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太上皇意识到和小虎分别的日子很快就会到来,不舍地抚摸着它,“舍得丢下孤啊?你要是真跟他们走了,孤恼你。”
虎眼看他,似乎懵懂,也似乎懂。
魏清晖暂时还无法理解人和宠物之间的感情,但是,他想起了府中那小团子,不知道以后相处久了,是否也会有这样难离难舍之情。
他这辈子没成亲,没自己的孩子,更没有家,有了侯府之后,也不算有家,只不过是一个居住的地方罢了。
但那团子住下之后,日日忙碌之后回去,那团子抡着两条小短腿朝他飞奔过来,他真有一种回家的错觉。
有时候在工场一忙便是两三日没有回府,他便想着抓紧完成手头上的活儿,快些回去一趟。
他意识到,这是牵挂,他在这世上,有了牵绊。
那团子也奇怪,没给他好脸色,他还是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扔掉,又跑过来,扔掉,再跑过来,最后是没法子,把他骑在肩膀上,带着他满府转了一圈,这才消停。
把他骑在肩膀上的时候,他欢喜得像一只百灵鸟,在头顶上叽叽喳喳的,一双小手还调皮地蒙着他的眼睛,然后咯咯咯地笑。
他便把那团子放下来,朝他屁股上打了几下,他哇哇大叫着跑开了,跑远之后又停下来冲他做鬼脸。
家破人亡的阴影没有笼罩着他,一岁多的年纪,还不知道家族覆灭意味着什么,只是开始几日闹着要父母,后来嬷嬷疼着他,他就不再闹了。
很快,他就会忘记父母,忘记以前一直缠着的姐姐。
他这一岁来,没有享受过太多魏国公府带给他的富贵,便先下了大牢,遭了大罪。
这么想着,魏清晖心里便难受得紧,为那小团子难受,为他那死在牢里的姐姐难受,那姐姐也才三岁啊。
“想什么呢?想得一时喜一时悲的。”太上皇问他。
他也万事不避太上皇的,说了从牢里救出那团子的事。
太上皇是心疼他的,瞧了他一眼,“你如今也是封了侯爵之位的,没打算找个媳妇,生个孩儿么?若没这打算,如今养着这个,日后也能给你送终,人啊,孤独地活一辈子不打紧,死的时候身边还没个人,那这辈子也挺惨的。”
“太上皇为微臣考虑周到,微臣谢过太上皇。”魏清晖拜下。
“一个是你,一个是皇后,”太上皇也显然是不放心皇后的,“她如今把秦风记在自己名下,但到底没有抚养之情,不会太过亲厚。”
太上皇也是怜惜这位儿媳妇皇后的,她为青州所做的一切,为燕国所做的一切,都将被铭记才是。
魏清晖想起了她,也是由衷的赞赏,“一个女子,要有多强大的心态,多坚韧的性子,才可以在丧子之痛后毅然而然地站起来,不耽于内院女子的斗争,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实现更大的价值,她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她当之无愧是燕国的国母。”
太上皇听得这番话,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这番话,对她是极高的赞誉,很少听你这样去夸赞一个人。”
魏清晖连忙收敛神色,“臣敬服皇后娘娘。”
他敬服皇后,但与明三爷有睚眦。
“皇后离宫了,往后她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孤不会用皇家的规矩去束缚她,海阔天空,她且去闯吧,这是孤对她的补偿,甚至有一日,她寻到良人,要与那人共度一生,孤也不会反对,反而还会送上嫁妆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自然,那人要过得了孤这一关,若也是像瘫在床上那人如此薄情,孤不会同意的。”
魏清晖微微颌首,但觉得太上皇与他说这番话,有些奇怪,这些话该是跟皇后娘娘去说才对。
他总不好转述给皇后娘娘吧?
“你去吧,专心做好你的差事,等着开春,北唐那边的人来。”太上皇眸色又黯淡了下去,他要武器,也想要幺儿,可北唐的人总会来的,他们总会把幺儿带走的。
如今就看能不能与他们商议商议,留幺儿多陪伴几年,反正他命也不长了啊。
第688章 即将发生日食
凌灿是缠着尊长一同与他回了钦天监衙门。
天机仪就在钦天监衙门里头,在日辉启示之前,他觉得自己修为算是可以了,但现在他不敢这样说了。
天机仪确也有点启示,但不多。
两人根据天机仪的启示卜卦,都得出同样的地水师,师卦。
两人陷入了沉默,问的是萧王府内发生的事,怎么就得出个师卦来呢?
若说行军打仗得出这个卦象一点都不奇怪,如今燕国与北戎暂时相安无事,殿下打北戎那一次,把他们都打怕了,这三两年内北戎是恢复不了元气的。
就算与北戎有战争,那这也不该是问萧王府内事可得出的卦象。
此卦下坎上坤,为叠卦,坎为水、为险;坤为地、为顺。
因此这卦象乃是行险而顺。
“尊长以为,这卦象指向何人呢?”凌灿问道。
尊长道:“若看卦象,指向殿下,但如今无战事,何来师卦?”
问一件事,却显示另外一件事,这在卜卦上也是有的,但出现师卦就有些让人百思不得解了。
尊长继续说:“坎险坤顺,至少可以证明一点,此事虽有凶险,却也可化险为夷,是中上卦,莫非青州桑寇还有作乱的?”
