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以后若要日日忍受这样的痛楚,和生活在地狱有什么分别?
居大夫还在熟睡,下的药量其实挺重,起码到晚上才会醒来。
辛夷先回去充电了,落锦书一人守着云少渊。
终于清静了。
她用黑布缠着他的眼睛,清除了血肿之后,他会复明,他的眼睛是没有任何病变的。
缠好之后,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殿下,醒了吗?”
云少渊昏昏沉沉地应了一句,“醒了。”
麻药的量用得十分准确,所以手术之后几分钟,他就会醒来,但是,意识没那么快能清醒,这样迷迷糊糊的状态,会维持两三个小时。
他是俯卧状态,手术床头部位置可以移开空洞,让他得以呼吸顺畅。
趁着辛夷回去充电,所以落锦书偷偷地给他开了术后的快速修复,这个快速修复十分昂贵,在天战医局用的时候,一个晚上的快速修复,也要十几万。
这只是利于伤口的快速恢复,如果伤情危殆,这个修复是起不了作用的,因为只应用于皮肉。
等修复的同时删去这笔账单,辛夷就不会发现。
门外敲了几声,说是送饭来,落锦书让他们先拿走,傍晚再吃。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云少渊意识清醒了一些,他动了动手指,声音模糊地问了一句话,落锦书俯身过去听,但没听清楚。
“殿下,你说什么?是不是伤口痛?”
沙哑虚软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是不是一直在说话?”
“说话?没人说话啊。”
“是梦?”梦呓一般的声音,带着狐疑与迷茫,在他堕入云雾时,总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
他的手缓慢地挪动,想摸一下自己的裤子是否在,落锦书一看就明白了,道:“殿下放心,你裤子是穿着的。”
他手指凝了凝,指尖缓缓地抠进手术单里,用力攥紧,不要这么直接可以吗?
落锦书道:“手术很成功的,血肿取出,颈椎和脊椎也很顺利,第三天你就可以离开武衡居了。”
他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看见。
但他原本也不抱希望,所以并不失望。
麻醉还没彻底代谢出去,所以他依旧昏昏沉沉,时而睡着,时而能听到一些声响。
辛夷充了一个半时辰的电出来,已经将近黄昏了,居大夫应该快醒来。
落锦书便吩咐她,“我把居大夫送出去,你在这里守着殿下,我顺便吃了饭,洗个澡再进来。”
“你能扶得动他吗?他不能醒着出去的。”辛夷道。
落锦书道:“可以,这小老头也没多重。”
辛夷瞧了一眼睡得正酣的居大夫,道:“他没这么老,只是显老而已。”
她走过去扶起居大夫,拖着到了门口,才叫落锦书过来扶他。
门打开之后,落锦书艰难地把他拖出门槛,幸好也只有这两步,外头守着的蓝寂发现后迅速上前扶住,见居大夫像是昏过去的样子,失声问道:“居大夫怎么了?”
落锦书解释道:“他太累了,以至于昏了过去。”
其他人也都在,纷纷凑上来想瞧一眼里头,但是辛夷迅速把门给关上了。
蓝寂把居大夫带回去休息,落锦书带着紫衣去看一下高林和樊妈妈的情况。
一路过去,落锦书对紫衣说:“看过他们两人,我需要吃饭和沐浴,麻烦你叫人帮准备饭菜和热水。”
“好,我叫人去告诉周元周茜。”紫衣回头便喊了一个人,吩咐之后追上去,缠着落锦书问道:“殿下真的会好吗?他眼睛能看见了吗?”
落锦书简洁回答道:“嗯,都会好的。”
“眼睛也会好?”
