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这个人就像疯狗,当他要咬住一个人的时候,是死活都不会松口。
宁王彻底慌了,民间的议论他可以置之不理,咬咬牙忍个一两年就过去了,无人会再记得。
但是,此事若到了朝堂,这就不是闲言闲语的事了。
在钟御史的参奏之下,陛下为了息事宁人,多半会指派调查,可他们这些年做的事情,哪里禁得起调查?
京兆府如今是没有证据,可真下了旨意调查的话,有多少人会站出来指证他们?那些人如今没站出来,是受到了恐吓,有了旨意专案侦办就不一样了。
他当即命人进来,吩咐道:“去通知汉王和周王,今晚在百香路的宅子里见面。”
宁王妃端着安神茶进来,听到这句话之后立马阻止,“殿下,不可。”
宁王冷眼扫她,“为何?”
还能为何?今晚不适合,没下雨。
这是萧王妃交给她的任务,控制好他们相约的日子,必须要在明日,最好是定在明日晌午左右。
宁王妃放下茶之后,伸手遣退下人,待下人出去之后,她才轻声道:“明日的小报肯定还会继续写,而钟御史也一定会看小报,他参的奏本估计没有真凭实据,也是参看小报,要殿上反驳他,就一定要知道明日的小报到底写了什么。”
宁王觉得她这么说也有道理,吴小萍的事,哪里有什么真凭实据?
钟御史不可能与谋害他的人串通,这个人虽然是一头犟驴,但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铁面无私,无人可收买他。
最重要的是,要看看明天的小报是否有说到乐氏的事,如果只字不提,很有可能是乐伯侯府与萧王府串通。
宁王妃继续道:“辰时中才出小报,不如就约在午时?如今天热,午时酷热更甚,街上无什么人,也懒得听那些闲言闲语的。”
宁王彻底被她说服,扬扬手,道:“你差人去说吧。”
宁王妃转身出去,先委派人到汉王府和周王府送信,再回屋叫展姑姑亲自跑一趟萧王府,通知地点和时间。
锦书听得地点是百香路的宅子,想起周王与武浅浅约会不就是在那个地方吗?
看来,那个地方是他们三兄弟平日里头寻一欢作乐的另一个窝点。
搞不好,吴小萍就是在那里遇害的。
念及此,她请来两位先生,商议明日的事。
锦书这边把想法一说,两位先生连连点头,有王妃在,真的好省脑子啊。
“行,那我们马上去安排。”他们一同起身,一同作揖,再一同转身,脚步一致地往外走。
锦书发现,他们现在不管是做事作风,还是日常习惯,甚至是走路的动作说话的语气,都十分相似了。
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同化得太厉害了。
两位先生召集了人过来,安排了他们负责的差事,便回去继续写稿子。
明日,小报还要继续上的。
能劳烦两位先生连续两三天地写稿子,三位王爷分量不轻啊。
晚些,没有一丝风,闷热得叫人有些焦躁。
少渊回来吃了晚膳没多久,两位先生安排出去办差的人便纷纷回来禀报。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该混进去的人混了进去,哪怕他们提前商议完毕,而还没有下雨,我们也能困住他们,不许他们离开。”
“还有,围观的百姓也找好了,刚上任的钦天监正凌灿明日也会刚好经过那个地方。”
“乐伯侯府那边也已经告知。”
锦书听了禀报,虽然大致是按照她的计划去办,但是,钦天监正凌灿……她没有安排到啊。
想起前一位钦天监正闹出来的事,锦书不禁担忧,“钦天监正也要来?少渊是你安排的吗?”
第495章 与你相比名声算得了什么
敏先生代为回答了这个问题,“吴文政死后,殿下觉得钦天监正在陛下面前,有很重要的分量,因为陛下对神道之说深信不疑,与其再来一个吴文政,还不如自己送一个上去。”
在敏先生稍稍停顿的时候,郭先生接上了话,“刚好,因为吴文政的判断失误,让陛下对吴文政这一派的人失去信心,甚至心生怨恨,所以他选了天机门的人,而凌灿就是天机门的仙长。”
“天机门?”锦书表示没听过,但用得了天机门这么霸道的名字,想来出了不少能人。
“天机门是从不入朝的,属于隐世门第,天机门三个字是祖皇帝赐的,因为天机门第一任仙长,就是祖皇帝的谋士先生,祖皇帝得了天下之后,天机门就隐退了,这么多年的仙长一直没有来过京城,但这一次凌灿刚好……嗯就是刚好到了京城,陛下得知之后,便马上派人去邀他进宫详谈,谈完之后,凌灿就出任钦天监正一职了。”
锦书说:“这个刚好用得是真好,天机门的这位灿也没有来过京城,那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少渊适时插一句,“仙长没来过,但是凌灿还不是仙长的时候来过啊,且他年少时还是敏先生的同窗,曾一起在刺州求学,这些年他们一直有书信往来,吴文政死后,敏先生一封书信去,没两天人便抵京了,对吧,敏先生?”
