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溪月眠
回到燕王府,二人一同去看了孟南溪,自从燕荣去世,孟南溪便没出席过任何宫中宴会。
见到二人,孟南溪眉眼弯弯,忙拉着二人唠家常,二人静静听着,时而搭话低笑,直到孟南溪说累了,让二人去过二人日子,又拐着弯的说要早日怀上孩子,让她安心。
谢谭幽脸颊绯红,还是笑着应声,而后与燕恒一路回了晚幽院,已经是暮色时分,谢谭幽沐浴过后换了身简单的长裙便出了正屋,此时,天已然黑了,她抬眼,便见石桌旁的燕恒。
忽而想起白日的话,当时不觉,现下,满心的紧张。
心跳加速的,还是朝燕恒走去。
大许是燕恒的意思,院中只剩她二人,桌上一壶酒,一盒桃花酥。
燕恒拿起酒杯轻轻碰了碰谢谭幽面前的杯盏,然后饮尽,放下杯子,他定定望着谢谭幽:“说吧。”
“……”
要怎么说呢!
谢谭幽心头如小鹿乱撞,浑身都烧了,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见她紧咬牙不开口,燕恒压着唇角,起了逗弄的心思:“你骗我?”
“没有。”谢谭幽反驳,可这般面对面,又是深夜,那种肉麻话语她好像真的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怎么说啊,咽了咽口水,她道:“白日我说的都是真诚之语,我没有骗你。”
“那你先前说的梦中人呢?你看得清吗,我是燕恒。”
其实,燕恒大许能猜出是什么梦,只是她不确定谢谭幽隐约见到的会是他还是云启,他不想谢谭幽错认他。
“我还是看不清他的模样。”谢谭幽如实道:“梦中,他真的教我很多又护我多次,其次外,我也梦到过你和云启,可回归现实,我真的无法喜欢云启,相比,我并不反感你,甚至是喜欢与你在一起。”
燕恒太阳穴突突跳。
“……”
顿了顿,谢谭幽又道:“那日,你不也跟我说了一个什么梦中少女。”
“没有他人。”燕恒语气认真:“一直都是你。”
谢谭幽心尖像是被羽毛抚过,明明很平静的语气,却听在人耳中,令人无法平静下来。
她好像快要沉沦在燕恒这般话语中了。
“燕恒。”谢谭幽道:“我想,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
我想,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一句话,直击燕恒心脏,他身侧一只手重重垂下,缓了好久,才又看向谢谭幽,眸底深处有一抹疯狂闪过:“今日之语,我已记在心头,若他日,你要走,我想,我不会应允的。”
他声音尽量平静又克制,可话出口,还是带了波涛汹涌的情绪,如果他日,谢谭幽想要离开他,燕恒估计要发疯的。
谢谭幽看的心惊,也知道燕恒平静话语之下已经给她了机会改变,可她依然选择心头想法,猛灌了三杯酒,她站起身来,走近燕恒,像是发誓又像是承诺:“燕恒,我再也不会让你孤单难过,我要永远陪着你。”
话落,她伸手抚上燕恒面容,刚才闷酒速度太狠,酒劲忽然一下上了头,她醉眼迷离,也是藉着酒劲,干了一件极为大胆的事。
她。
谢谭幽。
吻了燕恒。
第95章
燕恒浑身狠狠僵住。
今夜,他想过谢谭幽会和他说很多话,他期待也紧张,也想过她会羞赧到一句话不说,只是与他一同饮酒看月,像很久之前那般,可其实就算谢谭幽什么都不说,她的那句喜欢,也已经足够让他开心很多年,只要她在他身边便好。
可燕恒没想到,谢谭幽会主动亲他。
这么的措不及防。
他连一点准备都没有,整个气息乱的一塌糊涂。
谢谭幽的唇很柔软,一下又一下的触碰,即便燕恒再克制,呼吸还是变得沉又重,心底深处的欲如卸了闸的洪水,身侧拳头攥紧又松开,最终还是缓缓闭了眼,他还是没办法推开面前之人,只能沉沦,从而加深了这个吻。
燕恒伸手将谢谭幽搂进怀中,手掌轻抚过她面颊,一处一处划过,是很熟悉的五官轮廓,却是第一次触碰,那种感觉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失神的一瞬功夫,他竟然鼻头有些酸。
那是上辈子求也求不到的,可燕恒仍没有急切,只是轻轻触碰,温柔再温柔的与谢谭幽亲吻。
唇齿相交,香甜酒味弥漫开来,二人都沉迷其中,又燥又热,可依然只是亲吻,温柔而又缱绻。
谢谭幽双手紧紧抓着燕恒长袍,手心全是汗,很热,不必看,她都知道,燕恒长袍肯定被她抓皱了,本来只是是想藉着酒劲,大胆一点,轻轻吻几下的,谁知,燕恒竟将这个吻延长至此,虽只是轻轻浅浅的,可谢谭幽还是止不住的身体发了颤。
本就迷离的眸子更加迷离,双手渐渐有些不安分,想要推开燕恒,但浑身无了力,就变成了去撕扯他长袍,燕恒心头一凛,下意识攥住谢谭幽手腕,唇瓣轻轻离开,声音克制又沙哑:“还在院子,做什么?”
