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孩子轮流转,化解了殿中的矛盾与尴尬,为这中秋宫宴增添了话题和笑声。
贵妃也没生气了,她心里明白,自己纵出来的儿子,还是要自己哄着。
其他几位亲王和皇子也抱了一下孩子,谨王心里头想着,老三这个人很讨嫌,但是他的孩子还挺可爱。
第615章 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宫宴吃完,便是一些余庆节目了。
吃点月饼,鲜果,猜猜灯谜。
待祭拜月神之后,中秋团宴就要结束了。
锦书和少渊随着太上皇与贵太妃回了乾坤殿,其他亲王该回宫的回宫,该去找娘的找娘。
皇后怕景昌帝来找她,便说护送太后回殿,与太后说说话,免得中秋团圆的日子,她孤独。
太后摆摆手,“不必,今日十五,皇帝该宿在凤仪宫,你回去伺候吧。”
皇后扶着她,脚步加快了些,招手便喊,“肩舆呢?还不赶紧地抬过来?”
“都说不用!”太后撒了气。
“母后!”皇后扶着她的胳膊,“小心点,我这有悄悄话与你说。”
太后顿了顿,“那好吧,悄悄话带了么?”
“带了,随身带着呢。”
“快去。”太后迫不及待地说。
皇后回头冲晴姑姑做了一个数银票的手势,眼神警示,速度速度。
晴姑姑快步上了游廊,随即就撒丫子跑了起来。
悄悄话不多,三千两,但是能让太后欢喜一个月。
不过,太后也不是傻子,数了银票之后,问她,“怎么不让陛下去你殿中?”
皇后说:“臣妾怎么会不想陛下来?但陛下光来是没用的,儿媳叫钦天监选了日子,且也吃着药调理身子,务求一击即中。”
“那偶尔来来也成啊,没耽误你的事。”
“不行的,儿媳年老色衰,比不得宫里头的新人,陛下来一次,见儿媳这皮肉都下垂了,怎么还愿再来,便来也只说说话,那样儿媳怎么有孕的希望?”
太后叹气,“你这身子骨也是不争气,但凡争气些,如今三五个嫡子嫡女的也有了,身为皇后如此薄命,老身也可怜你。”
三千两换一句可怜,再多给三千两,就要心疼她了。
皇后可不要太后的心疼,可怜就够了。
“钦天监说让臣妾要多念经,臣妾也不懂得佛学,往后要多些来跟母后请教,母后要渡臣妾入门啊。”
太后捏了捏藏于袖中的银票,“也罢,到底你也是个苦命人,得空就来吧。”
皇后打蛇随棍上,“那要不每日傍晚臣妾便到您宫里跟您学佛,也好随时添些香油钱?”
太后立马就点头,“佛渡有缘人,看得出你是有缘人。”
太后如今手指缝握紧了些,没有全部都给了娘家,但是贪财多年,知道银两是女人的护身符,是好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
锦书则在乾坤殿帮贵太妃治疗腿疾,打开包扎一看,好家伙,肿成什么样子了?
怪不得是包得跟果蒸粽那么大。
伤到骨头了,骨头移位需要固定且卧床,所以锦书千叮万嘱,未来一个月,能不下床就不要下床。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不要说老人家。
贵太妃却还不听话,说:“其实也没有很痛,叫人扶着走路也行,真一个月躺在床上,那才是要命的。”
少渊在一旁蹙眉,“听锦书的,不可乱动,若觉得乏闷,叫锦书得空带着命妇们进宫与你说话解闷。”
小宝的话是管用的,贵太妃当即就乖都像只猫,“好,都听你的。”
“叫父皇……”
少渊这话还没说完,太上皇便立刻说:“别指望孤,孤一堆的事要忙。”
少渊眉目低垂,“没叫您陪着,只叫您别来惹她,招她出去散步,这养伤一个月您最好别来。”
实则是叫太上皇来陪伴多些的,偏老爷子要面子,那就给他面子,干脆也不叫他来见了。
看他着急不着急。
老爷子果然就拉长个脸,抱着小老虎耷下眉目,谁都不搭理。
星澜宫里,如今气氛正紧张。
好不容易解除了他的禁足令,本以为母子再相聚会十分喜悦,殊不知他一直冷着脸。
魏贵妃说什么,他都只淡淡回应一个字,气得魏贵妃压不住怒火,“母妃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冷漠对我?”
