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即便他再狠心,也没有办法心安理得,他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国公府的命运会很凄惨。
但陛下暂时不会杀他们,会把他们关押起来,逼自己回京。
陛下的心思,他从来都不会猜错的。
但是他的心思,陛下却没有猜中,。
他既然选择离开,就不可能为了他们回去,他死了,国公府一样没有活路。
即便陛下不杀他们,他们在京城也混不下去,爵位收回,魏家在朝的官员全部罢免,高门侯爵府邸里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当庶民?
与其是这样,不如他活着到南境去,带着那些秘密,南境王也可以对陛下提一些要求,所以,就算没有与南境王的交情,南境王也会很欢迎他的到来。
第654章 象州先不动手
沿路打听,没有海捕文书,这一切如他所料,陛下不会追捕他,至少不会派出官府来追捕他。
他手中的东西,是不可能落在官府手上的,陛下只能找杀手。
可是,以往狠辣肮脏的事情,陛下都是交给国公府去做,如今满朝文武,哪个是人,哪个是鬼,他不敢确定,所以朝中的人他不敢用,只能用翁宝。
翁宝这个人,一言难尽啊。
翁宝态度不明,虽然对陛下忠心,可没有完全奴化,有自己的心思,在主子跟前办事,如果自己的心思太重,底线太强,则很容易会阳奉阴违。
所以,他也没能看穿翁宝,不知道他会找什么样的人来追杀自己。
但不管找的是什么人,他身边有十二高手,可以安全地把他送到南境。
只要上了船就好。
青州虽然凶险,但好在青州王没有被册封为太子,而自卫营归降朝廷之后,也只防御桑寇,与桑寇作战。
他选青州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青州的桑寇,还有忍者可以为他所用。
上一次暗杀行动,忍者虽然大败,死伤许多,但是这群桑寇眼里只认利益,忍者死了,还有新的忍者,只要银子给够,他们是可以认贼作父。
抵达象州,后天便可到青州了,他心情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又放松。
“今晚留宿象州,不必赶路!”他从马车上下来,吩咐十二高手中的总领卫狼,“顺便打探一下是否有追兵,或者是一些不明来历的人盯上咱们。”
卫狼道:“是,主子放心,就算萧王府的影子卫跟上来,也不敢靠得太近,他们更不敢动手。”
卫狼说出这自信的话,自然也是有说这话的资本。
十二顶尖高手里,他武功排行第一。
他跟魏清晖交过手,自然,他不是魏清晖的对手,放眼燕国,也没有人是魏清晖的对手。
但是,整个燕国也只有一个魏清晖,他们却有十二位高手。
只要不是大规模的围捕,只有魏清晖一人前来,他能来,便再也走不了。
魏清廉说:“我只担心萧王府会倾尽全府之力来围捕我,他这个反贼,知道我手中带有陛下的证据,他会想要得到这些秘密。”
卫狼说:“并未有海捕文书要抓捕您,萧王府就算想抓您,也不可能用自己府中的卫队,他也只能找外边的人。”
魏清廉摇头,“出了京城,谁还管得了他做什么?”
“那不如我们别走青州了?”
魏清廉说:“走哪里都一样,他不会用青州的人来围捕我们,一定是他派出的人,青州对我们有利,能迅速上船,而且沿路有桑寇忍者,到青州之后,忍者会来与我们汇合。”
卫狼说:“但在青州的忍者人数已经不多,而且出色的忍者,都死在那场暗杀里了,主子,还是需要慎重啊。”
魏清廉斟酌了片刻,却依旧是坚持走青州,他需要尽快离开陆地,只要上了船,出了海,那就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影子卫也进了象州,与影子卫一同进入象州的,还有雾隐楼的人。
但他们始终和魏清廉的队伍保持距离,没有靠近。
暗疾本来飞鸽传书回去,说在象州动手比较合适,但是殿下传了密信来,说务必要在青州动手,因为魏清廉敢走青州,证明他在青州是有安排的。
而他们国公府常年与桑寇忍者来往,所以这一次从海上逃去,一定会找桑寇忍者护航。
自卫营这几个月追着桑寇打,打得他们躲在海上不敢再来,如果桑寇为了魏清廉再上岸,那自卫营与卫队就借打桑寇的名义,“顺便”把宁妃案的主谋魏清廉抓捕归京城。
雾隐楼则可以作为另外一股力量,两股力量夹杂,就算不会让魏清廉自乱阵脚,也会让他加快与桑寇忍者的汇合。
象州的夜晚,特别的宁静,这里虽然距离京城不远,但是这里是燕国著名的书城,燕国有一半的书籍和话本都出自象州,这里连空气都是充满了文艺的气息。
魏清廉住在客栈里,在厢房里听着底下的客人谈论诗词,没有提及半点朝政之事,他心头也觉得无比的宁静。
但宁静是片刻的,卫狼带人视察之后,发现了影子卫的踪迹,这使得魏清廉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
而且,卫狼说除了影子卫之外,还发现了另外的人,这些人全部都做普通百姓打扮,在附近的客栈入住。
但是,他们全部都佩戴武器,脚步轻盈,气息吐纳异于常人,可以确定是高手。
这些人三三两两地进客栈,看似乎互不相识,但无形之中,觉得他们为同一个人而来。
甚至,还有女人。
魏清廉问道:“是不是萧王府的紫卫队?”
