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至于送字帖名画的那些,价值是很难估的,她拿着欣赏了一番,赞不绝口,语气里十分羡慕作画者的才情,但喜欢归喜欢,她还是在诸位夫人的注视下,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本妃虽略懂画技,也爱画作,可诸位夫人都知道我们家殿下是个行伍出身的粗人,我这个做娘子的,自然也只好陪着他看看剑谱拳法的书。”
至于匕首和宝剑,她笑着表示自己不懂得欣赏,别浪费了好武器,至于殿下有自己趁手的武器,是皇叔赠予他的,不会换。
她故意在最后说了皇叔赠予,大家终于寻到了话头,急忙便说起了最近萧王和王妃不知道去了哪里。
吴文澜道:“婶婶前些日子与我提过,说是大将军夫人的娘家那边有位老太太病得要紧,打算去一趟的,婶婶医术高明,在京中也治愈了不少人,若是她外祖家的人得了病,她无论如何也要去吧?当然,这只是本妃猜测的。”
大家听了一通,她似乎什么都说了,但其实与外头的消息一般无二,可这份热络的态度,也叫人心里十分受用。
虽然说礼物都退了回来,可收礼本来就比较敏感,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她不收,大家也可以理解的。
同样的,也有一拨人去找太子妃宁慢慢了。
宁慢慢请大家吃茶赏梅,显摆了一下自己的绣品,还兴致勃勃地请教了诸位夫人,这绣梅花如何才绣得好看。
问起皇婶婶与皇叔的事,宁慢慢睁大眼睛,“他们没在府中么?去哪里了?”
问完,她很不好意思地说:“大家也是知道本妃的,素来不爱出门,也鲜少与人往来,加上知道皇叔和婶婶繁忙,轻易不敢去打扰,竟不知道他们出门去了。”
然后,又是一拨人去了找二皇子妃秦金络。
秦金络热情招待,把她们送的礼物全部收下,也全部回礼,回的礼物是她自己亲自做的香囊荷包之类的。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来自小门小户,之前被贵妃打压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如今大家送上门来的,她收下回个小礼物,也算是坐实了乡巴佬的名声了。
不要紧,反正他们家殿下什么都不图,图个闲散王爷的安稳逍遥。
钻营的人实在也没有办法了,想到平沙侯夫人素日里与王妃来往得近,便又往平沙侯侯府去。
去平沙侯府那就是个亏本的买卖,连个香囊都捞不着,倒是平沙侯夫人取出了一些光滑的小鹅卵石,说是从青州那边买来的小礼物,一人一颗。
这一通痛地转,半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也有人去蜀王府的,但是全部人被云靳风撵走,礼物扔出去,他们家从不缺黄白之物。
疯王不可轻易招惹,他现在正为患病的父皇忧心如焚,又无能为力,满肚子的怒火正是无处撒的时候呢。
至于朝中官员,有部分也有私下去太子与四殿下。
四殿下抱拳连连告罪,“本王忙得紧啊,眼看神兵器铸造是否成功在此一举,春后便要试验,实在不得空。”
除兵务国政之外,谁都没办法与他说上几句私人的话。
太子那边也是如此,说要跟着丞相与江先生学治国策略,时而还要去到太上皇跟前侍疾,实在不得空说什么闲话几句的。
丞相心想,太上皇怕是急坏了,不管杨博钦说的是真是假,但既说他是亲眼看见的,总得要跟太上皇交代一声的。
所以这日议完国政之后,他便去乾坤殿求见太上皇了。
已经是傍晚了,冬天的日头沉得特别早,酉时初,日头就没影了。
乾坤殿的花木都是松柏之类的,常年青绿,到了冬日也不见多少萧瑟之色。
太上皇刚准备用膳,听得丞相来,便邀请他一同进膳。
现在乾坤殿没有小老虎了,只有一头大老虎,守着殿门,那倨傲的样子,与富人家的门房没有多大区别,虎眼看人低,见谁都不给好脸色,丞相来了也是如此。
丞相本以为会看到太上皇着急上火的样子,殊不知他老人家胃口还不错,这晚膳本该少吃,他吃了两大碗米饭,喝了一碗汤。
撑得躺在贵妃榻上,笑着说:“这人间的美食,是怎么都吃不够的,这道菜吃腻了,明日便换一道,不得不说,御膳房的厨子还不错。”
以前他都是在乾坤殿开小灶,但是皇帝病了之后,他就吃御膳房的菜。
“太上皇,萧王殿下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来请安了吧?”丞相想着这样问问,若太上皇半点不怀疑,便就不说。
“嗯,有些日子了,他忙,就先让他忙完手上的活儿吧。”
丞相心想,他现在哪里有什么可忙的?每日都没来议事殿,人都不见了,太上皇也有耳目在盯着,怎么会不知道?
