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莲子酒
魏枕玉不在意新来的狗的死活,他牵上韶宁的手,引着她去屋里。
韶宁推开门,里头放了一套艳红嫁衣,艳而不妖,华丽又不繁琐。
“这是?”
“我想我们既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名。”
他可不想和倒霉鬼商陆一样,没有夫妻之名。被旁人用死誓钻了空子。
不过更让魏枕玉头疼的是,商陆不知所踪。
一日不见到商陆的尸首,他的心一日安宁不下来。
“哦。”韶宁讷讷低下头,她摸着质地细腻的嫁衣,打心底喜欢,“我很喜欢。”
“山头有座庙,有神佛见证。若是想热闹些,我们就去城里成婚。”
韶宁不想去城里,他们便把成婚那日定在了月底,到时候穿上嫁衣,到庙里拜个神佛。
她回头,吃完了野草的松狮犬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子。
见到此情此景,它的天都塌了。
.....
成婚那日,是魏枕玉背着韶宁上山的。
松狮犬没有跟上,委屈失落地留在了屋内。
为了吉时,他们早上天蒙蒙亮就去了,但因为没有凡间那些冗长的礼仪,待韶宁和魏枕玉回木楼时天色还早。
“白日不可宣淫。”
韶宁止住魏枕玉喝交杯酒的手,他无奈笑了笑,“好。”
魏枕玉想等他和韶宁多待几年,他再告诉她真相,然后回承平宗风风光光地办场婚礼。
正盘算着,承平宗来信,有恶龙为祸人间。
千万人的性命就在一息之间,魏枕玉对韶宁道是鬼垩楼之事。韶宁未疑有他,反正离洞房还早,让魏枕玉去了。
魏枕玉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
韶宁没有脱嫁衣,她本打算着等他回来洞房花烛,抱着松狮犬发愣。
怀里松狮犬这两天有些不安,时而从她掌心下窜出去,不知道跑去哪鬼混。
它在床榻内浑身难受地打滚,韶宁脱了鞋袜,去捉喜床里的狗。
大红喜床被它滚得乱糟糟的,韶宁头上的珠钗沉重,她刚回头拔下几根,再回头发现松狮犬没了踪影。
前尘旧爱顶着一对毛茸茸狗耳朵,浅茶色瞳孔对上韶宁的眼睛。
她清楚看见了他眼中身着嫁衣的自己,韶宁急急想要后退,反被扣住手腕,压在身下。
商陆用的不是普通的化形术,他舍弃了本来的肉体,而是把灵魂装入了狗的身子里。
是以轮回为代价。
现在的他如同刚化人的精怪,一丝不挂,连头顶的耳朵都没办法收回去。
商陆顶着对耳朵,面色冷然,“我是前尘旧爱?你讨厌我了?”
她张口哑然,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还会......”
剩下的话被淹没在吻中,韶宁身上是魏枕玉精挑细选的嫁衣,现在被商陆直截了当地撕碎。
韶宁被抵在床头,她甚至觉得这是她荒诞的幻想。
商陆......怎么可能复活呢.....
混沌中,她都忘了是她和谁的新婚之夜,精心布置的红烛被掀翻在地,韶宁背靠冰凉的桌子,歪头看见天色由亮到黑。
她浑身疲倦,早早睡了,等到天色由黑到亮时,姗姗来迟的新郎官才回洞房。
被声音吵醒的韶宁大脑放空,她坐直身和魏枕玉眼对眼。
被褥滑落,肩上点点梅花印落入魏枕玉的眼中。
他的新婚夜,被别人替代了。
韶宁身后的商陆直起身,将她揽入怀中,“道祖不也想替代我吗?”
闻言,她目光僵硬地看向商陆,“什么道祖?”
身份暴露的魏枕玉神色暗沉,“商陆,你寿元所剩不过百年,你护不住她。”
确是如此。
商陆倏尔沉默,魏枕玉嗤笑道:“连轮回也无,所求片刻光阴,又有何意义?”
“徒增笑料么?”
