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放眼满朝,还有谁敢这样搭着他的肩膀?他没看清楚来人,便狂怒一喝,“大胆!”
一侧头,只见萧王云少渊一脸错愕的神情。
他怒气敛住,“原来是萧王殿下。”
少渊脸上带着温润的微笑,“国公爷为何恼火?这几日为了恢复相制的事,您没少奔波劳碌,如今得偿所愿,应该高兴才对啊。”
这话听在魏国公的耳中,像是吞了一只苍蝇那么恶心难受。
他说:“下官自然高兴。”
“国公爷德行兼备,为了朝廷为了燕国劳心劳力,实在让人佩服。”少渊依旧搭着他的肩膀,“有件事情想跟国公爷说说的,国公爷得空吧?”
“下官还有事要忙,殿下如果有事要说,改天吧,下官在府中备下茶点,恭候殿下大驾。”
少渊笑着道:“国公爷太客气了,那走吧,正好尝一下国公府的茶点,听闻贵府有一位点心师父甚是出色,不知道与我王府的辛夷相比如何呢?”
“下官今日不得……”
“理解的,国公爷日理万机,甚是繁忙,那我们到府之后便长话短说。”
魏国公恼怒,挣脱他的手,但刚挣脱他又搭了上来,像牛皮糖似的,“我说了,今日不得空,有什么话改天再说。”
少渊偶尔听不懂人话,自顾自地热络着,“今天本王是打马来的,国公爷是乘坐马车吧?今日便蹭一下国公府的马车,走吧。”
魏国公被他拽着走,丝毫反抗不得,面子里子全都丢了。
莫说追不上乐知卿去威胁,就连乐知卿的背影都瞧不见了,他被一大群文官清流拥簇着离开。
可谓是风光无限。
少渊没去国公府,只是蹭了一段国公爷的马车。
在马车上,少渊紧紧都握住国公爷的手腕,以示亲近。
“国公爷这一次,是否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千辛万苦请得乐知卿出山,与你一同进言恢复相制,但是自己却失去了角逐相爷之位的可能。”
魏国公挣脱不了他的钳制,只得冷着脸道:“未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胜负呢?或许明日乐知卿便会上奏举荐我出任丞相一职。”
少渊道:“国公爷能这样想,真是太乐观了,乐知卿完全有可能这样做的,毕竟,您可是拿着宁王妃的事来要挟他。”
魏国公心头一紧,却又蓦地一松,“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殿下,既然殿下知晓此事,那么敢问一句,是否有本事逆转乐伯侯府的局面呢?”
少渊送开他的手腕,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否则本王为何好好的骏马不骑,要与国公爷挤这逼仄的马车呢?”
不等国公爷露出吃惊的神情,少渊便道:“本王收到消息,说本王那几位哥哥与宁王妃的事,是魏贵人和国公爷一同设计的,本王不得不佩服国公爷,一条计策竟然能沿用这么多年,制住了三位亲王,如今还想以此要挟乐伯侯府。”
魏国公脸色大变,怒道:“殿下请慎言,什么挟持乐伯侯府,又设计什么宁王妃的事,纯属一派胡言,殿下是想砌词诬陷攀咬下官吗?如果是这样,下官纵然人微言轻,也一定要与殿下力争到底。”
少渊哈哈笑了一声,“国公爷不要这么紧张,什么力争到底呢?说话伤感情了。”
他笑容一收,“本王有证据呢。”
魏国公冷笑,“证据怕也是殿下伪造的吧?”
少渊尴尬得很,“叫国公爷识穿了,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年代久远,要真找出证据来也不容易,只得伪造一些,见谅见谅。”
魏国公脸色铁青,“殿下不觉得这样做太卑鄙了吗?”
少渊一怔,据理力争,“怎么就卑鄙了?本王没冤枉你啊,只是没找到证据而已,哦,难不成说你做了这缺大德的事不算卑鄙,本王伪造点证据就卑鄙了?国公爷这还真是只许自己放火,不许本王点灯呢。”
魏国公厌烦他这副说话的模样,像足了无赖,“既是伪造的证据,到了官府也经不起推敲,下官没有必要怕的。”
“谁说要放官府去了?这事还能闹到官府去么?”少渊更是觉得诧异,“难不成国公爷还想去告官?本王可没这样的打算,本王是想着如果国公爷以此事来要挟乐伯侯府,要把此事公诸于众,那本王只好请南陵小报对外散布,这一切都是国公爷的手笔,国公爷为了控制三位亲王和乐伯侯府为你所用,才会设下这丧尽天良断子绝孙的阴谋来害一个无辜女子。”
魏国公气结,额头青筋一根根显出,喝道:“云少渊,你休要欺人太甚!”
