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溪月眠
说完便转身就走,正当黑风以为她真要走了之时,只见眼前一个白影闪过,他看过去,谢谭幽已经站在窗边。
黑风:“……”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怪,看着这里与平常白日不太一样,她心头总是隐隐担忧的,就是想看看燕恒此刻在做什么。
谢谭幽正想将窗户推开,手才伸出去,那窗户到是自己开了,紧接着,一张面容就出现在眼前,眉眼如画,眼底含着笑意,一袭简单白衣,让谢谭幽一时失神。
“做什么呢。”燕恒攥着她手腕,轻轻摩挲又下滑,搂住谢谭幽的腰身,将人抱了进来,窗户合上,谢谭幽回神,鼻息之间萦绕热气清香。
燕恒搂着她腰身的手未松,垂眸看着她,脑海之中全是上一世她最难熬的那些年,手心收紧,是怕是疼,忽然就怕如今是一场梦,唯有靠着她,熟悉梅花香气萦绕,他才能渐渐安下心来。
谢谭幽紧挨着燕恒胸膛,耳畔边全是自己与他的心跳之声,扑通扑通,她呼吸变沉,耳垂也止不住的微微泛红。
“你受伤了吗?”谢谭幽忍着心头悸动,上下打量燕恒,暗卫齐聚,黑风还守着,面色又怪异,若不是受了伤,她想不到其他。
燕恒摇头:“有事吩咐。”
“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是。”谢谭幽将燕恒推开些,仰头看着他,这一身白衣让她想起那三年,她喉头渐渐翻滚:“我怕你生气。”
一开口,鼻尖就酸了。
燕恒听着心头也是不好受,眼底红意还未散去,他终是没忍住,俯身,吻去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声音沙哑:“阿谭,抱歉,是我不好。”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心头担忧,你受伤我也是心疼的。”
“没有。”听着燕恒这般话语,谢谭幽泪水疯狂掉落,每每看着燕恒,尤其是他跟她道歉又或者唤她阿谭时,她心头总是又酸涩又委屈,声音也开始哽咽:“你很好,比所有人都要好,是我不好。”
“那日桃林,也不是旁人伤的我,是我自己。”
“你自己。”燕恒不解看向她手腕,想去看那伤口却又硬生生的忍住了,他怕她不愿。
谢谭幽一点一点将袖口往上捋,将结痂伤口展露在燕恒眼前,燕恒只看了一眼,浑身便狠狠一震,与其说伤口,不如说是硬生生以匕首为笔写下的两个字。
字迹清晰却紊乱,那个时候当是紧急时刻,而谢谭幽为何要在手上刻下燕恒二字,燕恒心头其实有了想法,也不是现下才有,是出征之前便有,此时此刻,他一颗心疼的蜷缩起来,伸手轻轻抚过结痂之处,张口还是想问问疼不疼,为什么,却发现喉头疼的他几乎要晕死过去。
一双眼红的一塌糊涂,泪珠缓缓流淌至鼻尖唇瓣,深吸一口气,又缓了好久才总算说出三个字:“为什么。”
“我……”谢谭幽垂眸,死死咬着唇,如果要说,她就要把前世所有说出来,明明先前已经决定好的,可如今话到嘴边又有些退缩。
今日梦中。
她可是杀了燕家军啊和让万千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场梦,一时震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就怕了。
如果坦言,真的是因为她才这样,那她日后该如何面对王府暗卫与如今还尚存活的燕家军,那里有燕恒的亲友兄弟,有他称为叔伯的将军,倘若,他们真因她而死,她该怎么办呢?
可回首今生燕恒种种,她身侧拳头紧紧攥着,心头还是很想说出,还是想告诉燕恒,她不愿燕恒困在上一世,她也想燕恒知晓,上一世,其实她也是喜欢他的,抬起头来,微微张口,想要说话,可话到嘴边又被人堵了回去。
两片柔软唇瓣相碰,与那次温柔青涩不一样,唇齿相交,汹涌而猛烈,像是要把人吞进腹中,又紧紧拥着,吻得醉生梦死又不知外物。
谢谭幽有些喘不过气,伸手抵住燕恒胸膛,想要离开,燕恒察觉,收紧了搂住她腰身的手,二人步子凌乱,步步后退,最终抵在那案桌之上,谢谭幽微微喘息着,只能仰头迎合着,又承受着燕恒凶涌而深重的吻。
“阿谭。”很久之后,燕恒才慢慢起身,双眸满是克制情欲,声音好听到像是蛊惑:“我离开时,你说过的。”
“……”
谢谭幽面颊滚烫又泛红,心头扑通扑通跳不停,知道燕恒说的是什么,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双手搂住燕恒脖颈,又吻了上去。
燕恒将这吻加深,搂着她腰间的手缓缓滑动游走至她身体,热气喘息弥漫整个书房。
“主子,宫内有消息传来。”
“……”
黑风见里面没动静,轻轻扣了扣书法门,道:“主子,是萧然。”
燕恒动作一顿,缓缓起身,眉间欲意慢慢退去,轻叹一声,似是无奈。
谢谭幽笑出声来:“你去吧。”
燕恒不动。
谢谭幽推开燕恒,脸颊还有红意,大眼睛弯弯,轻声道:“兴许是有事,我等你回来。”
燕恒伸手捏了捏眉心,垂下的眸是几抹尴尬和浅笑,替谢谭幽理了理微乱的衣裙,又轻轻吻了吻她唇角,“等我回来。”
“好。”
谢谭幽看着燕恒无奈又有些不乐意的穿衣,捂唇直笑,刚才的紧张悲痛与害怕好像都是不在了,她不禁想,如果她与燕恒一直这样下去,其实也不错。
*
“啪啦。”随着茶杯碎裂的声音,本就阴沉的偏殿之中,越发阴沉。
“你说什么?”云崇怒不可遏。
萧然神情淡淡,又道了遍:“你退位吧。”
“在其位做其职,你没有做到,你也不配。”
“噗嗤。”
云崇终是没忍住,口中涌出鲜血,他两眼微黑,却仍旧强撑着看向萧然,“这也是燕恒教你的?”