卫狼说:“不是,紫卫队的人我大部分都认得,而且紫卫队是隶属于萧王府,是王府卫队且上过战场,上过战场的人不一样,卑职能看得出来。”
“除了影子卫之外,还有没有发现萧王府其他的卫队?”
“暂无发现。”
魏清廉嗯了一声,背着手在厢房里走着,“如今萧王府的人手大概也不够用,虽说他们认同大皇子为太子,可当该办的案子都办完之后,他该筹谋着如何废太子了。”
这自然也是猜测,萧王这个人还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
他总会做些出其不意的事。
京城萧王府。
如今萧王府属于战时状态,少渊没回都督府,在王府里坐镇,等着各方飞回来的传书,然后及时调整行动方案。
暗疾说要在象州动手,他驳回。
而魏清廉第二日从象州动身出发的时候,举办了太子的册封礼。
因为满朝上下,连同太上皇在内都没有异议,太子之位就定了。
满京城的人都在谈论储君的事,纷纷表示不理解。
之前传出来的消息,不是说萧王殿下有举荐太子人选的资格吗?萧王殿下一直以来,与四殿下来往甚密,大家都以为他会举荐四殿下,现在,陛下直接册封了大殿下为太子。
一些不知道内情的官员,也把脑袋都挠破了。
他们也很担忧,因为大殿下封王赐府的时候,他们忌惮着魏贵妃,并未到贺,这也没什么,主要是在很多私人场合里,笑话过这位跛脚皇子,说他是靠着死了母妃才能封王。
甚至有一个人看不惯他与魏国公府来往,也曾指桑骂槐过,说他忘记母仇,认了贼人做恩人。
这个人就是心直口直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钟御史。
第655章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册封礼在礼部和的钦天监正主持,百官列席。
祭天之后,再拜祭列祖列宗,然后在朝堂上宣读立储诏书,百官都上了贺表。
钟御史今日没来,并非是他怕了新任的太子,而是他打算在册封里上反对,他认为谨王不能当太子,无贤无才,怎可当太子?
但他在来的路中被麻袋套头掳走,被关押在一间小黑屋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闻。
云沐风今天的心理素质极好,全靠刘大安的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
整场仪式下来,他没有心慌,也没有表现出慌乱,像一个真正的储君那般从容欢喜。
作为未来的储君,他接受了百官的叩拜,当他看到皇叔也跪下的那一瞬间,有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想站起来,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依旧维持着威严的表情。
关于表情管理,他在接近国公府之前,他每天都这镜子练习,那会儿母仇压在心头,他身上有一股力量,压住了所有的大喜大悲,他揣摩着魏国公需要看到他什么模样,他就装扮成什么模样。
如今,也是一股信念支撑着他,从皇叔投来的赞许眸光,他知道自己完成得很好。
但他全程不敢与四弟的眼神有接触,他觉得自己掠夺了四弟的一切,虽然这只是暂时的,可他心虚。
他叩拜父皇的时候,也有抬头看着他,父皇眼底透露出来的厌恶,却要用欣慰来掩饰,他都能瞧得明明白白。
他心里是难受的,但依旧是没有表现出来,对着父皇只有敬畏,敬爱。
面对两列文武百官,他没有去细细读每一个人的神情,他只是昂首接受他们的拜礼,待礼部尚书与钦天监正宣布仪式结束,他紧绷的肩膀才微微地松弛。
但紧张没有解除,父皇下旨让他到御书房去。
他回头看了皇叔一眼,少渊给了他鼓励的眼神,在眸光掠过的时候,他看到了四弟,四弟含笑看他,落落大方。
他回了一个微笑给四弟。
他也看到了二弟,二弟在抹眼泪,二弟一直都很容易掉眼泪。
看到四弟的微笑,他心头最后一丝障碍都没有了,跟随翁宝公公去了御书房。
父子两人单独见面的机会不多,便有,也都是些生疏冰冷的语言。
整个御书房,充斥着一种凝重沉怒的气息。
父皇坐在龙纹交背椅上,下巴微抬,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他。
素来,他在父皇面前都是这般卑微的,从来都是垂着头,眼珠子都不敢转一转。
但或许身份的加持是真有用,那份一直以来的卑微感消失了,他能够把腰脊挺直,也能把颈脖挺直。
御书房里除了父子,还有翁宝公公垂立一旁,翁宝公公像一个木头人,一动不动,是真正做到眸子也不转动一下。
“想不到朕会选你当太子吧?”
景昌帝开口了,声音不紧不慢,但很冷很冷。
“谢父皇的抬举,儿臣感恩不尽,儿臣一定会竭尽所能为……”
“不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景昌帝打断了他,眸光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朕立你为太子,没指望着你能为朝廷,为百姓带来什么福祉,你也没有这个本事。”
云沐风纵然一直都知道父皇瞧不上他,但是这样面对面,说得如此直白,丝毫没有留半点情面,他还是很难过。
他跪在地上,说:“儿子愚钝,请父皇明示,既然父皇瞧不上儿子,为什么要把儿子立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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