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言语间,充满了拈酸吃醋的酸臭味。
上官岚用手肘碰了碰他,“你别这么酸,回头你媳妇生产的时候,要不要找她?”
杨博钦顿时神情一肃,“萧王与王妃简直是天生一对。”
他寻向萧王妃,但满眼都是男儿,命妇们全部都在外坛,一堆的发髻高耸,也瞧不见哪个是萧王妃。
泯然于众,泯然于众啊!
锦书并不知道自己被两位尚书议论,她身边站着宁王妃易翠云和襄王妃,还有大长公主。
三人都想跟她说话,毕竟她们在外坛,说话了也无人听到。
这边问一句,那边问一句,锦书应得十分凌乱。
心里腹诽了一句,皇后人精,今日这场合竟托病不来,其实她人在青州。
没人管之后,她和易翠云一样,彻底放飞了。
天气冷,大家站得很近,大长公主手里头拿着暖手小炉,偶尔伸过来握一下锦书,暖和暖和她的手。
大长公主对锦书是打心底里疼爱,她自己尤其怕冷,以为别人和自己一样怕冷。
锦书便给她投去感激的眸光,大长公主趁机说教,“年轻的时候不注意些保暖,到老了就知道遭罪。”
大家连忙说会注意些的,太后和皇后都没来,她老人家最大。
而易翠云少不了说点内宅里的爆炸新闻。
谁家置办了外室,谁家纳了新妾,谁家老蚌生珠。
至于老蚌生珠的那位,说的就是杨博钦的媳妇,易翠云听得说是锦书给她调理的身子,连生说着神医啊。
大长公主便说:“可不就是神医么?我们家老哥儿也是她救回来的,否则这会儿老身便要守寡了。”
大长公主说着,神色间甚是骄傲。
不过,她说着也瞥了锦书的肚子一眼,“能医不自医,你和少渊都成婚这么久了,肚皮也没个动静,也不给自己和少渊开个方子调理调理?”
锦书只得讪笑,“不着急,我们还年轻。”
“那就给老大家和老二老四家的调理调理。”大长公主说着,又瞥了宁慢慢,秦金络和吴文澜的肚子一眼,弄得大家臊红了脸。
年纪大了,就巴不得自己这这一族开枝散叶,生得越多越好。
大长公主年轻的时候就被人催生过,那时候可烦躁了,如今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但无所谓,人就是在适合的年纪说适合的话,老人家就是要催生的,否则何来繁衍?
“嘘,别说了,开始了!”锦书听得主赞开始说话,便连忙道。
大家静了下来,她们的距离不足以听到主赞的话,但是远远看去,只见众人肃然虔诚,显然是在祈求上苍保佑国运昌盛之类的。
太子先跪下,后面的一众皇亲和大臣便也就跟着跪下,女眷们见状,也都跪了下来。
大长公主是带了护膝的,跪着也不觉得难受,难为一众王妃命妇们,她们往日是金贵惯了的,跪在这冰冷的地上,膝盖像是被针扎似的。
太子上了一炷香,然后开始献祭,主献是钦天监正凌灿,献祭的是牲口和粮食瓜果,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国运一年比一年好。
锦书远远看过去,看得到少渊,但只有一个背影,那挺拔英姿在人群中也显得尤其的出色。
天色极好,出了太阳,暖阳把寒冷驱散了一些。
不过,北风大,吹得耳边呼啦啦的。
锦书抬头看天,看看如今是什么时辰,这一抬头,便见日晕一圈圈地罩下来,她忽地觉得有些眩晕。
“这日头是怎么回事?”她碰了一碰身边的易翠云,“你看看。”
易翠云抬头看,“日头怎么了?”
日头散发着薄薄的暖意,但抵不过北风的寒冷了,易翠云庆幸自己里头多穿了件袄子。
锦书瞧了瞧日头,也瞧瞧她,“你不觉得……”
她越发觉得眩晕了,一张嘴就有些想吐。
第683章 入宫去看看
易翠云见她脸色不对,急忙扶住了她,“没事吧?你脸色很差啊。”
锦书攥住她的手臂努力稳住身体,但还是忍不住抬头看那太阳,那太阳从一圈一圈的光环,变成了一串一串,星链似的东西,在日头下竟也不减明亮度。
渐渐地,又似乎是北斗七星在旋转,她头晕眼花得厉害。
她连忙收回眸光低头,觉得好些了,道:“没事,没事,今日早饭没吃,有点饿了而已。”
易翠云道:“怎么也不先吃点东西呢?祭天没这么快结束的。”
锦书免得引起旁边其他人的注意,努力地站稳,挤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没事,现在没事了。”
“我扶着你吧。”易翠云把身子靠近她,挽住她的胳膊,易翠云力气大,能把她扶得稳稳的。
锦书没看那日头了,可眼前总觉得有北斗七星在旋转,还转得越来越快。
她看向大祀殿,寻找少渊的身影,少渊正往祭台上点香,和尚盘坐四周,念经和敲木鱼的声音夹在呼呼北风里飘到耳边。
祭坛上,点着三根粗壮的香,除此之外,祭坛上的东西便看不见了。
薄云遮住了太阳,北风似乎更强劲了些,锦书觉得很冷,便往易翠云身边靠近些。
因是祭天仪式已经开始,大家心里头都闭眼默念着国运昌盛,家运兴隆,除易翠云之外,没人看到锦书的不适。
她脱下自己的斗篷裹住了锦书,如果不是因为萧王殿下监国,她就要把锦书先带走了。
总不能让人知道萧王妃在祭天之前好好的,祭天的时候就不适,会让朝臣和百姓胡乱猜忌,也会授人话柄。
易翠云所想,也是锦书所想,方才自己还好好的,祭天仪式一开始就出问题,那些多心的人会怎么想?