太上皇喝了杯解腻的茶,看着丞相道:“你啊,别多想其他的,你是丞相,理朝管政是你的职责,不管他在与不在,你都要做好你的事,他嘛,也总得有点自己的事要忙,是不是?”
看来,太上皇是深信他去了边城的事了。
但太上皇怎么会相信这个呢?
太上皇这副轻松的态度,倒是显得他近段日子的焦虑像杞人忧天似的。
第746章 竟起战事
太上皇见他一副眉头不展的样子,轻轻一笑,“怎么?他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事了?他就卖身给朝廷了?”
丞相连忙恭谨地回答说:“不,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只是心有所虑。实在是……”
他顿了顿,干脆把杨博钦说的话告知了太上皇,“那天日食,杨尚书说亲眼看到殿下和王妃他们几个人被暗洞卷走了,这……这虽说听起来有些无稽甚至荒唐,可杨尚书按说不敢说这谎话的。”
他说完,偷偷看了太上皇一眼,本以为太上皇听完会很着急,却见他哈哈笑了一声,“那就卷走呗,卷走了难道不会卷回来么?他这一去,正好也看看朝中的人心,多好的机会啊。”
丞相还能说什么?太上皇都丝毫不担心,他也没必要担心。
告退而去,回府加班。
殿下钻了暗洞,丢下这监国之权,也不念他年纪渐渐衰老,朝务实在是超负荷了。
如今也不可轻信人,重用更不敢,局势未定,人的心思就多。
太上皇把金虎招过来,抚摸着虎头,往日是抱着怀里的眼珠子,如今抱不动了,只能摸摸老虎头了,“孤乱了,丞相就乱,满朝也乱啊,你来告诉孤,少渊他们去哪里了?”
但丞相说的暗洞,确实是有些荒诞了。
“小虎啊,你说什么暗洞之说是真的吗?他们卷走了,还能被卷回来吗?”
金虎的圆耳朵竖起,也没了方才高冷的神情,倒是显得萌萌的,圆圆的眼睛眨也不眨,定定地看着太上皇。
它传递出来的一种信息,是安全沉稳的,这也使得太上皇焦虑的心稍稍缓解。
太上皇说:“你若是神兽,他们如果出事,你定然会想办法告知孤的,你这般安定,该吃吃,该喝喝,那么情况定也不坏的。”
金虎趴下,下巴枕在太上皇的鞋子上,舒舒服服地睡觉去了。
好吧,它不担心自己的少渊哥哥,他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儿子,吃饱休一休,健康又长寿。
他也睡去了。
云秦风最近是真忙,很少回府,在工场与魏清晖同食同住,带着一群工匠与技术兵,一心就投在这个武器研发上去。
太子依旧在跟江淮之学习,学业上的事他也不敢怠慢,知道自己资质差,唯有将勤补拙。
朝廷在丞相的力肝之下,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有些小心思的大臣想要接近两位殿下搞小团体,因为吴文澜的聪明和宁慢慢的装傻,也没有靠拢起来。
桑寇在重击之下,加上有青州卫所在,他们已经溃不成军,不足以成为青州沿海一带的海患,所以,目前燕国之内尚算太平。
可就在萧王殿下失踪二十多天之后,北戎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萧王去了边城,派人打探过一番之后,发现萧王没有出现在这里。
于是北戎估计萧王遭遇了不测,加上燕国陛下重病,太子名分虽定却地位不稳,这正是撕破协议,大军压境的最好时机。
所以,在短短数日,他们集结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往边城压过去。
以大军行军的速度,估计不出十天,便将抵达边境。