魏枕玉已是半神之体,神独立于轮回之外,他和韶宁的时间还有很长。
就算韶宁入了轮回,魏枕玉也能找到她。
而自己,是个轮回都没有的可怜虫,连和韶宁同在一片天地都做不到。
商陆低头看向韶宁。自从知道魏枕玉的身份后,她面上尽是惶恐害怕,韶宁很是畏惧魏枕玉。
可他不说护着她,连守着韶宁都做不到。
他不甘心。
不甘心。
......
强烈的情绪撕扯着他的心脏,商陆猛然睁眼,红色床帐换成了偏粉色,记忆如泉水涌来。
他转过头,韶宁刚醒。
她茫然失措地坐起来,愣了半晌,最终张口道:“这个狗比魏枕玉。”
“我做了一个很...呃,诡异的梦。”她拍拍头,忽然有感应,从脑门后捉出来两只蓬蓬松松的透明粉色小精怪。
再回头,商陆眼睛里的金线已经没有了。
“原来是造梦者。”一种不易察觉的小精怪。
没啥大作用,只会让人做些奇怪的梦。
小精怪在韶宁手上乱蹦,她一松手,它们快速跑了。
她没有追杀它们的心思,而是在乾坤袋里翻出一个捉妖瓶挂在床头,以防造梦者去而复返。
做完一切,商陆仍坐在床上发呆,他看向韶宁,略感委屈道:“为何梦醒,你想着念着的还是魏枕玉?”
韶宁:“......骂他都算吗?你也想挨骂吗?”
“可是魏枕玉是神,神独立于轮回之外。”商陆眸色黯然,“他是不是可以永远陪着你。”
就算自己能够轮回,一碗孟婆汤下去,他已将她忘了干净。而韶宁身边不再有他的影子,她也会爱上其他人。
他真的变成了化作土的前尘旧爱,韶宁会将他慢慢遗忘,其他人就如同梦中的魏枕玉,顶替‘商陆’的存在。
韶宁环着他腰,拉上被褥打算再睡一会,她并不把这个梦境当回事,“无论你轮回到哪一世,我都会来找你的。”
他微怔,水镜说过韶宁也将成神。
成神之路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尽,韶宁还要走很长的路。
商陆算了算自己的寿元,他能陪到她成仙封神之日,那再然后便是她陪他轮回。
“你真的会来找我吗?”他既期待,又担忧。
“一定会的。”
听见她给予肯定的回答,他想要再信命一次。
第235章 温赐:公主病
身为杀手,三天饿九顿,整日腥风血雨,讨不到老婆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剑修,性子粗情商低,有本命剑就够了,不需要老婆。
至于无情道修士,更不需要老婆,孤独终身才是常态。
温赐三样都占了。
他身为剑修,以前同无情道修士为伍,现在混在一群歪瓜裂枣的杀手堆里,风里来雨里去,今天这位同行还和他搭话,明儿兴许就尸骨无存。
不过这都不影响温赐打心底瞧不起所有人。
因为他有老婆。
就算其他人也有,那也没有他的好。
他的同伴都知道这位从不摘下面具的修士家里有位娇妻,因为他爱炫耀。
几个单身汉交换一个眼神,畏畏缩缩地不敢问追妻秘诀。
那位修士身姿优雅,手中霜刃揽月,血色封喉,一线破空。
他站在尸首前,掐着时间算了算,该回去了。
另外几个想拉着他吃酒,打好关系,过去揽他的手被温赐避开,面具下的脸面无表情,侧身离开。
他踏风而行,纯白身影消失在夜色尽头。
剩下几位修士碰了一鼻子灰,早听说这位修士心高气傲,脾气很大,传言不假。
......
温赐脚尖点上白玉京栏杆,衣袂消失在窗扉间。
他摘下面具,拿来软帕细细擦干净面具与霜剑的细尘,再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月白衣袍换上。
纵使几回出入生死场,他依旧身不染尘,银发高束,靠在窗边望月亮时风姿卓然,恰似仙人入凡。
温赐拿出胸口被暖热的小木盒,盒中一支玉簪,玉簪被雕刻成月牙状。玉是上好的品质,映着月色,清光流照。
他在铺子里看见它时,就想起了韶宁笑得两眼弯弯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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