
蓝寂看到这样的落临儿,哪里还有往日娇俏鲜活,心头蓦然一沉,急忙大步跑过去,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抱起了落临儿。
紫菱见状,哼了一声,冷冷地拂袖而去。
锦书也听到那边的动静,她正和紫衣一同看敏先生今日送过来关于汉王府与魏国公府的情报。
本以为是樊妈妈在教训下人,也没在意。
结果随即就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只见蓝寂抱着一人急忙跑进来。
锦书站起来,认得出是临儿。
她飞快走过去,只见临儿在蓝寂的怀中,像一个破败布娃娃,一点力量都仿佛没了。
锦书脸色一沉,立刻吩咐,“把人放到罗汉床上,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蓝寂放下落临儿,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青鞘扶着樊妈妈赶到,樊妈妈人没进来,嘴里便惊慌说:“是紫菱踢了她的肚子一脚,快看看是不是把人给踢坏了。”
蓝寂听得这话,脸色铁青,握拳便转身出去。
青鞘拦了一下,“你想做什么?”
蓝寂脸色沉怒,“找她!”
青鞘摇头,态度果断,“不必你来,王妃自会处理。”
说完,一手拽着蓝寂出去,让王妃给落临儿疗伤。
樊妈妈想留在屋中,被紫衣扶着出去处理腰伤。
方才见她进来,就知道定是伤着了。
紫衣顺带关门,知道王妃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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