边境驻军将领萧大将军,昔日是落祁北的麾下,如今镇守边关,但是兵力因为一年前的一战,已经损伤惨重,如今还没恢复元气。
他们也没有想到,那一战北戎被打得如此惨烈,竟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卷土重来。
萧大将军命人打探军情,才知道北戎在战败之后,不断地拉兵丁,哪怕是一户只有一个男丁,也要入伍。
他们是被打退了,而不是被打怕了,野心勃勃的君主,像一直在黑夜里不眨眼的巨兽,对燕国虎视眈眈。
现在他们认为时机到了,大将军呼延晋扬言,要在三天之内,踏破燕国边境,长驱直入。
豪言壮语放出来了,一是威吓燕国边境将士,二是给自己的兵士鼓舞打气。
他们不断灌输,说燕国无大将,落祁北是死在北戎人手中的,现在萧王云少渊与魏国府内斗,也折了,所以,此番大军直取,定可把燕国拿下。
北戎撕毁盟约,选择在冬天开战,这让燕国边成的萧大将军和上下将士十分吃惊。
因为,冬日开战,除了天气严寒之外,补给也难,除非是有绝大的赢面,否则选在这个时候开战,实不是明智之举。
萧大将军自然不知道是因萧王失踪一事,因为京城里人人都知道萧王去了边城,但在边城的萧大将军却不知道啊。
所以他们快马加鞭,送了边关告急的折子送往京城。
这一下,满朝文武都傻眼了。
即便现在下令召集兵马,赶往边城,那也得一个月的时间,更何况,还要筹措粮草呢。
现在更无合适大将,除了青州驻军,便是驻越卫营可调动。
而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先兆,更无暗探的消息传回。
其实,暗探是有消息传了回来,但是因为这样的战事行动,情报需要直接送到暗疾和殿下还有敏先生三个人的手中,除此之外,都不可打开。
现在,那三位都没在,情报便在影子卫那边压着,还没有人打开过呢,因而并不知道北戎调兵的事。
丞相召集群臣商议,战无情可去领青州卫营出战,沈仞前往驻越领军奔赴边城,而四殿下云秦风则说领京中三万驻军出征,而神兵器则由太子与魏清晖一同督导。
云秦风这自告奋勇让商议的大臣们都有些意外。
因为他现在跟着魏清晖铸造神兵器,乃是不世之功,如果神兵器铸造成功,他和魏清晖就是最大的功臣。
而选择去打这没把握的仗,未必赚得来功劳,反而很有可能丢掉性命,从政治上来说,实在不划算。
很多人就觉得可惜,四殿下的身边没有可以出谋献策的谋士幕僚啊,否则的话,当下应该专心神兵器,而不是把这功劳让给太子。
毕竟,到开春神兵器就可以进入试验阶段了,等同是白白把一大半的功劳送给了太子。
神兵器若成了事,太子的地位就稳固了。
所以,就连兵部尚书上官岚都神色复杂地问了一句,“殿下确定要如此么?”
云秦风道:“边境兵马粮草不足,青州卫营擅打海站,而京中驻军有十万,之前皇叔不断在演练阵法,适合开战,先让沈将军领着越地卫营的将士与萧大将军联手抵挡,本王随后领京军抵达,若能等到开春试验成功,神兵器送往边城,那边可以大举退敌。”
上官岚说:“殿下,这么说确实可行,但问题是,是否能抵抗得到开春。”
第747章 君之威
守城之难,大家都明白。
戍边的将士平日无战事的时候开垦种田,有战事的时候召集,而北戎一直都没有动静,所以,将士并未提前召集,因而更没有集训过。
而北戎的第一波攻城,一定会全力以赴,那时候援军未到,萧大将军要守,真的是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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