敏先生笑而不语,微微地点头,表示就是一封书信的事,朋友多,路好走啊。
少年情谊最是难得,纵然分别多年,但是我需要你来,给你去几个字,你就为我千里奔赴。
锦书无比的羡慕,但郭先生想问题的角度比较刁钻,问了敏先生一句,“信中是附银票了吗?”
“这不可能!”锦书下意识反驳郭先生这句话,“谈钱庸俗了,敏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敏先生笑着,但是又觉得这句话似乎另有所指,愕然了一下,不是那样的人,哪样啊?
不会,王妃仁德,不会隐含别的深意。
少渊仿佛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自顾自地道:“总之,有监正亲眼目睹,那他们不管怎么死的,也一定是死于雷劈。”
计划是周全的,但是也有一些后备的计划。
预防的是没有暴雨雷电的情况下,怎么杀了他们。
“锣鼓是备下了,就在百香路八号,与他们临近,到时候如果没有雷电的情况下,只能说是旱天雷了。”
锦书觉得也可以,反正围观的人,大部分是萧王府安排过去的人,让他们在场带节奏就是。
有一个人说是雷,另外一个人也说雷,其他的人都会跟着说,先入为主嘛。
瓮有了,等着鳖钻进来。
乐伯侯府。
萧王府派过来送信的人离开之后,乐知卿坐在书房里,老泪纵横。
他的儿子,如今的乐伯侯乐敬章也木然地站着,见父亲哭,他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蹲下来无声痛哭。
那日萧王和魏国公前后来过,说了清秋的事,父子两人都没有私下说过这件事情。
一个字都不敢说,怕撕开那血淋淋的伤口,会痛不欲生。
现在,萧王府派人过来说,让他们明日可以去百香路附近看看,欺负过清秋的恶徒会遭受报应。
而萧王府的人也说,这几年来,宁王妃易翠云一直都在暗中帮清秋报仇,杀了八个人,封住了此事,不让一丝消息被泄露出去。
一个弱女子,念着清秋当年对她的一丁点好,豁出去杀了八个人,她是怎么做到的?
多少内院妇人,见了一只蟑螂老鼠,都会吓得乱跑乱跳,失了仪态,更不要说杀人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吃了多少苦?她遭了多少罪?她忍了多少委屈?
而真正让这对父子泪崩的原因,是整件事情由太上皇授权,太上皇要杀了他三个儿子,为清秋报仇,以彰显天道。
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且一杀便是三个,没有人会比太上皇这个当父亲的更痛。
但是,太上皇还是给乐伯侯府一个交代了,他是否能承受得了?他本来就龙体抱恙,经此大劫,只怕……
乐知卿不敢想,不敢想太上皇所承受的一切。
因为,他也太需要为清秋找回一个公道,让她安息,让她瞑目,让她对尘世不再失望。
“父亲!”乐敬章痛哭一场之后,想说几句什么,但是嗓子嘶哑,心底锐痛,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说的。
他真是一个字不敢提啊。
乐知卿闭上双眸,“为父不去了,你去,去看看吧,替清秋看他们的下场,以安清秋的魂。”
乐敬章跪下,哽声道:“是!”
“事情过了之后,宴请易琼山和翠云那孩子……唉,难为了这孩子啊。”
“是,儿子知道,儿子也敬服她,感激她,这些年她一直为清秋奔走,辛苦她了,有她这份力量支撑,清秋在天之灵,应该也可以瞑目的。”
恶,使人魂魄不宁;善,可荡涤一切黑暗。
乐知卿哆嗦着站了起来,满头苍苍,尽显衰老之色。
他站稳之后,道:“为父今晚进佛堂,明日晚上方出,你们不必打扰。”
他一生并未经受过很多苦难,但是见过太多的苦难。
有很多人会向他诉说遭遇,他的心头记住了很多颠沛流离的人生故事,也有一句话,记得特别清晰。
那句话是出自一位孤寡老人,他少年丧父母,青年丧妻,中年丧子,每一次觉得人生快要走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念经求心头的平静。
他说,信仰给予了他无穷的力量,让他得以在这风霜雪雨的人间,度过一次又一次的劫难。
乐知卿觉得信仰两个字真好啊,光听这两个字,心头就缓缓地注入了力量。
他可怜的孙女,心里也有信仰。
她的信仰,是娘家母族的名声,所以她为了乐伯侯府吞下了无法承受的委屈。
可傻孩子啊,乐伯侯府的名声不该成为你的信仰,娘家希望你幸福安康,不需要你委曲求全来护着什么所谓名声。
你曾是多少人手心里捧着的明珠?家族名声与你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我们伯侯府虽非大富大贵的显赫门第,却望能护你们平安和顺。
第496章 你来扮鬼
第二天的小报依旧是满天飞。
而且,之前有几家小报怕得罪亲王权贵,不敢深写,但是看到别家小报卖断了市,他们怎能不心动?
反正罪不责众,大家都写,他们也跟着写。
当事情发酵到一定程度,自然就不能只写外头流传的消息,必须要添油加醋,博人眼球。
宁王府的下人一大早就出去买了好几份小报回来,放在了宁王的面前。
宁王铁青着脸看了三份,就把所有小报一股脑地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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