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你给哀家下毒,你不把哀家治愈,哀家是不会走的。”她捂住腹部,咬住牙关,“你必须治好哀家,否则就等着两国开战吧。”
锦书冷冷地道:“我相信你们徽国的皇帝和文武百官都是有脑子的人,不会相信在北州我会对你下毒,如果他们相信,要起兵与我燕国开战,那我们奉陪,我们刚制造好的神火器,还没有机会上战场呢。”
拓跋太后想撑起身子,但是全身发软,呼吸又急促起来,“哀家……哀家就算不开战,也一定要你们燕国皇帝……要他给哀家一个交代,你萧王妃对哀家下毒,他如果徇私包庇,哀家……”
锦书打断她的话,“别哀家了,我先告诉你这一次下毒对你造成的危害,这砒霜毒会损害你的神经,加重你的痈肿症状,其他的伤害包含但不限于胃部损伤,中毒性肝炎,肾衰竭,心肌炎等,这些都是要命的,如果我是你,先考虑的是你能不能回到徽国,至于开战也好,问罪也好,我奉陪。”
说完,不管拓跋太后气得呼吸粗急,转头对辛夷道:“打开门,让太医进来。”
辛夷应声,把门打开,太医和一干人等急忙涌了进来。
女官们去围着拓跋太后,问道:“娘娘,您觉得怎样?”
“她……”拓跋太后指着落锦书,气急败坏地道:“扣下!”
辛夷一转身出去,随即领了一队机器人进来,把他们的所谓高手隔开,让总司跟太医说话。
锦书神色冷威,半句废话不想和他们多说,只说了眼下的情况,“下了多少分量,你们心里有数,她本来有病在身,身体抵抗毒素的能力很低,就算你们下的分量比这个少,也会对她造成不可逆的伤害,现在她的情况比较差,如果不想客死异乡,尽快启程回国,回国之后至于你们如何编派,那是你们的事,要怎么样,我们燕国都奉陪。”
说完,对辛夷道:“我们走!”
拓跋太后力竭声嘶地喝了声,“不许走!”
但锦书和辛夷已经在机器人的护送之下,离开了厢房,拓跋太后带来的人和机器人推搡,却不敢真的动手。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王妃带着她的人离开。
拓跋太后毫无仪态地尖叫着,她的谋算本来就是拿命去逼迫落锦书的,但是她竟然一点都不怕,连两国开战都不怕。
一个女人,怎可心狠至此?
“太医,太后吐血了,快……”棠女官大喝,把太医推了过去,急得满脸煞白。
锦书和辛夷回了大将军府,少渊和两位先生在等着。
“怎么样?”一见她们回来,少渊立刻问道。
锦书先叫人下去倒水,她骂了几句口干舌燥。
等待温水的期间,她把披风摘下用力地扔在椅子上,深呼吸一口气才转身看着少渊,“用毒的分量不大,暂时要不了她的命,但是一定造成很大的损伤,我已经对她下了驱逐令,她必须离开北州,因为她和她的人一口咬定,说是我给她下毒,然后她扬言要报复,要开战,我说随便她,我会奉陪。”
少渊鲜少见她这么愤怒,顿时心疼地上前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别生气,不会开战的,绝对不会因为她自己用毒而开战。”
第862章 少渊出马
锦书慢慢冷静下来,道:“她真的是个疯子,她连自残的手段都用上了,真不知道她在徽国是怎么折腾的,应付这样的人,真的很崩溃,我难以想象,大哥要有多大的忍耐能力才不掐死她。”
“所以说,摄政王很了不起。”敏先生轻声道,“太后位分尊贵,小皇帝年小,她是可以过问朝政的,所以她在徽国不断制造麻烦,而摄政王不断解决麻烦,至少要让人看起来,徽国是一个正常的国家,别落了笑柄。”
把战争挂在嘴边,真崩溃。