“嗯!”落锦书沉吟了半晌,道:“晚些你去看看蜀王妃的情况,她那边我始终不是很放心。”
就担心蜀王妃不愿意照她说的去做,那是一个忠直的傻女人。
而且云靳风在丢尽面子之后,会变成何等疯狂,大概能估计,云靳风属于边缘性人格,容易暴怒,在达不到目的之后,容易迁怒身边人。
“行,我知道了。”紫衣记下,随行了几步,偷偷地看了一眼落锦书,眸光有些深沉和怜悯。
根据紫卫队搜回来的消息,那武浅浅在得知太后赐婚,要她嫁给殿下为侧妃的时候,闹了一场,说她可以嫁给殿下,但她必须要是正妃,如果以侧妃之礼入门也可以,但不出一个月,会让落锦书惨死。
这些话武浅浅是在府中对父母说的,本不可能传出去。
只不过在赐婚之后,敏先生让她盯着武家那边,这才偷听到这些恶毒狂妄的话。
落姑娘医术很好,但是,若论心机和动武,断不会是武浅浅的对手。
而自己常常要跑外勤,也不可能时刻保护着她,府中虽然有侍卫,可侍卫是外男,除非有突发情况,否则进不了内院。
周茜和周元也是略懂武功的,但不可能是武浅浅的对手,武浅浅嫁过来的时候,也一定会带懂得武功的侍女。
而这还不是最让人担心的,武浅浅善用心机更是精通内院妇人争斗的恶毒手段,这些才是真叫人防不胜防。
她都不忍心告诉落姑娘,未来要面对如此歹毒心狠的侧妃,希望殿下能多护着落姑娘才好,别像其他男人一样对内院之争熟视无睹。
而且最好是培养两条黑狼护姑娘,在内院里头危急关头的时候,黑狼能护着她。
第69章 殿下吩咐以您为尊
紫衣陪同落锦书先去看樊妈妈。
樊妈妈现在情况已经好很多了,虽还不能下地,但能喝汤吃粥,她是府中内务的主管,她受伤了自然有人守着照顾。
见落锦书来到,她挣扎着便要起来,激动得热泪盈眶,“姑娘,老身还没叩谢您的救命之恩,幸亏有您,否则我这条老命便要交代过去了。”
落锦书压住她的肩膀,“躺着,不许乱动,伤口还没痊愈呢。”
“是,是,”樊妈妈既激动又羞愧,抹着眼泪道:“老身糊涂啊,原先还这般冷待姑娘,幸得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老身日后定当好好赎罪伺候好姑娘的。”
落锦书微微颌首,掀开被褥去检查她的伤口,问道:“伤口疼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樊妈妈忙回答:“不疼,不疼,老身能忍受,不舒服老身也能忍受的,算不了什么的。”
落锦书笑了,眉目翘起,“能忍受也要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啊,我是你的大夫,你有问题要告诉我,我才能对症下药,知道吗?”
这逞强的老太太。
一旁的紫衣看到她忽然笑起来,不禁呆了一呆,道:“姑娘笑起来真和善,好看极了。”
落锦书不常笑,便笑也是客气且礼貌的微笑,像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紫衣不曾见过。
落锦书抿唇,道:“我没那么严肃。”
“是,您很和善的。”紫衣昧着良心说,和善实在是谈不上的,不苟言笑,严肃,正经,淡冷,不算是生人勿近,但是自带不容侵犯的气场。
这是落姑娘给她的所有感觉。
看过樊妈妈,便去看高林。
高林的家人也留在了府中照顾,看到落锦书,他们又跪下来叩谢,弄得落锦书浑身不自在,检查了情况之后就匆匆回到了萧乾居用膳。
萧乾居有周元和周茜伺候,所以紫衣便去一趟蜀王府,探看一下蜀王妃的情况。
用膳时,周元周茜在身边殷勤伺候,为她布菜,介绍菜肴,落锦书想着难得可以自己享受一顿美食,且她又没有手残,便叫她们先去准备她沐浴要用的热水和衣裳。
两人对她的话奉若圣旨,急忙便出去忙活了。
饭厅终于清静,落锦书舒了一口气,但这刚吃了没几口,便有一女子旋风般进来,直接就跪在了她的面前,恳求道:“姑娘,属下有一事相求,请姑娘帮帮属下。”
落锦书见她门都没敲直接闯进来,心里不大高兴,但还是淡淡地问道:“你是谁?”