“国公爷不欺人太甚,本王也不会欺人太甚。”少渊伸手熨了一下衣裳,“国公爷以此事逼迫乐知卿,让乐知卿号召恢复相制,乐知卿同意了,那么本王一样可以用此事来要挟乐知卿,让他为本王所用,嗯……不知道国公爷是否听过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本王就是那只小黄雀,等了国公爷这位螳螂许久呢。”
“还有啊,国公爷最好是肃清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叫他们闭上嘴巴,否则此事一旦传了哪怕一句出去,本王都算到你的头上去。”
最后一句话,少渊没笑着,神情严肃冰冷,说完之后便跃下了马车,扬长而去。
魏国公气得发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千辛万苦,甚至拉下脸面去得罪乐知卿,换来的却是为云少渊做了嫁衣裳。
他现在还敢说出去吗?萧王府的颠倒黑白在燕国是出了名的。
且不说南陵小报,就乐知卿带着那一群学子都够叫他喝一壶的。
因为,有南陵小报带头揭穿一切都是阴谋,那些学子肯定会相信乐知卿和南陵小报的。
最重要的是,之前此事完全与他魏国公府无关,可一旦牵上关系,哪怕是一句流言蜚语,对国公府都有实质的伤害。
所以,他只能把一切都烂在肚子里,还要盯着知道此事的人,不许说出去半句。
第451章 宁王妃易翠云
谁能想到,多年前设下的阴谋,本是剑指三位亲王与一个侯爵府邸,最终,一个回旋镖到了国公府。
魏国公真是气得吐血。
紫衣找到如意了。
是在城外的小树林里,紫卫队找到她的。
如意被割了舌,十根手指全部削去,脖子上有伤痕,被人包扎止血过,身上有多处伤势,不甚严重。
身上没有任何的财物,就连簪子和首饰都被摘除,像是被人抢劫了一样。
只不过,紫衣认为抢去财物只是幌子,因为没有抢财物的人会割舌砍掉手指,显然就是要封她的嘴巴。
不许她说话,不许她写字。
紫衣没把她带走,而是找人盯着她,便亲自回去禀报王妃。
锦书听了禀报,道:“看来,有人在帮宁王妃。”
紫衣并不清楚宁王妃那件事的内情,只知道是发生过一些很不堪的事情。
她不解地问道:“为何王妃认为是有人在帮宁王妃呢?如意难道与此事也有关系吗?”
“如意知道这件事情。”锦书十分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其实她心里有怀疑的人,但不能百分百肯定。
她想了一下,对紫衣道:“你去查一下现在的宁王妃,我要知道她的出身,或者看看她与宁王妃和乐伯侯府有没有交集。”
“是!”紫衣没马上转身去,而是问道:“阿红情况怎么样了?”
“她有很大的进展,意识已经恢复,但还要做一系列的检查和治疗,她肌肉有些萎缩了。”
紫衣犹豫了一下,“那我能去看她吗?又或者说,她什么时候能去……”
能去与紫菱对质。
紫卫队所有人都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八个人去护送贵太妃,只有四个人回来。
而且,紫燕指挥使也死了。
虽然知道是紫菱下的手,但就想知道整个过程。
锦书道:“她刚醒,情绪暂不能太激动,再给她两天时间,到时候会让你带着她去找紫菱的。”
紫衣轻声问道:“王妃,殿下可有说过,会怎么处置紫菱?”
锦书看着她,“你要为紫菱求情吗?”
紫衣咬着唇,想了一会儿,缓缓地摇头,“求不出来,我有这样的念头,都觉得对不住被她害死的人。”
“不管她有什么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紫衣叹气,“属下知道,所以属下不会求情,也不可能求情,只是想问问而已。”
锦书道:“反正,她不可能活。”
紫衣没说话,她也知道紫菱不可能活的,萧王府没有人会同意她活着。
不管是死去还是活着的人,都对她恨之入骨。
恨不得是把她千刀万剐。
“先去办差。”锦书知道她心里必定会有些难受,让她不想也不可能,有血脉关系。
但是忘记难受最好的办法,就是忙起来,马不停蹄地忙起来。
紫衣要找宁王妃的资料也不难,找暗疾就行。
暗疾如果没有全部资料,也可以去调宗卷,他有这个手段,在各大衙门都吃得开。
包括宗人府。
当然,不可能指使得动宗人府那几位爷,他的关系在底下办事的人。
很快,关于宁王妃易翠云的一切都送到了锦书的面前。
资料分成两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是她出嫁之前。
她是儋州人,父亲易琼山是儋州的知府,早些年他们一家是住在京城的。
他的父亲易琼山进士出身,曾任翰林编修,却得罪了上司和言官被罢黜,一家人也被逐出京城。
易琼山虽没被抄家,但是家徒四壁,被逐出京城之后,老父得了病,又不能进城请大夫,更无法往前走。
易琼山一辈子都不弯下的膝盖,对着城门守将跪下,送上了所有的家财,请他们帮忙请大夫出城。
出诊的费用高,药费也贵,没多久银子就花完了,一家人老老小小,连吃的都没有。
就在易琼山绝望的时候,乐伯侯府施粥赠药,而负责那一次赠药的,正正就是乐清秋。
她得知老人家病了,没钱请大夫,加之一家人已经在城外许久,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一时生了悲悯心肠,把身上的银子悉数赠予,还有一块玉佩,叫他们离京之后前去典当了。
后来,乐清秋还给老人家请了大夫,施针五日,老人家这才稳住了。
没多久之后,易琼山的同僚为他求情,吏部把他调往儋州的一个穷困地方当知县。
临走之前,乐清秋得知,便给了他们几包药和几瓶成药,还赠了十两银子。
当时的易翠云还年幼,却深深记住了这位女菩萨。
对小孩子来说,饿肚子是最难受的事,而这位女菩萨每一次来,都会给她带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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