郭先生慢慢地说了一句,“其实徽国如今的局面,我们燕国差点也要面临。”
众人想起云靳风,没错,如果云靳风登基,那么燕国也是一个笑话。
一个总是意气用事又自私的皇帝,真的会把国家拖到深渊里去。
因为,轻飘飘的开战两个字,是数不尽的生灵涂炭,但他们不在乎。
徽国太后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自己,在乎自己是否能活命,在乎自己是否能掌权。
侍女把茶水送了上来,锦书慢慢地端起来喝,脑子里回荡的是拓跋太后歇斯底里地吼着‘你下毒’。
她没见过手段这么低劣的敌人。
真的好下头啊。
“这件事情我来出面,锦书,你不必管了。”少渊招来辛夷,“送王妃回房,我和敏先生郭先生去一趟。”
锦书满脑子都是拓跋太后的脸和尖叫,确实需要静一静,那个女人是一个坑,“别跟她扯太多,让她赶紧走就是,她是要赖上我们了。”
“嗯,我知道。”他朝辛夷示意,让辛夷安抚锦书的情绪。
他知道锦书之所以会这么生气,是领会到了大舅哥的困难。
从拓跋太后到北州,整个就处于一个疯癫状态,包括她第一次与锦书会面。
本是念在两国邦交,才让她带这么多人到北州边城来,本以为是权谋智斗,再不济顶多闹个不欢而散,于两国无实质伤害。
谁能想到她竟真是将死之人,强势地要求锦书给她治疗,甚至不惜对自己下毒,更是张嘴便说两国开战。
少渊带着四大卫队前往拓跋太后下榻的客栈,把客栈团团围住。
然后,少渊和两位先生进了客栈,上了厢房,屋中能站多少人,他就让多少徽国人站在里头。
拓跋太后吐过血,是气血翻涌,又被毒伤了肺腑,所以才会吐了一口血。
太医用针之后,她情况好了很多。
棠女官搀扶着她坐在厢房的椅子上,她抬起头,唇角浮起得意的笑容,“萧王,你终于出面了,好,终于有个清醒的人过来跟哀家说话了,不枉哀家千里迢迢到北州来。”
她努力坐直些,唇角那一抹得意的笑压不下去,“你是武将,知道两国开战意味着什么,不像你的王妃,动辄意气用事,给哀家下毒,还想驱逐哀家,这件事情希望萧王能给哀家一个交代,给徽国一个交代。”
少渊与她相隔两丈左右的距离,但依旧闻到她说话时候口腔里的血腥气味。
少渊扬袍,在她的对面坐下,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传令下去,“拓跋太后带来的所有人,全部拦下,搜身,所有人住的地方,也全部搜。”
拓跋太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萧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渊眸色深冷如渊,“找出下毒之人,本王怀疑是拓跋太后身边的人下毒。”
“不可能!”拓跋太后脸色顿时一冷,“哀家带来的人,全部都是哀家的心腹,绝不可能下毒。”
少渊面无表情,“证据说话,来人,封锁他们下榻的所有客栈,搜,就从这家客栈开始搜起。”
毒药不会全部用完,影子卫一直有盯着他们,虽然不能近距离盯着,但是,大范围里只要有人离开下榻的客栈,一定会有影子卫随行盯着。
所以砒霜没有离开过客栈,只要搜查出来,就可以证明是拓跋太后自己下毒。
少渊再冷着脸下令,“除了搜毒药之外,还要搜一份兵马分布图,这份分布图一直藏于大将军府,自从拓跋太后来过之后,这份分布图就消失了,所以本王怀疑,是拓跋太后身边有人手脚不干净,潜入书房偷走了兵马分布图。”
拓跋太后倒抽一口凉气,陡然大怒,“什么?萧王你竟然冤枉哀家?”