萧然眉眼冷下:“在你心里燕恒真当如此不堪吗?我看你是怕他。”
“朕是君,他是臣,为何要怕!”
“不怕你为何要屡屡杀他?”
“他胆大妄为,从不将朕放在眼中,对待如此之臣,朕还不能杀了?”云崇冷笑:“简直笑话!”
“你一直算计他,又算计他父王,你还想他如何,一剑杀了你,自己登高位?”
“他敢!”
“有何不敢?”萧然面无表情道:“八十万燕家军在手,有何不能做,不敢做?而我亦是与他站在一处。”
“你!”云崇不可置信瞪大眼,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像是被气急了。
“沈国公府数万英魂还游荡在这城外为孤魂,他们无家可归,这些年,你可有想过,他们曾护着漓国一年又一年,你什么都知道却不做,你配为君吗?”
“定国将军府七十二口人又是怎么死的,真当我不知道吗?”
“而你,我的好父皇!”萧然话音突然一转,父皇二字咬的极重,如一个重锤,砸在云崇胸口,震的他身体猛颤又死死抬眸盯着萧然。
“从中作梗,杀英雄,灭全府,燕家军退了又退,你也不曾放过,你与先帝有何区别?幼时你教我的为君之道,可都是假的?你本就是个虚伪自私,只要权利,不管任何的烂到骨子里的狗皇帝!”
萧然掷地有声,一句接一句质问,是不解又怒又是失望含恨。
云崇满目震颚,那日萧然一句话,云崇一眼便识得萧然身份,今日唤他过来,是想看看他,可他想不到,在萧然心中他竟是这般的?压着喉咙腥甜,他想要解释,却又听萧然道。
“你还杀了母亲!杀了我!”
萧然恶狠狠道:“所以我回京了,回来杀你!”
第137章
“回京杀你。”
四个字入耳,一时间,云崇心脏像是停止了跳动,额角剧烈跳动,很是难受,几乎要晕厥过去,可他仍死死瞪着双眼,愣愣看着面前之人。
如今的他,当真陌生,不像很久之前,但云崇也不得不接受,面前人是他至亲,是埋在心底深处不敢想甚至不敢提起之人。
曾几何时,他想过,如若没有后来那些事,他们一家人也可以幸福快乐又自由,是的,一家人,他有皇后,可他从来不觉得那人是她的妻子,他的妻子令有其人,只不过是死了,孩子也死了,他算个孤家寡人。
可现在,他的孩子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却说,回来是为了杀他的,云崇怎能不震又怎能不痛。
怎么可以呢!他怎么可以这般!
“言尽于此。”萧然声音依旧冷淡又发狠:“沈国公府的清白,老燕王,定国将军府众人又是如何死的,一桩桩一件件,你自行处理好了然后退位,我不想沾上你的鲜血。”
“若你不退,燕恒要杀你,我决不会再拦。”
说完,萧然就退了出去,外头阳光明媚,他深吸了一口气,冷了许久的脸缓缓扯出一抹极淡笑意,可眼底依旧冷清。
走在出宫路上,就好像是那次刚回京来第一次入宫,一切陌生又熟悉,可这早已不是当年之光景,而他也不再是那个云霄,只是大理寺卿萧然。
这次入宫,压在心头的沉重,好像一下子没有了,竟然有些轻松起来。
远远见到燕恒,他唇角挑起,小跑着朝他而去:“阿恒。”
燕恒站在宫外,眉眼与往常无异,可萧然看着,莫名感觉有些杀意。
“怎么了?”萧然站定:“你不会连我都要杀吧。”
燕恒淡淡瞥他:“让我过来做什么。”
“先前不是就说好了,今日你在这等我。”萧然耸肩道:“莫非就因为这个,你生我气要杀我。”
燕恒咬了咬牙:“好得很。”
“……”萧然皱眉:“你今日是怎么了?情绪不佳?我好像也没惹你。”
“……”
“哎呀,好了。”萧然伸手搭上燕恒肩膀:“一会请你去喝酒行不行。”
“离我远点。”
“……”
“不是,我今日都这样惨了,咱两这么多年,你不安慰我?”
燕恒上下打量他,不答,只问:“如何?”
萧然道:“该说的都说了,要是他冥顽不灵,直接杀了吧。”
燕恒挑眉。
想当初,知道那个结果,他可是犹豫又求他的,就差跪下了,今日这是?
萧然面色微变:“当初以为是他杀我,或是故意纵容,后来知晓不是,一时震惊,犹豫不舍在所难免,毕竟总有些关系,如今不过是想开了,以国来看,这样的人,的确不配为君。”
说着,他又看向燕恒,认真道:“是你给予我二次生命,怎么说,我也是会站在你这方,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二次生命?”燕恒低低笑出声来。
“嗯。”萧然不解:“你笑什么?
“……”
燕恒道:“抱歉啊,我没有早当爹的打算。”
上一篇:快穿:万人迷她被醋王大佬盯上了
下一篇:全村都知道她是首辅掌上明珠!