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莲子酒
尤其是无悯草,无悯草可是出了名的性子温吞且软弱,修真界的柔弱小白花。
执夷瞧见那道题,耳朵尖默默飘上粉红色。
她只是想夸他可爱,她又会有什么错呢。
他不假思索道:“我就给你甲。”
韶宁闻言惊恐看向他,执夷把卷子叠好放在一旁,掀袍上床:“谁说答案就是正确的,这不合理。”
“......你说它为什么叫答案?”她失力躺了回去,“你当考官才不合理。”
他还想说什么,韶宁腰间的宫主令先响了。
忘情殿的温赐估摸着她考完了,掐着时间传音过来,问:“怎么样,是不是要叫师尊了?”
执夷拿过宫主令,大怒:“你想让谁叫你师尊?”
“......”
没有苦情丝,韶宁依旧能感受到温赐的郁闷,听见他闷闷道:“是考完后的师尊集议,夫子要求师尊必须去。”
“夫侍不可以吗?”执夷看向韶宁。
“夫侍不能被带入课堂。”
他沉默不说话,过一会才对温赐道:“那你去学堂找夫子,骂完就回明光宫,别来找韶宁。”
执夷说完把宫主令丢一旁,他发情期已至,在无上宗都要憋疯了。回来先吃了一顿飞醋,他揽过床上的韶宁问:“你叫过温赐师尊?”
韶宁无辜地瞪着眼:“没有啊。”
......
温赐掐断了宫主令,反手将其丢到桌子上。执夷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
叫声师尊都不许,真小气。
去找韶宁又怎么样?他根本没有抢他妻主的心思。
想到之前的谋划,好吧,是有一点。但是他只想养着韶宁陪他玩,又不想做韶宁的夫侍。
突破无情道禁制后,第一个杀执夷。
温赐带上剑,先一步去了承平宗的学堂。
夫子见是他,咽了口唾沫,“无面仙尊,坐吧。”
“韶宁对修真界各大种族的知识一窍不通,居然说无悯草性子凶猛易伤人,罗睺那边也不对,全都记混了。你就是无悯草,回去......”
温赐:“确实,无悯草就是这样的。”
夫子话音一停,抬眸看了他手上的剑,摆摆手,“算了,回去吧,回你的明光宫,下次也不用来了。”
“哦。”
他提着剑转身出去,本来想直接回明光宫。走到学堂外脚步一转,往韶宁的院子里走去。
刚才执夷说什么?不要找韶宁?
他偏要去看看他们在鼓捣什么。
至于此行的理由......
刚才那个夫子说什么?让他去跟韶宁说说她这次犯的错误?下次他继续来承平宗挨骂?
温赐步子轻快,去往她院子的途中心情不错,哼着小曲。
这苦情丝必是没有解开的,把这件事给韶宁说说。
不消一刻钟,他已经到了她的院门前。
他感觉自己挺开心的,抽出空来想是不是韶宁见到了执夷,所以她在开心,通过未成功解开的苦情丝传到了这里?
平日里她见着他就心情平淡,甚至是烦闷,很少有开心。见着执夷怎么这么兴奋?
他为她解苦情丝,又为她挨骂,她在这里跟夫侍享福。岂有此理!
温赐愈发认为他十几日前的谋划是正确的,她身边太多人了,哪还能顾着自己。
他手一顿,鬼使神差地推开门,轻步走到了院内。
神识瞧了眼地上的戚灵修,温赐步履缓缓,他绕开戚灵修,走到房门前只能听见细碎的响声。
房门紧闭,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他们两个定是在谋划什么不见光的事情。
若是直接进去,执夷肯定会诘问他,生出一堆事端。
温赐收回准备敲门的手,他屏气凝神,压抑着气息,绕到窗后偷听他们说话。
他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劲,他又不是正人君子,不偷听别人说话才不正常呢。
神识不敢入内,只能在外面探头探脑地瞧。
从他的角度,床纱朦胧间,只能隐约瞧见屋内床上的韶宁半挂在执夷身上,声音含着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
黏腻地叫了声‘师尊’,在细细地哄身前人。
搂搂抱抱,没个正形。
贴这么紧,不知道在干什么。
......温赐下意识想到昨日她叫自己为师尊时,不是嬉皮笑脸的,就是恶语相向,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
明明自己也是师尊,她真偏心。
方才的好心情一滴不甚,但里头人声音没停,甜言蜜语她手到擒来,满嘴都是什么‘我只有你一个师尊’,或者是‘我只喜欢你’之类的。
温赐忘了来的原意,他久久沉默,这不是他认识的韶宁,她是被狐狸精夺舍了么?
这个时候的她很像书中记载的狐狸精,勾得人心尖痒痒。
韶宁抱着执夷,温热的气息吐在执夷脖颈间,温赐再次想到她为他疗伤那一日。
洒在肩侧的热、湿,很痒。
是他从未有过的气息,不算讨厌,只是他的反应不够平淡。
执夷似乎被哄得心顺了,伸手把剩下一半床帐拉拢。
片刻后,温赐的神识只能看见韶宁时不时伸出的小臂,她迫切想要抓住什么,像是在对窗外的温赐求救。
没有了苦情丝,他感受不到韶宁的情绪。
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带着有一点抗拒和恐惧,痛苦,欢愉。
床帐被带着咬痕的手掀开一角,露出她失神的眼。韶宁没有看见他,她被卷着腰肢,连哭带骂,闹脾气想要出去。
窗外的他误把这种情绪当做了求救的信号。
温赐还没听见她这样说过话,一直喊师尊,听起来挺招人喜欢的。
也很可怜,她在哭。怕韶宁死了,温赐步子微动,想进去拯救自己的盟友。
神识见一只男性特征明显的手把她拉了回去,十指相扣。
韶宁被翻了个面,她呆呆地没有反应,随后被拖了回去。
微风拂过,温赐恍然梦醒。
......
戚灵修老实地被种在土里,今日太阳有点大,他想韶宁什么时候会来给他浇水。
“浇水......”
话音刚落,他感受到刚才那个泰然自若进了院子中的人慌张离去。
温赐握着剑的手攥得发白,飞也似地逃走了,好像做贼。
好...熟悉.......
忘了他是谁......
那个人身上有重要的东西消失了,他需要杀死他做什么......做什么...?
一朵花......能做什么......
戚灵修面无表情,重复:“浇水......妻主.......”
第114章 帝心动,清醒梦
“宫主。”
匆匆回宗的温赐与明光宫弟子擦肩而过,他大脑放空,提着剑一脚踹开忘情殿的大门。
回到内殿,那日韶宁给他买的玩具被他收拾得整整齐齐,挨个放在桌上。
见到它们,他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无名火,挥袖将玩具尽数拂落。
拨浪鼓落到地面,吊着珠子的红绳被摔断。珠子与地面相撞的清脆声敲响了他的几分神智。
温赐停下动作,孤身站在狼藉的大殿中,收回所有神识,默念清心咒。
他什么都看不见,四周一片黑暗,如同回到一株无悯草之时。
它是众多同族中的一株,立于奈何桥前,感受着往来鬼魂的七情六欲。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懵懂无知地长大。
心无杂念,六根清净。
可现在他还能听见那颗珠子还在光滑的地面滚动弹跳,在空阔寂寥的殿中尤为清晰。
它毫无章法地跳动,如同他杂乱的心绪。
不宁。
不安。
不甘。
“够了!”
温赐怒不可遏,他的神识落到那颗珠子,灵力将要把它碾碎的刹那间心跳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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