少渊坐得恣意,但神色郑重,一副出了大事的样子,“不是冤枉,是怀疑,有怀疑就要求证,而不是像太后那样,嘴里嚷嚷说王妃对你下毒,却拿不出证据来,今天本王带着四大卫队来,就是要查个清楚明白,就算徽国的人拿走了分布图,也不一定是太后授权,太后也可以不知情,在没查出来之前,请太后先别表态,免得查出来大家的脸都不好看。”
不管徽国太后带来多少高手,在北州他们是不敢先动手的,尤其对方只是搜查,也说出了合理的怀疑。
拓跋太后也不敢叫人跟他们动手,她虽然疯,想以此胁迫萧王妃为她治病,想从她嘴里得出摄政王的真正身份,可她实际上不敢跟燕国对着干。
一旦破坏了两国邦交,她就成了罪人,尤其现在在人家的地头上,什么证据随手便可栽赃,她动手反而不妙。
她看向棠女官,棠女官神情紧张,因为那装着砒霜的瓷瓶没有扔掉,而是藏了起来。
按照燕国人这样搜查的方式,很快就会搜查出来。
拓跋太后想阻止,但是她发现面对萧王这样的人,她哪怕歇斯底里地吼,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这是燕国的北州,这是燕国的边城,而他是这里的王,在这里他最大,他是搜毒药,也是搜那份根本没有失窃的兵马分布图。
拓跋太后这才明白,她折腾这么大一通,都没吓着萧王妃,无法逼迫她为自己治病,甚至说开战都毫不在乎,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把她这位徽国太后放在眼里。
她浑身不可自拟地颤抖着,往日于朝堂上的威风,如今是一点都摆不出来了,萧王不是她的臣子,他是燕国的霸主,是把北戎打得无处可逃的神将。
那瓷瓶很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搜了出来,摆在了拓跋太后的面前。
郭先生拿起来看了一眼,“嗯,徽国皇室之物,是去年徽国官窑烧制,底下还有出处,只供给皇室所用。”
随行的人,并非全部都是太后的心腹。
尤其禁军高手,不过是奉命而来。
太后中毒一事,他们最初也认为是萧王妃下毒,但是现在从客栈里头搜出来的这个瓷瓶,瓷瓶里的砒霜,再看太医和几位女官的脸色,很多人就都明白了。
第863章 哀家没有中毒
没一会儿,北州兵马分布图也从客栈里搜出来。
搜出来的这家厢房,里头住的是一位禁军,是拓跋家族的人,这位是真正拓跋太后的心腹。
当瓷瓶和分布图都放在拓跋太后面前的时候,她一言不发。
她当然知道分布图是栽赃。
但是她也更知道瓷瓶里的砒霜是自己所带来的。
她不能否定瓷瓶是徽国皇室之物,所以她也没有证据证明,那分布图是栽赃的。
少渊气定神闲,“怪不得,太后动辄说开战,原来是拿了我北州的分布图,只是北州抵御的是戎人,莫非太后和戎人之间,有什么交易?”
拓跋太后惨然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少渊冷冷地道:"是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后明白就好,本王念在我国友好邦交,且太后以求医之名而来,所以我允许太后带着这么多高手进我北州边城,但没想到太后有心破坏我燕国与徽国之间的友好,趁着招待你们之际,派遣高手盗窃我北州兵马分布图,你们徽国用意何在?我会亲自去一趟徽国,问问你们的皇帝陛下,问问你们的摄政王,问问你们满朝文武,王妃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但本王还是要跟太后重新复述一遍,那就是打仗,我燕国不怕。"
拓跋太后久久没有说话。
打仗,怎么可能跟燕国打?徽国根本不会出兵,而且,满朝文武都会怪罪她得罪了燕国,得罪了萧王。
她来燕国北州,一则为治病,二则为打探,就算不能治病,她回去要说什么,全凭她一张嘴,只要她说摄政王与燕国有私往来,总有人会相信的。
只要多一些人站在她和皇儿这边,她胜算总是有的。
所以,她敢一来就直接撂狠话,敢直接得罪萧王妃,因为她相信鲁王临死之前说的话,摄政王和萧王妃一定是兄妹。
只要不利于摄政王的事,萧王妃会极力挽救,所以,按照她来时候的猜想,她会完全掌控局面,掌控萧王妃。
她甚至想过,在她到北州之前,摄政王会派人截杀,可摄政王没有任何动作,而她从严州进,萧王也同意她来北州。
她实在不明白,所有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往她预想的方向去想?
甚至在她对自己下毒,她或会死在北州,他们也浑然不怕,还反将了一军,搜出了砒霜,搜出了分布图。
他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甚至都没有费心思对付她。
他竟还要去一趟徽国,当他以燕国萧王的身份站在徽国的朝堂上,当他诉说她在北州所作所为,那么她这个太后的威严,已经荡然无存。
要听政,要临朝,已经是绝无可能的事。
那将会是摄政王一人的天下,他要废帝,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了。
到时候,摄政王会怎么做?自然是立汝南王府世子李崧然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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