眩晕又开始了,只觉得眼前漫天星斗转移,转得飞快,那感觉就像晕车一样,晕便罢了,还恶心想吐。
真难受。
渐渐地,她出现了幻听,很大的风声,很大的海浪声,夹杂着说话的声音。
她听得不是很真切,海浪声咆哮着,把那些说话的声音都给掩盖了。
只隐约听到一两句,“她脱险了,叫我们回去。”
“但那是梦,是梦,不是真实的,她不是脱险,她是真的被害了,是她的灵魂。”
声音悲痛万分,似大受打击的样子。
渐渐地,他们说什么也听不清楚了,只听到咆哮的海浪与飓风的声音。
如此过了好一会儿,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眩晕感也慢慢地消失。
易翠云是一直看着她的,见她脸色从方才的苍白渐渐有了点血色,眼底也不若方才那般无神了,便知道她好了些这才放心。
祭天在半个时辰之后结束,结束的时候,锦书已经整个人都恢复正常了。
但她曾经不适的事也不能嚷嚷开来,所以易翠云只轻声地再问了一句,“好多了么?”
“没事了,谢谢。”锦书脱下斗篷给她,见她冷得脸颊都青白了,心里十分愧疚,“快穿上。”
方才难受,都没发现她冻成这样。
易翠云笑着道:“我皮糙肉厚,一点都不冷。”
但实则她从儋州来的,最是怕冷。
锦书握住她冰冷的手,还有些发怔,嘴里不自觉地再说了一句谢谢。
大祀殿上,少渊本想马上去找锦书的,免得一会儿被太子和宗亲拦住说话,结果刚转身就被凌灿抓住了手臂。
凌灿把他拖到一边去,一脸凝重的样子,“这几日或会有些事情发生,与萧王府有关的,但具体是什么事,我无法窥探,只知与萧王府有关。”
少渊立刻问:“是与王妃有关吗?”
凌灿顿了顿,“方才祭天时,有日神启示,是否与王妃有关,要殿下去问问王妃,祭天时她可有感觉异常,不过夫妻一体,心灵相通,王爷方才也应该能感觉到一些身体不适。”
少渊想起方才祭天之时,忽生一阵眩晕,但片刻便过,也没大在意。
“眩晕算吗?”
“殿下在祭天时觉得眩晕对吗?”
少渊道:“片刻而已。”
“那回去问问王妃,是否也有过这样的眩晕,或者她还见到什么。”凌灿说着,眸光看向皇宫的方向,神色有些疑惑,“日神启示时,皇宫龙气起,与之呼应,不知道这里头是否有什么玄机,又或者说,宫里头是否有人设了道场。”
“漠南尊长在宫里头陪着太上皇呢,兴许是他?”少渊被他说得心里头发毛,“你还看到什么?都一并说了,哪怕是猜测的,也多说几个猜测,让本王心里有数。”
凌灿叹气,“殿下,感觉的灵光一现,是无法说得出来,也说不明白,但我知道日神启示与萧王府有关。”
“与萧王府有关也是你的感觉?”
“这就不仅仅是感觉了,是我修行多年的道行告知我的。”
“而你的道行又说不出来是什么事!”
这话真是直指凌灿的肺管子了,他惭愧,“实在是,修行没到家啊。”
少渊真是要被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急死,“原先叫你帮我找有能之士,找到么?”
“别急啊,缘分还没到。”
怎么能不急?少渊都快急死了。
他瞪着凌灿,“可还有别的要与我说?”
凌灿道:“暂时就是这么多,我回去参详参详,或者进宫去查看查看,若得多一些预兆,定会告知殿下的。”
“行,告辞。”他急忙便去找锦书了。
锦书已经和紫衣站在一块了,易翠云过来跟紫衣说了她方才的情况,紫衣十分紧张,询问了几次,确定她现在无恙了,这才放心。
锦书方才远远看去,见凌灿拉着少渊在说话,如今见少渊大步走来,脸色凝重,她觉着不是要出什么事吧?
少渊来到她的身边,先握住她的手,觉得她手冰冷,便脱下披风给她裹上,望着她问道:“方才可有感觉不适?”
“有!”锦书脸色白了一白,“你怎会这样问?监正与你说了什么?”
少渊听得她说有,心里头便咯噔了一声,一手拥着她,“进宫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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