“纵然是桑寇还有余孽未清除,可也不该出现在萧王府内事的卦象里啊,这该是国运卦象。”
尊长说:“但战事要紧,萧王又是大都督,求他萧王府内事的卦象,显示战事卦象也不奇怪,毕竟,战事重于一切。”
凌灿觉得尊长这样分析也是有道理的。
坎为水,水为险,说是青州桑寇的问题,也没有不妥的。
可若是这么简单,前些日从天机仪便可看出迹象来,但偏是日辉启示之后出现的卦象,而且祭天时,萧王妃的不适感重于萧王,显然萧王妃才是应卦之人。
尊长说:“应卦之人若是萧王妃,怎得师卦?这是用兵的卦象,我燕国若要对外用兵,多的是大将,怎也轮不到萧王妃一个妇人领兵出战。”
“这就是学生疑惑之处。”凌灿无奈得很,“殿下给出三日时间,实则三日之后,启示的事便会发生,我们需在两日之内破解,否则无法让萧王府做准备。”
尊长倒是通透,“虽有凶险,但最终逢凶化吉,不必太担心。”
“可此卦并非定论啊,卦有变。”
“乐观点,或能变得更理想。”尊长是真的乐观。
但凌灿做不到这么乐观,因为他始终认为应卦之人是萧王妃,她应卦若有变数,那么变数是大吉的可能就小了。
若应卦之人是殿下,他是完全相信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不是瞧不起萧王妃,而是师卦意味着战斗,萧王才是那个身经百战之人,萧王妃可不曾上过战场啊。
只破解到这里,怎么去回了殿下呢?
尊长这些年擅长炼药,倒也没专注算卦问天之事,所以见帮不上忙,便寻了个借口走了。
凌灿苦思冥想,想找一个突破口,去窥探多一些玄机,但卦象与天机仪所给的启示,就只有这么多啊。
冥想至夜深,晚膳都不曾用,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这凛冽的北风吹得脸皮都要被扒下来一样生疼。
道童过来劝他早些歇息,“瞧这天,估计是要憋一场大雪了。”
凌灿猛地转身,一把捏住道童的脸颊,激动地都:“对,你说得对,说得太对了。”
说完,他撒腿就往天机台跑去。
怎么就没想到呢?既是师卦,定有大变,不妨看看两三日之后是否有异常天象,若有战乱,定然有天象显示的。
他借助天机仪观察星象,并未出现战祸之象,却忽观得有日蚀之兆。
日有食之,天子不举。
但之前并未观得有此天象,若说因天子不善不仁,该在天子被囚开始就有预兆,可原先却没观到。
这日蚀来得有些奇怪啊。
不过,作为监正,若观测到日食,定是要告知萧王与丞相。
朝廷设有日食救护衙门,在日食发生之前,会点起灯火,照明各处,免得百姓恐慌。
翌日一早,他便先把日食之兆告知了丞相与萧王。
丞相传令日食衙门做好准备,灯油备下,城墙上也要点起篝火,以照明城内城外。
日食发生虽不多见,但救护衙门也有应对的措施。
他们先是贴榜公告,继而备下灯油火烛,调动人手。
而巡防营也会加强巡逻,防着日食时有人行不法之事。
日食在民间倒是引起了一番热议,曾经,天狗食日被大家认为是大凶之兆,但文宗朝的时候发生过两次日食,却是粮食丰收,国库充盈,并没有什么大凶之事发生。
太上皇朝的时候也发生过一次,那时候白天顿变昼夜,救护衙门把灯火一点,还顺势放了烟花,烟花璀璨,无比的绚烂漂亮,让惧怕日食的人也跟着热闹起来。
而那一年,照例是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没旱灾,没蝗虫害,更没水涝。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都在谈论着这一场日食,有些老年人对后生们说:“有些人啊,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食日,人生能遇一场,实是无憾了。”
这样的说法传了开去,大家便越发期待这一场日食。
萧王府上下也在讨论。
但少渊和两位先生却是眉头紧皱。
他们可没有忘记凌灿说过日辉启示,日辉启示是什么,没有解释得出来,如今观测到即将日食,这会否与日辉启示有所关联?
而萧王府会发生什么事,凌灿依旧是说不出来,所以他们三个人自然就把日食与日辉启示联系在一起。
锦书和刘大安辛夷三个人也在讨论这事,严格说来,是锦书和刘大安两人在说,辛夷是不大感兴趣的。
这只是一种天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还不如说说哪家大人纳了小妾更有意思。
刘大安说:“听说到时候城门会放烟花,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吧,古代的烟花不知道比起咱们现代的烟花,要差多少呢?”
辛夷面无表情地科普,“明清时代,烟花已经有一百多种,甚至还有烟花架,只要舍得砸银子一定会很好看。”
刘大安搓手期待,“我来到这里,还没真正遇到过大热闹呢,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去看的。”
锦书道:“还不一定会放呢。”
第689章 我就是求亲啊
少渊说会放,也已经在安排了。
因为最近陛下“病倒”的事,让民间百姓议论纷纷,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日食,需要一场烟花来平息百姓的惶惶不安。
他这两日没有去议事殿,而是一直缠着凌灿,这日食与日辉之间是否有关系,他想要一个答案。
凌灿给不出这个答案,只能告知他那日与尊长一同得到的卦象。
少渊一听说师卦,皱起了眉头,“战争?”
上一篇:快穿之娘娘万福
下一篇:她只是想在修真界养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