云靳风自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她不问还好,一问他也生气了。
“母妃心里头还有我这个儿子吗?你不是寻思着要再生一个?是啊,我不中用了,你指望不上我,自然是要再生一个。”
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魏贵妃怔了一怔,“是谁跟你说这些的?”
“你别管是谁说,你心里是不是这样想?”
魏贵妃道:“因着你的事,你父皇也冷落了母妃,指望你,确实也指望不上,但母妃放弃过你吗?再生一个也只想固宠,也好继续为你筹谋打算,难不成母妃再生一个,就是放弃你吗?你怎么会这样想?是谁在你面前乱说话的?”
她说着的时候,狠狠地剜了蜀王妃一眼,“是你说的?”
蜀王妃抱着世子站起来,“母妃,儿媳怎么会在殿下面前说这些?儿媳压根也不知道母妃都打算再生一个。”
魏贵妃料想她也不敢乱说话,“那是萧王府的人说的?他们是别有居心,是坏人,你怎么听他们的话?”
云靳风冷冷地道:“谁说的有分别吗?你就是有这个打算,你如果没有放弃我,我被禁足这么多日子,你也没派人去看望过我,便连每月给我的银子,也都克扣下来了。”
魏贵妃气道:“该给你的都给了你,几时短过?你若说另外几份,如今内府也不是母妃管着,其他人的份怎么可能再给你送去?都是皇后与襄王从中作梗,你要置气,跟他们置气,可你还把世子抱给她,叫一声皇祖母,你当本宫是死的吗?”
“再说,你获罪被禁足,母妃若派人关心问候你,你父皇知道了,岂不说我继续纵你,母妃的心向着你,你不知道吗?这些表面功夫做不做也罢,便差人去看你了,又能为你解困不成?如今你能解除禁足令,也是母妃受尽了委屈换回来的,你这样的态度,真让母妃寒心。”
魏贵妃越说越伤心,当着他的面便落泪了。
但云靳风依旧是无动于衷,“母妃就当儿子死了吧,别再指望儿子能做些大事,也不需要费尽心思来辅助儿子,丢人还没丢够吗?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如今这日子倒好,诸事不理,谁当太子,谁当皇帝,只要没削了我亲王爵位,继续供给我丰衣足食,谁管别的?”
听到他这般没志气,魏贵妃气得呕血。
在后宫步步为营为了谁?与国公府翻脸为了谁?配合陛下拉拢群臣是为了是?难不成她魏贵妃能当皇帝不成么?
魏贵妃直斥道:“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真是让本宫失望透顶。”
第616章 都是萧王府教唆的
云靳风冷笑,“我是烂泥,扶不上墙,你早就知道,所谓生子不知子吗?我有多少本事,旁人不知,您也不知?罢了,我也不想与萧王府作对,我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上次遇刺还是萧王府救了我,我现在有什么颜面和他们争啊?”
“你说颜面?”魏贵妃气得笑了,胸腔起伏,“我儿真出息了啊,还讲知恩图报了,既是如此,为何不娶了落锦书报了师恩?你连挖坟的事都做得出,现在跟本宫说没颜面去争?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云靳风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随便您怎么说,反正我累了,不想折腾,也不想丢人,蜀王府的家财足够我逍遥一辈子,我何必呢?”
魏贵妃拍着桌子,厉声说:“你只顾着眼前,日后呢?日后新帝登基,有你苟活的地吗?”
“不能苟活,我就去死。”
“你胡闹!”
这一凶,把世子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哄好她!”魏贵妃不耐烦地冲蜀王妃喝道,对着这个儿子,真是焦头烂额。
蜀王妃不想听他们母子吵架,便抱着世子出殿外哄着,里头还传来母子争执的声音,叫人心烦。
他很清楚云靳风不是不想当太子,只是他觉得没有希望了,而他也不愿再听从母妃的安排,对他而言太累了,也看不到希望。
“你信不过母妃,也该信你父皇,你父皇还没放弃你,他一直都想让你当太子,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他。”
“父皇在提拔四弟,母妃不知道吗?”