谢谭幽唇齿微张,热的有些难受,燕恒就在她眼前,二人鼻尖相触,就连呼吸也是相融,院中只留了两盏灯,算不得明亮,彼此对视,除了深深幽眸,再看不到其他。
“阿谭。”
“燕恒…”
二人又同时出声,沙哑又动听的嗓音在这夜里总是格外的诱人。
“怦—怦—怦。”
一下又一下的,是彼此心跳声。
谢谭幽下意识抓紧燕恒胸前衣物,眸子有些湿,昏暗灯光下,显得灵动又是可怜。
燕恒眸子越发深,重重深吸一口气,他欲将谢谭幽抱起。
“主子。”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
二人像是被泼了一桶凉水,僵住的动作和一把推开燕恒,跳的极远的谢谭幽。
黑风:“……”
左右看看,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心头是又紧张又害怕,不敢去看燕恒一下子就变了的脸色。
可来都来了,也都打扰了,话还是得说出口,还得往严重了说,不然,他怕燕恒让人揍他。
“李谪回来了。”
燕恒抬眼看黑风,只是一眼就让黑风感受到极大的压迫感,他朝后退了几步,又将头低了些,心头把李谪全家都问候了。
都说了燕恒在休息,他还偏偏要让他过来通传,说是有重要的事,一定要在今晚说,现在好了,他打扰了燕恒的好事,还不知道事后要怎么被惩罚呢。
想到这,黑风沮丧着一张脸。
燕恒收回视线,朝谢谭幽看去,见她垂下头,又离他很远,还装作什么都未发生的样子,觉得好笑。
其实也没生气,他甚至庆幸黑风的出现,将他拉醒,现在还是太早了些,谢谭幽的身子没有真正好全,若是他控制不住,怕是会伤了她。
“李谪是我恩师。”燕恒朝谢谭幽走去,“前段时间去了苗疆,今夜回来,我去见见他,一会我吩咐人给你做一份小米粥,你喝完便先睡。”
“好。”谢谭幽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轻轻点头:“不要忙太晚。”
燕恒颔首:“今日太晚,明日,我再带你见恩师。”
“好。”
燕恒看着谢谭幽回了屋才转身离开,转身之际,脸上笑容淡去,李谪昨日才来了信,要月底才回来,怎么今夜就回来了?
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有了什么方法……
谢谭幽在窗边看着燕恒的背景一点一点消失,然后才躺在床上翻来滚去,心头泛甜又燥热,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而她,也是真的好喜欢燕恒。
仔细想想,谁会不喜欢啊。
不过是见一个她不认识的人,燕恒也要认真同她解释一遍,还要主动带着她去见他的恩师,让她认识,知道他的所有。
一想到若是黑风不出现,今夜他们二人怕是会……谢谭幽就脸红的睡不着,唇瓣都要被咬破了,直到有婢女说来给她送小米粥,她才下了床,一碗粥喝完,暖洋洋的。
又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是几更天,才睡了过去。
*
此时,七皇子府邸。
灯火摇曳,冷的可怕。
云启手上攥着幻铃,面色阴沉又疯狂,任由手腕鲜血流淌,开口问身旁之人,却是异常平静:“今夜,我以血为引,为何不管用。”
石衡眉头皱起:“如若她体内有血傀之蛊,就一定不会没有任何的反应,殿下,谢谭幽体内的蛊是不是被人解了?”
石衡看着阴暗的幻玲,很是不解,为什么今夜会失了效,往日怎么说,也会有点反应,怎么今夜……近日,他也没看到过谢谭幽,是以,并不能探出究竟是什么原因。
“不可能。”云启摇头:“若是解了,我不会不知道。”
闻言,石衡眼眸一沉。
是了,如果真的解了,云启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因为,母子蛊现下已经种在他身上了,若谢谭幽的子蛊解了,他这里会有反应的,没反应,便是还在,既然还在,那为什么会没反应?会操控不了谢谭幽,这让纵蛊多年的石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若没有解,那便是有心头血压制。”石衡道:“而根据今日殿下所说,属下觉得谢谭幽或许只是入梦多次,有了点模糊记忆,并非真的忆起什么。”
“心头血。”云启低低呢喃,忽而又冷笑出声:“那你说,燕恒还能保谢谭幽多久?”
“……”
石衡抿唇,其实,如果燕恒愿意,便真的能保谢谭幽一辈子,只是二人会双双死得早而已,最多十年,一起死,也算是彼此的一辈子了。
看了眼云启,现下已经看不懂他了,是以,石衡也只能斟酌着道:“护不了太久了。”
“若我让你将谢谭幽所有记忆抹掉,能否做到?”
云启声音很淡,他已经知道石衡的结果,现下,就只是走个过程的问一句,毕竟,上一世,一路都是这么抹过来的。
今日,谢谭幽和他说的那袭话,他左思右想,还是有些不安,他怕因为石衡每次唤醒血傀之蛊让谢谭幽入梦,让她想起的不是那三年,而是前世种种,若她记起燕恒,她一定会疯了似的要跟燕恒在一起。
可是怎么可以呢。
他不同意。
他要做人上人,而谢谭幽应当站在他身边的,燕恒只能臣服他二人。
二人绝不能,绝对不可以真正在一起。
石衡眉头皱的越发狠:“殿下,此举恐怕不妥。”
云启眼眸一沉,忽而变得激动:“为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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