但其实从她身穿的紫色衣裳和手臂上的袖标能看出身份来,她应该是紫衣卫队里的人,也许就是那个谈雪的同门。
果然,女子磕了一个头之后,道:“属下叫明雨,是紫卫队的人,属下的师妹,就是那谋害蜀王妃的凶手,但她其实还不是凶手,她是被冤枉的,求姑娘救救她。”
落锦书蹙眉,怎求到她面前来了呢?
落锦书拿起筷子,道:“我救不了她,你找紫衣去吧。”
早就提醒过紫衣了,紫衣怕是一直守在武衡居外,没有警告过她,让她去找紫衣,紫衣想必是会处理的。
“紫大人不愿意帮属下,属下是没有办法才来求姑娘的。”明雨说着,泪水便簌簌落下,“谈雪已经定罪了,马上便要问斩,她是冤枉的,姑娘也被人冤枉过,应该很明白……”
落锦书沉下脸打断她的话,“我不明白,也帮不上,你出去吧。”
明雨听她态度这么坚决,急得哭出声来,连连哀求,“只要姑娘愿意帮忙,姑娘就一定能帮的,求您了,属下与师妹一同长大,如亲姐妹一般,属下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含冤枉死啊。”
落锦书没说话,但是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冤枉?一点都不冤枉,没她制住蜀王妃,冷霜霜怎么能伤了她?怎么能划她的脸?
就算她不是主谋,也必定是帮凶。
见落锦书无动于衷,明雨竟是忽然站起来抽出了身上佩戴的软剑。
落锦书手指抚在蓝血盾的战时系统上,眸光冷闪,“你想干什么?”
明雨把软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剑刃印入了皮肉,哭着以死相逼,“姑娘若袖手旁观,我便横尸您的面前,姑娘即将成为萧王妃,就不怕被人说您薄情寡义见死不救,或是……”
她情急之下,竟冲口而出,“或是说您善妒,容不得殿下的身边有女子,这善妒的罪名一旦传了出去,您这萧王妃之位也坐不稳的,您本就没有靠山,父兄尽亡,您再落个不好的名声,谁还能看得起您?”
落锦书笑了,侧头去问她,眼底寒意如同碎冰一般,便是那温和的笑都掩盖不住寒芒,“那你认为,我一个父兄尽亡,又没有靠山的孤女,怎么帮你救关押在大牢即将问斩的师妹啊?”
明雨以为她被自己的话打动了,眼底狂喜,放下了软剑沉声道:“劫狱。”
“劫狱!”落锦书又笑着吃了起来,“我帮你劫狱?你觉得我有这么厉害吗?”
“不必您出马,”明雨弯腰,眼眶里的泪水被狂喜光芒耀着,“只要您下令紫大人和蓝大人,便有卫队出手。”
“我怎么下令?他们能听我的?”
明雨忙不迭地点头,“他们肯定会听的,昨晚几位大人便下令四个卫队,说殿下有令,他若不在或者神志不清时,萧王府上下包括四大卫队还有南北城的府兵,皆以您为主。”
落锦书愕然,“有这样的事?”
“有,有的,昨晚便已经下令要四大卫队宣誓效忠您了,属下也宣誓了,”她重新跪下,殷切地看着她,“姑娘,只要您帮我救回师妹,属下这条命就是您的,往后您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落锦书有些发怔,她不知道这些,云少渊为什么要下这个命令呢?他们还没成亲,就算成亲了,也是假夫妻啊,这原先是协商好的。
而且,医治期间他出了问题,她是负主要责任,怎么还会叫萧王府的人效忠于她奉她为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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