魏贵妃压低声音,“提拔你四弟,也是为你所用。”
“笑话,四弟是萧王府保举出来的,他只听萧王的话。”
魏贵妃不悦,“瞎说,萧王府是对他有知遇之恩,但他的亲王之位是陛下封的,也是母妃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也知道这一点,他怎能不记本宫的恩?”
云靳风清醒地道:“他记您的恩又如何?他始终是皇后的儿子,他是记在皇后名下的嫡子。”
“你知道什么?以前他一无所有,谁给他一根骨头,他都当恩人看待,但他现在是青州王了,会想得到更多,谁能给他更多?只有陛下和本宫,他也不是个蠢的,一味听从萧王府的话,以后即便当了太子,也还是要听萧王府的,成为傀儡他愿意吗?”
云靳风轻笑讥讽,“是啊,父皇和母妃确实可以襄助他,但前提是萧王死了,萧王只要没死,就有源源不竭的力量送给他,帮他一步步登上去。”
他继续冷笑,“儿子不好骗了,这些日子在府中日日反省,很多事情想想也就明白了,如今要去拼,便是拼一条命,儿子惜命,舍不得那命去给萧王府斗,怨我以前居高自傲,没把萧王府放在眼里,母妃大概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吗,但凡知道,也不会继续做这样的美梦。”
魏贵妃冷冷地反驳,“他们再厉害,能厉害得过陛下?且多么多么的厉害,也没见他办了多大的事,不过是拿下了大都督一职管了总兵务,除去国公府的几个人,但真正伤到国公府的,还得是陛下与本宫。”
云靳风突兀地笑了起来,“是啊,父皇和母妃伤到了国公府,斩杀了国公府数人,也是父皇母后送老四封王,可母妃可有想过,这一切也是萧王府的筹谋?他都不需要出手,三言两语,事情便办成了。”
魏贵妃面容倏惊。
云靳风说:“母妃不必深思,事实上这些事情您和父皇不做不成,他们只给了你们这一条路,也只给了国公府这一条路,他以围攻之势,逼得你们只能按照他们预设的路走,而最可笑的,人头都国公府自己送出去的,找刺客,找的是忍者,这不是把人头送给萧王府吗?”
魏贵妃竟不能反驳,细想一下,似乎真是这样。
云靳风继续说:“接下来国公府才是真的要倒大霉了,不到年底,国公府就要出大乱子,暗杀的手段是最低劣的,足以证明国公府没有别的良策,如果暗杀可以解决一切,魏国公府很多脑袋都没了,暗杀本来就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赔本买卖,杀了萧王,萧王势力定必用尽全力反扑,杀了您,杀了我,父皇也容不下国公府,可见,他们是真没法子了。”
这样一番话,出自他的嘴,这让魏贵妃很吃惊,“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还是谁与你分析的?”
“府中来了一位方先生,他分析给儿子听的,而他说这些给儿子听的目的,就是让儿子安享富贵,别折腾,儿子折腾不起,那些都是猛虎豺狼。”
魏贵妃怒道:“什么方先生?是谁给你找来的?是不是萧王?本宫找他去,他这样教导你,让你志气全丧灭,毫无斗志在这里等死,你以为能安心当个亲王享福?不可能,等你的四弟当了太子,当了皇帝,第一个灭的就是你。”
云靳风说:“那可不一定,只要我在这顿日子里不沾前朝任何一件事情,不在朝中任职,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母族与外戚的相助,被所有人抛弃,父皇也不管不问,再捐献些钱财出去做善事,新太子想拿我问罪,都没有借口。”
魏贵妃被他的论调震惊到了,“捐献钱财出去?你疯了不成?为善者是真有仁心,而你只是伪善,谁吃你这一套?到底是谁跟你说这些的?你真是走火入魔了,母妃的话你不听,听些外人胡说八道,母妃会害你不成?”
云靳风眼睑抬起,讽刺一笑,“我昔日就是没听沈仞先生的话,沈仞处处为我着想,用尽全力遏制我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但我因此记恨了他,把他赶走。至于郭先生何等的足智多谋,我却我行我素,与他作对,也不怕告诉您,方先生就是郭先生找来的,是他的同窗,我与他谈过,觉得志气相投,日后他在我身边为我出谋献策,他说什么,我做什么,母妃不用觉得失望,再生一个就是,再生一个定然是听你话的。”
他说完,行了个礼便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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